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特與科沃爾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對比分析

彭運嬌

沈陽建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遼寧 沈陽 110168

一、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簡介

約翰· 貝拉米· 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展開，重構物質變換斷裂理論、對資本主義的生態批判及實現綠色革命。福斯特重回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并在馬克思所著的《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社會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復活，是人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實現了的人道主義。”①他因此認為馬克思主義思想中蘊含著生態學思想，并在此基礎上對馬克思的物質變換斷裂理論進行了重構，并對資本主義進行了生態批判從而提出實現綠色革命的生態學觀點。

二、喬爾· 科沃爾生態社會主義思想簡介

喬爾· 科沃爾堅持人與自然辯證統一的唯物主義自然觀，揭示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的反生態本質并提出建立生態社會主義。在“自然的敵人”一書中，提出生態社會主義的做法和改善規劃，雖然很多內容在一定程度上有空想的成分，但其很多生態觀點都有重要的意義。針對資本主義的逐利本質，他提出“生態社會主義是為了使用價值，或者通過已經實現的使用價值，來為內在價值而斗爭的存在。”②即用使用價值取代交換價值。實現基于生態社會主義革命的社會主義；生態社會主義的基本生態學原理就是推翻資本的統治。

三、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與科沃爾生態社會主義思想的比較

（一）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深刻相關性

無論是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還是科沃爾生態社會主義思想都是在生態危機時代對前人學說的反思與升華。兩位學者在創建理論時略有不同，但其目標都是努力克服生態危機，實現生態轉型，創造生態文明。因此，兩者的思想可以說是有一定兼容性的：它們有著共同的時代背景，并將資本全球化視為生態危機的一個肇因。

1.共同的時代背景

嚴格地說，福斯特馬克思主義生態觀點不完全與科沃爾的生態社會主義思想時間一致，前者誕生于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后者在20世紀70年代興起。但可以說這兩者同在一個時代，即生態危機的爆發，生態文明的淪陷，環境革命的準備就緒。

2.資本主義為生態危機的“原罪”

福斯特與科沃爾都處在二戰后的美國，美國作為超級強國，經濟、政治、文化高速發展，在這一列系發展的背后是自然資源的消耗和生態系統的破壞。面對資本主義發展造成的各種危機，生態學者們以自己的方式為生態環境奉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福斯特與科沃爾作為美國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代表人物，自然不能放任資本主義對生態環境的破壞。福斯特認為“資本主義制度不會改變工業和資本積累的發展結構，而這種發展模式將對環境產生災難性的影響。”③科沃爾通過揭示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的反生態本質、批判資本主義的生態改良方案等多重批判下，同樣展示出其認為資本主義制度是造成生態問題的原因。

3.兩者前后借鑒

雖然福斯特的生態理念和科沃爾生態社會主義理論兩個思想不同，但其二者的思想有一個模式：資本主義制度和挑戰，科沃爾生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批判取決于美帝國主義生態革命和福斯特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啟蒙。福斯特《馬克思的生態學》一書中，對“自然與人的異化”進行了討論和審查，認為所有人的異化也是對人類在自然界的變化的積極作用的異化。當從控制自然的思想中探索生態危機的意識形態根源時，科沃爾提出了“自然性別差異”的獨特概念，這個概念是基于福斯特的理論進行的深化。

（二）比較兩種生態學馬克思主義觀點之間的差異

雖然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和科沃爾的生態社會主義思想在某些方面有相似之處，但它們在總體上也是不同的。這些差異主要反映在以下三方面：馬克思主義生態學觀點立場的差異、價值取向不同、解決方案不同。

1.不同的觀點立場

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與科沃爾的生態社會主義思想之間的差異之一是對馬克思主義生態學觀點立場的差異。福斯特在馬克思主義思想中提出人、自然和社會相統一的辯證生態觀，他的哲學和理論基礎是唯物史觀和辯證法。而且他重構了物質變換斷裂理論，堅持歷史唯物主義的分析法和階級分析方法。他吸取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成分發展出他自己的生態理論。

科沃爾通過借鑒馬克思的批判理論對資本主義進行資本的批判、社會的批判和制度的批判等多重批判，進而研究資本邏輯與生態危機的關系。他的生態學思想深刻體現了馬克思社會批判的精神。由此，科沃爾對資本主義的生態危機進行批判和反思，并提出了一種從新的角度解決生態危機和生態社會主義的途徑。

2.不同的價值取向

從現代性的角度來看，福斯特更接近人類的中心地位，但這種人類學與現代人類關注人的價值觀根本不同。福斯特的價值觀是他不茍同于資本主義“踏輪磨房的生產方式”，他認為也需要滿足窮人的基本需求。他反對技術決定論，認為科學技術更有利于我們實現生態文明。

科沃爾堅持生態價值觀，并從生態環境的經濟價值、生態環境的倫理價值以及生態環境的功能價值這三個方面入手。他認為要尊重生態中心主義中關于“內在價值論”的描述，并且他提出了他對本質的獨特理解，他認為“價值表現為一種尋求、擁有、把握和/或實現某種渴望的意愿，當它屬于一個事物的本性——我們也可以稱之為事物的‘本質’——的時候，他就成為內在的了。”④這引發了對“資本主義制度內部改革”方法的批評，理由是它們沒有破壞資本主義的根源，也無法真正解決生態危機。

3.不同的解決方案

福斯特馬克思主義生態觀要求通過制度創新和環境價值的重建來解決生態危機；對于體制變革，福斯特倡導轉變環境政策的戰略。在他看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首先將經濟利益放在首位，這將不可避免地使人們關注經濟和生態系統的短期利益，忽視其長期發展，從而在人與自然之間造成差距。

科沃爾認為，在當前形勢下，前所未有的大資本主義制度不再能夠適應社會，必須推翻它，并通過徹底的改革取而代之。科沃爾為生態危機解決并實現生態社會主義提供了最終解決方案。其社會生態方案分為三個維度：社會維度、環境維度和平等維度。

四、兩種思想比較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西方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興起和演變并不長，福斯特和科沃爾作為其代表人物，二者的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都探索了生態危機的根源，并尋求生態問題的解決方案。對二者進行研究，將有助于形成一個新的生態面貌，并為當代中國生態建設提供啟示，有助促進全球生態文明建設。

（一）促進新的生態理論形成

福斯特與科沃爾的思想在理論上各有特點和重點，他們為形成新的生態概念提供了必要條件。福斯特對生態的研究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主義思想，它是現代工業文明的產物，并根據時代的需要產生。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在解決當代生態危機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科沃爾的生態社會主義思想是馬克思社會批判理論與生態社會主義相互借鑒的結果。事實上，人類文明發展的歷史與自然破壞的歷史不同，這兩者都不具有內在的敵意。我們強調，其他動物和人類以外的植物有內在價值，它們與人類構成一個系統，但在這里我們不能夸大對其他事物的重視而忽略了人的內心感受，我們堅持對人的尊重。為此，我們要實現人、自然、社會和諧統一，用科學技術支持實現生態文明。

（二）為當代中國生態哲學提供啟示

當代中國的發展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生態文明建設，并把生態建設納入國家“五位一體”戰略布局中。對于中國的生態文明建設一方面需要在理論上充實自己，另一方面需要在實踐中得到適當的引導。福斯特與科沃爾的生態學馬克思主義思想啟示我們，生態問題只是表面現象，我們必須去探索隱藏其背后的更深層次問題。然而，當代中國生態哲學不僅是思想的建構，而且是生態實踐的系統創新。在這方面，我們需要使它們適應條件，層層深入，切合實際情況。

（三）為全球生態文明建設做出貢獻

雖然福斯特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和科沃爾生態社會主義思想之間有許多差異，但反映了生態文明建設在不同層次的新要求，并促進世界的生態文明建設。二者的理論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生態學，并且其內容對生態環境的改善和生態文明建設有一定促進作用。在全球化的今天，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的那樣，我們是“人類命運共同體”，世界各國相互聯系、不可分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簡而言之，建設生態文明不是一次性事件，我們需要在不同地區和具體國情的基礎上進行分析和判斷，并同時注意相互合作，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好，更快地建設生態文明。

注釋：

①馬克思.一八四八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22.

②喬爾·科威爾.自然的敵人[M].楊燕飛，等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177.

③[美]約翰·貝拉米·福斯特.生態危機與資本主義[M].耿建新，宋興無，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13.

④喬爾·科威爾.資本主義與生態危機：生態社會主義的視野[J].郎廷建，譯.國外理論動態，2014（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