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順 陳 楊 王麗麗
山東省青島市市立醫院臨床心理科,山東青島 266034
據報道,非小細胞肺癌(NSCLC)約占全部肺癌的85%,且男性發病率高于女性,近年來其發病率不斷升高[1]。隨著醫療技術發展,癌癥患者治療效果得到提升,在一定程度上延了長患者總生存時間,但癌癥患者仍面臨復發、轉移風險,由此引發癌癥復發恐懼(FCR)[2-3]。FCR 是癌癥患者擔憂可能發生復發或轉移的恐懼心理狀態,不僅會加重患者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還可降低生存質量[4-5]。因此,探尋NSCLC 患者FCR 可能的影響因子十分必要。有研究顯示,社會支持不僅可改善患者的應對方式,還可建立良好的醫患關系,利于患者身體機能恢復[6]。但目前關于NSCLC患者FCR 與社會支持關系的研究較少。本研究主要觀察NSCLC患者FCR 及社會支持狀況,并分析二者之間的關系,為指導未來減輕NSCLC 患者的FCR 程度提供依據。現報道如下:
前瞻性選取2017 年1 月—2019 年6 月山東省青島市市立醫院(以下簡稱“我院”)收治的81 例NSCLC 患者為研究對象,本研究經過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同意,且患者及家屬簽署研究知情同意書。81 例患者中男50 例,女31 例;年齡52~71 歲,平均(60.53±2.36)歲;臨床分期[7]:Ⅰ~Ⅱ期23 例、Ⅲ~Ⅳ期58 例;病理類型:腺癌35 例、鱗癌20 例、其他26 例。
1.2.1 納入標準 ①符合《非小細胞肺癌診療指南》[8]中相關標準,且經病理活檢確診;②均在我院完成治療并獲得隨訪,預期生存時間≥1 年;③依從性好,可配合本研究;④可配合本研究相關量表評估調查。
1.2.2 排除標準 ①合并其他惡性腫瘤;②伴有重要功能臟器病變;③中途轉院退出研究;④合并血液系統疾病。
1.3.1 FCR 評估及分組方法 采用癌癥復發恐懼量表(FCRI)[9]評估患者入院時FCR 狀況,該量表共包括嚴重程度、應對方式、觸發因素、心理困擾等7 個維度,計42 個條目,每個條目采用Likert 5 級(0~4 分)評分法,其中0 分為從不,4 分為總是,滿分0~168 分,分數越高,患者FCR 程度越高。本研究將FCRI 評分≤84 分患者納為FCR 輕度組(46 例);反之納為中重度組(35 例)。
1.3.2 社會支持狀況評估方法 采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10]評估患者入院時社會支持力度,該量表共包括客觀支持(第2、6、7 條目)、主觀支持(第1、3、4、5 條目)及對支持利用度(第8~10 條目)3 個維度,其中第1~4、8~10 條目中,每條只選1 項,選擇1、2、3、4 項分別記1、2、3、4 分;第5 條目中A、B、C、D 的4 個選項,從無到全力支持分別記1~4 分;第6~7 條目若為“無來源”記0 分,有來源則根據來源數據記分(有幾個來源則記幾分)。量表總分8~50 分,分數越高,社會支持水平越高。
1.3.3 基線資料采集方法 通過我院自制調查問卷評估、采集患者相關資料,問卷克倫巴赫系數為0.875,內容主要包括:患者性別(男、女)、年齡、病變類型(鱗癌、腺癌、其他)、臨床分期(Ⅰ~Ⅱ期、Ⅲ~Ⅳ期)、文化程度(高中及以下、中專或大專、本科及以上)、心理狀態[參照醫院焦慮抑郁量表(HAD)[11]評估患者心理狀態,該量表共計14 個條目,焦慮、抑郁分別有7 個條目,每個條目0~3 分,總分0~42 分,8 分作為臨界值,總分≥8 分為心理狀態較差,反之為心理狀態良好] 。
采用SPSS 23.0 統計學軟件對所得數據進行分析,全部計量資料均經Shapiro-Wilk 正態性檢驗均符合正態分布,數據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采用獨立樣本t 檢驗;經單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后,建立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模型,分析各因素對NSCLC患者FCR 的影響;相關性采用一般線性雙變量Pearson 直線相關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或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兩組性別、病變類型、文化程度、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中重度組臨床Ⅲ~Ⅳ期、心理狀態較差占比均高于輕度組,且SSRS 評分低于輕度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兩組相關資料比較
將“2.2”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作為協變量并賦值[臨床分期(1=Ⅲ~Ⅳ期,0=Ⅰ~Ⅱ期)、心理狀態(1=較差,0=良好)、SSRS 評分為連續變量] ,將NSCLC 患者FCR 作為因變量(1=中重度,0=輕度)。經單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臨床高分期、心理狀態差、SSRS 評分均是NSCLC 患者FCR 程度加重可能的影響因素(OR >1,P <0.05)。見表2。
表2 各因素影響NSCLC 患者FCR 的單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將NSCLC 患者FCR 作為因變量(1=中重度,0=輕度),將心理狀態(1=較差,0=良好)、臨床分期(1=Ⅲ~Ⅳ期,0=Ⅰ~Ⅱ期)、SSRS 評分(連續變量)同時作為協變量,同時納入性別、年齡、病變類型和文化程度在臨床上有意義的基線資料,建立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模型。校正基線資料帶來影響后,結果顯示,心理狀態差、SSRS 評分低均是NSCLC 患者FCR 程度加重的影響因素(OR >1,P <0.05)。見表3。
表3 各因素影響NSCLC 患者FCR 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經雙變量Pearson 直線相關性檢驗結果顯示,NSCLC 患者FCR 與社會支持呈負相關(r=-0.804,P <0.05)。見圖1。
隨著診療技術發展,NSCLC 治療效果得到提高,但復發及轉移仍是尚未解決的棘手問題[12]。FCR 是癌癥患者常見心理負擔,不僅降低患者治療依從性,還可能影響治療效果及預后,據報道,癌癥患者普遍存在FCR 心理[13-14]。本研究中81 例NSCLC 患者經評估發現,35 例患者FCR 為中重度,占43.21%,證實上述結果。
圖1 NSCLC 患者FCR 與社會支持的相關性
癌癥患者FCR 發生受多因素影響,有研究報道稱,臨床高分期癌癥患者因病情嚴重,治療信心不足,心理負擔較其他患者更重,進而導致FCR 程度較嚴重[15-16]。本研究發現,中重度組臨床Ⅲ~Ⅳ期占比高于輕度組,但進一步建立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模型發現,臨床高分期并非NSCLC 患者FCR 程度加重的影響因素,這一結果可能受患者性別、病變類型及文化程度等其他基線資料影響有關,故這一結論仍需進一步證實。心理狀態是個體在遭遇困難時表現出的心理情況,積極心理狀態利于促進疾病預后[17]。心理狀態較差的癌癥患者內心較為敏感,面對疾病常常表現出消極情緒,治療依從性低下,FCR 程度重[18-19]。故推測心理狀態可能與FCR 程度有一定聯系。本研究中,中重度組心理狀態較差占比高于輕度組,經建立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模型發現,心理狀態差是NSCLC 患者FCR 程度較重的影響因素,證實上述推測,但心理狀態會受諸如生活環境、受教育程度等因素影響,故其對NSCLC 患者FCR 帶來的確切影響還需進一步綜合分析。
社會支持是來自個體之外各種支持總稱,主要包括父母、親戚或朋友等給予的精神或物質上幫助的支持系統[20-21]。有效的社會支持可改變患者健康行為,提高治療依從性,延緩疾病發展[22]。有研究顯示,社會支持度高的癌癥患者在親人及朋友陪伴下,可樂觀面對疾病,治療依從性更高,故FCR 水平較低[23-25]。故推測社會支持可能與NSCLC 患者FCR 程度有關。本研究發現,中重度組SSRS 評分高于輕度組,且經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發現,SSRS 評分低是NSCLC 患者FCR 程度加重的影響因素,證實該推測。分析原因可能為,社會支持度高的患者在獲得親人朋友的支持與關愛后,可以減輕負性情緒,對疾病的治療有信心,可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面對疾病,進而FCR 程度輕微;而社會支持低下者,未接受來自身邊親人朋友的關愛,導致患者無法自我消化負性情緒,部分患者害怕、抗拒治療,故FCR 程度更為嚴重[26]。最后經相關性檢驗發現,NSCLC 患者FCR 程度與社會支持呈負相關,進一步證實二者的關系。但需要注意的是,目前關于此類研究較少,關于社會支持度低下是否會導致FCR 程度加重仍待進一步研究證實。
綜上所述,NSCLC 患者普遍存在較高的FCR 水平,與社會支持有一定關系,臨床應重視早期給予NSCLC 患者合理的社會支持,可能對治療的順利實施有一定積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