高堂麗
(麗江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前教育學院,云南麗江,674199)
日常學業彈性是指克服日常學業生活中的挫折、挑戰和困難的能力,如作業難度大、負面反饋、交作業時間緊、考試成績不理想等。[1]學生能否從學業壓力中恢復,不僅會影響學生的學習動機和自信,還可能影響學生的學業成敗和個人的幸福感,甚至會對學生的心理健康產生長期影響。[2]在以往的研究中,學者們認為學習動機、人格特質、感恩等個體因素和良好師生關系、同伴關系、親子關系等環境因素是影響日常學業彈性的重要因素。據此,有學者提出了外部環境因素可以通過個體學習動機系統、情緒和人格特征,進而影響個體日常學業彈性的整合模型。[3]
父母教養方式是指父母在教化和撫育孩子時所體現出來的教育觀念、對待子女的態度及在此過程中的一切言行舉止。[4]父母作為大學生成長道路上的重要他人,其教養方式會不可避免地影響大學生的性格形成、責任感、學業成就等方面。[5]支持、關愛型的父母是學生面對學業壓力時的重要資源,而拒絕和懲罰型的父母則可能使大學生在面對學業壓力時難以恢復。
核心自我評價是指個體對自身能力和價值所持有的最基本評價。[6]有研究發現,在同等智力水平下,較高核心自我評價的學生擁有更好的學業成績,更少出現厭學情緒和厭學行為,從學業壓力中恢復的可能性較高。[7-8]
父母情感溫暖是通過影響學生學業概念上的自我評價來影響其學業成就的。研究證實,個體的特征,如自我概念、自我效能等在父母教養方式與行為結果間起中介作用。綜上所述,父母教養方式可能影響日常學業彈性,而核心自我評價也與日常學業彈性相關。結合以往實證研究和整合模型,本研究假設:父母教養方式影響大學生的日常學業彈性,核心自我評價在其中起中介作用。
本研究采取方便取樣的方式對云南省4所高校學生進行了網絡問卷調查,調查回收問卷448份,有效問卷428份。在調查中,采取限制填寫時間和IP地址的方式增加有效率。被試者中,男生141人,女生287人;大一116人,大二132人,大三142人,大四38人。
本研究采用蔣獎、魯崢嶸、蔣苾菁和許燕翻譯修訂的簡式父母教養方式問卷。該問卷共42道題目,分為母親版和父親版,兩部分題目相同,均包含拒絕、情感溫暖和過度保護三個維度,采用4級評分(1表示從不,4表示總是)。本次調查該問卷的α系數為0.94。
日常學業彈性量表。本研究采用Martin 等編制的學業浮力問卷,該問卷為單維結構,包含4個題目,采用7級評分(1表示非常不同意,7表示非常同意)。本次調查該問卷的α系數為0.82。
核心自我評價量表。本研究采用Judge等編制、戴曉陽翻譯的中文版核心自我評價量表,該量表共10題,采用5級評分(1表示完全不同意,5表示完全同意)。本次調查該問卷的α系數為0.84。
本研究采用Harman單因子檢驗法和單因子驗證性因素分析來檢驗共同方法偏差問題。結果發現,在未旋轉情況下,共有13個特征值大于1的公因子,第一個因子解釋的方差為18.79%。同時,單因子模型的驗證性分析的結果較差(x2/df=29.57,CFI=0.47,TLI=0.33,RMSEA=0.26),這表明,本次研究未發現明顯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本研究采用SPSS 25.0進行相關和回歸分析,采用Amos 21.0進行結構方程模型分析。
相關分析結果表明,日常學業彈性和父母教養方式各維度均存在顯著相關,二者與核心自我評價亦存在顯著相關(見表1)。多元回歸分析結果顯示,父母情感溫暖(β=0.193,P<0.001)和核心自我評價(β=0.507,P<0.001)對日常學業彈性存在顯著預測作用。父母教養方式的其他兩個維度對日常學業彈性無顯著預測作用,因此不把這兩個維度放入結構方程模型中進行下一步中介作用的驗證。

表1 各變量的描述統計和相關
本研究采用潛變量結構方程模型考查父母情感溫暖、日常學業彈性和核心自我評價之間的關系。父母情感溫暖、核心自我評價和日常學業彈性均作為潛變量進入模型,父母情感溫暖由父親情感溫暖和母親情感溫暖兩個維度構成。核心自我評價和日常學業彈性均只有一個維度。
結果顯示,模型擬合良好[x2/df=1.24(x2=13.60,df=11),CFI=0.99,TLI=0.99,RMSEA=0.02]。由圖1可知,父母情感溫暖正向預測核心自我評價(β=0.41,p<0.001),核心自我評價正向預測日常學業彈性(β=0.61,p<0.001)。但加入了核心自我評價后,父母情感溫暖對日常學業彈性的預測作用不再顯著。進一步使用偏差校正的非參數百分位Bootstrap 方法對核心自我評價在父母情感溫暖和日常學業彈性之間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見表2),結果顯示:核心自我評價在父母情感溫暖與日常學業彈性間的中介效應估計值為0.25,且95%置信區間不包含0,說明核心自我評價的中介作用顯著;直接效應的效應值為0.06,95%置信區間包含0,說明核心自我評價在父母情感溫暖與日常學業彈性中起完全中介作用。

圖1 潛變量結構方程模型

表2 Bootstrap 方法的中介效應檢驗
本研究顯示,父母情感溫暖與日常學業彈性呈顯著正相關,父母拒絕、父母過度保護與日常學業彈性呈顯著負相關。具體表現為:體驗到更多父母情感溫暖的大學生,在面對日常學業壓力時,更容易恢復,彈性更好;體驗到父母拒絕和過度保護的大學生則可能采用消極的應對方式,學業彈性較差。過往研究表明,父母教養方式與個體的人格、問題行為、主觀幸福感、學業問題等個體的發展與適應方面相關。[9]積極的父母教養方式能夠為學生提供支持、溫暖的體驗,讓個體能夠調動更多的資源去應對壓力,減少學業倦怠的產生,而拒絕和懲罰教養的個體則體驗到被拒絕和被打擊,擁有更多無助感,增加學業倦怠的產生。[4]日常學業彈性是個體成功應對日常學業壓力的能力,如果彈性較低,則更可能引發學習上的挫敗感,增加學業倦怠的產生。同學業倦怠一樣,日常學業彈性作為與學業相關的問題,同樣受到父母教養方式的影響。
本研究表明,父母情感溫暖正向預測日常學業彈性。積極的父母教養方式能夠預測個體的正向發展,父母溫暖、支持的教養方式,有利于個體形成安全的依戀,使個體認為自己是有價值的、有能力的,而有能力的個體在面臨日常學業壓力時更可能從壓力中恢復,從而擁有較高的彈性。
父母情感溫暖正向預測核心自我評價。體驗到父母情感溫暖的大學生有更高的核心自我評價。核心自我評價的形成受到自身成功經驗和重要他人評價的影響。父母作為大學生的重要他人,成長過程中父母的情感溫暖、積極的評價對核心自我評價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
核心自我評價正向預測日常學業彈性。具體表現為較高核心自我評價的大學生日常學業彈性也更高。核心自我評價是對自我的能力和價值最基本的評價。高核心自我評價的個體擁有更高的自尊,對事物的發生擁有掌控力,情緒穩定,一般效能感更高,面對日常學業壓力時更有信心應對,也更容易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而低核心自我評價的個體在面對消極反饋時容易產生消極反應。
核心自我評價在父母情感溫暖與日常學業彈性中起完全中介作用。在加入了核心自我評價這個變量后,父母情感溫暖將完全通過核心自我評價來影響大學生的日常學業彈性。父母教養方式對不同齡階段的個體影響不同,同時,父母教養方式也會依據個體的變化而有所改變。在兒童時期,這種影響可能更為直接,但是在大學階段,大學生已經具有比較穩定的人格特征,父母教養方式的影響需要通過人格特征來影響具體的日常學業彈性。這提示我們,要提高大學生的日常學業彈性,可以從提高大學生的核心自我評價入手,依據心理學理論,采用個體咨詢或團體輔導的方式,增強大學生對自我的整體認識,提高大學生的自尊水平和自我效能感,穩定情緒,使其具有更高的日常學業彈性。
綜上所述,父母情感溫暖、核心自我評價與日常學業彈性呈顯著正相關。父母拒絕、過度保護與日常學業彈性呈顯著負相關。同時,核心自我評價在父母情感溫暖與日常學業彈性間起完全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