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華,王若凡
(中國科學院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北京100190)
科研組織衍生企業(academic spin-offs)是指從母體科研組織(包括大學和專門的科研院所)衍生的、為實現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而創辦的企業。近年來,隨著我國產學研協同創新戰略的深入推進,產生了越來越多科研組織衍生企業。作為衍生企業的創建者,科研組織往往集技術發明者、出資人和管理者等于一身,在企業創立初期發揮著關鍵作用。然而,隨著衍生企業規模擴大,一方面,由于學術思維與商業理念沖突,作為“家長”的科研組織逐漸顯現出經營能力不足;另一方面,隨著對外來資本需求的不斷增加,科研組織面臨自身股權被稀釋,甚至喪失控制權的挑戰。此時,依舊保留控制權為“孩子”保駕護航,還是放手讓“孩子”自由成長,成為作為“家長”的母體科研組織面臨的重要抉擇。
目前學界對科研組織母體與其衍生企業之間關系的研究主要聚焦在衍生企業創立初期。部分學者認為,母體科研組織與其衍生企業保持緊密聯系可以為企業持續提供科研創新優勢源動力,有利于衍生企業的發展[1-4];還有學者則認為,科研組織與其衍生企業保持過于緊密的關聯會限制企業的發展[5-7]。那么,當企業發展成為上市公司,科研組織作為實際控制人究竟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本文以中國境內上市的95家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為樣本,比較實際控制人為母體科研組織的企業與非科研組織控制的其它企業之間的績效差異。本文研究的企業績效是包含企業資本回報能力、企業經營競爭力和企業成長能力的綜合業績表現。
企業實際控制人通過投資關系、協議或其它安排,能夠決定企業重大決策、資源調配和主要管理人的任免,從而最終對企業的經營及效果產生影響。同時,作為衍生企業的母體,科研組織與企業間的聯系如何影響企業績效,學界的觀點并不一致。已有研究表明,不同類型的實際控制人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不同。如Crisostomo等[8]研究發現,家族作為實際控制人時,控股股東對企業績效具有負向影響;李斌等[9]針對我國上市公司的研究表明,實際控制人性質顯著影響公司績效,非國有控制企業績效優于國有控制企業;吳國鼎[10]、王彥等[11]的研究也得到類似結論。然而,科研組織母體作為衍生企業實際控制人,對企業經營效果究竟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目前還鮮有文獻涉及。早期關于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的相關研究多集中于探討如何促進科研成果轉化,進而提升企業衍生率[12-17]。隨后,學者開始探討衍生企業的衍生過程,試圖尋找促進衍生企業衍生的關鍵點,以提高企業衍生成功率[18-20]。其中,科研組織母體與衍生企業的關系被認為是影響衍生企業發展的關鍵要素。然而,關于這種關系如何影響企業績效,學界主要有兩種不同觀點。
(1)科研組織母體與其衍生企業的緊密聯系有利于企業業績提升。該觀點的支持者認為,科研組織衍生企業大多依靠母體的科研成果和科研團隊起家,與其它類型的創業企業相比,科研組織衍生企業可以通過母體支持獲得更好的成長機會,母體支持主要體現在智力資本的3個方面,包括人力資本、組織資本和社會資本。首先,科研組織是衍生企業的人力資本源泉。科研組織可以為衍生企業提供高水平的科研專家[1],而專家的個人資歷和地位可以提高衍生企業的成功率[21],同時,科研組織創業團隊豐富的學術背景和行業經驗更有利于衍生企業的戰略實施[2]。其次,科研組織可以為衍生企業提供組織資本,包括組織架構、制度、文化等。如Meseri等[3]研究發現,科研組織通過設立技術轉移辦公室提升了衍生企業的成功率;Phan等[22]、Powers等[23]分別從大學科技園和創業基金視角探討了科研組織的組織支持對衍生企業的正面影響;Bekkers等[24]、Fini等[25]分別利用荷蘭、美國的樣本發現,科研組織的內部科研制度以及對科技成果的商業化政策有利于衍生企業取得成功;Breznitz[26]的研究表明,科研組織濃厚的創業文化和長期發展歷史可以造就衍生企業的路徑依賴,形成穩定的創業能力;Slavtchev & Gktepe(2015)通過實證研究發現,在衍生企業初創階段,母體科研組織在業務、技術與法律咨詢、戰略規劃方面的幫助有利于衍生企業提升利潤創造能力。最后,科研組織母體積累的關系網絡、名譽地位等有助于衍生企業獲取社會資本。宋希亮等[27]研究發現,高校學科優勢對高校系上市公司的支持作用顯著;蘇竣等[4]利用上市大學衍生企業數據發現,多數大學衍生企業業務與母體大學優勢學科領域緊密相關。
將支持科研組織母體與其衍生企業的緊密聯系有利于提高企業業績觀點的相關文獻總結如表1所示。

表1 科研組織母體與其衍生企業聯系緊密有利于企業業績提升的主要文獻觀點
(2)科研組織母體與其衍生企業之間的緊密關系不利于企業業績提升。部分學者認為,科研組織與其衍生企業之間關系過于緊密對后者績效具有負面影響,主要體現在文化沖突和資源依賴兩個方面。一方面,科研組織的學術文化與企業商業活動之間存在沖突,不利于衍生企業發展。科研組織的學術文化往往將增加人類知識作為學術研究的唯一目的[29],這與企業要實現經濟目標的管理價值觀不同[30];科研組織衍生企業創始團隊傾向于復制其母體學術機構的角色和規范[32],而在母體知識商業化過程中,由于缺乏商業技能和市場導向,導致其衍生企業業績表現遜于非衍生企業同行[5-7]。同時,學術企業家的學術身份與商業身份也存在沖突,使得其管理衍生企業的績效較低。如Galati等[32]通過案例研究分析了意大利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發現多數學術企業家在衍生企業管理中不愿意放棄自身學術身份,且學術處于停滯狀態,不能為衍生企業提供更多的創新資源,從而阻礙衍生企業發展,因此認為與母體組織的聯系不是衍生企業成長的必備環節。另一方面,也有學者認為,衍生企業對母體資源的過度依賴會限制衍生企業持續發展[33]。如Soetanto(2018)認為,衍生企業的績效回報降低與過度依賴導致的企業商業活動減少有關,科研組織衍生企業后期發展重點是獲取財務資本支持,而母體科研組織對此往往力不從心;Fernández等[34]在分析科研組織衍生企業成長過程不同階段需具備的必要能力時,發現來自大學的支持和學術知識在衍生企業成長早期階段很重要,但在其后期發展階段更需要獲得非學者(non-academicactors)的商業能力和財務能力,以便更好地融入市場,實現更優的企業績效;賈一偉(2012)研究中國高校控股上市公司發現,高校控股企業業績表現并不理想的主要原因是,中國高校控股上市公司股權集中度較低,激勵機制不健全,盈利能力略低于市場總體水平且增長慢于市場水平。
上述文獻的主要觀點總結如表2所示。
綜上所述,關于科研組織母體與其衍生企業之間的關聯度如何影響企業績效的問題,學者們并未形成統一觀點。卞慶珍等[35]基于對中國卓越聯盟大學衍生企業的調研發現,母體大學的技術溢出和社會資本溢出對大學衍生企業的創業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同時母體大學的決策參與對其衍生企業的創業績效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因此,衍生企業發展壯大后,該如何處理與其科研組織母體的關系?本文從實際控制人視角,以中國上市公司為樣本給出實證研究答案。
在衍生企業創立之初,科研組織常常集創始人、出資人、技術提供者和經營管理者于一身,因而自然成為企業最初的實際控制人。在此期間,科研組織作為“家長”,在衍生企業成長過程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隨著企業發展壯大,特別是外來資本不斷加入,科研組織放棄或繼續保持對衍生企業的控制權,決定了其與衍生企業交往的方式和深度。當繼續保持對衍生企業實際控制權時,科研組織母體通常會將自身科研資源作為衍生企業的研發平臺,繼續對衍生企業進行無障礙技術輸出;同時,科研組織母體的其它智力資本支持,包括技術團隊的人力資本、制度文化的組織資本、品牌聲譽的社會資本等,都會因科研組織母體的實際控制人角色而順理成章地向衍生企業輸出。在當前科學技術已成為第一競爭力的背景下,這些獨特的智力資本輸出無疑為衍生企業獲得競爭優勢創造了先天條件。而當科研組織放棄衍生企業控制權時,二者的聯系通常是有界限的、淺層次的,因而衍生企業繼續從母體獲得的智力資本支持也是有限的。
同時,作為衍生企業的實際控制人,科研組織自身也會意識到,學術思維與商業理念沖突可能產生經營管理方面的問題,從而采取相應措施。如一些科研組織設立專業資產管理公司,聘請專業經營管理團隊作為母體代表,從事經營管理活動;也有科研組織對科研團隊進行商業管理培訓,或者在衍生企業中設置多元化高管團隊,聘任具有企業經營管理背景的人員加入高管隊伍。上述舉措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衍生企業過于偏重學術帶來的經營能力不足。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科研組織母體作為衍生企業實際控制人時,衍生企業的績效表現更好。
本文研究樣本來自中國境內主板上市的科研組織衍生企業。首先通過上市公司大股東目錄初步篩選出包含大學、科研院所等在內的科研組織衍生企業,再通過公司簡介、公告披露等進一步確認企業發展歷史,篩選出本文研究樣本公司95家,剔除金融行業企業以及ST樣本后,共得到82家有效樣本企業。通過Wind數據庫、巨潮網披露的公司年報及各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官方網站等數據源,收集樣本企業2013—2018年的面板數據,最終獲得492個樣本觀測值。
基于科研組織母體是否作為衍生企業實際控制人和企業績效兩個主要變量,本研究參考白重恩等[36]關于中國上市公司治理與企業績效關系的實證研究,考慮科研組織母體控制權因素,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P=α+β1C+β2Con+ε
其中,P為因變量企業績效,C為自變量,即母體是否為衍生企業實際控制人(是=1,否=0),Con為控制變量,β1、β2分別為自變量系數和控制變量系數,ε為隨機干擾項。
3.2.1 因變量:企業績效
企業的績效往往表現為多個方面,且不同利益相關者關注的績效指標也不相同。如資本投入者主要關注資本回報能力,企業經營者往往更重視企業經營競爭能力,潛在投資者和其它利益相關者則多關注企業成長能力。本文從科研組織母體角度出發,結合以往文獻資料,以多個指標衡量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的綜合績效水平。為了盡可能全面反映企業績效,本文克服單一指標弊端,選取3個方面6個指標衡量企業績效,通過主成分分析法,得出企業綜合績效。
(1)企業資本回報能力。企業資本回報能力是從財務資本投入者角度考察的企業業績,包括對股東和債權人的回報。具體指標選取反映股東權益回報的股東權益報酬率(ROE)以及反映包括債權人在內的所有資本投入者回報的總資產收益率(ROA)。其中,股東權益報酬率(ROE)=稅后凈利潤/股東權益*100%,總資產收益率(ROA)=(利潤總額+利息支出)/平均資產總額*100%。
(2)企業經營競爭能力。企業經營競爭能力是從經營者角度考察的企業業績。相比資本投入,經營者更關注企業相對獲利能力。具體指標選取銷售凈利率和營業利潤率,反映企業經營活動實現盈利,從而獲取競爭優勢的能力。其中,銷售凈利率=凈利潤/銷售收入*100%,營業利潤率=營業利潤/銷售收入*100%。
(3)企業成長能力。企業成長能力是企業潛在投資者和其它利益相關者關注的業績表現,通常表現為企業未來發展趨勢和發展速度,反映企業的發展前景。具體指標選擇利潤增長率和營業利潤增長率。其中,利潤增長率=(本年利潤總額-上年利潤總額)/上年利潤總額*100%,營業利潤增長率=(本年營業利潤-上年營業利潤)/上年營業利潤*100%。
3.2.2 自變量
本文自變量為科研組織母體是否為衍生企業實際控制人(C)這一虛擬變量,具體指標選取上市公司披露的實際控制人,若實際控制人為科研組織母體或政府主管部門,則認為科研組織母體控制衍生企業,取C=1,否則認為科研組織母體不控制衍生企業,取C=0。
3.2.3 控制變量
借鑒楊典[37]關于中國上市公司治理與企業績效關系的研究,本文選擇股權結構、董事會結構、高管激勵、企業規模、資本結構作為影響公司綜合績效的控制變量,具體變量選取如表3所示。
在所獲得的95個科研組織衍生企業樣本中,擁有上市衍生企業個數排名前5位的母體科研組織分別是中國科學院、清華大學、電子科技集團研究所、北京大學和華中科技大學,其擁有上市衍生企業數量分別為14家、8家、7家、5家和3家。

表3 控制變量及其測量指標

表4 衍生企業數前5名的科研組織及其上市衍生企業情況
3.3.1 科研組織衍生企業母體控制權基本情況
按照樣本企業當年實際控制人是否為科研組織,將衍生企業分為受母體控制和不受母體控制兩組,2013—2018年間兩組樣本分布情況如表5所示。

表5 樣本科研組織衍生企業受母體控制情況
由表5可知,2013—2018年間,中國科研組織母體控制和不控制的衍生企業比例約為42%和58%,即不受母體科研組織控制的衍生企業數量是受母體科研組織控制企業數量的1.4倍。
3.3.2 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績效表現
中國上市科研組織衍生企業2013—2018年各項績效指標均值、標準差情況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從各項績效指標均值看,不管是資本回報能力還是經營獲利能力和成長能力,受母體科研組織控制的衍生企業績效水平均高于不受母體控制的衍生企業;從標準差數據看,受母體科研組織控制的衍生企業在資本回報能力和經營獲利能力方面比不受母體控制的衍生企業業績更穩定,績效表現更佳,但在企業成長能力方面,受母體科研組織控制的衍生企業并沒有顯著優勢。因此,可以初步驗證本文假設,即受母體科研組織控制的衍生企業績效優于不受母體科研組織控制的衍生企業。
3.4.1 綜合績效指標選取
本文使用SPSS20.0對科研組織衍生企業3個方面能力的6個績效指標進行主成分分析。首先驗證樣本數據的有效性,數據分析結果顯示,KMO值為0.752,Bartlett球形檢驗的卡方統計值顯著性為0.000,表明數據適合進行進一步分析。按特征值大于1提取前3個公因子,累計貢獻率達到82.617%,表明分析效果較為理想,選取3個主成分并依據各因素方差貢獻計算綜合績效P。
綜合績效P的計算公式如下:
P=F1*(43.175/82.617)+F2*(22.077/82.617)+F3*(17.366/82.617)
3.4.2 回歸檢驗
本文數據為面板數據,使用Stata14.0對數據進行進一步實證分析。
(1)相關性檢驗。對選取變量進行Pearson相關性檢驗,結果如表8所示。雖然母體控制權與績效之間未顯示較強的相關性,但并不代表二者間沒有關系,還需要進一步回歸檢驗。回歸檢驗結果表明,選取的其它控制變量與因變量均具有一定程度相關性。

表7 主成分分析解釋的總方差結果

表8 變量相關系數
(2)模型共線性檢驗。對變量共線性進行VIF檢驗,結果如表9所示。由表9可知,變量間不存在共線性問題。

表9 變量VIF檢驗結果
(3)回歸檢驗。采用Stata 14.0并導入上文提出的模型,對2013—2018年中國A股上市科研組織衍生企業數據進行非平衡面板數據回歸,通過豪斯曼檢驗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如表10所示。
表10結果顯示,母體是否控制科研組織衍生企業顯著正向影響企業績效(顯著性水平0.000),股權結構、董事會特征對企業績效影響不顯著,高管激勵對企業績效的正向影響顯著(顯著性水平0.000),企業規模顯著正向影響企業績效(顯著性水平0.000),資產負債率水平對企業績效影響不顯著。為防止控制變量不顯著造成偽回歸結果,表10最后一列使用上市公司每股收益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穩健性檢驗,結果顯示,母體是否控制科研組織衍生企業顯著正向影響企業績效(顯著性水平0.028),模型整體顯著水平仍然為0.000,研究假設依然成立。
本文通過對中國上市科研組織衍生企業樣本進行實證研究,得出以下結論:
(1)受科研組織母體控制的衍生企業綜合績效表現優于不受科研組織母體控制的衍生企業。盡管學界對母體科研組織與衍生企業之間是否保持緊密聯系持有不同觀點,但本文基于中國境內上市公司的樣本數據實證發現,當科研組織母體保留對其衍生企業的控制權時,企業綜合績效表現顯著優于不受母體控制的企業。這說明母體科研組織為其衍生企業帶來的智力資本優勢大于學術與商業文化沖突帶來的負面影響。因此,對于科研組織來說,繼續充當其衍生企業的“家長”,保留控制權,企業綜合績效會更好。
(2)高管薪酬的正向激勵作用顯著。研究發現,在科研組織衍生企業中,高管薪酬占員工總薪酬的比重越高,企業綜合績效越好。這說明“錦標賽理論”(Tournament Theory)[38]在科研組織衍生企業中作用顯著,即在科研組織衍生企業中,加大對高管的薪酬激勵,有利于降低代理風險,提升企業績效。因此,作為衍生企業的實際控制人,科研組織可以通過高管薪酬激勵提高公司治理水平。
(3)股權結構和董事會特征對企業綜合績效影響不顯著。實證研究結果表明,中國上市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的股權結構和董事會特征對企業績效影響不顯著,這說明中國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由于股權分散產生的“搭便車效應”以及由于股權集中產生的“隧道效應”等委托代理問題并不突出。因此可以認為,股權結構和董事會特征不是影響中國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績效的關鍵因素。

表10 回歸結果
由于科研組織衍生企業從建立初期就與母體科研組織存在天然的聯系,因此,母體對衍生企業的影響和作用是與生俱來的。然而,在衍生企業發展壯大以后,母體是否應該繼續保持對衍生企業的控制權,學界和業界一直無法取得共識。本文研究結果表明,中國上市科研組織衍生企業中,科研組織母體保留控制權的衍生企業綜合績效更好。這說明科研組織作為其衍生企業的實際控制人,有能力在保持自身學術優勢的前提下克服商業經營的不足。然而,這一研究結果并不意味著科研組織要對所有衍生企業保留控制權,科研組織是否選擇保留對衍生企業的控制權,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以發揮母體與企業協同發展優勢為目標。
相比以往文獻更多聚焦于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發展初期的相關問題,本文將研究視角轉向已經發展壯大的上市企業,并以中國科研組織衍生企業為樣本,回答了科研組織作為其衍生企業的實際控制人是否有利于企業績效提升的問題。同時,為了克服單一績效指標可能帶來的片面性,本文采用綜合績效指標反映包括企業資本回報能力、企業經營競爭力和企業成長能力在內的綜合業績表現。
盡管本文實證研究發現,科研組織作為其衍生企業的實際控制人有利于企業績效提升,但作為實際控制人,科研組織通過哪些具體治理措施使其衍生企業揚長避短,不斷獲得競爭優勢,其中的機理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