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
摘 要:綠色原則雖被確立為民法基本原則,但在司法適用中爭議不斷。綠色原則中“資源”與“環境”的內涵不清晰,致使其案件適用范圍難以確定;受環境法的影響綠色原則的裁判功能也備受質疑;作為傳統民法體系之外的新增原則,其與現有法律規則間應如何協調適用。首先引入效率原則對“資源”進行廣義解釋,認為其包含民事活動的各種資源;從民法本質理解“環境”,將“生活環境”概括其中。綠色原則有獨立的價值與地位,不能將公私義務混淆而否定綠色原則的裁判功能。適用綠色原則時,遵守“具體規則優先”原則,同時發揮價值導向作用對模糊的規則進行解釋。當適用具體規則得出的結論明顯違背綠色原則,可參考比例原則對具體規則的適用結果進行修正。
關鍵詞:效率原則;裁判功能;比例原則
將綠色原則確立為《民法典》的基本原則響應了國家建設生態文明的號召,彰顯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立法的價值追求,是我國民事立法的發展與創新,也成為世界范圍內民事立法的首創。也正是由于該原則的不成熟,使其在司法實踐中的適用效果并不理想。由于綠色原則法律條文自身內涵的模糊性,引發了法官、學者對其適用范圍的激烈爭論。同時因其被認為帶有公益色彩而被詬病破壞了民法的私法體系,進而“矮化”了其在適用過程中的地位。最后綠色原則作為一項限制性原則會加重特定案件當事人的負擔,那么其應如何進行利益衡量以合理地發揮其限制功能也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一、如何正確理解綠色原則的內涵
我國《民法典》第九條對于綠色原則做出了規定,要求民事主體要遵循“有利于節約資源、保護生態環境”的原則從事民事活動,但是對條文中的“資源”與“環境”的內涵缺乏清晰的指引,導致綠色原則可適用的案件類型存在爭議。鞏固、劉保玉、龍衛球等學者認為應做狹義理解,將其解釋為“自然資源”與“生態環境” i;劉超、馬密等學者認為應做廣義理解,認為“環境”不止包括“生態環境”,還包括“生活環境”,“資源”也不應限于“自然資源”,與民事活動有關的“一切資源”都應當納入該范圍ii;還有部分學者持中間態度,例如陳海嵩、賀劍、朱慧軍等學者認為應將“環境”狹義理解為“生態環境”,“資源”廣義理解為“一切資源”。iii對概念內涵理解的難以統一直接影響司法穩定性,因而有必要對不同理解是否具有合理性進行思考。
(一)狹義理解使民法私法體系遭受沖擊
根據我國環境保護法第二條的規定:“本法所稱環境,是指影響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各種天然和人工改造的自然因素的總體,包括大氣、水、海洋......等”,以及環境法體系下《土地法》、《森林法》、《礦產資源法》等多部自然資源保護法的保護對象,可以明確環境法所保護的“資源”與“環境”指“自然資源”與“生態環境”。暫不談環境法屬于公法還是私法的理論之爭,其對“自然資源”與“生態環境”的保護承載著公法價值是應予肯定的。根據部分學者對綠色原則的狹義理解,民法所保護的“資源”、“環境”就與環境法所保護的“自然資源”、“生態環境”無異了。這相當于把公法的保護對象原封不動的轉移到私法當中,致使民法體系中的綠色原則成為一項環境公法意義上的基本原則,這難謂不是對民法私法體系的破壞。即使拋開這種對民法體系的形式入侵,從原則的適用后果分析,也難以形成邏輯自洽。被理解為環境公法意義的綠色原則,有兩種適用可能。一是視為立法指導思想,若承認其法律拘束力,它將成為一項立法法原則甚至憲法原則,其規制的就不再是民法意義上的民事主體而是立法主體,帶來的是“違憲”義務不是民事義務。二是視為“轉介條款”,將環保的公法理念引入私法,評價私主體的行為,進而產生私法義務。iv但是在環境公法意義下,綠色原則作為“轉介條款”其轉入的雖然是公法規范,但是產生的卻仍是公法義務,v因而此種“轉介”方案也難以適用。
(二)狹義理解使綠色原則喪失其基本原則地位
首先,如前所述,環境法已經規定了保護“自然資源”與“生態環境”的基本目的,而且整個環境法領域都是圍繞此目的不斷運行完善的,對二者的保護已經非常完備。在此情況下,做狹義理解的綠色原則只是把環境法的規則拿到民法中重復一遍,并無實際意義,將其確立為基本原則更是“多此一舉”。其次,民法基本原則應當是貫穿全部民事法律制度的根本原則,對民事領域的糾紛解決發揮著不可替代的指引作用。但是在狹義理解之下,綠色原則只能適用于環境侵權、合同糾紛等涉及自然資源、生態環境保護的少數民事領域,而婚姻、繼承等涉及人身關系的民事領域就無綠色原則的“用武之地”。此種缺乏普適意義的規范又何以能上升到“基本原則”這樣重要的高度呢?有學者為了使自己“狹義理解”的邏輯能自洽,提出就應把綠色原則的適用限制在侵權、合同等個別領域,vi這無疑是拋棄了民法基本原則的根本要求,與民法框架的構建理念相違背。再次,“保護自然資源、生態環境”是維護社會公共秩序的一種形態,那么僅保護公共利益的綠色原則完全可以被《民法典》第八條的公序良俗原則所涵蓋。vii在甚至可以包含國家利益的公序良俗原則面前,僅單純保護環境資源公益的綠色原則實在沒有單獨設立的必要。
(三)從“效率”原則理解“節約資源”
做廣義理解的“資源”不但包括自然資源,還包括人力資源、物力資源、財力資源甚至訴訟資源等一切社會資源,實踐中也存在大量法官認為當事人的行為浪費了上述資源,而適用了綠色原則的司法案例。viii其實質上將因從事民事活動而產生的一切成本收益納入考量,吸納了法經濟學社會成本最小化的效率原則。首先,廣義理解下的“資源”明顯不同于公共利益資源,不會造成綠色原則異化為環境公法原則,即使認定其與“自然資源”有隸屬關系,也可以另做規定澄清二者關系。其二,效率原則在各民事領域擁有很強的普適性。例如侵權法領域的“事故成本”問題,物權法領域的“物盡其用”原則、“信息成本”問題,合同法領域的“締約成本”、合同僵局時合同的解除問題ix。即使是做“狹義理解”所不能觸及的婚姻、繼承領域,效率原則也能很好的滲透其中。婚姻法中法定夫妻財產制要考慮締約成本選擇約定類型,繼承法中的遺產分割問題、婚姻法中夫妻共同財產的分割問題,都需要考慮“物盡其用”原則。最后將效率價值引入“節約資源”能極大豐富綠色原則的內涵,沖破只保護環境公共利益的桎梏,成為一項不可替代的基本原則,而不是只能被迫籠罩在公序良俗原則的“陰影”之下。
(四)從“以人為本”理解“保護環境”
首先,與前文論述“對‘資源’做廣義理解”的邏輯相似,將“生活環境”與“生態環境”一同納入“環境”的內涵,能使綠色原則的保護范圍超越公共利益,避免公法義務與私法義務的混淆。其次,對法條的理解不能落于文本窠臼,要結合現實與功能主義。法條中的“生態環境”其強調的重點應在“環境”而非僅在“生態”。十九大提出的要滿足人民對優美生態環境的需要,這里提到的“環境”很明顯不僅包括與“自然”相對應的“生態環境”,如果人民的居住、生活環境臟亂差,那又何談幸福。最重要的是,《民法典》作為一部“以人為本”的私法,更加注重私人之間的權利義務糾紛。“生態環境”更多地作為人與大自然相處的場域,單靠民法無法為其提供全面覆蓋的糾紛解決途徑x,還是應依靠環保法提供強有力的支撐。而“生活環境”是與人們從事民事活動聯系最密切的“環境”xi,民法對其的調整恰當與否直接影響人們的生活質量,是對民生福祉影響巨大的因素。如在“盧義寶、盧鳳標排除妨礙糾紛案”xii中,法院就將“生活環境”納入了綠色原則的保護范圍,認定被告將臟水排入原告生活的院落,對原告的居住環境和周圍的生活環境造成了不利影響,應及時排除妨礙。同時指出自覺愛護周圍的生活環境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義務,此等說理強化了判決的說服力。
二、如何正確認識綠色原則的性質功能
在決定綠色原則是否應被確立為民法基本原則的商討階段,就有不少學者提出反對意見,例如尹田教授提出,綠色原則只是純粹的道德指引規范。xiii趙萬一教授提出,綠色原則將道德層面的倡導上升為一種法律義務,即使違反該義務也無法以法律途徑加以矯正,同時該原則也無法以具體制度準確表達。xiv綠色原則被《民法總則》正式確立為民法基本原則之后,關于其功能性質的爭論也未停止。張力、張新寶等學者認為其只是一項價值宣示的政策性xv、倡導性原則,不能用于司法裁判xvi;曹守曄、石佳友等學者認為其作為一項限制性原則不僅具有價值引導作用,更具有裁判作用。xvii對綠色原則性質功能的理解,決定了其是否會被“虛置”,是否能被貫徹落實,因而需予以探討。
(一)綠色原則的獨立性與限制性
首先從綠色原則在民法中的地位角度出發,對綠色原則的性質存在隸屬說與獨立說的對立觀點。依據前述對綠色原則內涵的闡釋可以明晰,引入效率價值的綠色原則其理念內涵并不能被公序良俗原則所涵蓋,其具有獨立性與不可替代性,而并不是隸屬于公序良俗的“隸屬性原則”。xviii其次,從綠色原則的法律適用來看,存在著體制性原則與限制性原則兩種觀點。前者指以民事主體自身權益保障為基礎的權利本位性原則例如平等原則、自愿原則;后者是旨在協調民事主體與外部人、事、物間利益關系的衡平性原則,如公序良俗原則與誠實信用原則。xix從綠色原則的定義與內涵可以看出,其更多的是對民事主體的民事活動規定了一項利益邊界,使民事主體承擔一項民事義務,而不是強調民事權利,其旨在修正因平等、意思自治等體制性原則的過度運行而導致的利益失衡。xx因而綠色原則應屬于一項限制性原則。
(二)綠色原則兼具宣示功能與裁判功能
將綠色原則認定為一項道德規范,認為其僅具有價值倡導功能的觀點實質上仍是將環境法的公法理念原封不動的移植到了民法體系,混淆了公私義務。《環境保護法》作為保護生態環境利益的專門法律,對政府、企業的環境保護責任做了了充分詳實的規定,但對公民的環境保護責任卻更多表現為倡導型、友好型,并不是強制責任。《環境保護法》中對公民環境義務體系的“留白”使得部分學者認為民法中與之相對應的綠色原則的司法拘束力也大為降低。xxi 《環境保護法》維護的是公共利益,其帶有的公法性質使其不能對私主體的活動進行完善的規制。效率原則的引入使得綠色原則具有了比公法要求更為廣闊的內涵,二者不是完全相同的關系,不能將綠色原則理解為環境法理念在民法的移植。民法作為規制私主體行為的私法,其引入綠色原則恰好能彌補《環境保護法》中“公民個人義務”的空缺,使得“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倡導性口號真正的轉變為一項法律義務,滲透到民事活動的各個環節各個領域,約束每個公民的行為。
綠色原則既然已經被確立為與公序良俗、誠實信用具有同等地位的基本原則,那么其就應具有與其二者相同的裁判功能,這是立法目的的當然結果。xxii一項行為規范也只有能用于審判才可具備法律意義,否則無法和其他規范相區分。xxiii在綠色原則的基本原則地位已成定局的前提下,僅肯定其宣示功能而否定裁判功能的觀點否定了我國立法的正當性,同時與我國民法體系的構建不相協調。而且我國《民法典》分編已經規定了28條具體的“綠色規則”與綠色原則配套實施,使綠色原則真正落地實施
三、司法實踐中如何正確適用綠色原則
前文論述了綠色原則應作為一項裁判原則應用于司法實踐中,但是作為一項在原有民法體系之外新增的原則,其與已有的具體的規則與制度之間的關系應如何處理成為應當關注的問題,既要保證綠色原則與民法體系的協調性,又要保證運用綠色原則得出裁判結果的合理性。
(一)補強規則的從屬性
司法實踐中很多問題,依靠傳統的民法規則與制度已經能得到合理的解決,此時如果引入綠色原則的環保面向,盡管與傳統的物權法、侵權法的出發角度不同,但都能得到相同且合理的裁判結果,對常規的理論說理起到了補強作用,同時使裁判具有宣傳“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教育意義。但是,此時所適用的綠色原則僅具有補強說理的作用,居于從屬地位,不能超越具體的法律規則而單獨適用綠色原則。例如,在承租人對出租人的房屋進行了裝修,后出租人要求拆除設施、恢復原狀。法院首先認定對房屋的裝修構成了添附制度中的附合,將房屋判歸出租人所有,并駁回原告恢復原狀的請求,之后再基于綠色原則的“節約資源”理念補強了添附制度在本案適用的合理性,彰顯了民法體系的協調性。xxiv再如,上述的“盧義寶、盧鳳標排除妨礙糾紛案”中,法院也是先運用相鄰關系規則對原被告的法律關系進行論證,認定被告排放臟水的行為影響了原告的正常生活,應履行排除妨礙的義務。之后又引用綠色原則,以“每個公民都應盡保護環境義務”的價值宣示豐富了裁判的內涵。但在“劉某海與劉某江恢復原狀糾紛”一案中xxv,法院越過了與本案直接相關的繼承法、物權法、侵權法的相關法條論證,而僅引用了綠色原則就做出了裁判,雖然從這兩個面向所做出的裁判結果應為一致,但違背了“具體規則優先適用”的司法要求,有向一般條款“逃逸”的嫌疑。xxvi
(二)解釋規則的引導性
在法律規則本身模糊不清時,基本原則應發揮自己的價值引導功能對規則的模糊之處進行解釋,使規則的適用符合立法目的。例如“自行安裝電動汽車充電樁案”中,原告安裝帶有環保功能充電樁這一行為被業主大會投票反對,但該安裝行為是否屬于業主對其建筑物專有部分的合法權益,僅根據《物權法》第71條的規定是難以判斷的。因而法官引用了綠色原則,因充電樁體現了環保理念,而其他業主也無法證明其安全隱患,進而支持了原告一方的訴請。xxvii再如,原被告之間的土地承包合同因情勢變更被解除,但被告在原告土地上種植的樹木尚未成材,原告訴請被告砍掉樹木,恢復原狀。xxviii此案可適用添附制度中非產權人于他人財產添加附屬物的規則xxix,但是該條文只規定添附物能拆分與不能拆分兩種情形,而未規定能拆除但耗費巨大的情形。因而法院基于綠色原則對規則模糊不清的部分予以解釋,認定本案情形應類似于不能拆除的情況,駁回原告請求。如在“第四冶金公司與王壽社區居民委員會合同糾紛案”中,四冶公司租賃王壽居委會土地以堆放工程棄土,而工程自竣工之日起其就未再使用過該租賃地,但雙方合同中對用地期限約定不明。故法院引用綠色原則,對該用地期限進行解釋,認定從四冶公司不再堆放棄土時起就應視為履行期限已至。土地回歸正常使用狀態以節約土地資源。xxx在當事人間約定不明或者法律規則模糊導致糾紛難以解決時,綠色原則應發揮其作為基本原則的價值導向功能,使案件的處理結果體現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民法要求。
(三)修正規則的比例性
有時適用綠色原則與適用具體規則會得出完全不同的結論,而具體規則的適用結果違背了基本原則,嚴重浪費了資源,那么應用綠色原則適當修正規則的適用結果。進行修正時,可以參考適用比例原則。以“余花趁訴馬石磨宅基地使用權糾紛”xxxi為例,被告在原告的宅基地建造房屋,在建造當時原告未表示反對,居住多年后原告起訴要求被告拆除房屋,恢復土地原狀。適用比例原則時,先確定正當性目的,在本案中即為保護原告對宅基地享有的正當利益。其次要求糾紛解決方案能滿足以上目的。最直接的方案就是根據原告恢復原狀的訴請,拆除被告房屋。再次,檢驗前述方案的必要性,即該方案是否對私權損害最小。在本案中,原告的物權受損,其可以通過行使恢復原狀的物權請求權來維護利益,也可以通過行使債權請求權的方式,以被占土地面積的相關標準為依據,請求被告賠償損失,而不必拆除房屋。兩種解決方式相比較,拆除房屋雖然是原告的訴請,但是卻會造成嚴重的資源浪費,使被告的損害過限,因而不是最佳的解決方案。那么此時綠色原則就應發揮其修正作用,選用更加緩和的損害賠償方式來替代拆除房屋,避免拆除房屋帶來的巨大浪費的同時給予權利人經濟上的足額補償,也符合均衡性要求。應當注意的是,以原則修正規則的適用,可能使當事人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發生變化或限制,xxxii給一方造成不利益,例如上述案例中原告的物權請求權被限制。因此,這種限制和改變必須是必要且適度的,資源環境上得到的利益要大于當事人因權利被限制而失去的利益,同時權利被限制的一方也應獲得足夠的補償。
四、結語
綠色原則作為一項限制性基本原則,代表著一定的公共利益,但是絕對不等于環境公法意義上“綠色原則”。若綠色原則中“資源”與“環境”的內涵等同于環境法中的“自然資源”、“生態環境”,那么綠色原則完全可被公序良俗原則包含,而且即使被單獨規定,在環境法對環境公共利益強有力的保護之下,綠色原則在民法中也只能淪為一項宣示性原則。但是從效率意義與私法本質上對綠色原則進行理解,在不背離立法本意的前提下能賦予綠色原則更有價值的內涵,成為與公序良俗等原則并列的、不可替代的基本原則,也能使其裁判功能的發揮更具有理論正當性。綠色原則的適用既要與現有具體規則協調,又要能以其特有的價值導向修正個別規則的適用帶來的不利法律后果。期待立法今后以綠色原則為指導,進一步細化綠色規則,逐步發揮其體系化規范的作用。
參考文獻:
i 參見龍衛球、劉保玉:《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釋義與適用指導》,中國法制出版社2017年版,第33頁。
ii 參見劉超:《論“綠色原則”在民法典侵權責任編的制度展開》,載《法律科學(西北政法大學學報)》2018年第6期;馬密、黃榮、常國慧:《<民法典>綠色原則的司法適用:實踐樣態與優化路徑--以<民法總則>第9條的司法適用為基點》,載《法律適用》2020年第23期,第49頁。
iii 參見賀劍:《綠色原則與法經濟學》,載《中國法學》2019年第2期,第110頁; 陳海嵩:《論環境法與民法典的對接》,載《法學》2016年第6期;朱慧軍:《綠色原則在民事裁判文書中的說理運用--以92份民事裁判文書為分析樣本》,載《法律適用》第23期,第39頁。
iv 參見蘇永欽:《民事立法與公私法的接軌》,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83-103頁;蘇永欽:《再論一般侵權行為的類型——從體系功能的角度看修正后的違法侵權規定》,載《政大法學評論》2002年第1期,第67頁。
v 參見前注3,賀劍文。
vi 參見前注3,朱慧軍文。
vii 參見前注3,陳海嵩文;彭誠信:《彰顯人文關懷的民法總則新理念》,載《人民法治》2017年第10期。
viii 參見江蘇省張家港市人民法院(2019)蘇0582民初2569號民事判決書、江蘇省東臺市人民法院(2019)蘇0981民初5295號民事判決書等、河北省石家莊市長安區人民法院(2017)冀0102民初6088號民事判決書、山東省泰安市中級人民法院(2019)魯09民終3147號民事判決書等。
ix 參見《新宇公司訴馮玉梅商鋪買賣合同糾紛案》,載《最高人民法院公報案例》2006年第6期。
x 參見呂忠梅:《民法典“綠色化”與環境法典的調適》,載《中外法學》2018年第4期,第862頁。
xi 參見陳洪磊:《民法典視野下綠色原則的司法適用 》,載《法律適用》2020年第23期,第58頁。
xii 參見江蘇省南京市六合區人民法院(2018)蘇0116民初1135號民事判決書。
xiii 參見尹田:《民法基本原則與調整對象立法研究》,載《法學家》2016年第5期,第10頁。
xiv 參見趙萬一:《民法基本原則:民法總則中如何準確表達?》,載《中國政法大學學報》2016年第6期,第53頁。
xv 參見譚啟平主編:《中國民法學》,法律出版社2018年版,第59—60頁。
xvi 參見張新寶:《<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釋義》,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17頁。
xvii 參見曹守曄:《民法總則的精神、施行和適用》,載《人民法治》2017年第10期,第54頁;石佳友:《民法總則的立法價值取向》,載《人民法治》2017年第10期,第67頁。
xviii 參見蔡唱:《公序良俗在我國的司法適用研究》,載《中國法學》2016年第6期,第303頁。
xix 參見龍衛球:《準確把握“禁止違反法律和公序良俗”原則》,載《檢察日報》2017年3月28日,第3版;于飛:《認真地對待〈民法總則〉第一章“基本規定”》,載《中國高校社會科學》2017年第5期,第34頁。
xx 參見侯國躍、劉玖林:《民法典綠色原則:何以可能以及如何展開》,載《求是學刊》2019年第1期,第108頁。
xxi 參見秦鵬、馮林玉:《民法典“綠色原則”的建構邏輯與適用出路》,載《大連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3期,第70頁。
xxii 參見侯國躍、劉玖林:《不應被“矮化”的綠色原則:以功能論為中心》,載《環境資源法論叢》第11卷,第24—40頁。
xxiii 參見徐國棟:《民法基本原則解釋:誠信原則的歷史、實務、法理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12頁;楊明:《高科技環境下民法基本原則功能的發揮》,載《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05年第6期,第35期。
xxiv 參見廣西壯族自治區田林縣人民法院(2017)桂1029民初433號民事判決書。
xxv 參見北京市延慶縣人民法院(2018)京0119民初5651號民事判決書。
xxvi 參見楊翠柏、李宗恒:《綠色原則融入民事裁判的理解與適用》,載《河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20年第3期,第52頁。
xxvii 參見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院(2018)滬0106民初3616號民事判決書。
xxviii 參見河南省信陽市中級人民法院(2018)豫15民終1483號民事判決書。
xxix《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86條 。
xxx 參見湖北省黃石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鄂02民終1417號民事判決書。
xxxi 河南省洛寧縣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2017)豫0328民初752號。
xxxii 參見樊勇:《私人自治的綠色邊界——<民法總則>第9條的理解與落實》,載《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19年第2期,第11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