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平
(天津商業大學管理學院,天津300134)
面臨復雜動態的外部環境,領導力成為提高研發團隊績效的一個關鍵因素。Avolio 等(1996)、Barry(1991)等的研究都表明,面對團隊整體在領導力方面日益增長的需求,傳統的單一領導者模式已無法很好地滿足,在團隊發展的過程中,來自于團隊成員的領導力開始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Katzenbach,1997)。團隊領導責任由團隊成員共同承擔,任何團隊成員都可以在合適的時候依靠自身的知識和能力成為領導者,這種取代傳統的自上而下垂直領導的新型領導模式即為共享領導(Shared Leadership)。Pearce 和Conge(2003)將共享領導定義為團隊中個人之間動態、互動的影響過程,其目標是相互領導以實現組織目標,這種領導模式將領導職能擴展到多個或所有團隊成員,而不僅僅是少數成員。研發團隊的核心任務是創新,而創新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團隊成員之間的合作,因此要提高研發團隊的績效依賴于團隊的協作程度,而共享領導則可以為研發團隊營造一種合作開發的氛圍,滿足了創新所必不可少的知識交流和溝通協調需求,能為團隊協作和團隊績效的提高提供新的途徑。林筠、李夢婕(2014)通過調查分析發現,在我國企業的研發團隊中已普遍存在共享領導。
Grill 和Kauffeld(2015)[6]認為可從任務導向和關系導向兩個維度定義共享領導。任務維度是指成員之間對實現高績效標準的共同關注。團隊任務過程主要包括團隊協調活動,如組織工作、分配工作給團隊成員以及解釋規則和標準程序(Yukl,2006)。關系維度是指成員們共同努力促進團隊過程并提高績效(Kolb,2011)。以關系為導向的團隊過程增強了團隊的情感力量,從而帶來了積極的團隊環境和更高的績效(Mannix 等,2005)[1]。因此,研究共享領導如何增強其他團隊過程以提高團隊績效非常必要。D'Innocenzo 等(2014)指出,盡管學術界普遍認為共享領導對團隊績效有重要影響,但深入考察將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聯系起來的過程機制的相關研究還較為缺乏[2]。
團隊過程涉及行為、情感和認知因素(Valentine 等,2015)[3],這些因素是實現團隊有效性的關鍵。團隊過程可以分為團隊行為過程、團隊情感過程和團隊認知過程。團隊行為過程指團隊成員為完成相互依賴的工作而采取的行動,包括團隊溝通和團隊協調等行動。團隊情感過程指團隊成員為實現團隊目標做出的共同承諾(Kozlowski 和Ilgen,2006),包括團隊信任、團隊凝聚力等。團隊認知過程指知識在團隊運作中的重要性(DeChurch和Mesmer-Magnus,2010),知識共享和經驗是認知過程的關鍵(Shuffler 等,2011)[4]。每個團隊過程都通過實踐共同領導責任來幫助團隊成員提高績效,團隊成員需要關注團隊過程,并有意識地監控團隊行為、團隊情感和團隊認知過程的發展[5]。現有文獻對共享領導與團隊績效之間過程機制的相關研究中,對于團隊認知因素如知識共享的研究較多,而對于團隊行為因素和情感因素的研究則很少。
鑒于此,文章重點探究團隊行為因素中的團隊協調與團隊情感因素中的團隊凝聚力在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中的作用,揭示共享領導影響研發團隊績效的過程機制和條件,為企業提高研發團隊績效提供理論支持和管理建議。
為了滿足工作復雜性和競爭激烈性的增加所帶來的需求,現代組織越來越傾向于以團隊為基礎的結構設計,如何充分發揮團隊中每個成員的潛能和智慧,成為大多數團隊所面臨的問題。在這種背景下,當所有團隊成員充分參與領導過程并履行領導職能,為了發揮團隊潛力而主動影響和指導其他團隊成員時,就實現了共享領導。國內外一些研究都表明,在不同的團隊環境中,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之間存在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Kakar(2017)的研究表明,對于那些涉及知識工作的團隊,如軟件開發團隊,其所需的技能和知識過于廣泛,無法由單個人掌握,而共享領導可以使每個團隊成員都能夠熟悉其他成員執行的任務,從而增強對團隊中其他成員技能的識別和接觸,在決策過程中得益于思維的多樣性,能夠提高團隊績效,團隊創新中74%的差異是由共享領導來解釋的[6]。Sangeetha 和Kumaran(2018)指出,共享領導可以幫助團隊成員利用來自不同經驗的信息和知識,從而提高團隊績效[7]。Carson 等(2007)以59個咨詢團隊為樣本,考察了共享領導對團隊績效的影響,結果表明共享領導是提高團隊績效的關鍵因素,當一個團隊依賴于整個團隊提供的領導力而不是個人來領導時,其績效更好。李遷等(2019)研究指出,共享領導力對新產品開發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此外,Small 和Rentsch(2010)、Hoch 和Kozlowski(2014)、Nicolaides 等(2014)的研究也表明,共享領導可以促進團隊績效的提高。據此提出以下假設:
H1: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具有顯著正向作用。
團隊協調是指為了實現團隊共同目標而整合團隊成員各自知識和行動的過程,分為外顯協調和內隱協調兩種類型。團隊協調過程要求團隊成員相互溝通,以闡明計劃,定義職責,協商截止日期并尋求信息以執行常見任務(Rico 等,2008)。Marks 等(2001)提出,協調活動是團隊交流信息和調整團隊成員貢獻順序的關鍵行為。
研發團隊對團隊成員的技能和創新性要求都比較高,團隊成員在研發過程中的工作是相互依賴的,團隊成員之間只有形成良好的團隊協作氛圍,才能促進知識和技能的相互補充和融合,從而激發團隊成員的創新思維。在研發團隊中采取共享領導模式,可以激勵團隊成員共同參與決策過程,提高協作程度。Malhotra 等(2007)的研究表明,共享領導可以改善協調活動并有助于控制工作節奏,以任務為導向的共享領導行為可以對團隊協調產生積極影響。據此提出假設:
H2: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對團隊協調具有顯著正向作用。
團隊協調高的研發團隊中,團隊成員之間的溝通與交流更為順暢,對彼此的能力和專長有更深入的了解,在這種情況下,團隊成員會主動調整自己的行為以促進團隊目標的實現,團隊績效因此也會更好。Qureshi 等(2012)研究指出,在高負荷工作的情況下,研發團隊在臨近項目任務截止時間時,內隱協調可以提高團隊績效[8]。Fisher 等(2012)[9]、Lorinkova 等(2013)的研究也表明,團隊協調對團隊績效具有正向影響。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H3:團隊協調對研發團隊績效具有顯著正向作用。
綜上可知,共享領導能夠正向影響團隊協調,而團隊協調能夠正向影響團隊績效。團隊協調在共享領導和研發團隊績效之間發揮中介作用。共享領導促進研發團隊成員之間相互支持、相互合作,成員之間的溝通更為順暢,使團隊協作更為注重質量和效率。在交替領導和動態協商的過程中,團隊成員可以快速掌握新知識和技能,減少相互間不必要的沖突并形成創新合力,最終達到提升研發團隊整體績效的目的。
Muethl 和Hoegl(2016)研究指出,在新產品開發團隊中,共享領導可以成為團隊協調的驅動力,而團隊協調又會影響團隊效能。Nordb?ck 和Espinosa(2015)研究發現,當分布式領導活動在認知和行為上得到有效協調時,共享領導的影響更大,共享領導對團隊績效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是通過協調來起作用的。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H4: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間發揮了中介作用。
團隊凝聚力是指團隊成員在追求目標時的結合傾向,即團隊成員為了追求組織目標完成任務而緊密結合在一起,可分為社交凝聚力和任務凝聚力。研發團隊開展的活動往往需要多領域、多學科協同配合。高社交凝聚力的研發團隊中,成員之間的關系更親密,這時在研發團隊中展開共享領導更容易促進成員間的相互合作和協商,有利于形成良好的人際協作氛圍和協作性團隊規范。高任務凝聚力的研發團隊更加注重團隊目標的實現,如果團隊任務由團隊成員共同參與和協作決策,實行共享領導模式,可以提高團隊成員的團體意識,有效減少無謂的迭代,更有可能通過成員間的密切配合和相互協作在預定時間和預算范圍內實現產品研發目標。已有研究證實團隊凝聚力存在調節效應。袁朋偉等(2018)研究指出,共享領導通過知識分享對創新行為的中介作用被團隊凝聚力所調節。徐平磊等(2020)也認為,創業團隊社交凝聚力和任務凝聚力在效果推理和新產品開發績效間發揮協調作用[10]。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H5:團隊凝聚力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協調間發揮協調作用。當團隊凝聚力較高時,共享領導對團隊協調的正向作用更強。
如前所述,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對團隊績效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而團隊凝聚力調節了共享領導與團隊協調之間的關系。根據Edwards 和Lambert(2007)的觀點,在中介作用和調節作用同時存在的條件下,有調節的中介效應可能會形成。由此本研究提出有調節的中介模型,即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與團隊績效關系中的中介作用大小會受到團隊凝聚力的影響。在研發團隊中采用共享領導模式時,不同水平的團隊凝聚力所能形成的團隊協作氛圍也不同,導致團隊協作程度的差異,進而出現不同的團隊績效水平。具體而言,團隊凝聚力水平較高的研發團隊實行共享領導時,可以使團隊成員更有效地參與協調活動,最終提高團隊績效。與此相反,團隊凝聚力水平較低的研發團隊實行共享領導時,團隊成員無法有效地參與協調活動,從而降低團隊績效。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H6:研發團隊共享領導通過團隊協調對團隊績效的中介作用被團隊凝聚力所調節。團隊凝聚力越高時,團隊協調的中介作用越強。
綜上,研究構建了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影響團隊績效的理論模型,如圖1 所示。

圖1 理論模型
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針對天津市科技型企業中從事產品開發的研發人員展開調查,涉及電子與信息、生物與醫藥、新材料、光機電一體化、新能源與高效節能等多個產業領域,共發放問卷325 份,回收287 份,有效問卷262 份,問卷有效率80.6%。有效樣本中,男性占67.4%,女性占32.6%。年齡20~30 歲占35.5%,30~40 歲占48.6%,40 歲以上占15.9%。學歷分布上,本科學歷以下占6.7%,本科學歷占78.8%,碩士及以上學歷占14.5%。
本研究所使用的量表均為國內外成熟的測量工具:共享領導采用Grille 和Kauffeld(2015)開發的量表,包括任務導向和關系導向兩個維度,共10個題項。團隊協調采用莊琛(2011)、Khan 等(2010)開發的量表,包括外顯協調和內隱協調兩個維度,共14個題項。團隊凝聚力采用Carless 和DePaola(2000)、石冠峰(2011)開發的量表,包括社交凝聚力和任務凝聚力兩個維度,共8個題項。研發團隊績效采用Huang(2009)開發的量表,包括研發項目完成時間、項目開發費用、產品質量三個方面,共3個題項。所有量表均采用李克特5 點量表進行評價。此外,本研究將員工性別、年齡和學歷三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
本研究采用對李克特量表進行信度分析常用的Cronbach's α系數和組合信度(CR 值)來檢驗所有變量的信度。四個變量的Cronbach's α 系數分別為:共享領導0.928,團隊協調0.945,團隊凝聚力0.912,研發團隊績效0.875,均高于門檻值0.8。四個變量的組合信度(CR 值)分別為0.929、0.946、0.880、0.876,均超過了門檻值0.6,表明本研究的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
本研究的量表是在參考國內外成熟量表的基礎上,充分征求專家和團隊成員的意見后形成的,因此具有較高的內容效度。在結構效度方面,各題項的因子載荷值在0.716~0.886,均大于門檻值0.71。共享領導、團隊協調、團隊凝聚力、研發團隊績效四個變量的KMO 值分別為0.907、0.942、0.890、0.736,都在0.70 以上,表明量表的結構效度較理想。
為了檢驗變量之間的區分效度,本研究使用Amos22.0 對理論模型中的四個變量(共享領導、團隊協調、團隊凝聚力、團隊績效) 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擬合結果如表1 所示。從表1可知,四因子模型的擬合指標(X2/df=3.586,CFI=0.938,TLI=0.917,RMSEA=0.053) 顯著優于三個競爭模型(三因子模型、二因子模型和單因子模型),表明本研究的四個主要變量間的區分效度良好。

表1 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
本研究中各個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分析結果如表2 所示。由表2 可知,共享領導與團隊績效顯著正相關(r=0.614,p<0.01),假設H1 得到初步支持。另外,共享領導與團隊協調顯著正相關(r=0.336,p<0.01),團隊協調與團隊績效顯著正相關(r=0.543,p<0.001),該結果為后續進行中介作用檢驗奠定了基礎。

表2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系數
(1) 主效應和中介效應檢驗
本研究采用Baron 和Kenny(1986)提出的層級回歸分析方法來驗證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團隊協調、團隊凝聚力和團隊績效之間的關系。層級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 所示。在表3 的所有模型中,性別、年齡、學歷均作為控制變量。表3 中的模型4 顯示,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740,p<0.001),假設H1 得到驗證。模型2 顯示,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對團隊協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497,p<0.001),假設H2 得到驗證。模型5 顯示,團隊協調對研發團隊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656,p<0.001),假設H3 得到驗證。

表3 主效應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在模型6 中,將共享領導、團隊協調同時納入回歸方程時,團隊協調對研發團隊績效仍然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376,p<0.001),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的正向作用變小但仍然顯著(β=0.553,p<0.001),這表明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的關系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設H4 得到驗證。
此外,本研究根據Edwars 和Lambert(2007)的觀點,進一步采用Bootstrap 方法,運用SPSS 宏程序PROCESS 對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間的中介作用進行檢驗。Bootstrap重復取樣次數為5000 次,偏差校正置信區間設定為95%。檢驗結果表明,共享領導通過團隊凝聚力影響團隊協調的間接效應為0.268,95%的置信區間為[0.217,0.315],置信區間不包含0,說明團隊凝聚力的中介作用顯著,假設H4 再次得到驗證。
(2) 調節效應檢驗
本研究進一步采用層級回歸方法檢驗團隊凝聚力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協調間的協調作用,先對相關變量進行了中心化處理,以降低變量間的多重共線性,檢驗結果如表4 所示。

表4 調節效應檢驗結果
在控制了共享領導與團隊凝聚力的主效應以后,共享領導與團隊凝聚力的交互項對團隊協調有顯著的正向影響(β=0.153,p<0.01),檢驗結果表明,團隊凝聚力正向調節共享領導與團隊協調之間的關系,假設H5 得到驗證。為了進一步刻畫團隊凝聚力在共享領導與團隊協調間的調節效應,本研究以團隊凝聚力的均值加減1個標準差后所得到的兩個值作為標準,將團隊凝聚力分為高團隊凝聚力、低團隊凝聚力兩組,結合PROCESS 的分析結果繪制出團隊凝聚力的調節效應圖(圖2)。由圖2 可知,在較高的團隊凝聚力條件下,共享領導對團隊協調的正向影響比低團隊凝聚力條件下更為顯著,假設H5 再次得到驗證。

圖2 團隊凝聚力在共享領導與團隊協調間的調節效應
(3) 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檢驗

表5 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為了檢驗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本研究運用Bootstrap 方法,重復取樣5000 次,構建95%偏差校正置信區間,以調節變量團隊凝聚力的均值以及均值加減1個標準差后所得到的兩個值作為標準,將團隊凝聚力分為高團隊凝聚力、中團隊凝聚力、低團隊凝聚力三組,通過PROCESS 宏程序運算得出團隊凝聚力在不同取值下,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之間所起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如表5 所示。由表5 可知,在高團隊凝聚力(均值加1個標準差) 條件下,95%的置信區間為[0.133,0.225],置信區間不包含0,共享領導對團隊績效的間接效應顯著;當團隊凝聚力取均值時,95%的置信區間為[0.074,0.165],置信區間不包含0,共享領導對團隊績效的間接效應顯著;在低團隊凝聚力(均值減1個標準差) 條件下,95%的置信區間為[-0.015,0.127],置 信 區間包含0,共享領導對團隊績效的間接效應不顯著。由此可知,當團隊凝聚力越高時,團隊協調在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之間的間接作用越強。被調節的中介指數為0.039,95%的置信區間為[0.014,0.065],置信區間不包含0,表明有調節的中介效應顯著,假設H6 得到驗證。
研究通過構建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探討了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關系中的中介作用以及團隊凝聚力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協調間的調節作用。基于采集到的天津市科技型企業的262 份問卷數據對提出的研究假設進行驗證。實證檢驗的結果表明,在研發團隊中采取共享領導模式,對團隊績效具有顯著正向作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顯著正向影響團隊協調,而團隊協調又顯著正向影響研發團隊績效,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的關系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團隊凝聚力正向調節共享領導與團隊協調之間的關系,在較高的團隊凝聚力條件下,共享領導對團隊協調的正向影響比低團隊凝聚力條件下更為顯著;研發團隊共享領導通過團隊協調對團隊績效的中介作用被團隊凝聚力所調節,團隊凝聚力越高,團隊協調在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之間的間接作用越強。
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要堅定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同時要求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建立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體系。在此背景下,科技型企業作為科技創新的主要載體和生力軍,如何實現對研發團隊的有效管理,成為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下科技型企業亟待解決的重大問題。研究嘗試基于共享領導這一新興的管理思想探求上述問題的解決方案,以期為科技型企業的創新發展實踐提供有價值的參考。本研究基于過程機制的視角,探討了團隊過程因素中的團隊協調和團隊凝聚力在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中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現有文獻對共享領導與團隊績效之間過程機制的相關研究中對團隊行為因素和情感因素的研究不足的缺陷。此外,研究不僅為我國科技型企業實行共享領導模式提供了一定的參考,還為科技型企業提高研發團隊績效提供了一條新的途徑。
研究結論表明,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科技型企業應該在其研發團隊中強調基于知識和能力的領導力,弱化權力邊界,有效開展共享領導模式,在團隊內部營造一種合作開發的氛圍以及和諧的工作環境,促進團隊成員間的知識交流和溝通協調需求,充分發揮成員的創造力,從而達到縮短產品開發周期、降低產品開發成本的目的,以提高團隊績效,增強企業實力。研究結論揭示了團隊協調在研發團隊共享領導和團隊績效之間的部分中介作用。因此科技型企業在研發團隊中采取共享領導模式時,應該鼓勵團隊成員間的交流與合作,增進成員間的彼此了解,建立團隊內部溝通反饋的工作機制以減少不必要的沖突,使每個成員都能充分整合并利用其他團隊成員的知識和特長,共同參與決策過程,提高團隊協作的質量和效率,形成創新合力,進而提升研發團隊整體績效。此外,團隊凝聚力作為調節變量,不僅調節了共享領導與團隊協調之間的關系,而且調節了團隊協調在共享領導與團隊績效間的中介作用。科技型企業在研發團隊中開展共享領導時,應注重提升團隊凝聚力水平,使團隊成員之間的關系更為親密,更加注重團隊目標的實現,充分調動每個成員的主觀能動性,促進成員間的相互合作和協商,提高團隊協作水平,從而對團隊績效產生積極影響。
文章探究了團隊行為因素中的團隊協調與團隊情感因素中的團隊凝聚力在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中的作用,揭示了共享領導影響研發團隊績效的過程機制,為科技型企業提高研發團隊績效提供了理論支持和管理啟示,但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本研究的樣本來自于天津地區的科技型企業,研究樣本局限,從而對研究結論的說服力和穩健性產生一定的影響,未來研究需要進一步擴大樣本數據的地域范圍,考慮地區、團隊規模等控制變量對文章研究模型的影響。其次,本研究采取截面數據探索了某一時點上共享領導對研發團隊績效的影響機理,但研發團隊中共享領導的形成和發展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動態變化的,未來應進行縱向研究設計,揭示共享領導在團隊發展不同階段對團隊績效產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