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研究綜述*

王 婷 何雨洋

西南石油大學，四川 成都 610500

如今，生態環境問題層出不窮，以往高污染、高耗能的發展方式已不可繼續。為了打破制約經濟發展的瓶頸，應對生態危機和生態環境問題，我們必須在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中尋找出路。

一、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理論淵源

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是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起點，他談到生態問題是因為這兩者之間的關系改變而產生出的異化。

（一）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產生的時代背景

目前學界對此有資本主義制度與自然之間的矛盾和工業化與自然之間的矛盾兩種觀點。

一部分學者認為資產階級革命促使生產力發展，使工業社會取代了農業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資本家擴大的生產形成了驚人的世界市場，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成為社會的主要生產方式。資本家一邊拼命占有更多生產資料，一邊榨干工人的血汗，以此換來了萬貫家財。工業革命讓資本迅速向城市累積，人們也不斷涌向城市。也因此不斷激化資本家和工人中的矛盾，最終讓這兩個階級之間的問題發展到不可調和。

馬克思在肯定資產階級工業革命讓社會變得進步的同時，也強調這些發展的實質是犧牲了無產階級、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這就是資本主義制度的弊端。

也有學者認為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產生是因為工業發展導致的生態破壞現象。資本家們瘋狂掠奪自然資源。生態系統是否可以承受、生態環境是否可以恢復都不在資本家的考慮中。其次資本家把自然當做廢物排放地，他們并沒有意識到“自然界本身的節奏和周期是根本不同于資本運作的節奏和周期”。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對無產階級帶來的傷害，突出表現于不斷壓縮工人的休息時間和不顧工人必要的勞動條件。工人的痛苦不僅僅于此，缺衣少食使他們生存艱難，無力治病造成許多人過早死亡。

（二）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理論基礎

一些學者認為馬克思主義生態經濟思想的哲學基礎是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將它們稱為在生態經濟領域研究過程中的指南針。

也有學者認為馬克思主義生態經濟思想來源于馬克思的自然觀，是對黑格爾和費爾巴哈思想的批判繼承成果。馬克思在批判黑格爾的“絕對精神”時，指出人與自然是有關系的，自然界對人類生存活動有著重要意義。同時還批判了費爾巴哈把自然看做沒有經過人類實踐活動改造的存在，這些都是馬克思主義生態經濟思想的理論基礎。

還有學者談到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理論基礎有多個學科內容。首先馬克思關注的生態問題現狀都與生態學相關。其次他探索了人類的社會實踐活動與自然界的密切聯系，并由此分析了生態環境和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還從社會學的角度，闡釋了科學社會主義和社會關系理論。這些都與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有著密切聯系。

三是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和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有關。馬克思強調要在勞動中適當使用自然資源，避免對自然環境造成破壞。他批判資本主義無視自然界本身的物質變換規律的方式，如資本家毫無節制的伐樹、廢棄物浪費等行為，還有農業資本家為求更高的收成，強行壓榨和掠奪土壤肥力的行為。

二、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概念

（一）馬克思生態學

學界最初對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研究，都是采取用生態學中相關的理論去補充馬克思主義的研究手段。后來轉變為探索馬克思主義自身中蘊含的生態學思想。這樣的發展首先證實了馬克思思想中就是包含有生態思想，而且是豐富的、可研究的。馬克思生態學來源于馬克思提出的自然觀，揭示了生態中的主體和客體之間是對立統一的關系，還用生態學的相關理論闡釋了為什么資本主義的發展最終會受到阻礙。在許多學者的觀點中，馬克思生態學的思想至今仍熠熠生輝，仍能指導我們當前的生態問題解決之路。

馬克思生態學的內容豐富，包括生態自然觀、生態經濟觀、生態環境觀、生態倫理觀、生態美學觀等。學說本質是通過研究生物之間的相互制約和相互依存的關系及生物鏈條之間的規律來了解自然、改造自然。同時也不斷進行延伸，運用于生態相關領域，在實踐中也形成了更多交叉學科。

（二）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

許多學者都認為雖然“生態經濟”這一概念并沒有被馬克思直接提出，但生態經濟思想隱藏在許多他提出的理論中。如我們熟知的二重性理論蘊含生態經濟的二重形態、物質變換理論、生產力理論、物質循環理論等。

《資本論》是許多學者在馬克思生態經濟問題研究上的研究重點，其中還有許多內容都有待進一步挖掘和分析。在后期的研究過程中，學者們嘗試從其他學科的不同角度出發，多方面地對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進行了闡述，由此搭建起了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框架。

三、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內容

（一）生態經濟二重性理論

商品是人類通過生產勞動和自然進行物質變化后得到的成果，集價值和使用價值于一體。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交換結果，由商品中的有用性來體現，也就是使用價值。而商品中的價值就體現了人與人之間的經濟關系。

馬克思將勞動二重性理論稱為了解政治經濟學的樞紐，并將其分為抽象勞動和具體勞動兩種，抽象勞動形成商品的價值，具體勞動形成商品的使用價值。

其次馬克思還提出了人的二重性和生產過程的二重性。他認為人具有自然屬性也有社會屬性，二者是統一的。而生產力也是自然生產力與社會生產力的辯證統一。

（二）物質變換理論

馬克思的物質變換理論包括：自然界根據自身的規律而產生的變換、自然界與人類活動之間產生的物質變換、人與人在社會活動中產生的物質變換。

自然界根據自身的自然規律進行的物質變換，具有其自身的客觀性和不可逾越的界限。其中的某一環受到破壞，整個循環鏈都將受到影響，導致各種生態問題。而人通過勞動來與自然之間變換維持生存的物質，這是一個雙向影響的關系；馬克思認為物質變化是勞動的首要過程，這種變換由人的勞動行為引起，受人的行為控制。社會中的物質變換跟社會經濟活動有關，是人以經濟行為來進行物質變換的交換領域消費過程。

（三）生產力理論

馬克思將生產力分為自然生產力和社會生產力兩種，兩者同等重要、相互作用，既相互依存又互相制約。也有學者把自然生產力看做是最基礎的生產力，認為其是保證人類生存、助力人類發展的基礎條件，影響著人的生存方式。同時還認為自然是保證社會再生產進一步擴大的必要保障，影響著勞動的質量。

（四）物質循環理論

馬克思指出生產排泄物和消費排泄物是造成環境污染的重要因素，只有對資源進行循環再利用和減少排泄物才是根本措施。要創新使用新的生產工具和工藝來使循環利用生產廢料，以及在各個生產環節減少資源投入，以此減少消耗，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

馬克思在物質循環理論中多次提到依靠科技是對資源進行再加工和再利用、將生產廢物轉變為新生產原料的最好方式。要堅持可持續性發展，注重生態發展模式，用生態文明展現人類文明發展的生態回歸。

四、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啟示

（一）進一步發展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體系

首先在生態經濟學視域下重新梳理分析馬克思學說，為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提供理論依據，能幫助我們更透徹地理解馬克思主義學說，豐富馬克思經濟理論和馬克思生態文明理論。其次在馬克思的生態經濟思想中，他始終將人類歷史發展和生態自然聯系在一起，把人和自然之間的發展看做歷史必然。這對我們擴展歷史唯物主義中的自然領域部分也有所助力，這些都在進一步發展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體系。

（二）有助于建構具有中國特色的生態經濟學理論體系

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是全人類解決生態危機的共同選擇，是解決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之間問題的新路徑。

中國特色生態經濟學理論體系是從馬克思主義出發，立足于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結合我國當前情況來探求生態問題。在傳播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過程中，使保護、熱愛自然的觀念深入人心，形成綠色發展的共識。通過強化生態危機意識、宣傳生態文明理念為生態文明建設營造良好的社會環境和理論支持，改變我國生態和經濟的發展理念。依靠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組織形式的組合重構、加強科技創新等方式促進我國的生態和經濟發展。

（三）有利于對我國的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具體引導

中國的生態文明建設之路，離不開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離不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離不開科學發展觀。首先要從轉變經濟發展方式開始，實現可持續性發展，倡導綠色經濟，拒絕靠能源消耗和換取經濟發展的模式。其次要大力發展低碳經濟和循環經濟，提高資源的利用率、減少廢物的排放量、創新科學技術，不斷淘汰落后、高污染的產業，不斷加強對生態產業鏈條的研究。還要探尋從法治角度保護生態與經濟和諧發展的方式方法。將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落實到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每一步、每一處，成為我國正確處理經濟發展和生態保護之間的關系的重要指導思想。

五、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研究中存在的不足

從總體上看，學者們圍繞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研究，對其理論概念、內容、當代價值等方面都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但當前的研究還存在著一些不足。

（一）研究具有局限性，不夠系統和全面

第一是研究文本的局限。學界對于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研究多集中于馬克思的重要著作，如《資本論》、《188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等，對馬克思其他文本的研究較少，導致并不能完整全面地提煉出馬克思的生態經濟思想。

第二是研究角度的局限。學者們的研究大多集中于馬克思的二重性理論、物質變換理論、生產力理論、物質循環理論等理論，從其他角度出發的研究相對較少。這兩個問題都導致我們對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研究不夠系統和全面，存在局限性。

（二）對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整體性把握不夠

可以看到，“生態經濟”這一詞語沒有直接出現于馬克思的著作中，馬克思對生態經濟思想概念也沒有系統的闡釋。因此學者們多采用文本、內容整理的方式，從哲學、社會學、經濟學等學科角度對文本中的某些觀點理論進行研究。學者們在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研究過程的偏重不同，雖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也存在著對馬克思生態經濟思想的整體性把握不夠，體系不完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