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低年級兒童表達的沃土

邱婷婷

繪本圖文并茂，主要反映的是兒童的實際生活，可以很好地啟蒙兒童的情感、想象、美感體驗等方面。從審美的角度來講，繪本多樣、生動、明艷;從語文的角度來講，繪本具有文學性、生活性、教育性;從故事本身來講，繪本故事簡練精美。繪本作為最佳的兒童讀物，為兒童創造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可以調動兒童的情緒，讓兒童的想象力得到培養，促使兒童將生活經驗和語言表達豁然貫通，巧妙地提高兒童語言學習與表達的能力。那如何巧妙而又高效地利用繪本指導學生寫話，讓繪本成為低年級學生表達的沃土呢？我在教學實踐中做了以下的探索。

一、在想象補白中豐富故事內容

繪本的圖畫包含了大量的文字所沒有的信息，是靈動而又舒展的。它能悄無聲息地帶領學生走進故事情境，又巧妙地給學生開辟了奇妙的想象空間。繪本常常是言已盡而意無窮，這就是繪本的“留白”。因此，如果此時我們讓學生們適當補白，他們心中的想象之火才會真正被點燃。

1.給故事人物描摹畫像。在講《想吃蘋果的鼠小弟》這個故事時，我出示文字：

來了一只猴子，拿了一個蘋果。

要是我也有翅膀……

接著，我引導學生觀察猴子的動作，鼠小弟的動作、神態，讓學生演一演猴子爬樹的樣子，同桌之間感受、交流鼠小弟當時的心理活動。我一邊表演一邊這樣描述：

就在鼠小弟累得氣喘吁吁的時候，跑來了一只猴子。鼠小弟把雙手背在身后，仰著頭，屏息凝視著。只見猴子就像踩著隱形的樓梯似的，毫不費勁，“刺溜”一聲就爬上了樹，摘了一個蘋果。鼠小弟見了，雙手和雙腳緊緊地抱住樹干，咬緊牙關，奮力向上爬，連尾巴也使出了全力。可才堅持了三秒鐘，就撲通一聲落了地。鼠小弟心里想：要是我也有翅膀，那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幅畫面，我依然采用上面所描述的方法，讓學生去觀察、體驗、表演。最后一幅畫面，我讓學生自己嘗試寫一寫。有學生寫道：

這時，來了一個大塊頭——犀牛，它只是用堅硬的牛角輕輕一撞，樹干就立馬被撞彎了，一個蘋果便掉了下來。看，瘦小的鼠小弟也想學著犀牛撞樹呢！它先是一段助跑，然后使出全身力氣，閉著眼睛，猛地一躍，頭朝著樹干狠狠地撞去。哎呀！好痛啊！瞬間它頭昏又眼花，鼻子都被撞歪了，尾巴疼得直發抖，可是那蘋果樹卻紋絲不動，鼠小弟還是沒有吃到那誘人的蘋果。它心里想：要是我也有很大力氣，那就好了！

開放性是繪本的一大特點。在語言或情節上，給讀者留有一定的“空白”。這些“空白”召喚著我們去想象、去創造。我們一定要挖掘圖畫的最大價值，落實文本的有效訓練，讓學生們徜徉于繪本之中，尋找童年樂趣，繪出精彩生活。

2.讓故事圖畫充實有趣。繪本中語言精練，往往在讀者意猶未盡時戛然而止，而繪本圖畫中的留白技巧，常常比文字還要讓人覺得意味深長，此時讓學生進行語言表達訓練可以說是錦上添花的一件事。如在繪本《要不然會更糟糕》中，“但是，要不然會更糟糕。”這句話在故事中反復出現。作者點到即止，沒有把話說透徹，但他用畫面告訴了讀者發生的一切。抓住這一點，我適時引導學生用語言描述畫面呈現的內容。仔細觀察插圖，變換語言說一說：小老鼠興奮地說：“我是幸運的，要不然我_________。”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

“我是幸運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逃出老鷹的魔爪？”

“我是幸運的，要不然我肯定會被兇猛的大蟒蛇一口吞到肚子里。”

“我是幸運的，要不然等待著我的必定就是鱷魚的血盆大口了。”

“我是幸運的，要不然我早就變成老貓的盤中美餐了。”

顯然，學生們是興趣盎然的，這樣降低難度的表達，既能促進學生口頭表達能力的發展，又考查了學生是否讀懂了圖，促使學生體會到文字與圖畫之間的互補關系。

3.代故事人物袒露心跡。《鴨子農夫》中有一段講的是牛、羊、雞替鴨子感到憤憤不平，商量幫助可憐的鴨子的辦法。“哞哞”“咩咩”“咕咕”這幾個擬聲詞，又分別代表什么意思呢？這是文本中的空白。借助已有的圖文，學生們想象的閘門自然便打開。我適時地引導學生對情節、表情、動作、心理、語言等進行補充，使得文字更加形象豐滿。我引導學生想象：他們會想什么辦法？說什么？怎么做呢？一位學生通過一番思索這樣寫道：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青草香。母雞、老牛、小羊在院子里漫步游蕩。鴨子和往常一樣又早早地扛著鋤頭去菜園干活了，而他的主人農夫卻依舊躺在床上酣睡。其他動物們見了想替鴨子打抱不平。老牛生氣地說：“農夫就知道指揮鴨子干活，自己卻懶得要命。”羊摸摸胡子，點點頭贊同地說：“是呀，鴨子太可憐了，要不我們幫幫他吧！”母雞拍拍翅膀，應和著說：“好，我們一起想個辦法吧！”哞哞！咩咩！咕咕！他們在激烈地討論著。最后，大家齊心協力終于想出辦法來了。

靜止的畫面因補白而靈動起來，文本描寫也更加立體生動了，學生一定能收獲意想不到的樂趣。

二、在積累仿寫中運用故事的語言經驗

繪本是學生們仿寫的好材料。書中語言精練簡潔，常常有規律可循，能在潛移默化中教會學生規范地寫話。我們可以提取具有代表性的語言，讓學生仿照句式學習仿寫。

1.直接遷移。在執教繪本寫話課《逃家小兔》時，我是這樣說的：“小兔簡直就像魔術師一樣會變變變！從小兔子和媽媽對話中，你發現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嗎？”從而根據學生的回答提取出繪本中的句式“如果_________，”小兔說，“我就_________。”“如果_________，”媽媽說，“我就_________。”學生們興致勃勃，有一位同學這樣即興寫道：

如果你變成魚兒，我就變成河流，臥在你的身下，讓你自由地嬉戲。如果你變成河流，我就變成蕩漾的水草，和你一起搖曳，讓你能自由呼吸。

如果你變成大樹，我就變成高山，讓你站在我的肩膀。如果你變成高山，我就變成一塊石頭，使出我的全身力氣，努力地支撐你。

我充分挖掘了繪本中的語言資源，自然地滲透了寫話訓練要求，學生們仿佛在玩一場語言的游戲，樂此不疲。

2.轉化運用。繪本《彩虹色的花》是一部充滿愛的書。它敘述了一個極其溫柔細膩的故事：這是一朵暖心的花，她用自己的花瓣給許多有困難的小動物提供了幫助。教學時，我注重引導學生學習對話語言的表達方式，豐富故事情節。我創設了一個情境：彩虹色的花還會遇到哪些動物？又遇到了什么問題？彩虹色的花又是怎么幫助他的呢？用這樣的格式寫一寫：

又過了好幾天，好像又有誰從花兒的身邊走過。

“你好，我是彩虹色的花。你是誰呀？”彩虹色的花問。

“我是_________（誰），我_________（遇到了什么困難）。”

彩虹色的花說：“_________（對他說了些什么事情）。”

最后_________（動物怎么樣了）。

學生們這樣寫道：

（1）又過了幾天，好像又有誰從花兒的身邊走過。

“你好，我是彩虹色的花，你是誰呀？”彩虹色的花問。

“我是小貓，我多想有一張紅色的紙來折飛機玩呀！”小貓說。

彩虹色的花：“你看我的花瓣用得上嗎？摘下一片來。”

最后，小貓把紅色的花瓣折成了漂亮的飛機。

（2）又過了幾天，好像又有誰從花兒的身邊走過。

“你好，我是彩虹色的花，你是誰呀？”彩虹色的花問。

“我是小蝴蝶，我采花粉時把籃子掉到了小河里。”小蝴蝶說。

彩虹色的花：“來摘一片黃色的花瓣吧，它會幫到你的。”

最后，小蝴蝶拿著黃色花瓣當籃子又去采花粉了。

不同的情節組合起來，不就是一本屬于學生們自己創編的新《彩虹色的花》嗎？

3.開放拓展。繪本《我真想》講述了小動物們的美麗夢想。文中這樣寫道：

我真想變成一只閃電蝸牛，開著紅色賽車，飛快地駛過每個角落，無論什么樣的路，我都能快如閃電。（蝸牛的夢想）

我真想讓自己的頭發變得像絲綢那么柔軟，這樣，我就可以放心讓你擁抱了。（小刺猬的夢想）

這里運用了比喻和擬人的手法，饒有趣味地寫出了這些動物們的夢想，表達了動物想要改變自身的想法。 我引導學生模仿這樣的寫法，創編童詩，開放式地進行一次小練筆。有位學生寫道：

我真想變成一只小猴子，小巧靈活，可以靈活地爬上跳下，開心地蕩秋千，大家就不會總是叫我龐然大物了。（大象的夢想）

不得不佩服學生們的模仿能力，有了故事中的例子，學生們的語言變得趣味盎然。

明確的創作要求，鮮明的作品示范，清楚的句式提示，給學生們營造了一個良好的創作環境，相信每個學生的心靈深處都會愛上這樣繪本仿寫的寫話新形式。

三、在創編續寫中表達屬于自己的觀點

1.續寫：屬于自己理解的結局。繪本的故事短小精悍。我們常常會遇到故事結束了，但結尾又醞釀著一個新的故事，讓人意猶未盡的情況。繪本故事會讓學生們產生情感上的共鳴，這正是學生們創作繪本的好時機。學生們正迫不及待地想給原來的故事寫個續集，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當我把《鴨子騎車記》這個繪本故事講完時，同學們還意猶未盡。他們驚喜地發現封底上這只鴨子竟然又站在一輛高大的拖拉機前，便仿佛看到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向他們打開了，立刻浮想聯翩起來：鴨子會想些什么，又會怎樣做？我接著讓同學們大膽想象：在溜冰鞋、平衡車、輪船面前，這只鴨子又會經歷怎樣的大冒險和大挑戰呢？在這樣的啟發下，學生紛紛拿起筆，續寫起接下來的故事。之前的閱讀體驗，加上學生天馬行空的想象，一個個全新的獨創故事就這樣在他們筆下誕生了：

鴨子穿上小朋友們落下的溜冰鞋，利索地收緊鞋口，在結冰的湖面上快速旋轉，宛若在跳芭蕾舞《天鵝湖》。鴨子帶上行李，一邊開著拖拉機，一邊呼朋引伴，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鴨子騎上農場主兒子的平衡車，三五分鐘就掌握了訣竅，組織動物們來了一場平衡車大賽，大小各異的平衡車在農場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通過續寫，學生們創作的愿望在一幅圖中得到充分的肯定和滿足，想象被激活，各種創造性的情節、對話以及細節讓人忍俊不禁，寫話變得輕松又有趣。

2.擴寫：屬于自己想象的可能。學生的好奇心是非常強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繪本一個很突出的特點。教師在引導學生閱讀繪本時，可以讓學生猜測各種可能遇到的情節。學生都希望自己能猜中，于是他們拼想象、比表達，寫話熱情和表達智慧敲擊出絢爛的火花。

在教學《活了100萬次的貓》時，我和學生們一起總結出這是一只活了100萬次的貓，指導學生像作者一樣，展開想象為貓找一個有可能別人想不到的新主人，擁有獨一無二的寵愛，面對稀奇的死法，接受新穎的埋葬方式。學生生動地寫道：

有一回，貓是少林寺僧人的貓。貓討厭僧人。僧人每天帶著貓練武功，上山一千多級臺階，下山一千多級臺階，一上一下兩千多級臺階。不久，貓累死了。僧人抱著貓哭了一整天，把貓埋在山腳下。

寫作的核心能力是故事力。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時的發言，題目是：《我是個講故事的人》。會寫作文的人一定要會講故事。這樣的寫話訓練，鍛煉了學生的想象力，讓學生參與和創造的愿望都能被滿足。

3.創寫：屬于自己創造的世界。藝術源于生活，卻又高于生活。其實，很多繪本內容就是學生生活的縮影，因此能夠引起他們心靈的共鳴。教師需要引導學生從關注繪本到聯系生活，注重與繪本主角的情感共鳴，從而鼓勵學生真實地、多角度地表達，這樣的表達才是真正的兒童視角的體現。

《一顆超級頑固的牙》講述了塔比莎的一顆牙齒松了，她想方設法地想讓牙提前掉下來：跳舞，蹦蹦床，求助烏龜，最后還用泡泡糖黏住牙齒，但于事無補……當我帶學生們一起讀完這個繪本時，就有學生想起自己換牙的經歷，迫不及待地想寫寫自己換牙的故事。有學生這樣寫道：

一天傍晚，我啃玉米時，突然發現一顆門牙已經開始松動了。為了讓這顆松動的牙齒早日光榮退休，我絞盡了腦汁。于是就在家使勁地跳來跳去，希望牙齒能隨著身體跳動而脫落，可是牙齒就是掉不下來。我又想是不是我使勁地搖，它就會掉下來呢？我用舌頭不斷地使勁舔牙齒，盡可能地讓它左搖右擺。可不論我怎么舔，牙齒還是沒再松動半分。我又讓爺爺給我找了根細線系在牙齒上，想把牙齒給拉出來。可沒想到關鍵時刻我又顫顫巍巍，遲遲不敢下狠手。不知不覺夜深了，我太困了，想想還是先睡覺明天再說吧。結果早上醒來時，我發現牙齒居然不見了蹤影。到現在我還在納悶，它到底是怎么掉的呢？

在這樣的繪本故事中，學生特別容易就能找到自己的影子，非常迫切地想要分享自己的經歷。

蘇霍姆林斯基曾說過：“兒童是用形象、色彩、聲音來思維的。”低年級兒童的語言表達可以算得上基本成熟，但駕馭文字的能力還不夠成熟，他們渴求創作機會，希望獲得滿足。繪本可以激發兒童語言的創造，讓學生們在繪本這片沃土中找尋童真的美好，迸發出生動活潑、新鮮有趣的話語，這樣才能踏著繪本寫話的階梯，最終步入更廣闊的習作殿堂。

（作者單位：南通師范學校第一附屬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