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苗,田詩垚,吳瑞嫻,高夢雅,毋夢菲,劉臘梅
(鄭州大學護理與健康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1)
疫情期間,老年人由于免疫功能低下成為新冠病毒的易感人群。面對嚴峻的疫情形勢,加之對新冠肺炎不了解,使得老年人出現焦慮等不良情緒,嚴重影響了日常生活質量[1-2]。而心理彈性是老年人面對突發事件的保護因素[3-4],對疫情期間老年人的心理狀態有著重要調節作用,能夠降低焦慮、抑郁等情緒對老年人的影響。本文旨在探討疫情期間老年人焦慮狀況及心理彈性水平,分析其影響因素,為促進老年人心理健康和緩解老年人焦慮情緒提供科學依據。
采用便利抽樣法對329名老年人進行問卷調查,收回有效問卷320份,有效回收率為97.26%。納入標準:(1)年齡≥60歲;(2)自愿接受問卷調查;(3)能夠理解并獨自完成或在他人幫助下完成問卷所有題目;(4)無精神疾病或嚴重的認知功能障礙。
(1)采用自設問卷調查老年人的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居住地、文化程度、患病情況、慢性病史及所患慢性病種類、月收入情況等。
(2)采用由W K Zung于1971年編制的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評定老年人的焦慮情緒,共20個條目,其中15個為正向評分,5個為反向評分。每個條目采用4級評分法,選項設為“從沒有或很少時間有”“小部分時間有”“相當多時間有“”絕大部分時間有”,正向評分依次記1、2、3、4分,反向評分依次記4、3、2、1分。20個條目得分相加為粗分,用粗分乘以1.25后取整數部分得到標準分。按照中國常模標準[5],焦慮自評量表得分≥50分提示調查對象存在焦慮情緒,其中50~59分為輕度焦慮,60~69分為中度焦慮,≥70分為重度焦慮。該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824,表明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6-7]。
(3)采用由張建新和余肖楠于2007年改編的心理彈性量表(Connor 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測量老年人的心理彈性水平,包括堅韌性、樂觀性、力量性3個維度25個條目。每個條目采用5級評分法,從“完全不是這樣”“很少這樣”“有時這樣”“經常這樣”到“幾乎總是這樣”依次賦分0~4分,總分0~100分,分數越高表明老年人心理彈性水平越高。該量表 Cronbach’s α 系數為 0.890,內部一致性較好[8-9]。
利用SPSS 21.0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包括單因素方差分析、Logistic回歸分析和Pearson相關性分析。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320名老年人焦慮自評量表總體得分最高72分,最低25分,平均(44.03±10.89)分。有焦慮情緒的老年人共128人,占40.00%,其中輕度焦慮108人(84.38%)、中度焦慮18人(14.06%)、重度焦慮2人(1.56%)。
對老年人一般資料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患病情況、是否有慢性病、月收入情況、是否接受有關新冠肺炎疫情知識的健康教育、是否每天上報健康狀況對老年人焦慮情緒影響顯著(P<0.05)。以是否存在焦慮情緒作為因變量(是=1,否=2),以單因素方差分析中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的5項作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了解老年人焦慮情緒的影響因素。自變量賦值:患病情況,患病次數較多=1,患病次數較少=2,幾乎不患病=3;慢性病史,有=1,無=2,不清楚=3;月收入情況,<1 000=1,1 000~<2 000=2,2 000~<3 000=3,≥3 000=4;接受有關新冠肺炎疫情知識的健康教育,有=1,無=2;每天上報健康狀況,是=1,否=2。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患病情況、是否有慢性病、月收入情況、是否接受有關新冠肺炎疫情知識的健康教育4項進入回歸方程(見表2)。

表2 疫情期間老年人焦慮情緒的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320名老年人心理彈性量表總體平均分為(56.68±18.26)分,居于中等水平[10],3個維度均分分別為力量性(17.70±6.38)分,樂觀性(10.12±3.45)分,堅韌性(28.84±9.89)分。老年人心理彈性總體水平及力量性、樂觀性、堅韌性3個維度均與焦慮情緒呈顯著負相關關系(P<0.001,見表3)。

表3 疫情期間老年人焦慮狀況與心理彈性水平及各維度相關分析結果
本次調查結果顯示,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老年人焦慮自評量表總均分為(44.03±10.89)分,焦慮情緒檢出率為40.00%,明顯高于董香麗等[11]對江西省社區老年人焦慮情緒(25.2%)和寇小君等[12]對武漢市社區老年人焦慮情緒的調查結果(11.77%),表明老年人焦慮程度在疫情期間較為嚴重。這可能與老年人生理功能退化及機體抵抗力下降,成為新冠病毒的易感人群,并且疾病預后效果較年輕人差有關。此外,新冠肺炎傳染性較強,治療難度大,這些都會對老年人的心理造成不利影響,使其產生焦慮情緒。
3.2.1 身體健康狀況 身體健康狀況較好、患病次數少或幾乎不患病的老年人,其焦慮情緒檢出率明顯低于平常患病次數較多的老年人。此外,平?;疾〈螖递^多的老年人心理彈性量表得分也明顯低于平?;疾〈螖递^少或幾乎不患病的老年人,這與江虹等[13]的研究結果一致。平?;疾〈螖递^多的老年人,在面對新的傳染性疾病時,往往擔心自己會患上該種疾病或很容易被傳染;當身體出現不適或某些癥狀時,他們會有明顯的擔心和不安,表現出老年疑病癥[14]傾向,在一定程度上會加重自身的心理負擔和焦慮情緒。對此,可以加強對老年人的心理干預和家庭、社會支持[15],建立合理有效的心理防御機制,提高應對疫情的心理彈性水平。同時,要及時解答老年人疫情期間對于疾病的困惑等,引導老年人正確對待自身身體狀況和本次疫情,緩解焦慮情緒,維護心理健康。
3.2.2 慢性病史 本研究結果顯示,有慢性病史的老年人與未患慢性病的老年人相比,其焦慮情緒明顯增加,并且隨著患病種類的增多,焦慮程度也呈遞增趨勢,這與劉春萍等[2]的研究結果一致。慢性病由于其疾病特點,給老年患者生理和心理等帶來較大影響,導致老年人生活質量下降,焦慮、抑郁等情緒加重。并且有慢性病史的老年人由于長期疾病治療史,對某些疾病知識的了解程度高于未患慢性病的老年人。此外,由于長期慢性病史,此類老年人會主動了解新冠肺炎相關知識,但由于獲取信息的途徑有限,致使獲得的信息并不全面,并且局限于疾病的傳染性和嚴重性方面,而片面的知識也會加重他們的心理壓力和焦慮情緒。因此,疫情期間患有慢性病與未患慢性病的老年人相比,其心理更容易受到影響,更容易產生焦慮等不良情緒,而不良情緒又反作用于慢性疾病,從而加重病情。對此,患有慢性病的老年人的照顧者應加強對其的心理關懷和支持,適當為老年人提供疫情方面的防護知識,指導老年人正確認識新冠肺炎并以良好的心態面對疫情,緩解焦慮等不良情緒。
3.2.3 月收入 月收入是影響老年人疫情期間焦慮情緒的另一重要因素,月收入水平較高的老年人焦慮程度低于月收入水平較低的老年人。經濟狀況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老年人的生活水平,良好的經濟收入是物質基礎,同時也是醫療保障[11]。收入較低的老年人由于經濟負擔較重,無法承擔高額的醫療費用,在面對新冠肺炎疫情時,一方面憂愁購買防護用具等醫療支出,一方面又擔心自己患病,從而導致心理負擔加重,產生焦慮情緒。因此,疫情期間應加強對低收入老年人群的關注,給予更多幫助和支持。
3.2.4 健康教育對疫情期間老年人焦慮情緒的影響分析 調查結果顯示,接受過有關新冠肺炎疫情知識的健康教育的老年人焦慮情緒檢出率(26.88%)明顯低于未接受者(57.19%),說明健康教育對于緩解老年人的焦慮情緒有較好的效果。當老年人對疫情有了正確認識后,可以避免盲目的擔心和焦慮,這對于預防疾病、自我保護具有重要意義。因此,疫情期間可以通過網絡媒體等進行新冠肺炎防范知識講解,適當加強對老年人的健康教育,提高老年人對疫情的認知水平,緩解恐懼、焦慮等情緒,在維護老年人身體健康的同時促進心理健康。
心理彈性對老年人生理和心理健康有著較大影響,一方面可以減輕機體老化對生活自主水平的影響,減緩慢性病進程,提高老年人生活質量;另一方面,心理彈性可以提高老年人的心理應激能力,減少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的產生[16]。調查結果顯示,320名老年人心理彈性量表總均分為(56.68±18.26)分,整體處于中等水平,略低于陳璟等[17]的研究結果,這可能與疫情導致的老年人生理、心理等方面的變化有關。心理彈性水平越高的老年人,其焦慮自評量表得分越低,即心理彈性與焦慮情緒呈顯著負相關關系。廖紅[10]的研究結果還顯示,心理彈性對于老年人的幸福感具有正向預測作用。而疫情期間,老年人焦慮情緒增加,心理壓力和負擔加重,幸福感下降,生命質量下降,不利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同時也會影響老年人應對疫情等社會突發事件的能力。對此,在疫情期間,醫護人員要加強對老年人的心理護理,通過開展相關宣傳教育活動,運用專業知識幫助老年人改善心理狀態;而老年人照顧者可以通過加強溝通等來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提升心理彈性水平,減輕焦慮情緒。
焦慮是老年人最常見的心理疾病,對其生活質量有著嚴重影響[2]。本研究顯示,老年人在疫情期間的焦慮程度較嚴重。因此,疫情期間,家庭成員應多關注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和情緒變化,尤其是平?;疾〈螖递^多、有慢性病史、月收入較低的老年人。社區護理工作人員或家屬等也應積極向老年人提供有關新冠肺炎疫情知識和防治方法,緩解老年人的焦慮緊張情緒??傊?,在加強對老年人的身體照顧、預防疾病感染的同時,也要注意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預防焦慮等不良情緒,對于存在焦慮情緒的老年人應及早發現并給予適當的心理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