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婧怡 姜 心/大連海洋大學
“終身教育”的概念最早在1965年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第二屆促進成人教育國際委員會”上由法國教育思想家保羅·朗格朗提出。隨著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終身教育的內涵也日漸豐富。學術界普遍認為終身教育是指“人們在一生中所受到的全部教育的總和,包括學校教育、家庭教育、社會教育以及其他的各種相關教育活動”[1]。日本是世界上較早構建“學習型社會”的國家之一,針對女性的終身教育的體系發展相對成熟,通過研究日本女性終身教育體系的構建及發展現狀能夠為我國女性終身教育提供一定的成熟經驗。
在日本終身教育最早被稱為“生涯教育”,隨著以學習者為中心教育理念的逐步深入,生涯教育的概念逐漸被“生涯學習”所取代,終身教育的方法及內容也發生了重大的轉變。因此在日本終身教育被稱為終身學習。與此相對應的,女性的終身教育被稱為女性的終身學習。
1990年日本政府為了推動終身學習的發展,頒布了《關于振興終身學習實施體制等完善的法律》。該法律詳細規定了為了推動終身學習事業的振興,日本各都道府縣應該完善的推進機制及其他必要事項。該法律的制定在明確了終身學習由政府主導的同時,為終身學習的發展規劃了清晰的路徑并提供了制度保障,為日本終身學習的發展奠定了牢固的基石。在此基礎上,日本女性終身學習制度也得以充分發展。
國內針對日本女性終身教育的研究相對較少,最早出現的是1985年胡育的研究。胡育認為日本女性的終身教育的需求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作為母親的兒童保育方面內容,二是作為家庭主婦為了更好適應社會發展帶來的消費和生活需求所學習的家務管理方法;三是女性的職業教育。同時胡育在研究中也指出當時日本女性對終身學習需求最大的為“與日常生活和嗜好相關的教育課程”[2]。
隨著日本經濟的發展和女性地位的逐步提高,女性終身學習越來越受到重視。受日本高等教育普及化影響,日本女性終身學習主要集中在非學歷教育部分,女性相關機構能夠為女性提供多樣的終身學習和發展的機會,是推動女性終身學習的重要動力。2011年日本Mizuho情報總研株式會社對日本國內310家女性相關機構進行了系統調研并發行了《關于女性終身學習的調查研究》的調查報告[3],通過對調查報告進行深入分析可以了解日本女性終身學習的現狀。
首先,將目光聚焦在日本女性相關機構的屬性問題上。根據機構的屬性問題可以判斷出女性終身學習主要是由政府推行還是由社會力量推行。日本女性終身學習相關機構主要分為公立機構公立運營,公立機構民間運營以及民間機構民間運營三種模式。310家女性相關機構中有198家機構為公立機構且公立運營,占機構總數的63.9%。可見隨著《關于振興終身學習實施體系等完善的法律》的推動,女性終身學習的發展主要依靠了政府力量。
與此同時,隨著社會的發展,獨立法人、NPO等機構也參與到女性終身學習發展中來。數據顯示日本都道府縣(與國內省級相對應)級女性相關機構主要為公立機構民間運營(占總數的48.4%)。與此相對應,市、區、村、社區等都道府縣以下級別女性相關機構主要為公立機構公立運營(占總數的月75%)。可見行政級別越高的女性相關機構依靠民間運營的比例越高。
在310家女性相關機構中有271家通過講座和研修活動的方式推動了女性終身學習事業的發展。通過分析相關講座和研修活動的題目可以推論出當前日本女性終身學習的主要內容和方向。在271家機構上報的講座和研修題目中以下八項內容出現的頻次最多。一是社會參與的男女平等(90.7%);二是家庭教育和子女培養(71.2%);三是男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及其社區參與(69.8%);四是對女性暴力的處理方法(69%);五是身心健康(68.7%);六是工作支持與輔助(68%);七是工作與生活之間的平衡(58.7%)。對以上八項內容歸類后我們發現,當前日本女性相關機構中舉辦的講座和研究活動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即男女平等的參與社會各項活動、對女性步入社會參加工作的支持、對家庭及女性自身身心發展。與1985年胡育的研究作對比可以發現,經過近30年的社會發展和男女平等思想的滲透,日本女性終身學習的重點已經逐步從以家庭為中心的“賢妻良母”式教育向以男女共同參與社會分工的工作教育方面發展。
推動日本女性終身學習另外一個重要的力量是只接受女性學生的女子大學。作為高校社會服務功能的重要一環,日本幾乎所有的高校都開展了終身教育相關工作。與其他高校終身教育多集中在學歷教育不同,女子大學在女性終身學習方面發揮的作用更大。數據顯示2017年日本共有四年制本科高校780所,其中女子大學77所,占總數的9.9%。77所女子大學都在推動女性終身學習方面發揮著積極的作用。以日本女子大學為例,該學校終身學習中心成立于1995年,在20余年的發展中,中心在對在校生(女性)實施職業生涯支援講座的同時,從公開講座、再就業教育課程、商談與研討三個方面對學校周邊的女性提供了更多學習機會。
在公開講座方面,中心主要開展了外語類、藝術修養類、文學類、社會類、養生類、育兒類等6個方面的內容。與此同時女性再就業課程主要包括了再教育和再就業兩方面內容,在傳授女性適應現代職場必備技能的同時,中心還主動與相關企業、就業網站等建立聯系,定期開展培訓會等,幫助家庭主婦再次步入職場,實現再就業。
通過對日本女性終身學習體系的研究,可以從以下方面提出對我國女性終身教育體系發展提出建議。
早在21世紀初,教育部在《全國教育事業第十個五年計劃》中就提出了調研、起草“終身教育法”的任務。但是此后數年內,僅有《福建省終身教育條例》在2005年出臺。直到2017年人大會議還在討論制定“終身教育法”。迄今為止,全國也只有福建、上海、河北、寧波、太原等五省市頒布了地方學習型社會與終身教育體系政策法規。政策法規是推動女性終身教育事業發展的根本動力,日本的女性終身學習在相關法律及制度的不斷推動下得到了大幅發展。然而目前國內尚未制定針對女性終身教育發展的統一制度,地方的女性終身教育事業也缺乏一定的規范機制和激勵政策。與此同時女性終身教育尚未明確誰主管、誰實施、誰檢驗成效這個根本問題。以上問題直接導致絕大部分地區的女性終身教育缺乏規范化的體系框架,制約了女性終身教育事業的發展。下一步首先要從完善政策制度方面著手,明確管理、實施、監督三方面的工作主體和各主體的具體職責,只有這樣才能讓女性終身教育體系得到規范化的發展。
近年來以學習者為中心的教育理念在學歷教育界得到廣泛推崇。也是因此日本的女性終身教育的概念逐步被終身學習所取代,同時堅持以女性更好適應社會發展為出發點,在滿足女性不斷完善自我的需求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以學習者為中心理念強調只有打破以教師為中心的教育模式,引導學習者自主學習,積極參與到教學過程中,才能使學習者真正受益。同時理念要求教育者必須充分調研學習者的需求,同時提供多重手段滿足不同學習者的不同需求。女性終身教育的對象為成年女性,她們心智較為成熟,能夠理性選擇更加符合自身學習需求和模式的渠道和內容。因此需要教學管理方、實施方開展以學習者為中心的教育,打破終身教育中學歷教育和老年大學教育的瓶頸,為女性提供更加豐富多彩且符合女性發展需求的學習內容和學習手段,實現女性終身學習的大幅發展。
國家和各級政府是女性終身教育的第一推動力量,科學、合理的政府行為對女性終身教育的推進起著主導作用。然而,僅靠政府的力量無法實現女性終身教育事業全方位開展。社會服務是高校的四大基本職責,同時高校具有更加先進的教育理念、更加全面的專業知識和更加雄厚的師資支持,是推動女性終身教育事業發展的重要資源。目前國內高校對于非學歷教育方面的女性終身教育中發揮的作用相對較少,需要通過多種形式充分利用高校軟、硬件資源,解決女性終身教育設施匱乏、師資力量不足等實際問題,從根本上推動女性終身教育事業的發展。
近年來“互聯網+教育”已經成為教育改革的主流。2011年教育部、財政部發布的《關于批準“終身學習服務體系的建設與示范”系列項目的通知》提出要研究并實踐不同層級廣播電視大學面向學習型城市和學習型行業建設終身學習公共服務平臺的建設模式和運行機制、數字化學習資源整合與共享機制,搭建多網合一的數字化學習系統平臺及服務體系,開展典型示范應用,充分發揮廣播電視大學在學習型城市建設中的支撐作用。通知雖然針對的內容是終身教育體系內的高等學歷教育,但也為終身教育中的非學歷教育創造了實施平臺。以天津市為例,目前天津市婦聯和天津廣播電視大學共同設立了“天津女性終身學習平臺”。該平臺作為全國婦聯宣傳部和國家開放大學合作開展的“精彩人生女性終身學習計劃”的一環之一,本著“互聯網+女性成才教育”思維,通過互聯網特別是移動互聯網以及線下實體為廣大女性群眾提供學習服務,在一定程度上打通了繼續教育、終身學習的通道。
目前國內只要少數城市建立了“互聯網+女性終身教育”的教育平臺,取得的成果尚不明顯。建議要充分利用當前國家大力倡導女性終身教育和推動“互聯網+教育”的有利契機,以廣播電視大學或其他互聯網平臺為實施媒介,積極探索“互聯網+女性終身教育”的實施新模式。同時充分利用高校以及社會的力量,開發優質教育資源,實現現代教育技術與女性教育的深度融合,實現優質教育資源的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