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懷陽,李運澤,鄒勁濤,涂 強
(柳州市人民醫院消化內科1,核醫學科2,體檢部3,廣西 柳州 545006)
內臟脂肪素(visfatin)是2005 年Fukuhara 等用差異PCR 方法發現的一種新的由內臟脂肪組織表達的脂肪細胞因子,并將其命名為Visfatin,序列分析顯示Visfatin 即為前B 細胞克隆增強因子(PBEF)。內臟脂肪素是一種由脂肪組織分泌的蛋白質細胞因子,其分子質量為52×103,基因編碼區由491 個氨基酸組成。臨床試驗及動物實驗均發現內臟脂肪素主要在內臟脂肪中高度表達,與皮下脂肪組織關系不大,故將其命名為內臟脂肪素。熒光免疫原位雜交法顯示內臟脂肪素還主要在骨髓、肝臟、肌肉、淋巴組織及胎膜中表達。研究表明,內臟脂肪素與肥胖、2 型糖尿病、動脈粥樣硬化、缺血性腦血管病等均有密切關系[1,2]。近年來研究發現,內臟脂肪素具有類胰島素樣作用,還能促進脂肪的合成和聚集,可能與肥胖、胰島素抵抗和脂代謝密切相關。已有的研究表明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與肥胖及代謝綜合征有密切關系。近年研究發現胰島素抵抗在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發病機制中起關鍵作用[1,2]。目前尚未有關于血漿內臟脂肪素與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胰島素抵抗的關系的研究報道。本研究旨在探討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與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胰島素抵抗的關系。
1.1 一般資料 經柳州市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選取2013 年7 月~2014 年12 月于柳州市人民醫院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110 例,根據嚴重程度分為輕度NAFLD 組(40 例)、中度NAFLD 組(40 例)和重度NAFLD 組(30 例),另外選取同期體檢正常者作為對照組(60 例)。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的診斷標準采用中華醫學會肝臟病學分會脂肪肝和酒精性肝病學組制定的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診斷標準[3]。
1.2 方法
1.2.1 生理指標的測定 所有受檢者均空腹、免冠、脫鞋,僅穿單衣測量其身高、體質量、腰圍、臀圍。腰圍:取腋中線肋弓下緣至髂前上棘連線的中點水平面周徑;臀圍:取兩側股骨粗隆水平面周徑;體質量指數(BMI)=體質量(kg)/身高(m2)。腰臀比(WHR)=腰圍/臀圍。
1.2.2 生化指標的測定 抽取禁食12 h 后的次日清晨空腹時肘靜脈血,分離血清2 ml,用酶聯免疫法(日立7170-S 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測定甘油三脂、總膽固醇、血糖、肝功能等指標。分離血清4 ml,采用BL-9600 化學發光分析儀(天津貝爾公司)測定血清空腹胰島素水平。穩態模型評估的胰島素抵抗指數(HOMA-IR)=空腹血糖(FBG)×空腹胰島素(FINS)/22.5。
1.2.3 血漿內臟脂肪素的標本采集及測定 采生化指標血樣同時留取肘靜脈血2 ml,EDTA 抗凝,室溫靜置30 min 后,離心機3000 r/min 離心15 min,分離血漿0.5 ml,-80 ℃保存待檢。試劑盒購自武漢博士公司,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測定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操作。
1.3 觀察指標 比較對照組與NAFLD 組的身高、體質量、臀圍、腰圍、甘油三脂、總膽固醇、血糖、肝功能、胰島素水平、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及HOMAIR。并對NAFLD 組患者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與HOMA-IR 的相關性進行Pearson 相關分析。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17.0 統計軟件包進行統計,計數資料以(%)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表示,各組之間比較均進行方差齊性檢驗,兩組間顯著性比較用t檢驗。相關性用Pearson 相關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各組臨床及實驗室指標比較 對照組與各NAFLD 組的性別構成、年齡、身高、總膽紅素、直接膽紅素、間接膽紅素、白蛋白、膽固醇、甘油三酯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各組體質量、體質量指數、腰臀比、內臟脂肪素、HOMA-IR 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內臟脂肪素在輕度NAFLD 組、中度NAFLD 組、重度NAFLD 組中依次升高,輕度NAFLD 組與中度NAFLD 組、重度NAFLD 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HOMA-IR 在輕度NAFLD 組、中度NAFLD 組、重度NAFLD 組中兩兩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各組臨床及實驗室指標比較(n,)

表1 各組臨床及實驗室指標比較(n,)
注:與對照組比較,aP<0.05;與輕度NAFLD 組比較,bP<0.05
2.2 NAFLD 組患者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與HOMAIR 的相關性 Pearson 相關分析顯示,內臟脂肪素與HOMA-IR 呈正相關,在輕度NAFLD 組、中度NAFLD 組、重度NAFLD 組,內臟脂肪素與HOMAIR 的相關性隨脂肪肝的加重而增強,見表2。

表2 NAFLD 組患者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與HOMA-IR 的相關性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是代謝綜合征的一種,在臨床上十分重要,它的特征是肝細胞變性以及脂肪沉積。該病是一種良性病變,然而也需要進行積極的治療,否則可能演化成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甚至相關肝硬化和肝細胞癌變也有可能[4,5]。最近的隊列研究顯示,年內連續肝活檢發現進展為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的風險高達44%[6]。隨著肥胖的增加,肥胖相關性疾病,如代謝綜合征和2 型糖尿病脂肪肝等發病率也逐年上升,成年人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的患病率高達25%[7]。
胰島素抵抗不僅是糖尿病的特征,同時也普遍存在于人類多種疾病和病理狀態中,如存在于發病率日益增加的代謝綜合征中。迄今,人們對于代謝綜合征的病因及病理生理機制尚不明確,比較趨向性的觀點是由于某些原因導致腹內脂肪增多,形成腹型肥胖(中心性肥胖),因此它也被認為是核心環節,而胰島素抵抗在代謝綜合征中的地位被認為繼發于中心性肥胖所產生的一種病理生理變化。胰島素抵抗也被認為是糖尿病和心血管病發病的重要機制之一。胰島素抵抗狀態常與肥胖特別是腹部脂肪組織增加并存,兩者可互為因果。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的發生與內分泌系統關系密切,特別與代謝綜合征的發生互為因果[8]。已有的研究表明內臟Visfatin mRNA 表達水平增加可使血清內臟脂肪素水平增高,從而降低血糖和胰島素水平。內臟脂肪素不僅增加胰島素的敏感性,而且具有類胰島素作用,甚至誘導脂肪和肌肉組織中的葡萄糖攝取并抑制肝臟組織中葡萄糖生成,這表明內臟脂肪素可能在防止胰島素抵抗的發生在起重要作用。而當用口服葡萄糖耐量試驗(OGTT)進行糖代謝篩查時,約70%的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患者出現空腹血糖受損,葡萄糖耐量異常或2 型糖尿病[9]。研究發現,2 型糖尿病患者空腹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明顯升高,與胰島素抵抗有一定的相關性,提示可能存在內在聯系。近年大量研究表明,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與代謝綜合征的各個組分密切伴隨,甚至有學者將其作為代謝綜合征的組分之一。有研究表明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存在明顯胰島素抵抗,腹型肥胖與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發生、發展關系密切。
有研究提示脂肪肝患者存在的慢性低度炎癥反應,炎癥反應程度與肥胖和以高胰島素血癥為主的胰島素抵抗有密切關系[10]。Day 和James 的“二次打擊”學說,認為胰島素抵抗是參與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發病機制的核心環節。胰島素抵抗可減弱和(或)破壞胰島素調節脂肪代謝的作用,促進脂質溶解,提高循環中游離脂肪酸濃度,加快肝臟游離脂肪酸的攝取和肝細胞內甘油三酯的合成,減少甘油三酯從肝細胞內排出,促進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的形成。研究發現胰島素增敏劑使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患者的生化指標及組織學特征獲得改善,進一步證明了胰島素抵抗在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發病中的作用。另研究表明非酒精性脂肪肝大鼠肝組織存在胰島素抵抗[11]。本研究結果顯示,相對于對照人群,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存在胰島素抵抗,同時空腹血糖及空腹胰島素水平也升高。血漿內臟脂肪素在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中表達增加,且隨著脂肪肝的加重,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逐漸升高。本研究結果表明,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空腹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與胰島素抵抗呈正相關,且隨著脂肪肝程度的加重,其相關性更強烈。這提示內臟脂肪素與胰島素抵抗密切相關,且有可能參與糖脂代謝。根據已有的研究推測內臟脂肪素可能通過旁分泌途徑作用于內臟脂肪組織,促進內臟脂肪堆積,加重胰島素抵抗。在2 型糖尿病患者中增多的內臟脂肪素既加重內臟脂肪的堆積,又能促進導致胰島素抵抗的炎癥因子如TNF-α、IL-6 和IL-1β 等的表達和分泌。因此,內臟脂肪素最終表現出加重胰島素抵抗。推測在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中存在同樣的作用機制。
綜上所述,血漿內臟脂肪素水平與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的發生、發展有關;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與代謝綜合征關系密切,胰島素抵抗是代謝綜合征的中心環節,內臟脂肪素與胰島素抵抗呈正相關,但兩者用于評價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的價值尚需進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