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與少年

陶奕冰

我聽見一樹一樹的花開，朵朵吐芳，葉葉新生。我看見蝴蝶翩飛，鳥兒揮翅，陽光透過密葉的縫隙亮晃晃地打在泥間，似乎想要窺探地下萬物活動的小世界。春天的最大好處，就在它希望永駐，機會遍野，永遠堅韌向陽。

教室里，書桌旁。早讀課，是讀不完的文言詩詞，是寫不盡的紙上牽掛。從機械運算的線性回歸，到頭腦風暴的解析幾何，誰在錯解無解時愁眉懊惱，又悄悄更換草稿紙埋頭演算。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傍晚的唯物辯證，山川湖海。上一白天的課，做一晚上的題。這樣的日子漫長、枯燥，但它能讓一切充滿希望，催生夢想的種子發芽。少年最好的地方，就在他嘴里說著要放棄，心里卻都憋著一口氣。

我聽見花落的聲音，“叭嗒”那樣急促，那樣干脆。那樣毫不顧念，無所依戀地從枝頭墜下，好像冷漠地都不愿與滋養它的春天擁抱。春天似乎要過去了。也會困倦，也會墮落，也會難過。會在一次次考試的失誤后，憤憤不已;會在看到別人閃耀的光芒后，羨慕不已;會在虛假努力感動自我后，迷茫不已。臺燈已經發熱，筆芯也寫到了頭，狹小的書桌上雜亂無章地擺著各類練習冊和考試卷，好像看不到盡頭，好像希望遙遙無期。

春天真的過去了嗎？花開花落，萬物交替，新陳代謝，辭舊迎新。花朵已經落下枝頭，可死亡的終只是軀殼，生命生生不息，會以另一種形式永存。沒有與春擁抱的花朵，卻在看不見的角落溫柔地守護著春天。而只要春天不死，就會有迎春的花朵年年歲歲開放。因為春天不死，只因希望仍在，那些眼前看似難過的關卡不會永遠將你阻礙，關關難過關關過。燈光昏暗，筆尖疾轉。桌前少年，未來將會大好物他。

春光敞亮，闖下去，將是前程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