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頭框蛋白P3在老年乳腺癌不同分子分型中的表達

馮凱，韓猛#，王心妹，李金玲，吳梓政

秦皇島市第一醫院1乳腺外科，2老年病科，3心血管外科，河北 秦皇島 066000

乳腺癌是女性常見惡性腫瘤之一，隨著年齡增長發病率逐漸升高。在腫瘤疾病免疫微環境中，局部免疫反應中，T淋巴細胞包括在CD8+、CD4+，在調控腫瘤浸潤淋巴細胞（tumor infiltrating lymphocyte，TIL）方面至關重要，一旦發生癌變，T淋巴細胞可快速大量積聚發揮抗腫瘤作用。叉頭框蛋白 P3（forkhead box P3，FOXP3）是調節性 T 細胞（regulatory T cell，Treg）的標志性轉錄因子，與Treg的生成和免疫抑制作用的發揮密切相關[1]。Treg細胞可抑制自身免疫炎性損傷的過程，而在腫瘤的發生發展過程中，Treg細胞也可促進腫瘤的復發和轉移，這可能與其可抑制免疫應答機制有關。本研究探討FOXP3在老年乳腺癌不同分子類型中表達差異及相關性，為老年乳腺癌患者選擇恰當的治療方案提供依據，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8年1月至2019年1月秦皇島市第一醫院收治的女性乳腺癌患者。納入標準：經病理檢查證實為浸潤性乳腺癌；均接受乳腺癌改良根治術治療；臨床和病理資料完整；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術前已接受化療、放療及免疫治療。依據納入和排除標準，本研究共納入120例女性乳腺癌患者，年齡65～85歲，中位年齡68歲；依據2017年Gallen專家共識[3]進行分子分型：Luminal A型[雌激素受體（estrogen receptor，ER）（+）、孕激素受體（progesterone receptor，PR）（+），且PR高表達，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2，HER2）（-），Ki-67 低表達（＜14%）]30例，Luminal B型[ER（+）和（或）PR（+），PR低表達，HER2（+）或（-），Ki-67高表達]45例，HER2過表達型[ER和PR（-），HER2（+）]16例，三陰性乳腺癌[ER、PR及HER2均（-）]29例。取120例乳腺癌患者的乳腺癌組織和和癌旁組織（距腫瘤組織＞5 cm），10%甲醛固定，常規石蠟包埋，4 μm厚度切片，保存待檢。

1.2 免疫組化法檢測FOXP3的表達情況

應用免疫組化鏈霉抗生物素蛋白-過氧化物酶（streptavidin-peroxidase，SP）法，結果判定：FOXP3定位于細胞核，細胞核呈棕黃色或棕褐色顆粒為陽性。隨機選取10個高倍視野觀察，每個視野計數100個腫瘤細胞，依據著色強度和陽性細胞所占比例進行評分：著色強度，無著色計0分，淡黃色計1分，黃色計2分，棕黃色計3分；陽性細胞所占計比例，≤5%計0分，6%～25%計1分，26%～50%計2分，＞50%計3分。將著色強度和陽性細胞所占比例評分相乘，1分為陰性（-），2～3分為弱陽性（+），4～6分為中等陽性（++），＞6分為強陽性（+++）。陰性和弱陽性判定為FOXP3表達陰性，中等陽性和強陽性判定為FOXP3表達陽性。

1.3 隨訪方法

采用電話隨訪形式對120例乳腺癌患者進行為期1年的隨訪，與患者或其家屬核對患者病情，隨訪截止至2019年1月。其中13例患者失訪，失訪率約10.83%，93例生存（24例胸壁復發），14例死亡（均因腫瘤轉移死亡）。無瘤生存期（disease free survival，DFS）指從手術日期至出現復發日期，或到隨訪截止日期。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軟件對所有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不同分子分型老年乳腺癌患者FOXP3蛋白表達的影響因素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FOXP3蛋白表達情況的比較

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陽性率為60.83%（73/120），明顯高于癌旁正常組織的39.17%（47/12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1.267，P=0.001）。73例FOXP3蛋白陽性表達患者中，12例無法進行準確的分子分型，如存在ER陰性、PR陽性、HER2陽性或HER2陰性等情況，其余61例可進行準確的分子分型，Luminal A型、Luminal B型、HER2過表達型和三陰性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陽性率分別為 46.67%（14/30）、51.11%（23/45）、68.75%（11/16）和44.83%（13/29），組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2.680，P=0.100）。

2.2 不同臨床特征分子分型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表達情況的比較

不同腫瘤大小、乳腺癌家族史、臨床分期和組織學分級情況Luminal A型和Luminal B型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有淋巴結轉移的Luminal A型和Luminal B型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率，均明顯高于無淋巴結轉移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χ2=8.571，P=0.003；χ2=7.032，P=0.008）。不同腫瘤大小、乳腺癌家族史、臨床分期的HER2過表達型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有淋巴結轉移組織學分級為3級的HER2過表達型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率，均高于無淋巴結轉移和組織學分級為1～2級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χ2=3.883，P=0.041；χ2=5.605，P=0.018）。不同腫瘤大小、乳腺癌家族史、臨床分期、淋巴結轉移情況和組織學分級情況三陰性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1）

表1 不同臨床特征及分子分型乳腺癌患者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情況

2.3 不同分子分型乳腺癌FOXP3蛋白表達影響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淋巴結轉移情況和組織學分級情況作為自變量，以不同分子分型乳腺癌FOXP3的表達情況作為因變量，納入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淋巴結轉移是Luminal A型、Luminal B型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FOXP3蛋白陽性表達的影響因素（P＜0.05）。（表2）

表2 不同分子分型乳腺癌FOXP3蛋白表達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3 討論

老年乳腺癌的生物學特點主要包括腫瘤細胞激素受體陽性比例較高、分化程度較好、組織學分級較低、HER2過表達和腫瘤脈管侵犯不常見等[2]。老年乳腺癌腫瘤生長較緩慢，但老年患者合并的基礎疾病較多，術后并發癥發生率較高，靜脈化療風險大，在治療方案的選擇方面顧慮較多[4]，因此，評估老年乳腺癌患者的治療獲益和預后至關重要。大部分觀點認為，乳腺癌的診斷、治療及預后評估是以病理分型為基礎的，但在實際治療過程中，組織病理學相同的乳腺癌的生物學行為、疾病發展過程、治療靈敏度和預后不同，表明相同組織學類型腫瘤間也存在差異[5]。Carey等[6]根據乳腺癌在分子水平和受體表達的不同，將乳腺癌的分子分型分為4種亞型，即Luminal A型、Luminal B型、HER2過表達型和三陰性乳腺癌，其實際應用價值高于臨床分析，對預后的判斷更加準確，并能對乳腺癌的治療靈敏度做出判斷，從而對患者進行個體化治療。

人類FOXP3基因定位于Xp11.23，屬于脊椎動物叉頭樣轉錄因子家族成員，包含11個外顯子和10個內含子，互補DNA（complementary DNA，cDNA）全長為1869 bp，可編碼scurfin蛋白的產物[7]。scurfin蛋白通過Rorkhead區域與DNA相結合，可用來調節目的基因的活化和表達[8-9]。研究顯示，FOXP3蛋白表達陽性的乳腺癌患者化療的有效率高[10]。也有研究證實，FOXP3與CD8浸潤的乳腺癌患者新輔助化療病理學完全緩解率為33.0%，這可能是因為化療不僅降低了患者體內Treg細胞計數，還可抑制FOXP3mRNA的表達，從而達到抗腫瘤治療的目的[11]。FOXP3蛋白作為腫瘤免疫微環境的重要因素，與患者的Tregs發育功能密切相關。臨床研究表明，乳腺癌組織細胞質中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率最高，而細胞核中的陽性表達率最小。本研究結果顯示，29例三陰性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率為44.83%，表明三陰性乳腺癌位于乳腺癌細胞中對患者疾病影響更明顯；而本研究中HER2過表達分型與三陰性相反。表明不同分子分型的FOXP3蛋白的陽性表達情況差異明顯。

本研究結果顯示，乳腺癌組織中FOXP3蛋白陽性率為50.83%，明顯高于癌旁正常組織的39.17%，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明FOXP3蛋白可作為乳腺癌細胞增殖的生物標志物。此外，本研究結果顯示，FOXP3蛋白的表達可能與不同分子分型老年乳腺癌患者的淋巴結轉移情況和組織學分級情況有關。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淋巴結轉移是Luminal A型、Luminal B型乳腺癌患者乳腺癌組織FOXP3蛋白陽性表達的影響因素（P＜0.05）。表明FOXP3對機體腫瘤效應的促進效果巨大，使得癌細胞逐漸“轉移”至擴散，從而加快腫瘤浸潤進展。

綜上所述，FOXP3蛋白可反映乳腺癌細胞的增殖狀態，在老年乳腺癌的浸潤及轉移中發揮作用，是乳腺癌進展的重要因子。檢測乳腺癌患者，尤其Luminal A及Luminal B型乳腺癌患者FOXP3蛋白的表達情況，可評估是否給予化療，在避免過度治療的同時保證治療強度，幫助臨床醫師評估治療風險，提高患者對治療的依從性，進行個體化治療。此外，為加強研究FOXP3在老年乳腺癌患者預后評估的作用，還需加大樣本量做進一步詳細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