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地區傳統戲衣的保護性修復研究

張權 任婧媛 黃慶燕

摘 要：600余年來，蘇州憑借“精細雅潔”的蘇繡技藝成為戲衣制造業的中心。昆曲歷經了興盛、衰落和復興，卻一直與發源地蘇州維系物質和精神的緊密關聯。文章簡要介紹了蘇州地區傳統戲衣的歷史來源、保存現狀及保護修復的基本技術，促進蘇州戲衣文物的保護修復研究工作。

關鍵詞：蘇州戲衣;歷史;修復;針線法保護

注：本文系江蘇省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蘇州地區傳統戲衣的修復研究及傳承發展”（201913984026Y）;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蘇州傳統戲衣的修復研究”（2019SJA2133）階段性研究成果。

一、歷史淵源

（一）蘇州經濟的繁榮

俗話說，“上有天堂 ，下有蘇杭”。蘇州位于長江三角洲中部，水利交通便利，貿易和商品往來頻繁。明清時期，蘇州等江南地區的市鎮發展有利推動了社會進步、經濟文化繁盛，當地官僚、富豪奢侈享樂的念頭開始滋生，這也為生產與制作昂貴的戲衣提供了良好的經濟基礎，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蘇州戲衣業的飛速發展。

（二）蘇繡技藝的精湛

蘇州土壤肥沃，氣候溫暖濕潤，四季分明，非常適合養殖桑蠶，絲織業發達、絲織工藝成熟是蘇州戲衣繁榮發展的重要因素。蘇州的蘇繡工藝歷史悠久，蘇繡針法多樣，圖案秀麗，構思巧妙，繡工俊雅細致，配色清雅脫俗，制作精美，獨具匠心，具有濃厚的地域色彩和藝術特色。蘇繡工藝被蘇州當地戲衣工坊廣泛運用，制作出了一件件工藝價值極高的工藝作品。

（三）人杰地靈

蘇州自古以來就是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這些才子與當地文人的融合，不僅提升了當地的人文意識，也對蘇州地區的昆曲藝術創作和戲衣發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明清時期，蘇州有許多文人參與了昆曲的創作研究，許多文人的文學造詣深厚，他們運用華麗的辭藻創作昆曲，同時還有些文人對舞臺美術進行了設計，使昆曲始終展現“雅”的特點，更為昆曲的戲衣注入了極其深厚的文化內涵。

二、蘇州戲衣保護性修復的必要性

在調研考察的過程中發現，現如今留存的大部分蘇州老戲服因為一些歷史原因和當時存儲條件的惡劣，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臟污、霉變、繡線斷裂等現象，亟需進行修復和保護。傳統戲曲服飾文化作為中華民族的文化瑰寶，戲服中的圖案紋樣、色彩搭配都是紡織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既包含了手作文化，又蘊含了時代文化和戲劇文化。對于我們這一代人來說，我們不僅要努力讓它傳承下來，更要使古戲服得到更好的傳承和發展，在對戲衣進行修復的同時，還應該運用技術手段將古戲服的結構、圖案及刺繡等復制下來，運用影像、VR等數字化手段建立蘇州戲衣完整數據庫，方便資料的保存及后期的深入研究。

三、蘇州戲衣的修復過程

（一）除塵清洗

文物紡織品在傳承的過程中，受溫度、濕度變化及灰塵、有害物質的影響，纖維會變得比較脆弱，對水非常敏感。另外，戲劇服裝大部分用真絲面料制作而成，而且都有繡花和勾金，因此不可直接使用大量的水對紡織品進行清洗。要在不損壞紡織品的基礎上去除污漬，并保存紡織品所承載的歷史信息，戲班對于戲衣的清潔多局限于表面清潔，一般是將酒精噴灑于戲服表面，然后晾干。修復工坊廣泛使用的是間接清洗回潮法，即利用一定厚度的紙將濕氣均勻地導入紡織品，這種方法可以將紡織品的污漬直接轉移到紙張上，減少了色彩的流失。

（二）平整

蘇州戲衣在長期的存儲過程中被不恰當地折疊，衣身可能會出現較深的褶皺，因為年代久遠，戲衣材料比較脆弱，不方便進行熨燙。為了恢復戲衣的平整度，一般會先用離子水進行回潮操作，整理面料的經緯線，使面料保持平直狀態，選一塊棉布，棉布尺寸以戲衣尺寸為基準，用磁鐵固定四周，用兩個直角三角尺做兩條長方形的邊，以兩個直角為基準點，將織物夾在中間，調整固定四條邊，再裁剪一塊襯布，噴灑蒸餾水使之均勻受潮，平整使經緯線互相垂直，用磁鐵固定。

（三）修復

戲衣文物長期暴露在自然條件下，容易受到光照、溫度、濕度、微生物、害蟲、空氣污染等因素的影響，褪色、污染、松脆、破損等現象時有發生。戲衣這類紡織品在傳世的過程中長期受到自然環境的影響，極易出現開線和破洞的現象，以針線為主的加固和修復方法是一種純物理的修復方法，具有可逆性和可再處理性，是目前國際上常用的一種修復方法。

1.修復材料選擇及分析

對戲衣當中破損開線的刺繡部分進行修復時，必須以一定的織物即背襯為載體，背襯材料宜選用較柔軟的面料進行溫和加固，通常選用與原戲衣一致的材料。與背襯材料選擇同樣重要的是縫線材料的選擇，縫線不僅要牢固而且不能僵硬，因此修復過程中絕大部分使用絲線進行修復，絲線具有一定的強度和彈性，能給予原織物支撐和保護，同時絲線能染色，吸收顏色的性能也比較好，能夠與織物產生協調的色彩效果。制作戲衣經常使用的真絲綢緞面料紋理細膩，宜選用較細的縫針和絲線進行修復，最大可能地保證修復過程中戲衣面料不受損害。

2.材料的染色

修復戲衣中一些褪色的部分，需要對修復材料進行染色，染色的效果要求與原織物在整體上保持一致。目前市面上的這些面料幾乎都是用染整劑處理過的，因此在修復前幾乎所有用于加固和修復的材料都要求做預處理，在染色前需要將材料放入沸水中進行脫漿處理，除去染整劑。從理論上來說，在實際的染色過程中，修復材料的染色工藝應該使用古代的植物染料技法，這樣才能使修復材料接近戲衣文物的色彩和光澤，但是植物染料很容易受到時間、產地及工藝的影響，并且色牢度較差，很難進行重復操作，因此在沒有很好地解決植物染料色牢度的情況下，常使用化學染料以獲得準確、穩定的色澤，材料進行染色后通常會用去離子水清洗三遍，平鋪在整潔平整的桌面上避光晾干。

3.修復針法

戲衣的修復主要是使用跑針法和鋪針法這兩種針法。跑針法在紡織品修復過程中的縫線施加于紡織品表面的力度較小，使用率最高;鋪針法中縫線對于織物經緯線的作用力較為均勻，多排鋪針的運用可以穩定地保護修復的部位。

大部分蘇州戲衣文物的腰間系帶處和下裙擺處有明顯的破損，究其原因是演員在長期的使用過程中反復系帶、拉伸，造成戲衣內襯脫落。對于腰間的修復，一般先將脫落的內襯裙重新歸位，將缺口拼合后先用珠針固定，再用跑針法將歸位的內襯裙與正反兩面相互縫合固定，上下各縫一行，為了防止襯裙與襯里移位，使用帶針法縫補拼合。戲衣的下擺處與鞋面接觸最多，經常會出現表里分離、下擺鑲邊表面破損斷裂的現象，在下擺鑲邊的修復中，先用珠針將鑲邊固定在支撐體上，防止移動，用鑷子把補襯塞進破損部位，使用鋪針法進行整體加固。

（四）修復過后的存儲

傳統戲曲服裝用料講究，其保管尤為重要，存放時需要朝著相反的方向折疊，并把衣服的內里朝外放置，保持面料的潔凈干燥，避免刺繡受到磨損。戲衣文物的儲存對于保存環境的要求較高，潮濕、溫熱、通風不良、動植物病害的侵蝕都會導致戲衣文物損壞，所以戲衣文物修復過后的儲存要減少環境因素的影響，避免酸、堿、鹽、氧化劑和還原劑的破壞，盡量避免光和熱的作用，降低對空氣的污染和溫度的影響。相對濕度40%和60%，有利于緩解絲纖維退化、染色品褪色。

四、結語

蘇州戲衣文物作為紡織品文物，其修復路線的制定涉及多學科，不僅要兼顧歷史學、考古學、藝術學、民俗學等知識，還要對紡織纖維及品種結構基本知識和染色、刺繡的基本知識有所了解，同時還要了解文物的病害情況、保存情況、環境條件等諸多信息，因此蘇州戲衣的修復是一項有著重大意義的工作。對于筆者來說，蘇州戲衣的修復和保護工作才剛剛起步，后面的道路還很長，對于自身來說，還需要不斷地積累經驗，結合多學科專業知識潛心研究，這樣才能將蘇州優秀的戲衣文化傳承和發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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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蘇州大學應用技術學院

通訊作者：

任婧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