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東
閑暇時分,倚窗而坐,手捧教材,反復玩索,真是一件快樂的事。
都說課題是文章的眼睛,透過“眼睛”便可知曉文章的性與質、情與思,窺見作者的剛與柔、精與神。接著,你便循著由文字鋪成的小徑,施施而行。
一路走來,你收獲了內容,了解了形式,解讀了作者的心曲。不知不覺間,你由讀者轉化為師者,教什么,怎么教,為什么這樣教……你思考,你耕耘,你困頓,你澄明,你撕裂,你自愈,其中甘苦,真像極了漫游古代園林。
踏進那道滿月園門,不正如你端詳文章的題目嗎?進入園門,你或許會看到或一行翠竹,或一座假山,或一株古柏,它們靜靜佇立而你卻心如鹿撞,三言兩語,難表心中的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們讀文章的時候,也會看到各具姿態的標題,或通俗曉暢,或古樸典雅,或直白外露,或隱晦內斂……形式萬千,但總讓人心有所感卻口不能言。
抬頭遠望,古園的真容總掩映在綠樹繁花之間。你只能看見亭之翹角、屋之飛檐。你禁不住舉步前行想一睹芳容,人影凌亂,腳步踢踏,不知不覺竟到了出口,你猛然驚醒,竟覺臉紅耳熱,一無所獲。
我們解讀教材是不是也如此這般?你想高效,于是就運金目,驅神思,總想一讀之下找準目標,巧施策略,希冀語言與言語齊飛,工具和人文一色。走進課堂,卻處處碰壁,這兒不順,那兒不暢,你氣喘喘,汗涔涔,心虛虛,更糟糕的是下課鈴聲總不響起,你仰天長嘆:“累死我也!”而學生卻迷迷瞪瞪,如墜云霧。
你重整旗鼓,平心靜氣,再入園門。你會發現被自己剛剛忽略的那一方水塘,竟如此清澈可人,卻也阻止了你不能一步而入,非要沿著那起起伏伏、曲曲折折的長廊漸次行進不可,正所謂“徑莫便于捷,而又莫妙于迂”。
你放慢了腳步,你敞開了感覺,你洞察了幽微。于是,變化多端的景致撲面而來:款款曲橋,峨峨漆柱,離離花墻,淡淡疏梅……最妙的是你發現了園中有園,洞中有洞,窗中有窗,單單是那漏窗就有說不完的情趣:琴形的,棋形的,方形的,扇形的……細細品味,各有千秋。
你在那座不起眼的假山前駐足。古人疊石為山,簇石當峰,高低錯落,橫亙綿延。絕壁兀立,如刀劈斧削;危崖高聳,似卓立萬仞。隱隱然,有松風陣陣,鶴唳鳶嘯;陶陶然,你凌于絕頂,一覽眾山。你驚嘆于古人在方寸之地創造出的精致空間,你感嘆于“造園如綴文,千變萬化,不究全文氣勢立意,而僅務辭匯疊砌者,能有佳構乎?”的智慧,竟忘卻時光在山石古木間流逝,宛如你自然自得,自由自在,自恰自如,不知東方既白也!
(作者單位:廣東東莞市南城陽光第一小學)
責任編輯 郝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