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的衣柜話巨變

有首膾炙人口的歌曲叫《走進新時代》，里面的歌詞每次唱起來都讓我熱淚盈眶：“我們唱著東方紅，當家作主站起來。我們唱著春天的故事，改革開放富起來。繼往開來的領路人，帶領我們走進那新時代……”這首歌曲唱出了我的心聲，道出了偉大的中國共產黨人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建設新中國，建設新社會，走向新生活的歷程。

“衣帽間怎么會有這么多衣服的？”母親一邊為我整理衣柜一邊小聲嘀咕，轉而又無比羨慕地說：“真羨慕你們這代人，生在了新中國，趕上了新社會，打小不愁吃不愁穿，就像蜜罐子里泡大的，瞧瞧，你一個人的衣服比以前我們一家人的衣服加起來還要多。以前家里的衣服一個衣柜就綽綽有余了，嚯，你們倒好，一個大衣帽間還放不下！這一切，都得感謝國家感謝黨！”

母親的話把我的思緒帶回到了從前。記得小時候，家里的衣柜是母親從娘家帶過來的，家鄉的習俗，家里生了女兒，身為父親都要種下一棵香樟樹，并在樹下埋上一壇酒。等十八年后，請木匠打成家具，作為女兒的嫁妝，酒就用來宴請親朋故友。母親出嫁前，外公親手砍倒了那棵期盼了十八年的香樟樹，請十里八村最好的老木匠打造家具，連桐油都是刷了三層的。香樟木不生蟲，而且結實耐用，是當時普通人家打造家具的上等木材。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衣柜也沒什么造型上的講究，一般都是四四方方的一個柜子，方頭方腦的，乍一看活像一個放大版的火柴盒。主要是那個年代家里衣服也不多，衣柜也不需要太大。母親是個勤快的人，衣柜里的衣服疊得很有層次，最底層是冬天穿的棉襖棉褲，中間是春秋兩季的外套毛衣，最上層是夏天穿的短袖背心，一個小小的衣柜就收納了四季。盡管如此，衣柜里面依然還有很大的空間。畢竟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穿的方面自然能省則省。正所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但父親對這個衣柜還是有很大意見，因為他那件重要場合才穿的中山裝總是被疊得經緯縱橫，穿在身上橫一道豎一道的，活像個粽子。每次總要讓母親用輸液玻璃瓶子灌上開水燙上好幾遍才能服帖地穿在身上。

其實那時候家里的衣柜除了存放一家人御寒保暖的衣物外，還兼具保險箱的功用。每當家里需要用錢的時候，母親總是先鎖上院子門，再關好堂屋大門，再緊閉房間小門。然后從衣柜上面的梳妝盒里取出一把小鑰匙，再用這把小鑰匙打開衣柜上的“鐵將軍”，小心翼翼地掀起衣柜的頂蓋，一件一件地取出衣柜里的衣服，夏衣，春秋衣，冬衣，按照順序在床上鋪好。在衣柜最底下，有一個灰色方巾包裹。母親像剝粽子一樣，層層剝開。最里面是一塊粉色的手帕包裹。再層層疊疊地打開，里面是各種面值都有的鈔票，自然是大面額的少，小面額的多。需要多少，母親總是要數上多遍才放心地交給父親，然后不厭其煩地把剩余的錢包進手帕，再包進灰色方巾中，放在衣柜的最底層，然后再像電影回放一樣把冬衣、春秋衣、夏衣層層放好，整個過程頗具儀式感。

偉大的共產黨高瞻遠矚，帶領各族人民實行改革開放，和世界接軌。父母順應潮流做起了服裝生意，家里的生活也日漸紅火。母親壓箱底的方巾包裹越來越鼓，后來干脆換成了存折，隨著存折上的數字年年增加，父母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等到我大學畢業時，父母用多年的積蓄買了一套大平層，在裝修上，有一點家里人達成了高度一致：建一個衣帽間！父親早就為他那幾套魅力四射的西服無處可掛苦惱不已了。因為生意形象需要，父親的西服都是在專賣店量身定做的，穿在身上既時尚又有型，走出去非常有氣派，把父親俊朗的外表襯托得成熟而又富有魅力。有了衣帽間，他那些心愛的西服就可以揚眉吐氣地安居于衣帽間，不用再像以前的中山裝那樣縮手縮腳，受盡背心短袖的壓迫了。父親也可以隨穿隨拿，不用經常熨燙了。細心的母親還在衣帽間的衣柜里面嵌裝了一個小小的保險箱。生活日漸富裕后，母親也多了個擔憂，她總是擔心存折放箱子里不安全。現在有了保險箱，母親的擔憂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衣帽間裝兩面大鏡子則是妻子的主意，這樣不僅可以看到自己的正面，也可以看到背面。每天妻子穿戴整齊了總會在鏡子面前左照右看，孤芳自賞。為此我常常打趣她：“怎么這么自戀，每天都自我欣賞？”妻子總是回眸一笑：“女為悅己者容嘛，我每天還不都是為你打扮？現在生活條件這么好，就應該每天都光鮮靚麗，才能對得起這么好的時代啊。”對此，我總是嘿嘿一笑，說實話，妻子的身材真的叫婀娜多姿，特別是穿上那件結婚時定制的旗袍，更是把東方女性的娉婷裊娜、儀態萬千襯托得淋漓盡致。雖然結婚多年，但是每次看到妻子穿上那件旗袍，我都會有種初戀的心動。

中國共產黨建立新中國讓中國人站了起來，實行改革開放讓中國人富了起來，惠民春風時時吹拂，幸福之花處處開放。小小的衣柜見證了我們家的變化，見證了社會的變化，更見證了這個時代的變化。

作者簡介：孔息魁，中學教師，作品多次在國內征文中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