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芳
龍巖市閩西公證處,福建 龍巖 364000
目前,我們公證行業的模式主要還是延續傳統的純見證模式,公證人作為中立的第三方,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為雙方當事人搭建溝通、貿易的平臺。這個純見證模式在因信息不暢導致信息不對稱的年代還是非常有效的,適應了社會發展的需要。但是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數據融合和共享成為信息時代的標志和特征,各行各業的信息也達到前所未有的透明,公證的優勢被進一步削弱。此外,從長遠發展來看,人的視覺、嗅覺、聽覺等構成人類認知體系的感官在細致度、精準度上也無法與現代智能化機器抗衡的。
公證處在受理案件的過程中,往往是一個“被動者”,主要的操作手段往往都是當事人自己親自實施,公證員往往被認為不適宜親自參與。但由于當事人對法律知識和公證知識了解的局限性,所以其操作起來往往會力不從心,也必將挫傷當事人的積極性。因此,局限于傳統的被動的純見證方式的公正發展模式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知識產權從產生到確認再到發展利用,是個動態發展的過程。但綜觀全國公證行業介入知識產權的情況,筆者發現各個公證處的介入階段往往局限于對知識產權的事后救濟,而且局限于對侵權行為的取證、固定,也就是我們常常說的證據保全公證,比如購物保全、網頁保全等。筆者在與省內同行就知識產權公證進行交談時,往往最后話題都會慢慢演變證據保全公證。
這并不是說明該項業務過于泛濫。相反,這說明了知識產權的保全證據公證對于知識產權的撥亂反正的重要性。然而,這同時也說明了公證對于知識產權的保護面過于狹窄。事實上,事后維權知識產權服務體系中的一個小環節,而且還是下游產業。如果有足夠的利益空間,當事人即使遭遇侵權,也不會選擇公證服務,這也導致了公證收費無法提高。筆者在實踐公證工作中發現,在事后救濟時,面對同樣的稍微高額收費,律師服務的受認同度會遠遠高于公證服務。究其原因,是因為在事后救濟階段,公證行為已經不會給產權人創造利益,反而是增加成本,因此,當事人只好盡量壓縮成本以換取更大的利益空間。這樣就造成了一種惡性循環,因此,從長遠發展來看,延伸公證的知識產權保護鏈才是發展所需。
由于公證傳統的純見證模式已根深蒂固,導致在現實辦證過程中,公證員也比較忽略技術手段的更新。傳統的公證技術手段大多數還是依靠人工,對于一些非實時性的證據往往因未及時介入而無法保全,而對于實時取證的公證往往又因缺乏必要的技術手段或因手段落后、繁瑣而放棄。傳統的公證手段盡管“客觀有余”,但面對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簡單地依賴截屏、拍照、錄像等慣有技術手段參與知識產權保護已經無法滿足信息化時代知識產權權利人個性化、定制式的需求。此外,保全的完整性(如有些網頁內容需要特定代碼方可顯示)、保全的精確性、保全的范圍和協作程度(如需要對異地現狀及內容進行保全)都還進一步提高。
這已不是一個可以閉門造車的時代。你不敢跨界,就有人跨過來打劫。由于公證的被動性及手段的落后性已經無法滿足當事人的需求,公證的中立性和客觀性隨著技術手段的發展也已經不是無可替代,被替代已是必然。跨界打劫現場已經滲透到了公證領域,比如“美亞柏科”、“安證通”等。如果我們公證還是如此固步自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毀滅是遲早的,而且還會讓你失敗得啞口無言。
雖然信息時代下,公證對知識產權的保護顯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公證在知識產權保護中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特別是公證的效力優勢可以成為保護知識產權的利器。筆者認為公證的效力優勢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在知識產權的產生階段,公證在作為法律行為成立、生效、對抗要件時,該效力或源于法律規定,或源于當事人約定:若未履行公證的程序,該項法律行為就可能因為公證要件之欠缺而無法發生預期的法律效果。公證的該項效力在涉外知識產權糾紛中發揮得尤為明顯。
公證文書素來有著“證據之王”的稱號。公證文書的效力優勢不僅體現在其優于一般的民間文書、視頻資料或者證人證言,而且優于其他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人民團體出具的相關公文。經過公證證明的事實則被作為無需舉證證明的事實,人民法院往往直接作為認定事實的依據。公證的該項效力在知識產權的事后維權階段發揮得更為明顯。
眾所周知,賦予強制執行效力的公證債權文書法院常常無須經過審判階段便可以直接進入執行程序。公證文書的強制執行效力在借貸合同中尤受青睞,這在知識產權合同糾紛中同樣適用。只要違約事實清楚明確,對方若是不履行或者不適當履行合同,就可以申請人民法院強制執行。因此,公證的該項效力可以很好地成為知識產權人保護自我的盾牌。
中仍然大有可為。曹陽秘書長在公證保護知識產權研討會總結到:三十多年來,公證服務知識產權保護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變化:1.由線下逐步擴展至線下線上共同開展;2.由以往被動的保全證據公證變為主動保管證據,公證職能向前延伸,真正體現公證預防性價值;3.由公證機構單一的執業方式擴展為通過公證信息化執業平臺開展執業活動;4.由傳統的公證機構獨立執業,發展為公證機構與掌握信息技術的公司、科研院所合作,依托外腦支持開展知識產權公證。結合曹陽秘書長的講話,筆者對未來信息時代的知識產權公證提幾點自己的建議。
如筆者前文所述,傳統的純見證模式已經不能滿足信息時代下知識產權對公證的要求。信息化時代則意味著時空界限的模糊及數據的共享、資源的高效使用。隨著網絡技術的發展,公證所堅守的現場和“眼見為實”,也相應地在客觀空間位置和時間界限上獲得延伸。在現代知識產權保護體系中,公證機構應嘗試重新定義親歷者視角:依托客觀可靠的信息技術,將電子數據的創造、發展、流轉過程客觀化、固定化,即使行為產生時公證人無法親自參與,也可以在將來以重現、追溯、驗證等角度參與取證、存證過程,實現數據證據保全過程的超時空“親歷”。
經濟全球化要求公證行業必須主動出擊,打破的傳統的辦證思維,變被動為主動,主動探索公證可在知識產權發揮作用的領域,尋找線上公證的發展道路,摸索信息時代下公證的互聯網生存法則。
知識產權的產生是個動態過程。因此,公證不應只把焦點對知識產權的事后救濟中,而應積極尋找信息化與公證的契合點,參與知識產權創造、發展、流轉的全過程。因此,未來公證應把握權利的源頭,隨時隨地地與事務產生相伴相隨,實行動態監控、實時記錄才是信息時代公證服務知識產權保護的發展方向。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公證人必須打破傳統利益固化的藩籬,積極思考公證如何主動地更深一步介入知識產權的研發、形成、成果轉換等環節,成為法律文書的締造者或者法律行為的參與者,將公證業務與互聯網的其他行為或者事物的接觸面擴寬。
綜觀全國各公證處,除了少數發達地區外,許多公證處隊伍老化、知識陳舊,人員稀少,資金緊缺,因此要求各個公證處單打獨斗,實現技術研發,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尋求合作是唯一的出路。為了彌補大部分公證處勢單力薄的短板,同時也為了應對第三方機構介入公證法律服務的跨界競爭與挑戰,公證行業應積極尋求各大信息技術企業、科研院所跨界合作的機會,嘗試建立與法院、律所、知識產權公司等相關知識產權服務群體更為有效的服務對接,探索創新公證融入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的新領域、新方式。此外,要積極發揮行業協會的力量,為公證處與第三方機構搭建有效的交流合作平臺,積極建設公證信息化,積極發揮整個行業的力量,共同建設公證行業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