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提升感與社會創業行為的關系研究

劉樂樂

摘 要：社會創業在解決我國貧困問題、就業問題，或者改善社會環境等方面成效卓著，使社會創業等相關研究逐漸成為熱點。從微觀層面看，社會創業行為易于受到情感特別是道德情緒的影響，本文在梳理道德情緒與社會創業文獻的基礎上，從道德提升感角度出發，探究道德提升感與社會創業行為之間的關系，得出情感和認知的雙路徑機制，為在中國情境下研究社會創業行為提供創業情緒的理論基礎。

關鍵詞：社會創業;創業情緒;道德提升感;創業行為

中圖分類號：F2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1）01（a）--04

放眼如今的中國市場，近幾年社會企業注冊數量迅速增長，在包容性與可持續性的市場發展趨勢下，社會創業成為政府與市場之外可以處理國內社會難題的一種新興企業模式。但是，為商業組織注入道德血液的社會創業也面臨著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

例如，企業在追求社會價值時可能面臨著無法保證其可持續性障礙，最終成為嚴重依賴外部支持的非盈利組織，或者在追求商業價值時變成股東利益最大化的商業企業，最終導致社會企業在創業階段和運營階段的使命漂移。另外，具有創新、整合等特征的社會企業將面臨不容易得到公眾接受并認可的“新進入缺陷”問題，難以逾越合法性的門檻，那社會企業能否一直實現社會價值、遵循道德規范且符合道德合法性呢？

創業情緒對創業過程有著十分重大的影響，作為一種積極道德情緒——道德提升感從情感和認知影響著社會創業行為。本文旨在探索并構建道德提升感影響社會創業行為的理論框架，為解決上述社會創業中某些道德行為提供一定的理論基礎。

1 相關概念的概述

1.1 道德提升感

道德情緒是在對自己或他人進行道德評價時產生的、影響或改變道德行為的一種復合情緒，可以提供道德行為的動機力量，激發良好道德行為。在道德情緒中的道德提升感是指個體在觀察到他人道德品質或行為時，欣賞、崇尚他人美德并感到自身道德情操被提升，從而產生的一種積極道德情緒[1]，這與自我利益無關，且促進個體對社會的認知和行為傾向。道德提升感會使個體產生同其他情感一樣特征的情緒，而這種積極的道德情緒維度卻仍未統一。

1.2 社會企業

雖然社會創業已經逐漸成為商業和學界研究的重要議題，但是具有復雜特征的“社會創業”卻并沒有得到明確的定義。在過往近30年的研究中，學者們從不同角度界定了“社會創業”，Henton等從創新的角度定義社會創業，認為方式上的創新從本質上就定義了社會創業的概念[2]。Peredo和McLean認為社會創業必須采用商業化方式來進行創新型創業，完成社會目標并創造社會價值[3]，社會企業的社會性和經濟性已成為討論與爭論的焦點。

1.3 創業情緒

創業情緒指個人或者集體在整個創業過程中的情緒、情感、心情或感情[4]，是創業領域的具體延伸。創業是一項風險極高的活動，社會創業環境也是多變和復雜的，創業中的情緒對創業過程起到了重大的影響。學者們也將情緒認為是緊密連接創業者和創業組織的紐帶，如創業者在維系創業團隊核心成員關系時，需要增強關系社會資本中的弱聯系，獲得情感支持和信任以建立共同的目標和價值觀，做決策與做判斷也都會受到情緒的強烈影響[5]。由此可見，創業者自身傾向與偏好很有可能影響開辟新市場或者尋求開發新服務和新產品等相關認知與行為，情緒在情感和認知層面不同程度地影響著創業行為。于是本文在創業情緒理論基礎上，以情感與認知為路徑中介，探索道德提升感與社會創業行為之間的關系，為社會創業情緒研究提供一定的理論基礎。

2 道德提升感對社會創業行為影響的框架探索

2.1 道德提升感對社會創業情感影響的框架構建

由“情”到“行”的轉化過程中，情感認同是關鍵。在情感體驗上，道德提升感最較為顯著的特征是讓人們感到詫異、感動或被提升，同時還會產生愛、激情、喜悅和感恩等積極情感的交互[6]。通過對文獻梳理，發現已有的研究表明這些積極的情感對創業有著不同程度的正影響，本文將從研究數量較多的激情和感恩兩個角度重點分析道德提升感對創業情感的影響。

2.1.1 道德提升感產生的激情

創業激情是一種強烈的積極情緒，能夠激勵創業者克服困難并增加創業成功的信心，提高創業意愿，是創業行動的動力源泉。這種積極的情緒能使創業者自我定位更加明確，使之更加敏銳地識別和應對風險，提高創業成功的可能性。社會創業更加需要激情這種積極情緒，促進社會創業的橫向發展。

2.1.2 道德提升感產生的感恩

感恩不是表淺的感謝，它是促使個體做出回報最快速且直接的積極情緒，幫助人們深入自身需要以及渴望，是對他人幫助產生的感激之情與回報心理。從本文的研究角度出發，可以將感恩視為一種情感成分，具有道德辨析、道德激勵和道德強化的功能。感恩可能是一種利他主義的動機機制，激發個體或者群體更多的親社會行為。由此可見，道德提升感可以通過影響社會創業的認知路徑來改變創業的行為，其作用關系如圖1所示。

2.2 道德提升感對社會創業認知影響機制框架構建

當前關于創業情緒對創業過程的影響多數是基于認知與情緒的研究，主要是通過感知、記憶以及思維過程等途徑對創業者認知產生影響，進而影響創業行為。道德提升感作為一種積極的道德情緒，同樣可以提供判定價值的信息，對個體或者集體的感知、記憶和思維產生支配作用。

2.2.1 從感知角度分析

相比于消極狀態和中性情緒的影響，處于積極情緒狀態下的個體更傾向于采用欣賞的眼光和樂觀的態度來對待情境刺激，并提高對外部環境的警覺性，從而拓寬創業者的認知范圍，促進社會創業順利開展。道德提升感會讓人產生一系列對他人積極的社會認知變化，Oliver等人的研究發現道德提升感可以提高個體自身乃至全人類的共享性與一致性認知，面對對外群體時，對他人會產生較強的聯系或者較為友善的態度[7]。在動態的社會創業環境中，創業者便會改善對外群體的態度，對他人會表現出友好的合作行為。

2.2.2 從記憶角度分析

情緒影響記憶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哪種信息能夠被留意到，很大程度上是由個體當時情緒或所處狀態所決定，然后再進入其記憶系統。積極的情緒能夠擴大個體對事物和信息的搜尋范圍，以進行更為精細的處理[8]。道德提升感最主要的效應就是效仿道德榜樣的高尚行為，如親社會行為等，可見道德的創新者比利己主義更鼓舞人心，產生道德提升感的社會創業者會將美好道德行為的事物儲存在自己的記憶中，刺激自己創業的行為;另一種則是情緒能夠對信息的提取內容產生影響，積極的情緒可以增強個體或集體對相關信息的編碼和記憶能力。在處于道德提升感積極情緒的狀態下，創業者可以快速回憶起道德情緒下已獲得的信息。

2.2.3 從思維過程角度分析

情緒在創業者思維過程中充當了調節角色，積極的情緒會使創業者有序整合創業資源，并做出先動性決策行為[9]。道德提升感的產生是因為個體看到了他人優秀的道德行為，個人或群體便產生通過創業行為幫助他人或連同自己擺脫困境的想法，通過影響思維過程來做出相應的親社會行為。圖2為本文構建的道德提升感通過影響社會創業認知路徑進而影響行為的關系圖。

3 道德提升感對社會創業行為影響的理論框架構建

3.1 道德提升感對社會創業意愿的影響

創業意愿是一種個體或群體創立企業的可能性和心理承諾，以主觀的態度側重于創業行為尚未發生的階段，發生在創業想法到創業行為的過程中[10]。所以要考慮應該采取何種行動才能減少創業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并增加創業意愿的準確性、可取性和可行性，這種考慮不僅會受到個體情緒的影響，情緒規則的學習涵蓋于個體社會化的過程中。個體情緒具有社會性，所以這種考慮還會受到其他創業相關者意愿的影響。

Hayton和Cholakova研發出探討情緒與創業意向作用的模型，結果表明在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下創業意愿是存在差異的，積極的情緒能夠喚醒創業者的更多記憶，使更多的有用信息和想法融入意愿，減少不確定性的感知[11]。本文在上述道德提升感通過認知路徑影響社會創業行為中也提到了記憶角度，表明道德提升感是可以通過社會創業者的記憶喚醒、風險感知來影響創業意愿，積極的道德情緒會使創業意愿更強。

3.2 道德提升感對社會創業機會識別、評估、開發的影響

社會創業者認知對創業行為產生重要影響，道德提升感通過影響認知從而進一步影響創業者的機會識別、評估與開發。創業機會識別是創業領域的關鍵問題，是創業的起點，在高不確定性和新興的社會創業環境中，需要創業者仔細評估社會企業的潛在價值和明確自身能力，不斷明確社會創業的戰略目標定位。首先，創業愿望是機會識別的前提和社會創業的原動力，推動創業者發現并識別商業機遇。道德提升感使個體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并去效仿他人的道德行為，在欣賞他人美德時產生的道德提升感使創業者有更高的社會責任感，肩負社會使命也是維持社會企業持續成長的主要動力之一。

其次，創業能力是機會識別的基本（對機會的有效識別需要依托創業能力），創業者個體或創業團隊的能力較大程度上決定了商業機會的識別與否。道德提升感可以提高積極心理狀態和激發利他特質，有利于改善心理健康，促進個體構建并整合心理資源與各種社會資源，提高獲取信息能力或建立關系能力等。

最后，創業環境支持是機會識別的關鍵（機會識別關鍵要素是創業環境支持），McMullen和Shepherd在創業行為雙階段模型中，從“他人機會”開發與“自身機會”開發兩個層面進行討論，其中前部分開發階段是由環境變化主導的[12]，產生道德提升感的創業者思維更為警覺，善于觀察到周圍的創業機會，從社會問題的出現或者他人境況等環境因素的變化等洞察機會開發，容易得到政府政策、社會條件或者創業資金等多方面的支持。

創業者在不同情緒下對創業機會的評估與開發存有差異，積極情緒狀態與創業機會評估呈現正相關，更高的喜悅增加了評估對開發的積極作用[13]。在本文上述中提到，道德提升感的情感表現為感恩、快樂和愛等，這些交互的積極情感也會影響創業者，處于積極情緒狀態下的社會創業者將會善于捕捉社會問題，有利于在道德合法性的情景下對創業機會進行快速地識別、正確地評估和充分地開發。圖3為本文構建的道德提升感影響社會創業行為的總關系圖。

4 研究總結與建議

4.1 研究總結

從道德提升感的角度出發，在道德提升感所產生的積極情緒中，以激情和感恩為例論述了道德情緒在情感上會對社會創業行為產生積極的影響，同時發現道德提升感通過影響社會企業家的感知過程、記憶過程和思維過程進而促進創業認知的變化，從情感與認知雙路徑影響社會創業意愿，有利于社會創業的機會識別、評估與開發，促進企業家改善自身處境的同時致力于解決社會問題。

4.2 研究建議

首先，跨層次研究。除創業者個體之外，創業團隊和創業企業也會受到情緒的影響。在社會創業初期，把對道德提升感的研究系統分為個體、團隊、組織三個層面，更有利于創業者運用社會創業中的道德情緒完善企業管理。其次，動態研究。社會創業所帶來的時間壓力和不確定環境壓力會使道德提升感這種情緒隨著時間的延續而變化，未來的研究可以縱向跟蹤社會創業者的情緒經歷，多時間點、多地點地收集數據進行案例研究。最后，以中國情境為基礎進行研究。中國是創業大國，旨在用商業手段來解決中國社會問題的社會創業趨勢也逐漸加強。而且，關于中國情境下創業情緒的研究也剛剛起步，大多數也是以積極情緒因素為主的創業過程研究，學者們應在緊跟國際主流研究方向的同時，深入考慮制度環境，把中國情境融入社會創業的探索過程，對于指導社會企業創業行為、管理創業情緒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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