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語教學的結構系統及地方院校實施雙語教學的理性思考

溫卉 周世偉

【摘要】雙語教學在本質上是一種教育方法。實施雙語教學有賴于師生之間形成雙向互動融通的教育結構，也跟院校環境和學科專業特點密切相關。地方院校具有自身的特點，不宜盲目一哄而上推行雙語教學。

【關鍵詞】雙語教學;結構;地方院校;理性

【作者簡介】溫卉（1982-），女，宜賓學院黨委綜合改革與發展規劃部，講師，碩士，研究方向：高等教學研究;周世偉（1970-），男，宜賓學院黨委綜合改革與發展規劃部，教授，本科，研究方向：文學、文化、教育管理研究。

【基金項目】四川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新建院校改革與發展研究中心一般項目“地方新建本科院校雙語教學探析”（項目編號：XJYX2017B16）。

一、雙語教學的內涵與特點

一般人們所說的雙語教學，是指在一個教學環境中，教師在其母語之外，使用另一種或以上的語言作為教學媒介進行部分或全部非語言學科教學的活動，其主要目的是培養學生的全球意識、雙語思維能力和多種語言交流能力。在我國廣泛開展的外語（英語、德語、日語、俄語等）教學不在此列，它本就是語言學科教學，而針對軟件工程、國際貿易、生物醫藥、動漫藝術等學科專業實施的雙語教學更符合其本質特征。

同時，這種“第二語言”還得成為“教學媒介”，不單對教師在專業領域的術語、概念有語言層面的要求，而且對其在教學中使用外語板書、外文講授提出了更高要求，甚至學生的口語、聽力水平也會直接影響雙語教學效果。

雙語教學的終極目的是使學生在獲取各學科知識的同時，增強對第二語言環境的接受和理解，即在掌握學科專業知識的基礎上，同步增強外語能力，或者說使學生有意識并有能力通過對第二語言的掌握獲取關于相應學科專業的直接經驗，避免因語言障礙帶來的信息誤解。

二、雙語教學的結構系統

教育是一個系統工程，教學活動更是一個系統工程。雙語教學的結構系統至少包含學校、學科、專業、教師、學生這樣一些關聯因素。

其中，學校包含大中小學乃至幼兒園。本文僅以高校作為考察對象。就高校而言，一般普通本科高校與傳統的“985”“211”高校存在差異，地方新建本科院校與他們更是存在諸多不同。這類院校大都是2000年以來陸續由專科層次高校合并升格組建而成，往往地處非中心城市，一般辦學歷史不長，辦學條件不優，辦學積淀不厚，高層次人才普遍缺乏，學科專業優勢不明顯，生源基礎和質量都不是很理想。這些因素必然對實施雙語教學產生直接影響，一般來說，地方新建本科院校實施雙語教學存在先天不足。

此外，實施雙語教學還跟地方高校整體辦學定位和培養目標密切相關。有的沿海地區高校本身國際化程度較高，實施雙語教學駕輕就熟。有的內陸高校積極主動走外向型辦學道路，實施雙語教學也是應有之義。但并不是所有地方高校都有能力和條件推行雙語教學。

學科專業方面，并非高校開設的所有課程都適合采用雙語教學。尤其是較多體現中華民族歷史文化和傳統學術的學科專業和課程，保持母語教學更有助于汲取中國文化數千年所積累的文化財富，更有助于增強文化自信。華東師范大學雙語教育研究中心主任王斌華在第四屆全國雙語教育研討會上作主題學術報告時指出：“相比而言，物理、化學、生物等自然科學的學科具有較強的國際共通性，其專業術語、基本詞匯、句型結構、表述方法等比較固定，在詞義、理解、詮釋方面也趨于一致，而人文科學的學科具有較強的區域性，涉及較多的本土文化、本族文化、民間傳說，甚至宗教文化，用外語講授比較困難。”香港中文大學在辦學理念上一直堅持“中英并舉”辦“中國人”的大學的原則，該校實行“兩文三語”政策，“兩文”即中文和英文，“三語”即普通話、英語和粵語。在實際教學中，采用全英文授課的課程和專業包括：英語文學、醫學和藥劑學、生物學、化學、物理和系統工程;采用英文授課但實驗時使用粵語的課程和專業包括：計算機、電子工程、地理、政府和公共行政;采用中英雙語的課程和專業包括：教育學、運動科學、管理科學、數學、音樂和哲學。

雙語教學最終是在師生之間發生的。師生的水平、能力決定著雙語教學的實施成效。從教師的角度看，地方本科院校的教師一般具備碩士及以上學歷，但除了英語專業師資外，往往口語交際水平不高，呈現“啞巴英語”狀態，大部分教師無法使用外語流利講話，在課堂上用“第二語言”進行知識講授對他們來說顯然是巨大挑戰。從學生層面講，地方本科院校學生屬于傳統意義上的“二本”學生，除外語專業的學生外，他們的外語基礎普遍不高，詞匯量不足，閱讀能力不強，口語能力弱，對外語科目普遍興趣不大，甚至還有畏懼情緒。有的地方院校連基本的公共外語教學都需要分層進行，這種背景下推進雙語教學的難度可想而知。

三、地方院校推行雙語教學的現狀

當前，我國高校雙語教學盡管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總體水平及效果并不平衡，主要是地方院校雙語教學發展水平不盡如人意，瓶頸問題依然未得解決。

一是教師的外語水平和能力尚不能滿足雙語教學的需要。雙語教學要求教師在教學中能夠熟練而流暢地使用外文板書、外語講授，因此對教師的專業外語水平要求不低。他們不僅要有深厚的專業知識，還要有扎實過硬的外語交際水平，他們不但要能順利閱讀外文專業文獻，還要能夠靈活運用這種語言來表達和傳授專業知識，顯然這樣的語言水平要求更高。而地方院校的教師雖然一般都具備碩士及以上學歷，但除了外語專業師資外，更普遍的現象是外語水平參差不齊，往往呈現“啞巴外語”狀態，其對語言的理解、表達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問題，口語交際水平一般不高，甚至無法使用外語流利交流表達。

二是學生的外語基礎和水平尚不足以支撐雙語教學的實施。地方院校學生的高考成績往往呈現“偏科”狀態，除外語專業的學生外，他們的外語閱讀能力不強，口語能力弱，對外語科目的興趣往往不大，甚至對外語科目存有畏懼情緒，他們參與雙語教學的主動性不強，積極性不高，有效性必然會打折扣。同時，中西方文化上有差異，思維方式存在很大不同，學生在理解雙語教材的內容和知識背景方面存在更多的困難和壓力，這很容易使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產生挫敗感和抵觸情緒，很難確保雙語教學的有效實施。

三是配套制度和教學條件尚不能保障雙語教學正常推行。比如管理機制方面，目前地方院校對雙語教學的認識程度存在差異，雙語教學經費投入大都不足，也沒有雙語教學方面相應的監督和評價手段，很多學校的雙語課程設置不盡合理。另外，適宜的教材還很缺乏。當前雙語教材方面主要有直接引進的原版外語教材和國內自編的雙語教材等。直接引進的原版教材當然更能體現西方的文化本色，在專業詞匯和專業內容表達上更精準，但國內地方院校的師生外語水平有限，很難駕馭這類教材，其形式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而國內學者自編的教材顯然更符合國人的文化傳統和思維習慣，但與原汁原味的表達始終“隔”了一層，導致教學實效有所折扣。

四、地方院校實施雙語教學需要策略理性

隨著經濟全球化趨勢越來越明顯，在構建和融入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大背景下，有效推進國際間價值互通、文化交融、資源共享，培養更多具備國際合作意識、掌握國際交往規則、擁有國際競爭能力的應用型高級專門人才，更好地融入世界，參與世界競爭，是我國高等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時代命題。

但是，世間大勢，有舍才有得。廣大地方院校應該基于對自身辦學歷史和發展定位的理性研判來考慮實施雙語教學，需要量力而行，切不可盲目跟風，一哄而上。比如，有的地方本科高校為了追求所謂的教育國際化，并未進行科學理性的研判就草率地照搬國內其他院校的雙語教學方式，盲目地鋪開雙語教學課程改革，但實際上與他們自身教育教學現狀并不相適應，結果造成雷聲大雨點小的現象。有的高校甚至放棄責任，轉托給二級院系老師自主安排，缺乏頂層設計和科學規劃，使得雙語教學的預期效果大打折扣，流于形式主義。

其實，國家教育主管部門對推行雙語教學也經歷了一個逐步趨于理性的過程。早在2001年，教育部提出了加強本科教學的12項措施，當時要求各高校在三年內開設5%～10%的雙語課程。隨后的2004年8月，教育部頒布《普通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水平評估方案》，其中規定本科教學要達標就必須實施雙語教學，且明確要求適宜專業的“雙語授課課程比例要大于10%”。到2007年，教育部出臺《關于進一步深化本科教學改革全面提高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其中對雙語教學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包括啟動“雙語教學示范課程建設項目”，幾年間，教育部共支持建設了500門雙語教學示范課程，很多重點高校在這一輪雙語教學改革中取得了明顯成績，然而，廣大地方普通高校由于師資隊伍、教學資源、學生外語水平等方面的巨大差距，根本無法與重點高校同日而語。有鑒于此，到新一輪本科教學工作審核評估中，在“課程資源”這一審核要素方面，基于“用自己的尺子量自己”的原則，就已經調整為“雙語課程比例是否符合培養目標需要”這一要求上來，已經給了高校相對的自主權。

所以，理性的雙語教學應該因校制宜、因課制宜、因生制宜，地方院校要切實根據各自目標定位明確雙語教學的實施方略，指令性做還是指導性做，要給出方案計劃;哪些專業推廣、哪些課程實施，也要有所區別;面對何種程度的學生開設，需要實事求是。即便決定開設，也要遵循有的放矢、循序漸進的原則。

參考文獻：

[1]王斌華.雙語教學的十項操作策略[OL]. http：//www.china-bilingual.com/yan_jiu/2011_yan_jiu/wbh_10_cl_1.html.

[2]劉卓夫，羅中明，李永波.Peter W McCarthy，對香港中文大學雙語教學經驗的借鑒與思考[OL]. http：//www.china-bilingual.com/yan_jiu/2018_yj/HK_%20Chinese_University.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