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塑造了許多經典的少數民族女性形象。因少數民族的婦女形象普遍具有形象、身份、宗教信仰等方面的獨特性,所以更夠在形象的表征上賦予角色更多的意義。本文將圍繞電影《摩雅傣》中云南邊境的傣族蠱女形象展開分析,在舊社會中飽受壓迫和欺辱的低微地位如何得以改變,通過對兩代人相似的經歷和全然不同的命運結局的展現,體現新時代女性的自我意識的萌發,也使得更多學者關注到新中國“婦女解放”這一話題。
關鍵詞:女性形象、“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摩雅傣
電影《摩雅傣》作為“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較為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同時以女性角色“依萊汗”的故事為主線塑造了一個經典的女性形象。這部影片在充分體現了“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女性形象的獨特性的同時也讓觀眾看到了題材和敘事上的新意。在少數民族地區的沃土之中,民族政策相對包容、寬松,所以給予了許多電影工作者創作上的靈感和激情,迎合了觀眾的觀影心理讓觀眾看到了一部更具有人情味和溫度的誠意之作。新中國電影迎來了一個黃金時期。
一、對“蠱女”刻板形象的破除
云南少數民族幾千年傳承的巫蠱文化和其宗教信仰緊密相關,形成了少數民族獨特的神秘感,這也使得外族人產生了強烈好奇和畏懼感。他們對于巫蠱文化的信仰延申成為一種宗教信仰習俗,對當地人們的精神世界已有了根深蒂固的影響,這也導致了人們對于巫蠱文化一定程度上的妖魔化扭曲化。影片《摩雅傣》中米汗是一位漂亮的傣族蠱女,因對頭人老叭的調戲拒而不從,被老叭誣陷為會傳播疫病的“琵琶鬼”,被火活活燒死。當時影片《摩雅傣》的背景是中國邊疆的少數民族地區正在實行民主改革,廢除了頭人制度,而頭人老叭不甘心自己的地位權力受到削減,便勾結大頭人召竜帕沙試圖延續自己的封建勢力。十八年后,故技重施污蔑米汗的女兒依萊汗是“琵琶鬼”使得依萊汗被迫逃離家鄉。在影片中善良漂亮的傣族蠱女在封建迷信思想的影響下很容易被中傷為妖魔化的“琵琶鬼”。盡管少數民族解放后帶給女性現實的生存環境比過去寬松自由很多,但人心中的“鬼”卻無法因為政治政策的改變而被迅速擊退。過去的女性因身處階級斗爭中社會地位低下而被受壓迫,而今改革開放依萊汗也仍舊難逃舊的封建思想和習俗給人造成的心靈摧殘。依萊汗蠱女的特殊身份讓她的境遇更顯坎坷,只有新生活的陽光照進她的內心深處她才能真正擺脫蠱女身份刻板印象上的束縛。解放思想,喚醒自我意識,能夠勇于反抗封建迷信思想是生活在新時代的依萊汗與母親相比最大的幸運。
二、小說與電影對于女性人物的不同塑造
影片《摩雅傣》是由真實的事件改變的,而后,著名白族作家張長也改編創作了中篇小說 《“琵琶鬼”的女兒》。在影片與文學作品的對比當中,不難看出小說對于人物的形象塑造相對更為刻板,臉譜化現象較為嚴重,刻板的將少數民族婦女的構建成婦女解放運動的直接受益者,將少數民族婦女的成長歷程程序化,且頗具英雄主義意味。但另一方面,根據作者個人長期生活在西雙版納的生活經驗,他筆下很好的呈現了西雙版納的真實的風土人情,具有濃厚的生活氣息和時代特色。
影片《摩雅傣》站在階級斗爭的背景下將敘事策略的重點放在女性解放上,通過秦怡飾演的母女兩代人在不同的社會環境下,選擇和境遇的不同來體現新時代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在一些少數民族題材的電影中,女性往往是受盡壓迫而無力反抗的,而在影片《摩雅傣》中的母女兩代人有著明顯的不同,作為女兒的依萊汗能夠自發有意識的與舊勢力進行抗爭。女性角色身上集中體現了多種觀看性的同時也兼具了許多表征意義。譬如影片《摩雅傣》中的女主角依萊汗是一個自小就帶有“污點”的、被侮辱的女性,她通過不斷地努力最終重獲新生。她的苦難是一種母性式的苦難,而她的命運又直接象征了少數民族作為一個整體的發展命運。她們受盡奴役,最后在新社會獲得新生。1
我們在影片《摩雅傣》中可以看到在新時代語境下關于女性的陳述和表達,它之所以具有獨特性是因為它既不同于解放前的中國電影中的賢妻良母的女性形象也不同于好萊塢電影中的獨立成熟又富有情感的女性形象。導演在展現兩個接任不同的時代生活中,借舊時代凄慘悲哀悲劇敘事襯托社會主義新時代的精神面貌,讓人強烈地感受到了新生活到來的脈沖。在新中國成立后,女性不僅在電影中的角色可以“只手撐起半邊天”,女性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在政治生活領域由上而下的有意識的倡導的結果,也是女性自我意識覺醒的一個新時代。
三、階級身份的賦予成為女性形象的保護色
相對于“十七年”革命英雄正劇影片,“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在創作上體現了一定的自由度。整體影片的氛圍相對輕松愉悅,多有少數民族獨特生活方式、自然風景與文化習俗的展現。對于少數民族的女性形象也有獵奇心理的存在。這種心理又是基于父權制社會結構關系中,女性帶有的欲望、快感等符號象征。因此,“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對于女性形象的保護,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賦予她階級身份。就如影片《摩雅傣》中的依萊汗投江自殺被解放軍解救,此時的她就受到了階級身份的庇佑,而免于成為父權語境下的某種情緒的發泄對象。
在陳荒煤《關于加強生產領導的若干問題》中,他如是說道:“我們的事業要完成政治的任務,必須要通過藝術形象的手段才能達到,不加強藝術思想的領導,也就無從加強什么政治領導。”2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少數民族女性形象一方面仍然不得不承擔著主流意識形態賦予女性的被壓迫與被解放的身份表征,但是在另一方面,民族解放主題的外衣下,又表現出的是對女性群體的解放。
新中國成立后的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創造了中國電影史上獨特的景觀,在中國電影的發展史上占有著不可忽視的分量。而其中對于少數民族女性形象的重點塑造,承載了民族團結象征,她們是敘事者也是建設者。通過對女性形象的轉變展開的敘事雖是為了反應新時代社會的發展,體現電影所承擔的意識形態功能,也在自覺或不自覺中塑造出了真實而鮮活的女性形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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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二仕.“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的女性形象[J].中國民族,2012(Z1):18-23.
[3]王穎. 論十七年電影中的少數民族女性形象[D].西南大學,2011.
[4]吳麗. 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發展歷程研究[D].云南大學,2014.
注釋:
[1] 李二仕.“十七年”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的女性形象[J].中國民族,2012(Z1):18-23.
[2] 陳荒煤《關于加強生產領導的若干問題》,載《業務通訊》 1954年第3期.
作者簡介:馮夢瑤(1997年11月12日)女,漢,籍貫:河北省邯鄲市,學位:碩士,職位:學生,研究方向:民族影視語言與文化研究。
(云南藝術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