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疫情期間高校明清小說課堂線上教學的特征*
——以“以史證文”的授課方法的應用為視角

（通化師范學院 文學院,吉林通化 134002）

冬春之交，作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新冠肺炎在短時間內迅速散播到全國，嚴重影響了高校的正常教學日程。為了保障疫情防控期間教學進度的順利完成，地方高校本著國家“停課不停學”的文件精神，積極開展了多樣而便易的線上教學活動。這不僅是抗擊疫情時期保障教學活動正常開展的應急之舉，也是“互聯網+教育”應用的充分展示[1]。在使用網絡媒體與網絡資源來進行授課的過程中，高校教師各顯所長，革新或創造了林林總總的課程講述方案；這些隱含著全新胚型的教學策略得到了研究者的密切關注，亦有頗多以之為題的研討成果出現。不過，上述研究多數屬于感于現狀、應時而動的分析；它們在討論時貴多而不求精，偏重于對在線教學中各類課程所通用的授課方法進行簡單機械的搜羅與帶有總結性質的概括。對于只適用于某一課程線上交互過程的講授設計，目前還乏人關注。有鑒于此，本文選取高校漢語言文學專業的核心必修課程《中國文學史》之中的明清小說部分內容，對“以歷史來印證文學”這一常用于古代文學類課程的教學模式在應用到該部分內容的線上授課流程時的優勢所在予以窺探蠡測；妥善與否，尚待公論。

在中國，向來有著“文史不分家”的觀點說法，古代的敘事文學創作甚至會通過對歷史作品的附從與借鑒而存在發展，小說創作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歷史著作的功能：“稗史”乃是小說的另一個為人所熟知的別稱，“有太史公之風”則成了評論家筆下所能給予小說創作者的最高層次的贊譽。很明顯，古代文學的授課教師需要將明清時期的小說創作與歷史學領域中的相關材料相互結合，以便于確定合理的教學原點，以更為靈活的授課方式來梳理形成了明清小說豐富而多樣的特質的歷史文化基因。筆者曾在多個學期的明清小說傳統課堂中嘗試應用“以史證文”的教學方式以輔助課程講授，收獲頗豐。受到疫情的作用與干預，在2020年的新學期開始后，該學期由筆者所講授的以明清小說為主的古代文學史課程整體遷移到線上來進行。為了保證課程實施的開展與課程資源的質量，筆者亦將以史證文式的教學模式引入到了在線教學之中，在留意小說與歷史間的范式差異的前提下帶領學生適度索隱探賾、以史釋文，借以拓寬并深化學生的知識視域。在具體實踐過程中可以發現，無論是從線上學習平臺自身層面上還是從平臺的參與師生層面上來考慮，以史證文的方法理念對于這種非常規、逾傳統的教學模式而言皆有優勢。對此大致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來給予評騭，以為同仁參照：

其一，網絡教學平臺本身具有天然的資源優勢，可以為“以史證文”的授課方法的實行提供合理而適當的支撐環境。即使有了多媒體教室等輔助教學手段的加持，傳統課堂的課上講授時間仍然只有大綱中所規定的有限學時，教師不可能即時向學生詳細講授所有與課程相關的資源；即使將“對參考資料的蒐集、整理與分析”設為課下作業以向學生提出學習要求，也往往會遭遇無法找到資源、難以實時監督等障礙。以史證文的授課方式需要依托史籍與小說作品之間的相互通觀參證方得以進行，本身對于相關參考資料的依賴程度要更強一些。在傳統課堂中借助對歷史資料的利用以解讀明清小說，顯然有一定的難度。網絡教學平臺則可以較為妥帖的解決上述問題。截至目前，常用于高校線上授課的學習平臺有雨課堂、學習通以及中國大學慕課等。上述平臺依托廣闊無垠的互聯網而存在，可以借助數據庫與搜索技術而提供可資明清小說教學的歷史作品與歷史著作等海量資源；教師還可以利用信息工具，對學生之于上述材料的應用情況與學習情況給予實時的監督，從而提升學生的學習效率。

其二，“以史證文”的教學理念的實行效果需要多樣化、細節化的測驗而實現；相對于傳統課堂而言，線上平臺所能夠提供的不同的互動方式恰好適用于授課教師進行相關的授課效果驗證。很顯然，成規模、成體系的歷史敘事與小說敘事分別擁有不同性質的討論范式與評價標準，二者之間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完全在教學過程中等價互通；“以史證文”在方法論上的進展與革新只能建立在對大量的瑣細精微的細節例證的歸納與研討之上。問題由此而生：眾所周知，由于學習動機、學習經驗不足等原因，不少高校本科的文科生往往在學習原始文本的時候有著偏向于概括要旨而舍棄細節的習慣；這也給以史證文教學方法的使用帶來了難題。倘若以量化的范式來審視并提升上述方法在課堂上的實現效果的話，周密詳細而又富于變化的考察測驗顯然是不可或缺的教學輔助手段。仍以筆者古代文學史課程中的明清小說部分章節為例。該課程在超星學習通平臺上開設，平臺既可以提供包括投票、測驗、問卷、自由搶答、選人回答以及分組討論等形式不同且針對每一節課的隨堂練習，配合直播工具進行在線授課；又可以利用考試、作業等方式來形成專門性質的測驗，對學生的學習成果進行逐章逐節的階段性考察。應該說，上述線上教學平臺所提供的多樣而細致的學習成果檢驗手段，對于“以史證文”的教學理念的推行而言是不無裨益的。

其三，受到年齡與知識層級等因素的影響，高校學生群體有著屬于自己的思維特征、情緒特征，而在線教學平臺可以通過授課時間、授課角度以及授課過程等方面的創新來找到與上述特征的契合點，為學生留下一片更為自由、更合乎其群體特征的學習空間。對此我們又可以從兩個角度以切入，分而敘之：

一方面，高校學生大多在思維上具有批判性與創新性，不滿足于獲得習之成規的現成理論；在自身認知與課堂上所獲得的知識相互沖突的時候，他們往往首先會選擇質疑后者，之后再結合資料的求證與自我的判斷來對接觸到的論點的正確性予以確認。如上所述，要想在明清小說的傳統課堂上踐行以史證文的教學理念，以史料之“實”來印證小說之“虛”，就必然會涉及大量在學生看來虛實難辨的理論知識；而傳統課堂授課途徑單一、授課時間有限，學生并沒有余裕來完成對于所獲得信息的研判，這顯然會嚴重影響授課效果。與之相比，線上平臺可以利用形態各異的作業布置（如投票、主題討論、即時測驗、搶答、點名、線上考試等）與種類繁多的授課方法（如視頻錄課、文字學習、在線直播、翻轉課堂等）來靈活機動、從容有序的踐行“以史證文”為理念的教學活動，從而促進學生對于明清小說課堂知識的理解與深化。

另一方面，高校學生在情緒表現上往往比較敏感，在外部因素的左右下容易感情用事。傳統課堂中，聽課的學生既要當面回應教師的教學互動，又要完成與其他學生的課堂配合。較為內向、不善言談的學生常常懼怕在進行這樣的互動與配合時于師生面前出現差池，傷害自己的自尊心，因此一般不會積極地融入到課堂中去。以史證文這一教學模式需要課堂外的相對陌生的歷史知識以為支撐，對于學生的互動要求相對而言要更高一些，這種交流方面的問題體現的也更為明顯。在線教學則可以盡可能地避免上述問題的出現：由于網絡虛擬世界的匿名性特征，學生在進行回答、討論乃至于向教師提問時都可以選擇隱藏自身的身份，這也為那些因受制于面對面教學的特殊性而怯于參與師生互動、投入學習交流的學生提供了一個利用教學反饋以提升自我的機會。

還需要說明的是，以史證文這一教學方法在線上平臺的應用亦有其必要性。目前，以新興媒體為主流的互聯網文化已經成為高校學生最為熱衷與愛好的文化類型；甚至可以說，網上獲取的信息已經成為后者精神世界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來自全新的輿論場域的信息資源無時無刻不在以潛移默化的方式影響著學生的思維方式與價值觀念。相對于一些較為枯燥晦澀的學科而言，歷史與文學因其較強的具象性與話題性而更受新媒體下網民的歡迎，其在社會認知方面所顯露出的扁平化趨勢也更為突出。這種去中心化的文化表現方式也帶來了一種負面效應：大量無意義的、虛假的文史信息出現在高校中文學生所參與的對話平臺之上，這其實并不利于這一人格塑造尚未定型、知識體系亟待完善的群體的成長與發展。有鑒于此，在文學史課堂之上建構線上教學體系，以以史證文的方式來解讀文學作品，有利于我們掌握對文史領域相關知識的網絡解讀話語權，占據線上知識傳播的“制高點”。

總而言之，受現實條件所限，高校明清小說的傳統課堂教學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影響教學效果與教學實施的問題，不利于“以史證文”的教學設計思想的實施。以筆者陋見，通過在線學習平臺以完成對傳統教學模式的擴展是高校古代文學課程教師解決上述問題的必由之階。無論從平臺、教師抑或學生任何一方面來看，將網絡在線教學引入明清小說課堂都有利于“以史證文”的教學方案的推行實施，進而在一定程度上發展學生的學習能力、培養學生的學習習慣，其價值不容小覷。當然，在保障文學在課程之中的主體性地位的前提下，將歷史資料引入到相關課程的線上教學中來，本身仍然是一種帶有創新意味的嘗試；此間仍有諸多問題與弊端需要我們面對與解決，姑留俟他日再予之詳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