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科技背景下民族聲樂與傳統(tǒng)文化的融合發(fā)展研究
——評《宏觀視野下的民族聲樂研究》

楊 徐(上海音樂學院)

民歌屬于傳統(tǒng)文化范疇，民族聲樂是傳統(tǒng)文化的表征，當民歌源起和發(fā)展自民族生活之時，人們與之相匹配的創(chuàng)造的表達方式即為民族聲樂。民族聲樂決定了它的本體文化內涵需要在傳承中繼續(xù)保留，并善于在發(fā)展的源流中吸納各種有利的元素，保證民歌不竭的生命力，從而在各種時代都能得到傳承。尤其是在一個科技信息高速發(fā)展的時代，民歌(民族聲樂)的發(fā)展必然面對方方面面因素的融合。

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民眾口口相傳的民俗文化，一部分是由知識階級書寫的傳承文化。傳統(tǒng)民歌大多出自口口相傳的民俗文化，反映的是民眾的心聲，所謂“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從《詩經》到楚辭，從漢樂府到南北朝，從唐詩到宋詞，民歌可以說是不絕如縷，將所有時代的風貌完整地記錄下來。中央電視臺在策劃《中國民歌大會》之前，曾經在民間調研了很長一段時間，得出的結論是，中國的民歌至少有四十萬首以上，涉及到了生產農事、婚喪嫁娶、國家社會，有微有著。甚至在一些沒有文字的少數民族，人們是通過民歌保存民族的習俗和進行日常交流的。在我們的史學研究中，民歌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分內容。可見，民歌與傳統(tǒng)文化一直都是相伴相生的關系。但是，民族歌曲近二十年的生存狀態(tài)可以用“每況愈下”來形容，伴隨著科技信息的興起，人們了解到了更多的藝術形式，它們新鮮、新穎、新奇，吸引了一大部分受眾，而民歌本身的衰落不可避免地影響了民族聲樂的發(fā)展。

《宏觀視野下的民族聲樂研究》以時間和外延為軸，對民族聲樂的概念、特征和類別做了一個體系化的整理與歸納。僅從搭建的框架來看，這本書與其他論著別無二致，但是伴隨著閱讀的深入，我們會發(fā)現，作者是將整個書寫置于一個科技信息時代，包含著民歌、藝術歌曲、歌劇、戲曲等所有和聲樂有關的內容進行闡述的。這無疑是將民族聲樂拓展到一個很大的概念中，從發(fā)聲的同理性和文化的同源性，用一種通俗的語言闡述了聲樂觀點和社會現實融合的結果，借助科技信息手段，諸多新民歌以民族聲樂為載體，被人們所認識。“民族歌曲+流行歌曲”有《本草綱目》《山歌好比春江水》；“民族歌曲+戲曲”有《離人愁》《千古絕唱》。民族聲樂不再是一個技巧上高不可攀、內容上“土得掉渣”的藝術形式，它可以和任何藝術形式亦莊亦諧地合作，獲得1+1>2的藝術效果，開始為傳統(tǒng)文化和民族歌曲的發(fā)展“發(fā)力”。

由此可見，《宏觀視野下的民族聲樂研究》完成了以科技信息為背景的，民族歌曲、民族聲樂與傳統(tǒng)文化的整合，也為民族聲樂與傳統(tǒng)文化在一個多元化的時代背景下的發(fā)展指出了一些路徑：第一，以傳統(tǒng)文化為根，讓民族聲樂和戲曲融合得更緊密。民族聲樂與戲曲最大的相同性在于同起于傳統(tǒng)文化，又在唱腔上有共通之處，都講究行腔酣暢、字正腔圓、抑揚頓挫，二者的融合幾乎是自然發(fā)生的事情。民族聲樂可以借鑒戲曲的樂器編制、唱腔唱法；戲曲又可以借助民族聲樂通俗明快的特征。兩者相同的藝術語言使得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得到了整體性的傳承，這是獲得宏觀視野的基礎。第二，以民族歌曲為體，讓民族聲樂與尋常生活貼合得更細致。正如我們在前文所述，民歌產生于民間，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他們能夠被傳唱，是因為用著讓人們心生親切的“生活元素”，這會幫助民族聲樂擺脫一個誤區(qū)，即民族聲樂是高雅的藝術。高雅本身并沒有錯誤，但是強調高雅，會讓聲樂藝術和大眾的距離越來越遠。而離開了民眾的支持，民族聲樂中的“民族”則無處立足。只有讓民族特性發(fā)揮出來，才能激活民族聲樂的活力。其中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新民歌和原生態(tài)民歌的崛起。新民歌的演唱自然流暢、技巧隱于無形；原生態(tài)民歌樸實真摯，看似信口拈來。它們都和生活貼得很近，自然得到了廣大的受眾，獲得了生存的空間。第三，以文學作品為源，讓民族聲樂與傳統(tǒng)文化合作出精品。民族聲樂能夠獲得多少藝術話語權，其中一個重要的指標在于它的經典程度。但是，民族聲樂歸根結底是一個很“虛無”的表征，它需要通過各種可見的作品去推敲和檢驗。因此，文學作品責無旁貸地擔負起“具象化”的工作。例如《明月幾時有》《唐人詩意二首》均是改編自古詩，讓傳統(tǒng)的特征傳統(tǒng)的更加鮮明，使人們在欣賞的過程中能夠更加深入地理解與體會民族聲樂作品的內在含義。

伴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我們發(fā)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時代越加多元，人們對傳統(tǒng)的渴求越加強烈，或者說，越是多元的文化，其中蘊含的傳統(tǒng)越精粹。在某種程度上來看，傳統(tǒng)文化是人們心靈的歸宿，多元只是它用來“偽裝”自己、吸引別人的一種形式。多元與傳統(tǒng)是一對辯證體，它們的相輔相成的關系也促成了近年來民族聲樂藝術研究數量的增加。《宏觀視野下的民族聲樂研究》能夠認識到二者之間的關系，高屋建瓴的在科技信息背景下，為民族聲樂和傳統(tǒng)文化的融合建言獻策，卻是不多見的。為此，要想讓民族聲樂真正獲得形式與內容的橫縱相連，除了增加研究的數量，還要提高研究的質量，并把其學術身段放低，用極為通俗的語言寫給大眾看，畢竟，大眾是多元時代的創(chuàng)造者，又是多元時代的承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