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林娟,詹 敏,何春穎,陳芷妍,陶 莊,喬丹丹,韓富華,
老年性癡呆即通常所說的阿爾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AD),是一種老年發病、隱匿起病、慢性進展的中樞神經系統退行性病變,最早于1906年由德國醫生Alois Alzheimer描述,主要臨床特征為進行性認知功能障礙和行為異常[1-2]。從神經病理層面來看,AD的主要特征為β-淀粉樣蛋白(Beta-amyloid,Aβ)聚集形成的老年斑、異常磷酸化Tau蛋白聚集形成神經纖維原纏結、慢性炎癥和神經元丟失。最新的研究表明腦膜淋巴管是治療AD的靶點,但目前仍未找到有效治療或控制病情進展的藥物或方法[3]。現如今AD的發病機制尚未明確,廣泛認為與Aβ蛋白沉積、tau蛋白學說、炎癥反應學說、線粒體級聯假說等多種發病機制、多通路共同發揮作用引起的復雜病變有關[4-6]。流行病學研究顯示,目前全世界約有4 400萬人患有癡呆癥,我國現已超過600多萬人。根據國際AD協會報道預測,到2050年,全球AD病人將超過1.15億人[7-8]。隨著AD發病率不斷增高,社會負擔逐漸加大,AD的治療已成為現代醫學的研究熱點,雖然取得了一定療效,但仍存在副作用高及療效欠佳等問題。近年來中醫學將整體觀和辨證論治的診療理念應用于臨床實踐,包括單味、復方、專方及中西醫等中藥干預治療,還包括針刺艾灸、推拿氣功、五音膳食、心理療法等非藥物療法,并取得了明顯的治療效果。
臨床上AD常見的癥狀包括記憶力下降、語言障礙、視空間障礙、執行障礙及抑郁、焦慮等神經精神癥狀等[9]。一旦患病,AD病人會逐漸呈現整個身體機能的衰退,其異常的神經精神癥狀使病人在飽受疾病折磨的同時也給家庭、社會帶來巨大的負擔,尋找該疾病的治療辦法一直都是醫學界需要解決的棘手問題[10]。因此,AD不僅是一個醫學問題,同時也是一個社會學問題。
1.1 歷史沿革 經查閱大量中醫古籍發現AD與“呆病”“癡呆”“文癡”“善忘”“郁證”“癲狂”等病證特點類似。先秦時期《左傳》中曰:“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辨菽麥,故不可立”,“不慧,蓋世人所謂白癡”,這是“癡呆”作為一種疾病描述最早的記載[11]。《千金翼方》對患該病的描述曰:“人年五十以上陽氣日衰,損與日至,心力漸退,忘前失后,興居怠惰”,唐·孫思邈在《華佗神醫秘傳》中首倡“癡呆”病名[12-13]。明·張景岳《景岳全書·雜證謨》:“癡呆癥,凡素無痰而或以郁結,或以不遂,或以思慮,或以疑惑,或以驚恐而漸至癡呆,言辭顛倒,舉動不輕,或多汗,或善愁,其證千奇百怪,無所不至。脈必或弦,或數,或大或小,變易不常”,是對本病的病因病機較為詳細的記載。清·陳士鐸《辨證錄》首立“呆病門”,“人有年老而健忘者,近事多不記憶,雖人述其前事,猶若茫然,此真健忘之極也”“呆病之成,必有其因,大均其始也,起于肝氣之郁,其終也,由于胃氣之衰。肝郁則木克土,而痰不能化;胃衰則土不能制水,而痰不能消,于是痰積于胸中,盤踞于心外,使神明不清,而成呆病矣”,其首次提出“痰氣獨盛,呆氣最深”即從痰論呆的觀點[14]。
1.2 病因病機 AD多由年老腎衰、稟賦不足、后天失養、七情內傷、久病邪留引起,屬本虛標實,以五臟虛衰為根本,尤以脾腎為要,標實為痰、瘀、火毒內阻,上擾清竅[15]。古今名醫大家對于AD的病因病機論述及相關文獻眾多,多從肝脾腎虧虛、痰濁瘀毒論之。《靈樞·經脈》中記載:“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腦髓生”。腦為元神之府,對機體的活動及精神都具有統帥的作用,腎精虧損則髓海空虛、腦失所養,髓減腦消則喜忘癡癲[16]。AD病位在腦,腎中精髓不足,腦失所養是其發病的基本機制。《靈樞·五癃津液別論》有曰:“五谷之津液,和合而為膏者,內滲人于骨空,補益腦髓”,脾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若脾胃虛損,氣血運行失常,化源不足,則神機失養,發為癡呆[17]。脾胃與腎精、心神、痰濁、瘀血密切相關,脾胃虛衰是導致腎精不足、心神失養、體內痰濁瘀血形成的關鍵。另外,中醫認為“乙癸同源”“腎藏精,肝藏血,精聚為髓,精髓化生為血”,肝腎精血互相化生,肝腎虧虛則髓海不足,或因虛致實而生痰濁瘀血。痰瘀與AD病關系密切,為本病的“標”之一。歷代醫家對此有過較為詳細的論述,張景岳首次指出:“癡呆癥凡平素無痰,而或以郁結,或以不遂……漸致癡呆”,而唐容川《血證論》曰:“心有瘀血,其人喜忘”“又凡心有瘀血,亦令健忘”。隨著年齡的增長,氣血運行不暢,人體存在著不同程度的瘀血,瘀血阻塞,而痰濁積于胸中,蒙蔽清竅,使神明不清、腦失所養則出現記憶減退、表情遲鈍等表現[18-19]。矯增金等[20]認為痰濁蒙竅是導致AD中嗜睡癥狀發生的重要因素。賈曉寧等[21]認為瘀即是AD發病的病理產物也是重要的致病因素之一,瘀血阻絡,神機失用,終致癡呆。畢奇峰等[22]認為痰、瘀、火可致毒,毒又進一步加重氣血的阻滯,而痰、瘀、火相互膠固侵擾腦府,則神機失用進而加重癡呆。徐婭麗等[23]認為痰、瘀、毒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共同導致本病的發生。此外也有許多醫家從三焦氣化、經絡、五臟陽虛等不同角度加以詮釋[24]。
基于中醫藥對AD理、法、方、藥的研究不斷深入,以其獨特的優勢取得了巨大進步。
2.1 藥物治療
2.1.1 單味中藥 為了獲得綜合療效,多數臨床治療運用中藥復方而非單味中藥對AD進行治療,但因中藥復方存在“君臣佐使”的內部聯系,為研究者對單味中藥治療AD的臨床效果提供了研究的可能。有研究表明山茱萸中主要化學成分具備保護腦組織、提高認知能力的藥理學作用[25]。程耀南等[26]通過對比運用鹽酸多奈哌齊(安理申)與大黃素聯合黃皮酰胺對于AD的療效,發現大黃素聯合黃皮酰胺在改善病人認知、記憶能力方面優于多奈哌齊,為大黃治療AD提供了臨床證據與方向。關于單味中藥治療AD的藥理學研究不在少數,但這些研究大多缺乏相應的臨床試驗支持。考慮中藥復方存在煎煮繁瑣、需要調藥等現實問題,單味中藥及其相應的藥物制劑具備藥物組成簡單、成分較少、臨床運用方便等優點,在AD長期治療中或許會另有作為。
2.1.2 中藥復方 臨床上腎虛髓海不充是AD的重要病因病機,加之老年人本就存在五臟虛衰、精血虧虛的生理病理基礎,故而扶正是AD治療的重要部分,而運用補腎益髓法治療AD則可謂是重中之重。黃凱等[27]通過量表分析對比補腎益髓方與多奈哌齊治療效果,發現對于腎虛髓虧的AD病人,臨床從腎論治AD可有效改善AD的臨床癥狀。王紫微等[28]運用益智安神湯治療腎虛髓減型AD病人30例,治療效果優于多奈哌齊。朱俊新等[29]通過對35例AD病人的治療,發現補腎益腦方(生黃芪、生牡蠣、生龍骨、熟地黃、黃精、丹參、菟絲子、川芎、石菖蒲、遠志、懷牛膝、制膽星)治療AD療效優于腦復康,可有效提高病人的治療效果。
2.1.3 經驗專方 宮洪濤教授認為“老年呆病”病位在腦,以腎精虧虛為本,而痰濁、瘀血是起病關鍵[30]。在治療中最常運用黨參、白術、茯苓、甘草、山藥等補脾藥物,配伍益智仁、半夏等來達到益氣健脾、升清降濁之效。同時注重溫腎滋陰、填精益髓(山茱萸、沙苑子、肉蓯蓉、枸杞子等)及祛瘀化痰、通利脈道(雞血藤、當歸、僵蠶等)。顧彥琳[31]研究發現加味癲狂夢醒湯聯合鹽酸多奈哌齊可進一步改善AD病人的日常生活能力和認知功能。張文華等[32]通過對比通竅活血湯與單純口服腦康復片的治療效果后發現,通竅活血湯結合西藥治療AD精神行為癥狀療效顯著,這些研究為臨床從痰瘀互結論治AD提供了思路。例如逍遙散能疏肝解郁治療肝郁脾虛型AD伴抑郁病人具有良好療效[33]。
2.1.4 中西結合 從臨床治療AD出發,許多關于中藥復方治療AD的臨床研究中對比的是中藥復方聯用西藥與單純運用西藥的療效,說明中西醫結合對AD治療的重要性。其中,聯用藥物中鹽酸多奈哌齊出現頻率較多,而中藥往往在改善中醫證候方面效果優于西藥[34-35]。李強等[36]發現補腎益髓方在單詞回憶、單詞辨認方面優于安理申,而安理申改善語言方面可能優于補腎益髓方,為中西醫結合治療AD提供了理論依據。此外,也有諸多研究從脾著手,劉璐[37]研究發現健脾補腎益智方(制附子、淫羊藿、黃芪、黨參、白術、益智仁、石菖蒲、澤瀉、龜膠、鹿角膠)聯合鹽酸多奈哌齊療效優于單獨運用鹽酸多奈哌齊。龔文蕾等[38]認為補腎化瘀法(益智仁、制首烏、石菖蒲、生曬參、淫羊藿、葛根、赤芍、丹參)治療AD效果優于吡拉西坦片,同時補腎化瘀法與吡拉西坦治療后病人血漿載脂蛋白E(ApoE)水平均有所下降,證明中西醫治療AD均有一定療效[39]。林瑤琦[40]運用化痰通竅方(膽南星、制半夏、地龍、黃芪、肉蓯蓉、茯苓、石菖蒲、遠志、陳皮、烏梅、甘草)聯合多奈哌齊治療AD病人,結果表明該方案可改善AD病人認知功能和日常生活能力,且效果優于單用多奈哌齊,同時可改善AD痰濁阻竅證中醫證候。
2.2 非藥物治療 對于AD的治療,目前尚未找到可以阻止或逆轉AD病情的有效藥物,因此,針對AD常見癥狀進行非藥物治療對于控制和延緩AD病情進展具有重要作用。
2.2.1 針刺療法 有研究根據“督脈-腦-神”的密切關系,提出“通督啟神”的治療方法,認為AD的基本病機為本虛標實,督脈內氣血津液不足,腦失所養,和(或)痰濁、瘀血等病理產物阻滯督脈導致督脈不通、神機失用,該方法取頭面部的百會、印堂、人中三督脈穴位,以“通督”之法,奏“啟神”之效,從而治療AD,并在臨床實踐中取得了積極成效[41-42]。電針是在進針得氣后連接電針治療儀,以加強針感。有研究指出電針可能通過修復神經元達到改善認知功能的目的[43]。賁定嚴等[44]將74例病人按隨機數字表法進行對照研究,發現電針足三里、豐隆穴治療AD療效明顯優于西藥組。馮晴[45]選取40例病人進行隨機對照試驗,發現電針可一定程度上改善AD病人認知功能,但與西藥組的療效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2.2.2 艾灸療法 AD大多是一個慢性進展性的過程,而艾灸在老年病的防治中具有溫和、持久的作用。近年來有關艾灸在治療動物模型機制上的研究較多,如艾灸神闕、足三里穴對癡呆大鼠脂質代謝表達的影響[46]。劉靜等[47]通過觀察艾灸預刺激對AD模型大鼠細胞周期蛋白cyclinA、cyclinB的影響,以探討其內在作用機制。蘇慧芳[48]通過研究針刺加灸背俞穴治療脾腎兩虛型AD病人,結果顯示臨床效果顯著。姬峰養等[49]采用針灸百會、內關穴治療47例AD病人,療效可觀。另外,溫針灸是針刺與艾灸相結合的一種治療方法,灸的溫熱作用能加強針感,因此應用較為廣泛。何曉慧[50]選取60例腎虛髓減型AD病人進行對照觀察,結果溫針灸法組療效優于西藥對照組。目前各針刺方法治療AD的研究也都具有各自的局限性,但針刺方法具有安全性好、依從性高、副作用小的特點,針刺的研究與中醫辨證等中醫特色體系相結合、新理論的提出及驗證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索[51]。
2.2.3 推拿氣功 推拿是通過按揉、掌振、指振等手法刺激相應的體表穴位使經脈暢通、氣血上榮,從而調節大腦認知功能。易艷蘭等[52]認為推拿是一種安全性高、無副作用、易于接受的預防保健手段。氣功、太極拳、八段錦等是中醫傳統的運動療法,具有強身健體、預防保健的作用。有研究發現氣功、太極拳等運動能夠有效改善老年人的學習記憶能力及體力[53-54]。合理應用太極拳和氣功可以減緩早期AD病人疾病的進展,在配合藥物等綜合治療下可以延緩疾病進展[55]。王家蘭等[56]認為AD的多疑或妄想期納入太極拳等運動有助于給大腦輸送氧氣,補充營養,改善AD的臨床癥狀。
2.2.4 五音、膳食及其他 以中醫五行學說為核心,五音療法通過運用角、徵、宮、商、羽5種不同音調和音律的音樂以調治疾病[57]。中醫基礎理論認為五音與陰陽、五行、五臟、五志相對應,臨床上結合五行相克、相勝的原理,應用曲目進行五音介入治療[58]。李裕聰[59]發現商調音樂能引起聆聽者交感神經興奮,調動聆聽者交感神經活性;角調音樂能使聆聽者自主神經活性提高,降低副交感神經活性;徵調音樂能提高聆聽者交感神經活性,降低副交感神經活性;羽調音樂能使聆聽者自主神經系統活性增強,可供臨床選用。張紹華等[60]發現辨證五音療法能顯著改善AD病人抑郁情緒。中醫的AD藥膳食療方法十分豐富,針對不同的證型均有不同的食療方法,腎虛血瘀者可選用山楂枸杞飲;肝腎虧虛者可選用桂圓枸杞桑葚湯;精氣虧虛及氣血瘀阻者可選用健腦酒;脾胃陽虛者可選用牛乳、粳米、芡實粥、參芪粥等甘溫類食物和藥膳方[61]。
另外,也有學者運用中醫的情志學說提出中醫心理療法干預AD病人,但尚未成熟[62]。總之,對于AD的治療需要多種治療方式結合起來并充分調動病人的積極性。中醫特色的預防及診療實踐仍需發展,中醫藥的傳統魅力需要挖掘、傳承和發揚光大。
中醫藥對于AD的治療體現了其多途徑、多靶點的機制特征,相比西藥的單一靶點干預形式,中醫藥更加契合此病復雜多樣的發病機制。總結大量基礎實驗表明,中藥單藥及其活性成分或聯合中藥復方能通過抑制Aβ沉積、提高乙酰膽堿含量、調控tau蛋白表達等防治AD,改善其臨床癥狀。有研究顯示,人參的主要活性成分人參皂苷Rg1可減輕慢性約束應激(CRS)誘導的小鼠神經元的氧化損傷,對小鼠學習記憶障礙具有顯著的神經保護作用,而人參皂苷Rg2可能通過調節單胺類神經遞質的含量改善大鼠的學習記憶能力[63-64]。中藥黃芪的主要活性成分黃芪多糖能下調AD大鼠腦組織內Aβ水平,抑制炎性因子釋放,修復大鼠海馬損傷,改善海馬神經元形態結構,提高模型小鼠的學習記憶功能[65]。李婧等[66]發現固本健腦方可能通過上調AD模型大鼠海馬SorLA、SNX27 mRNA水平,降低β淀粉樣蛋白1-42(Aβ1-42)含量,從而提高模型大鼠學習記憶能力。研究發現復方地黃可能通過增強CyclinD1表達,調控細胞周期,從而起到保護神經系統的作用[67]。張娜[68]研究發現地黃飲子能通過激活CREB/PGC-1α通路,改善AD大鼠腦組織能量代謝,增加能量供應。研究表明,通調督脈可以調節Aβ相關分泌酶及降解酶的水平,增加腦血流量,良性調節星形膠質細胞有關通路,從而促進淀粉樣蛋白代謝,保護認知功能,改善記憶能力,達到治療AD的目的[69]。許安萍等[70]觀察電針干預對小鼠認知能力的影響,以“通督啟神”理論為指導,發現電針可能通過調整NMDARs介導的LTP,增強認知能力,從而發揮抗癡呆作用。
4.1 開展循證醫學研究的系統分析 盡管中醫藥在AD中的治療實踐顯示出了廣闊的應用前景,但限于中醫學臨床治療角度多樣化,主要是依據個人經驗遣方用藥,辨證論治之下依然涉及不同的藥物組成及劑量變化、不同的組穴及針刺手法,導致療效差異較大,很難量化統一,臨床研究普遍存在臨床循證醫學級別偏低的現象,限制了其在臨床的推廣和應用。因此,有必要開展多中心、大樣本的隨機臨床研究,對相關數據進行挖掘,進行循證醫學的系統分析,使其理、法、方、藥規范統一,以便更好地提高臨床療效及病人的生活質量,減輕社會負擔。
4.2 規范非藥物療法的科研設計及操作方法 非藥物療法是以技術應用為核心內容,強調操作性,注重關鍵技術,它不同于以藥物治療為主的臨床研究,遵循流行病學的隨機、對照、盲法的科學設計、非藥物療法盲法的操作在臨床上難以實現,尚存在缺乏嚴格臨床科研設計、操作方法和流程不規范等現實問題。因此,在臨床設計過程中需要形成規范的培訓方案、操作流程及不良反應和不良事件的處理方案,同時明確操作者的資質和專業技術知識要求、制訂方案反饋評價系統,不斷地提高方案的可操作性和有效性。
4.3 加強聯合治療的前期宣傳推廣 AD病人初期表現都不盡相同,而且病人常常否認或者羞于承認自己存在的問題,加之我國對AD的宣教嚴重不足,或家屬誤認為記憶減退只是老年人“正常衰老”現象,就醫時常常已經是癡呆中晚期,喪失了早期識別、治療的時機,因此,應積極推廣AD的社區宣教、早期識別并實施適當的治療手段。鑒于中醫藥在臨床上療效佳、不良反應小的鮮明優勢,可積極推廣中醫藥與非藥物聯合的治療方案,更具針對性地解決AD病人的各方面問題。
未來應重點對治療AD效果明顯的中藥或針灸等療法進行大樣本、多中心、長時程的研究以確立療效,并強化其快速起效與長期療效的優勢。AD的中醫辨證論治研究應進一步規范化、標準化,并且要重視對證方劑療效證據的獲取,可利用全基因組關聯分析方法揭示其生物學基礎。實驗研究方面,建立符合臨床的病證結合動物模型、各種組學技術和系統生物學手段的使用,有助于發現新的靶點與機制。總之,緊密結合中醫理論與臨床實踐,充分應用神經科學和系統生物學等技術,進行多學科、多模塊的系統集成研究,將促進我們更深入地理解中醫藥治療AD的科學內涵,不斷更新AD的治療手段,以應對已經到來的老齡化社會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