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宜 貴州民族大學教育評估中心
自生態文明建設以來,生態問題越來越受到國家重視。生態補償兼具經濟激勵及環境保護功能,是破除生態環境與經濟利益扭曲關系的經濟手段,是助力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并駕齊驅的制度安排。
在我國,生態功能區因承擔環境保護、保障生態安全責任而被限制或禁止開發,一定程度上使得當地經濟發展水平相對滯后,貧困地區在空間布局上與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具有高度的重疊性,存在地理空間上的非良性耦合現象。全國貧困人口的集中在生態環境脆弱地區,貧困地區的生態環境脆弱指數與貧困指數高度相關[1]。重點生態功能區的環境保護行為存在負的外部性,必然會降低當地居民及政府環境友好行為的積極性[2]。長江經濟帶覆蓋11 個省份,每個省份地區經濟發展狀況迥異,生態環境水平也相差甚遠,有的地區貧困與環境問題相互交織,既是經濟發展滯后的貧困地區又是生態脆弱區、限制開發區。經濟發展相對滯后地區的發展需求與生態環境保護矛盾相對突出,迫切需要建立生態補償機制緩解并化解這一矛盾[3]。生態補償作為生態扶貧戰略的重要抓手,通過將保護環境的經濟外部性內部化,促進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協調發展,能夠使生態環境得到治理改善的同時也對貧困問題產生積極影響,最終有助于實現生態環境改善與脫貧致富的“雙贏”目標,實現長江經濟帶綠色發展目標。
生態補償作為調節生態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重要經濟手段,對于推進生態文明建設與綠色發展具有重要的價值和意義,因此受到了許多學者的關注。隨著生態補償理論研究的深入及實踐工作的開展,眾多學者對不同領域生態補償對農戶收入、生計以及區域經濟的影響進行了分析,從宏觀及微觀視角出發,探究了生態補償的減貧效應。在梳理文獻的過程中發現,基于不同的研究方法、研究樣本及研究時間,生態補償的減貧效應也不盡相同。
在生態補償的減貧效應研究中,大多數研究集中于生態補償對于農戶產生的扶貧效果,不同類型的生態補償產生的減貧效果不同,且眾多學者認為崗位型生態補償的減貧效果更好。在梳理生態補償減貧效應的研究成果時發現,截至目前,鮮有文獻對長江經濟帶重點生態功能區的生態補償產生的減貧效果進行深入分析研究?;诖耍疚膶⒒谏鷳B補償的減貧機理,初步探討長江經濟帶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政策產生的減貧效應。
為了實現生態功能區環境保護與扶貧開發的協調統一,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開展了一系列生態補償扶貧實踐與研究,并在流域、重點生態功能區等領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目前,在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生態補償實踐中,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轉移支付是投入力度最大、補償范圍較廣泛、實施時間較長的一項政策。截至2019 年底,全國已有818 個縣(市、區、旗)享受重點生態功能區轉移支付,中央財政補償資金規模達811 億元,同比增長12.5%,有效促進了貧困地區脫貧。長江經濟帶覆蓋面積廣、人口多,經濟發展地位關鍵,生態地位突出,是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轉移支付的重點支持區域。在長江經濟帶11 省(市)中,享受轉移支付的縣域城市有295 個,占比36%。近五年來,長江經濟帶11 省(市)享受該項轉移支付額年平均占比為40%(見表1)。

表1 長江經濟帶重點生態功能區轉移支付情況
生態環境問題實質上是一個經濟問題,外部性是生態資源豐富地區產生生態貧困問題的重要原因。生態補償能彌補外部不經濟,協調整體利益,實現個人與社會利益統一,實現經濟發展與生態利益統一。因此,生態補償是協調區域、流域之間以及不同群體之間經濟發展權利和環境保護責任關系的重要手段,是化解生態貧困困境的重要工具。生態補償扶貧是以保護“綠水青山”為基點,充分利用生態補償和生態工程資金為貧困人口增加經濟收入而發揮減貧效應,最終實現生態環境保護與脫貧攻堅的有機銜接和共建共贏。目前,我國已探索形成了不同實施主體、運行模式和補償方式的生態補償形式,不同生態補償基于不同減貧機理發揮了相應的減貧作用。按照補償內容劃分,目前我國廣泛使用的生態補償類型包括了現金型、崗位型和產業型生態補償?,F金型生態補償主要以增加家庭收入及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方式直接對減貧產生積極作用。崗位型生態補償主要是通過將生態補償項目與當地貧困人口的就業聯系在一起而實現減貧目標的補償措施。產業型生態補償是指各地政府通過一定政策傾斜、有效利用生態補償資金引導貧困人口發展綠色產業,將生態保護地區的生態優勢轉換成經濟優勢。生態補償資金可以通過提高資本的增長率進而推動經濟增長。生態補償通過資金、項目引導、政策傾斜投資建設綠色低碳產業,促使受償區產業發生適應性發展和資源得到重新規劃配置,提高受償區生態資源配置效率,實現經濟綠色增長。
總的來看,現金型生態補償能使受償區居民直接獲得經濟收入。崗位型及產業型生態補償能夠通過影響受償區的人力資本,增加受償區勞動就業機會、促進受償區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來削減貧困。如為受償人員提供相關職業技能培訓,提高人口勞動生產率。
在生態補償減貧機理的分析基礎上進行實證檢驗時,可選取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中享受了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轉移支付的縣級城市為自然實驗對象構建雙重差分模型,對應長江經濟帶中實施了該項生態補償政策的縣級城市及未實施該項政策的縣級城市,分別設置成“實驗組”和“對照組”。進行實證檢驗時,以貧困發生率(povit)作為被解釋變量,反應貧困水平。用二值選擇變量treatit反應所關注的縣級城市是否實施了生態補償政策。交互項估計系數β3反映了生態補償的減貧效應,如果系數β3顯著為負值,則表明生態補償政策的實施顯著降低了地區貧困水平。Xit 是控制變量,代表影響貧困水平的其他影響因素:

在進行進一步的影響機制實證檢驗分析時,考慮到不同的生態補償措施,都能通過增加收入、促進就業、優化產業結構等途徑削減貧困,因此,可選取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農村平均每戶勞動力,第三產業占比指標分別代表生態補償減貧作用中的影響機制因素,即增收機制、就業機制及產業機制,并通過設置生態補償與影響機制的交乘項(treatit*factorit)檢驗生態補償是否通過該項因素起到了減貧作用,factor 表示待檢驗的各項機制因素:

貧困與環境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在扶貧工作中引入生態補償,有助于消除貧困、改善生態環境,緩解發展與環境之間的矛盾關系。在我國,生態補償扶貧工作已得到了廣泛開展,也已有所成就,但仍處于初級探索階段,對長江經濟帶生態補償減貧效應的研究還有待拓展及豐富。本文基于長江經濟帶生態補償實施現狀及生態補償減貧機理,初步構建了長江經濟帶生態補償減貧效應實證模型。但鑒于實證研究所需數據量龐大,部分數據目前還未獲取,實證研究工作還未能開展。因此目前本文的研究分析僅局限于理論層面,還有待進一步的實證檢驗與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