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空間設計研究熱點及趨勢可視化分析

高迎進，朱宸希

（河北工業大學 建筑與藝術設計學院，天津 300130）

引言

隨著我國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城市建設如火如荼地開展，粗放式建設方式轉變為集約型建設，城市土地增量發展也向存量減量發展模式轉變，在以往功能主義及形式主義城市規劃思想下，城市中存在著一些在規劃范圍內未被利用、功能衰退的碎片化空間，以及隨著經濟發展產業轉移、功能轉變所帶來的主體與周邊失落的空間。這類空間往往在城市中占據主要位置，散布在城市各處，如何推動其更新與再生，是現在城市發展所面臨的最重要的問題之一。本文以科學計量分析軟件CiteSpace為分析工具，以CNKI數據庫中的失落空間近二十年來學術期刊文獻作為數據樣本，可視化分析失落空間研究熱點及演化，進而闡述失落空間研究的動態趨勢，繪制失落空間研究領域的可視化網絡，快速把握研究領域的重要學者與相互之間的聯系，深入挖掘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前沿及知識基礎的演化。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是目前全球最大的中文數據庫，具有代表性高，覆蓋面廣的優點。該數據庫覆蓋了當前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藝術與人文領域的學術信息。失落空間研究領域的期刊文獻也包含在內，所以，本文數據庫選擇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作為數據基礎分析來源。使用軟件CiteSpace版本為5.7.R2。

CiteSpace軟件由美國陳超美教授于2003年基于Java語言開發而來，是在數據可視化背景下開發的引文可視化軟件。它集合了共現分析、社會網絡分析、聚類分析等方法，主要用來分析學科發展情況、發掘前沿熱點、探索未來趨勢，能夠展現出學科主題之間的結構聯結關系。將整理好的樣本數據導入軟件，可生成該研究領域的關鍵詞、發文作者、發文機構等可視化圖譜網絡，從而直觀感受它們內部的相互聯系。CiteSpace軟件在文獻計量研究中已得到廣泛應用，主要集中應用在檔案管理、情報科學、管理學等學科。近年來，在地理學、生態學等學科也已得到初步應用，而在設計學科少有涉及。

二、失落空間研究熱點及其演化

（一）CNKI失落空間文獻統計

我國失落空間的研究起步較晚，為提高研究領域的相關性，保證文獻數據完整性且具有高解釋度，以“失落空間”為主題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上進行搜索，將結果精確到1997年到2020年，只選取中文期刊論文，檢索結果顯示有154篇可選文獻總量，檢索時間為12月15日，按發文時間統計得到趨勢圖（圖1），整體看發文量呈現出逐年增多的趨勢，可大致分為3個階段，從1997年國內開始關注失落空間設計問題，并發表了第一篇論文，在1997年至2005年是緩慢發展期，2006年至2009年陷入了減速發展期，發文量呈現環比下降趨勢，在2010年以后，發文量逐步上升，進入全面發展期。

圖1 1997—2020年失落空間發文量趨勢

從發文涉及的主要學科看共有10個學科，其為：建筑科學與工程（82.24%）、世界文學（5.92%）、社會學及統計學（2.63%）、中國文學（1.97%）、公路與水路運輸（1.97%）、工業經濟（1.32%）、美術書法雕塑與攝影（1.32%）、新聞與傳媒（1.32%）、計算機軟件（0.66%）、教育理論與教育管理（0.66%）等（圖2）。失落空間研究主要分布在自然科學領域，在人文科學領域涉及的略有不足。

（二）關鍵詞共現分析

經過CiteSpace軟件數據去重后，共得到148條有效數據，導入CiteSpace軟件進行分析，選擇參數面板中的keyword參數，運行軟件經過計算后得出關鍵詞共現網絡。（圖3）

經過運算共得出344個節點，571條連線。每個關鍵詞分布在共現網絡上是節點的形式，不同節點之間的連線數量代表相連兩個關鍵詞共同出現的頻率指數。共現網絡較豐富且涉及到的關鍵詞眾多，可認為關于失落空間研究進入了快速發展時期，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研究深度和廣度。從頻數上看，較高的關鍵詞有失落空間51次、公共空間8次、景觀設計7次、城市更新6次、城市景觀5次、城市空間5次等，說明這些方向目前時間段里是比較熱門的研究點。

圖2 CNKI失落空間文獻學科分布

關鍵詞共現網絡的中介中心性表示鏈接另外兩個或多個關鍵詞的橋梁樞紐，數值越高說明該關鍵詞充當其他關鍵詞中介的次數越高，在網絡里的重要程度也越高，故選取中介中心性較高和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制作比照表（表1）。關鍵詞熱點基本和重要程度相吻合。

表1 1997—2020年出現頻數和中介中心性較高的關鍵詞

由上表可得出失落空間領域的關鍵詞種類豐富，關鍵詞出現頻數和中介中心性存在一定的正相關規律，兩項指標居高的關鍵詞可認為是失落空間領域研究網絡中的熱點及重要節點適合深入挖掘，有失落空間、城市空間、公共空間、城市更新、城市公共空間、景觀設計等。

從時間上看流動空間、人類聚集環境、失落空間這些關鍵詞從2001年以前就已出現，2001年至2004年的熱點詞是開放型空間、正性空間、城市設計，開始從城市設計和城市公共空間的角度去探索失落空間的奧秘；2004到2007年的熱點關鍵詞有自然景觀、城市街道、城市公園，這一時間段將失落空間研究精確到城市公共空間的范圍內來，強調在城市尺度上的失落與衰敗；2007年到2010年的熱門關鍵詞是場所精神、大學校園、校園景觀、濱水城市、袖珍公園等，表明學者開始關注校園景觀失落空間的課題，還有袖珍公園在失落空間的優化設計研究。2010年到2013年的熱點關鍵詞有環境行為、城市高架橋、舊城更新、城市農業、生產性景觀，這期間的文章多立足于城市更新背景下的失落空間中人的環境行為研究，通過改造人性化景觀且涉及失落空間更新的課題較多。2013年至2016年，熱點關注詞有低碳化、地域文化、學習氛圍、交互空間、城市體驗，這期間的研究更加強調可持續發展，挖掘失落空間歷史發展過程中內在的文化因素，加強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交流。2016年至今熱點詞有城市活力、城市美學、城市修補、活力介入、微空間、城市環境再利用等，這期間的研究從活力因子的介入宏觀城市公共空間的失落研究轉為小尺度微空間的活力轉換研究。

聚類是按照標準把數據分割成不同的類別（集合），每個類別中的數據相互聯結，具有較高的相似性，不同類別之間的數據區別盡可能大，CiteSpace軟件具有上述的聚類功能，在關鍵詞共現網絡的基礎上點擊Find clusters使用LLR算法將共現的關鍵詞進行分類，經運算本次樣本聚類共得出0～7共8個類別，這些類別代表1997年到2020年失落空間領域研究的8個大方向（圖4）。前8個關鍵詞聚類分別是失落空間、公共空間、城市公共空間、家庭空間、存量優化、景觀營造、選地策略、城市設計。

表2 關鍵詞突現網絡

突顯詞是指在一段時期里突然在該研究領域最新出現的關鍵詞。從表2可以看出在1997—2020年失落空間領域共突發了13個關鍵詞，其中前期的主要研究點都集中在“失落”“空間”“空間形態”上，從空間的角度去闡述失落空間。從2015年到2020年，失落空間的研究熱點集中在城市設計和城市景觀方面，研究城市中景觀空間的失落優化設計，城市更新背景下的空間品質化下沉，研究領域也從城市公共空間向鄉村公共空間擴展延伸，鄉村公共空間可能是未來失落空間設計研究領域的重點關注方向。

圖3 關鍵詞共現網絡

圖4 CNKI失落空間文獻關鍵詞聚類

綜上所述，失落空間設計研究的前沿主要集中在城市更新、城市設計、后鄉土社會、鄉村公共空間幾個方向。

（三）研究作者網絡

核心作者的研究成果代表了該領域的前進方向，選擇author參數然后導入數據，得到數據文獻作者和他們合作關系的可視化網絡。（圖5）

節點數代表作者數，節點大小代表發文量多少，經運算共有233個節點，節點與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作者間的合作關系，所選樣本作者呈現為小范圍的小團體合作，發文數量多的核心作者很少，這導致失落空間的創新點發掘研究進展緩慢。

經統計，近二十年期間發文量最多的作者是王晶，他主要研究小城鎮的失落空間、景觀失落空間等，代表文章有《小城鎮失落空間及其形態研究》《小城鎮失落景觀空間初探》；發文量第二多的作者是王琪，她主要研究城市景觀失落空間、失落空間優化設計，如《城市景觀失落空間改造研究》；第三多的作者阮錦明主要涉足生產性景觀領域，代表文章有《生產性景觀在廣州城市失落空間的整合設計研究》。綜上，主要核心作者的研究多為在失落空間背景下的景觀空間設計研究。每個作者的中心性都很低并沒有形成一個具有中心的合作聯絡網絡。

圖5 失落空間研究作者可視化網絡

（四）研究機構分布和特征

在軟件中選擇institution參數導入數據并運行（圖6），從機構所屬來看，可以看出國內失落空間設計領域的發文機構主要以高校為主，其中重慶大學發文量最多，其次昆明理工大學、天津大學、華中科技大學、南京林業大學、東南大學等，整體來看以傳統的城鄉規劃學強校為主，這與國內失落空間設計領域主要劃歸城市設計門類有關。發文量多的機構表明在失落空間研究領域擁有較大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圖6 失落空間研究機構可視化網絡

三、結論與建議

綜上所述，本文運用文獻計量軟件CiteSpace對失落空間設計問題域的深入挖掘，可視化分析失落空間的近20多年來研究的核心文獻和期刊。客觀呈現已有研究的學科及期刊分布、知識基礎及研究熱點，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對失落空間研究進展的已有認識。

總體來看，失落空間設計研究前沿仍然缺乏不同背景下不同學科之間的交叉和相應領域的拓展，在城市更新、城市修補背景下，活力優化、環境行為已經介入失落空間設計研究，但在對于失落空間的研究方法與視角上，仍缺乏與傳統研究領域的交叉糅合，如生態學、傳播學、社會學、地理學和經濟學等學科的研究方法的介入。

研究熱點局限在城市公共空間的設計層面，應從不同的維度去分析和挖掘失落空間潛在的人—社會—環境的之間聯系。目前的研究熱點從過去宏觀的理論研究轉向現在的實例認證研究，在可持續發展的戰略背景下，綠色健康的環境對不同人群的行為、健康、需求產生多層次影響，創造人與人關系更密切的、宜居的、高品質的城市生活。

根據上述結論，有關失落空間設計的后續研究應更加重視身心健康、行為需求、社會生態等方面的內容擴展；繼續完善失落空間評價體系的研究并加強多領域合作；不斷嘗試新技術與方法的應用，推動失落空間在可視化和評價模型等方面有創造性突破；進一步聚焦國內城市更新視角下存量、減量更新需求，在理論研究的基礎上強化實踐指引，以期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