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調查分析及啟示*

石 晨

（北京語言大學圖書館 北京 100083）

2014年9 月，日本文部科學省正式啟動“超級國際化大學”項目。所謂“超級國際化大學”是指以培養國際化高素質人才和推動世界性研究為目標的大學[1]。該項目旨在提高日本高等教育的國際競爭力，通過與海外優秀大學的合作和大學改革來推進徹底的國際化，對進行世界級教育研究的頂尖大學和引領國際化的全球化大學進行制度改革和組合重點支援[2]。目前，在日本全國775所高校中共有37所高校入選該項目。其中A類（頂尖型）高校13所，包括東京大學、京都大學、北海道大學等，以成為躋身于世界百強，進行世界級教育研究的大學為目標；B類（國際化牽引型）高校24所，包括東京外國語大學、千葉大學、金澤大學等，以成為引領日本社會全球化的大學為目標[3]。

自20世紀90年代末，歐美開始興起開放獲取運動。該運動促使大量學術信息免費向公眾開放，打破了價格障礙及使用權限障礙，促進了科學與人文信息的傳播利用[4]120。開放獲取提倡將文獻發布在公共互聯網上供任何用戶免費閱讀、下載、復制、傳遞或用于其他任何合法用途，用戶只需保持文獻的完整性、使用時正確告知和標注作者[4]121。21世紀初，日本大學圖書館開始致力于將館藏資源電子化并對外公開，這是日本大學圖書館采取開放獲取形式的開端。本文通過文獻調查和網絡調查的方式，調研了37所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的制定和實施情況，以期對我國相關政策的制定和實施提供啟示和參考。

1 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現狀調查

開放獲取作為一種新型的信息傳播方式在全世界廣為流行，推動了各國學術信息的交流共享。各國政府、大學、科研機構等都先后發布了一系列開放獲取的相關政策。日本作為這場運動的先行者之一，其政府、科研機構、大學等紛紛加入其中。2011年以來，日本政府分別在第4期[5]、第5期科學技術基本規劃[6]中明確制定了推動開放獲取運動的條款，這些政策為推進開放獲取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2013年，日本文部科學省對博士論文學位規則進行修訂，要求2013年以后發表的博士論文必須免費向社會開放[7]。同年，日本科學技術振興機構發布了開放獲取政策，要求其資助的學術論文向社會免費開放[8]。

在日本，大學圖書館成為這場運動的主要參與者和執行者。2003年，日本國立千葉大學在將館藏資源進行電子化并公開的基礎上，進一步收錄國外大型商業出版社的學術論文，提出學術機構知識庫的建設模式，這成為構建日本機構知識庫的開端[9]，同時也成為日本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制定的雛形。日本大學圖書館先出臺機構知識庫的運營政策，再隨著機構知識庫運營的不斷完善，在結合機構知識庫運營政策的基礎上相繼制定開放獲取方針。

本文通過文獻調查和網絡調查的方式，逐一考察了37所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的制定情況。具體考察內容包括：是否制定開放獲取方針，如已制定方針，則考察其具體內容及相關政策；如尚未制定方針，則考察其是否制定了機構知識庫的運營政策或者是否有要求對研究成果、資料等進行公開的類似陳述或表達。

通過調查發現，在這37所大學中，B類國際基督教大學圖書館基本不對外開放，會津大學圖書館分校內和校外訪問兩種形式，其中校內網頁無法訪問，校外網頁沒有公布開放獲取和機構知識庫等相關信息，另有立教大學圖書館部分網頁和立命館亞洲太平洋大學圖書館網頁無法打開。除上述4所大學外，共有13所大學圖書館明確制定了開放獲取方針，其中A類大學8所，B類大學5所。在這13所大學中，有5所大學圖書館在制定開放獲取方針的同時，還制定了開放獲取方針的實施要領，對方針進行了具體解讀，具體包括A類筑波大學、京都大學、廣島大學3所圖書館和B類金澤大學、明治大學2所圖書館。此外，大阪大學圖書館還公布了關于開放獲取方針的整個運用流程，明確了教職工發布研究成果包括學術期刊論文、會議論文、紀要論文等的流程，圖書館在此過程中承擔的責任和職能，以及最終出版公布的各個環節和所有過程。另有一所B類上智大學雖沒有明確制定開放獲取方針，但制定了研究成果公開方針，類似于開放獲取方針。此外，A類東京大學圖書館和慶應義塾大學圖書館雖然沒有制定開放獲取方針，但均對開放獲取進行了介紹和說明。東京大學圖書館詳細介紹了開放獲取的定義、實現方法和意義。實現方法包括自行登錄機構知識庫或者根據自己選擇的方式公開以及向開放獲取雜志或期刊投稿。慶應義塾大學介紹了開放獲取的定義、種類等。其余除B類國際大學外的17所大學圖書館，雖然沒有制定開放獲取方針，但均制定了機構知識庫及其運營政策，并在運營政策或者概要、古籍、珍貴資料等說明中提及對信息資源進行“公開”。

2 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現狀分析

在這37所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圖書館中，共有13所大學圖書館明確制定了開放獲取方針，分別是：A類北海道大學、東北大學、筑波大學、名古屋大學、京都大學、大阪大學、廣島大學、九州大學；B類金澤大學、奈良先端科學技術大學院大學、芝浦工業大學、法政大學、明治大學。此外，B類上智大學圖書館雖然沒有明確制定開放獲取方針，但制定了研究成果公開的方針，類似于開放獲取方針，因此也一并納入考察分析的范圍內。上述大學圖書館制定的開放獲取方針主要涉及宗旨、對象、方法、例外、適用范圍、機構知識庫登錄等幾個方面內容。從制定時間來看，最早的是京都大學于2015年2月20日制定，最晚的是芝浦工業大學于2019年9月17日制定，上智大學的研究成果公開方針于2019年9月27日制定。可以看出，日本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的制定是從近5年開始的，是一項剛開始起步，尚在實踐的工作。本節將從開放獲取方針的開放目的、實施對象、方式方法、版權歸屬、適用范圍等五個方面對方針的具體內容和特點進行歸納分析。

2.1 開放目的

各大學圖書館制定的開放獲取方針首先均明確了開放目的。開放目的是在各大學使命或者愿景的基礎上制定的，主要圍繞三個方面內容：①促進學術的進一步發展。除東北大學和大阪大學外，各大學圖書館均明確指出了制定開放獲取方針是為了促進學術的進一步發展。奈良先端科學技術大學院大學還提到了促進教育的發展。研究成果的對外公開有利于學術信息的推廣和交流，有利于信息資源的開發和利用，有利于學術研究的合作和創新；②推進信息公開，將研究成果回饋社會，履行對社會的責任。發揮大學的社會功能和責任，通過將信息對外公開的方式，向社會傳播知識資源，讓更多的人有機會獲得或者接觸最新信息，促進個人的成長乃至社會的進步；③為國際社會、人類持續發展作貢獻。日本大學圖書館站在更高的角度審視信息資源在國際社會乃至全人類的地位和重要性，積極推進并致力于知識信息傳播對國際社會、全人類持續發展的作用。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計劃本身就高度關注大學的國際化程度，在教材教程、師資配備、學術研究等方面均有相關要求，因此日本大學圖書館在館藏資源、特色服務、信息傳播、機構知識庫等方面均注重國際化建設，而開放獲取方針正是大學圖書館積極邁向國際化，讓學術知識傳播更遠更廣、利用價值更高、服務全人類的體現。

2.2 實施對象

開放獲取方針的實施對象均為研究成果。名古屋大學和奈良先端科學技術大學院大學圖書館明確指出研究成果是指學術論文，京都大學、芝浦工業大學、上智大學還特別指出除圖書等以外，東北大學和名古屋大學指出研究成果包括合著，即與校外研究者合作的研究成果。筑波大學、京都大學、廣島大學、金澤大學、明治大學這五所圖書館又進一步制定了《開放獲取方針實施要領》，對方針的具體內容進行了詳細解讀。在研究成果的具體內容方面，筑波大學在《開放獲取方針實施要領》中指出，“研究成果”指的是有義務在機構知識庫登記保存的“學術雜志上刊登的論文”和“校內刊行紀要”，除此之外，符合“關于筑波大學學術機構知識庫要項”中規定的登記范圍內的本校教育研究成果也推薦登記，同時還包括和校外研究人員共同合作的研究成果[10]。京都大學在《開放獲取實施要領》中指出，“研究成果”具體指學術雜志上刊登的論文[11]。金澤大學在《開放獲取實施要領》中指出，“研究成果”具體指在出版社、校協會、校內部門等發行的出版物上刊登的學術情報包括學術雜志論文、會議論文以及紀要論文[12]。明治大學在《開放獲取方針實施要領》中指出，“研究成果”具體指國內外出版社和校協會發行的學術雜志上刊登的論文（所刊登的研究成果屬于本校）以及本校學部、研究科、研究所等發行的紀要上刊登的論文[13]。可以看出，開放獲取方針所面向的研究成果具體包括學術論文、會議論文、紀要論文等形式，也包括合著的研究成果。此外，各大學圖書館均對研究成果的作者以及所在刊物進行了限定。

首先是對作者的限定。各大學圖書館制定的開放獲取方針中有本校在編職員、本校教師、教師、本校在職教職工、本校教職工、研究人員、本校在編教師、本校董事及教職工、本校在編教職工、本校人員（本校學部、研究生院以及本校校規第6條規定的研究機構、中心及其他附屬教育研究機關所屬）等不同表述，但本質內容大致相似，即作者基本上均為本校教職工。

其次是對刊物的限定。除九州大學和金澤大學外，其余各大學圖書館均指出須是出版社、校協會或學會、校內部門發行的學術雜志上刊登的研究成果。九州大學和金澤大學規定是使用公用研究資金的研究成果。金澤大學在《開放獲取方針實施要領》中對“公用研究資金”進行了詳細說明。公用研究資金是指競爭性研究資金、公募型研究資金以及運營費交付金等[12]。這是根據日本內閣府有關國際動向的開放科學研討會報告書《關于我國開放科學的推進方式》第15頁中指出的“公用研究資金包括競爭性研究資金及公募型研究資金，另外也應包括投入國家經費的獨立行政法人及國立大學法人等使用并100%活用運營費交付金等的研究活動”而定義的[12]。

綜上，開放獲取方針的實施對象主要是大學教職工在出版社、校協會或學會、校內部門發行的學術雜志上刊登的研究成果或者使用公用研究資金的研究成果，可以為合著，具體包括學術論文、會議論文、紀要論文等幾種形式。

2.3 方式方法

日本大學圖書館開放獲取方針的主要實現方式是機構知識庫。僅名古屋大學、大阪大學和奈良先端科學技術大學院大學還增加了論文作者自己選擇的公開方式。北海道大學圖書館在實現方式中制定得最為詳細和全面，除機構知識庫外，還包括開放獲取期刊、選擇論文的開放訪問選項、刊登在出版社的網站上、登錄校外機構知識庫以及圖書館館長特別認可的其他方法。

京都大學和金澤大學在《開放獲取實施要領》中均指出，開放獲取的實現方法有兩種，分別是綠色開放獲取和金色開放獲取。京都大學指出綠色開放獲取是指機構知識庫免費公開的出版社版本或者作者最終稿，金色開放獲取是指在出版社網頁上公開獲取[11]。京都大學開放獲取方針是通過將研究成果刊載在京都大學機構知識庫即京都大學學術信息庫（KURENAI），來實現綠色開放獲取[11]。金澤大學指出綠色開放獲取是指可以查看的論文，是將出版社出版的或出版之前的作者最終原稿登載到機構知識庫中并對外公開的方法，將付費雜志的論文信息在作者沒有承擔費用的情況下公開；金色開放獲取是指向可以開放獲取的學術雜志投稿的方法，作者需要承擔投稿的費用[12]。金澤大學也采取了綠色開放獲取的方式，即通過機構知識庫的方式對外公開。明治大學在《開放獲取實施要領》中指出，雖然除機構知識庫外，還有其他開放獲取的方式，但機構知識庫有責任積累研究成果，并且長期保證開放獲取方式，因此明治大學制定的開放獲取方針是通過本校學術成果機構知識庫的形式來推進綠色開放獲取[13]。由此也可以看出，各大學圖書館均首推綠色開放獲取方式，即通過機構知識庫的方式來實現開放獲取。

此外，北海道大學和名古屋大學均對開放獲取的程度進行了限定，即盡可能無償公開，其余大學沒有做此類限定，均為強制性公開。

2.4 版權歸屬

1971年日本制定了現行的版權法，規定了比較寬泛的合理使用范圍，并將注意公正使用文化成果理解為合理使用，其中第31條具體規定了圖書館的復制行為：公共圖書館作為非營利性機構，可以復制圖書館保存的圖書、記錄或其他資料，其合理利用范圍是可以影印已發行作品的一部分或刊載于期刊的整篇作品[14]。大學圖書館也將版權法的合理使用范圍應用到機構知識庫的開放獲取中。在處理版權問題上，一是充分利用版權的合理使用制度，二是鼓勵學者主動與版權所有者協商，取得復制權和向公眾傳播權[15]34。合理使用制度是指在特定使用目的和條件下，使用人可以不經版權人許可，不向其支付報酬，但應當指明作者的姓名、作品名稱，并在不侵犯作者其他權利的情況下使用作品的制度，也是平衡創作者、傳播者、使用者等各方利益的一個法律依據[16]。

在開放獲取方針中除北海道大學和名古屋大學沒有明確指出版權歸屬外，其余各大學圖書館均指出著作權不轉移至本校，且須根據著作權的歸屬問題，提交研究成果的適宜版本。也就是說研究人員在機構知識庫中提交研究成果前須和出版社等刊登研究成果的機構確認著作權等版權歸屬問題。如果研究成果在發表時著作權已轉移至出版社等機構，則研究人員在提交研究成果時須征得出版機構的同意，如出版機構同意則提交最終出版的版本，如未取得出版機構同意，則可提交其他適宜的版本如作者最終稿版，即投稿時的最終版本；如果研究成果在發表時著作權未發生轉移，則可直接提交適宜的版本，其中如果涉及合著，還須征得合著者的同意后方可提交。

2.5 適用范圍

開放獲取方針實施以前出版的研究成果或者在方針實施前已締結了與該方針相反合同的研究成果不在開放獲取方針適用范圍內。廣島大學在《開放獲取方針實施要領》中指出，從保存研究成果的觀點來看，開放獲取方針實施前出版的研究成果也鼓勵推薦使用公開的方式[17]。筑波大學在《開放獲取方針實施要領》中指出方針實施之前的研究成果在可能的范圍內鼓勵推薦使用機構知識庫的形式公開發布[10]。由此也可以看出，開放獲取方針雖然適用于政策制定后的研究成果，但對于之前的研究成果在符合要求的前提下也是鼓勵推薦開放獲取的。

此外，為了尊重科研人員，保證機構知識庫的文獻質量，避免不必要的版權糾紛，各大學圖書館在開放獲取方針中也做出了如果出現因著作權及其他不得已的緣由不適宜公開時則不予公開或者延期公開的有關規定。這里的“緣由”通常是指沒有取得合著者的同意，作者將著作權轉移給出版社，出版社不允許公開包括作者最終稿版在內的所有版本，研究成果涉及個人信息、隱私或者不適宜在網絡上公開，在研究活動中有捏造、篡改、盜用、剽竊等不正當行為，或者為了避免公開與發行版不同的版本等等。如出現上述情況，須由作者提出申請或由圖書館館長判斷是否適宜公開，最終由圖書館運營戰略會議決定公開與否。

3 啟示

日本大學的開放獲取方針是伴隨著機構知識庫運營政策的不斷修正完善而產生的。日本大學的機構知識庫建設經驗豐富，開放獲取方針相對成熟，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作為日本國內重點發展的大學更具有代表性，因此通過分析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圖書館制定的開放獲取方針的內容和特點，或將有助于為我國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啟示和參考。

3.1 擴大對外開放程度，增強開放獲取意識

日本大學圖書館不僅致力于服務本校師生，還依托自身優勢和資源優勢對社會開放，開放意識很早便扎根于圖書館的服務之中。而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計劃本身就重視國際化，注重國際交流與合作，體現出很強的對外開放意識。隨著歐美開放獲取運動的興起，日本緊跟步伐，實施了一系列政策推進開放獲取在日本全國的開展。起初大學圖書館發布的機構知識庫運營政策多是以鼓勵性政策為主，后來逐漸明確開放獲取方針，強制研究成果公開發布，從政策和制度上進一步強化對外開放程度和開放獲取意識。

2008年，中國圖書館學會年會發布的《圖書館服務宣言》明確指出，現代圖書館是通向知識之門，秉承對全社會開放的理念，承擔實現和保障公民文化權利、縮小社會信息鴻溝的使命。2016年1月，教育部發布的《普通高等學校圖書館規程》（教高[2015]14號）指出，圖書館應在保證校內服務和正常秩序的前提下，發揮資源和專業服務的優勢，開展面向社會用戶的服務。不過迄今為止，各高校圖書館由于人員、資金等原因尚未面向社會開放，開放意識相對薄弱。2013年，北京大學圖書館首次頒布開放獲取政策（試行），開啟了我國開放獲取政策制定的先河。截至2021 年3 月15日，全球共有148 個學術組織簽署了意向書，其中包括我國12 所高校的圖書館，分別是上海科技大學圖書館、廣東科技學院圖書館、北京大學圖書館、清華大學圖書館、四川大學圖書館、南京大學圖書館、西安交通利物浦大學圖書館、中國礦業大學圖書館、復旦大學圖書館、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廣西科技大學圖書館和南方科技大學圖書館[18]。可見，我國開放獲取建設尚處于起步階段，圖書館界工作人員和科研人員對開放獲取的認識還有待提高。因此為了增強圖書館館員和科研人員的開放獲取意識，有必要一方面制定相關政策推進增強圖書館界從業人員的開放獲取意識，同時鼓勵和促進他們與國外圖書館展開合作交流并給予經費支持；另一方面，通過網站、講座等形式向高校教師和學生宣傳開放獲取運動，并主動邀請專家學者參與機構知識庫的建設和管理，提高科研人員對開放獲取的認識，讓科研人員意識到開放獲取不僅有助于對外宣傳本校的科研成果，提高科研人員的知名度，同時還可以促進研究成果的高效利用，創造出更有價值的新知識和新研究。

3.2 構建政策體系，提供制度保障

日本在推進開放獲取運動的發展時，首先從政府層面上制定了宏觀政策，引導開放獲取運動的發展。各大學圖書館在落實相關政策時，先是制定機構知識庫的運營政策，隨著機構知識庫建設的不斷完善，再發布開放獲取政策，也就是采取了由以機構知識庫運營政策為代表的鼓勵性開放獲取政策再逐漸轉變為強制性開放獲取政策的方式。各大學圖書館在參照機構知識庫運營政策的基礎上從開放目的、實施對象、實現方式、版權歸屬、適用范圍等幾個方面制定了開放獲取方針，使得整個開放獲取過程有章可循，有法可依。

我國開放獲取運動缺少法律法規層面上的開放獲取政策，導致大部分學術資源都處于封閉狀態，學術成果交流和共享受到了極大限制[15]36。2011年我國文化部、財政部聯合下發了《關于推進全國美術館、公共圖書館、文化站（館）免費開放工作的意見》，對免費開放的意義、原則、內容及保障機制等都做了規定[19]。盡管我國對“免費開放”有了一定認識并出臺了相關政策，但是免費開放所涉及的內容和范圍還很有限。我們仍需要從政府層面完善相關法律法規體系，營造良好的法律政策環境，從政策上引導和促進開放獲取運動的健康發展，從制度上保障和支持高校機構知識庫和開放獲取期刊建設。各高校圖書館也可以參照日本大學圖書館的管理模式，采取先制定機構知識庫運營政策，再逐漸修正評估，最后制定開放獲取方針的策略。

3.3 加強和完善機構知識庫等特色資源建設與管理

隨著電子化的普及，信息資源逐漸對外開放，越來越多的讀者可以跨過圖書館自由獲取信息資源，圖書館協助讀者獲取外部信息的功能逐漸減弱。在日本，大學圖書館高度重視機構知識庫等特色資源建設。機構知識庫的建設不僅有利于長期保存研究資料，整合本校特色資源，還起到宣傳本校研究成果、促進研究成果傳播和流通的作用。根據開放獲取知識庫名錄（The 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Repositories，簡稱OpenDOAR）統計，目前日本機構知識庫達到683個，僅次于美國的903個，數量位居世界第二[20]。同時日本機構知識庫的內容豐富，如千葉大學機構知識庫，保存了一位名為萩庭丈壽的教師收集的整個日本的植物葉片標本，并將其全部數字化。在管理制度上，日本大學圖書館成立了以館長為首的專門委員會直接負責管理機構知識庫的發展規劃、管理運營、政策評估等等，直接為機構知識庫的健康發展提供保障。

我國的開放獲取政策尚處于起步階段，缺乏相應的管理部門和政策標準。我國可以借鑒日本大學圖書館的管理經驗，成立以館長為首的專門委員會直接負責機構知識庫的管理運營、制定政策、協助科研人員提交研究成果、審核成果的知識產權問題等。大學圖書館設置專門委員會將有利于機構知識庫的建設和發展。

4 結語

日本“超級國際化大學”高度重視國際合作與交流，注重學術成果和信息資源的傳播和共享。大學圖書館作為文獻資源和信息服務中心理應發揮自身優勢和作用，來滿足大學和社會發展的需求。開放獲取是信息資源對外流通和高效利用的有效方式，它使得任何人都可以通過網絡免費獲取并使用學術論文，可以提高論文的關注度和引用率，推進信息獲取，促進研究成果的進一步普及，通過對研究成果的共享和再利用，推動跨學科的研究和創新，并將研究成果回饋社會。

開放獲取在日本大學圖書館最初是圍繞機構知識庫展開的，開放獲取方針的雛形是機構知識庫的運營政策。日本大學圖書館在機構知識庫運營一段時間后，開始相繼制定開放獲取方針，從制度上為研究成果的開放獲取提供保障和支撐。從開放獲取方針的制定現狀、內容和特點可以看出日本大學圖書館先進的開放理念、豐富的管理經驗和細致入微的思考方式，這些都可以為我國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啟示和參考。不過開放獲取方針僅是推動開放獲取的一種手段，開放獲取還存在著版權歸屬、作者權益等管理問題，開放獲取期刊同行評議問題及科研人員開放獲取意愿不高，機構知識庫中以紀要論文和會議論文等灰色論文為主，學術論文等綠色論文不足等問題。此外，當前的開放獲取主要通過機構知識庫來實現，另有部分通過開放獲取期刊完成，開放獲取還存在其他實現方式，因此隨著開放獲取運動的進一步發展，開放獲取方針的制定還需要更加翔實和更具有針對性。

我國在借鑒日本開放獲取政策豐富經驗的基礎上還需結合自身的特點，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走出一條適合我國開放獲取實現的路徑，進一步提升科研實力，為我國科技進步、綜合國力提升作出應有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