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T-4與NETS-5匹配度研究

胡華靖 朱晞嘉

摘? ?要： 本文基于《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以寫作部分為切入口，采用了問卷調查的方式，收集了100份學生問卷數據與67份教師問卷數據，旨在研究CET-4與NETS-5的匹配情況。數據分析結果表明學生對CSE-5給出的寫作要求的自我認同度和教師對學生基于CSE-5寫作要求的英語寫作能力的認可度都很高，得出了CET-4寫作和NETS-5寫作有較高匹配度的結論，為現行CET與NETS的對接工作提供了參考。

關鍵詞： 英語寫作? ?CET-4? ?NETS-5? ?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

《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China Standards of English Language Ability， 以下簡稱CSE）于2018年4月12日正式發布，同年6月1日正式實施。國家英語能力等級考試（National English Test System，以下簡稱NETS），以量表為參照，設有不同級別的考試，能為學習者語言能力的發展提供連貫有序的階梯[1]（4-10）。NETS-5即國家英語能力等級考試五級考試，參照了量表五級。

大學英語四級（CET-4）是由教育部高等教育司主持的全國性英語考試，于1987年正式實施，經過34年的發展，已經成為為我國大學生英語水平提供客觀描述的重要標準，擁有較大的社會影響力。CSE針對語言能力、語言知識、語言使用策略等制定了一系列較詳細的考察要求與標準，CET從考試實踐出發制定了考試大綱，僅包含對考試題型的描述與要求，目前有關部門正在推行CET與NETS并軌工作。根據國家考試中心的預期，CET-4將會對標NETS-5。寫作作為較開放的考察形式，能夠更好地體現學生的語言掌握程度與實際運用能力。同時在高校英語教學中，寫作相比閱讀、詞匯或語法等受到的關注更少，通過研究CET-4考試的學生是否達到NETS-5的寫作要求，能夠為兩者的實際并軌工作提供借鑒。文獻檢索結果表明國內學界目前尚未有針對CET-4與NETS-5對接的相關研究。本文擬從學生自我評價與教師評價兩個角度，以問卷調查的方式探討通過CET-4的大學生寫作能力能否達到CSE-5的寫作要求。

1.文獻綜述

由于CSE這一概念始于2014年，因此本文選取最近五年的相關研究進行分析。作為近幾年興起的研究內容，國內外的相關研究都比較少。在中國知網上輸入關鍵詞“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寫作部分”，一共有22條相關研究，其中8篇為CSSCI，研究重點集中在寫作量表本身的理論構建及寫作量表對寫作實踐教學的指導意義上。在百度學術中輸入關鍵詞“China Standards of English”，一共有51篇相關研究，幾乎全部為我國學者發表在海外期刊上的文章，研究重點與中文文獻大致相同。研究趨勢見圖1：

從上圖可見，學界對CSE寫作的研究在過去五年迅速升溫。研究視角分為量表本身及量表同實踐結合兩個部分。對量表本身的研究包括量表體系構建的理論思路、對寫作能力構念的界定[2]（16-26）[3]（1-10，39）[4]（62-72）[5]（32-38）及量表研究綜述[6]（85-92）;量表同實踐的結合研究包括量表與英語學習、寫作能力、商務英語測評、寫作教學的關系研究[7]（7-14）[8]（22-31）[9]（13-20）[10]（381-385）[11]（141-144）[12]（89-96）[13]（64-65）。其中張新玲與張思雨將重點放在大學英語寫作上，通過調查問卷和寫作任務探究兩種方式的研究，指出讀寫結合寫作能力應當獨立于閱讀與寫作能力。

CET-4考試實施時間早，時間跨度長，因此本文將范圍縮小到最近十年發表在核心期刊上的文章。搜索知網發現共有8篇相關論文，探究四級考試本身的包括四級考試測評量表和網上評閱的信度研究及聽力測試效度探析[14]（148-156）[15]（79-86）[16]（84-88）;從對比角度分析的有同高考英語和語言石化現象的對比[17]（55-61）[18]（135-138）。董連忠從大學英語教學改革角度[19]（117-121）出發，孫美娟從大學英語課程教學的反撥角度[20]（55-56）出發，結合大學英語四級考試與英語教學的實際狀況，提供基于大學英語四級考試改進英語教學模式，增強學生英語能力的類似意見。要指出的是目前尚未有將大學英語四級考試寫作部分與寫作量表結合的研究。

本研究基于學生自評與教師評價的調查問卷數據進行分析，結合寫作量表五級的要求與CET-4寫作部分的要求，探究通過CET-4的大學生的寫作能力能否達到NETS-5的寫作要求，并以此為CET-4與NETS-5對標提供借鑒，為大學英語教學實踐提供參考意見。

2.研究設計

本研究采用的主要研究工具為問卷，包括對學生和教師進行的學生英語寫作能力調研兩種問卷。

2.1學生英語寫作能力調研學生問卷

寫作量表五級對學生英語寫作能力有詳細的要求，從描述類英語書面表達、敘述類英語書面表達等十個角度列出了一整套標準。本問卷以此要求為基礎，選取了100名學生進行問卷填寫，受試為中國礦業大學（北京）大二年級通過CET-4未通過CET-6的非英語專業學生。問卷共設有10個板塊，包括描述類英語書面表達3題、敘述類英語書面表達3題、說明類英語書面表達5題、指示類英語書面表達1題、論述類英語書面表達3題、互動類英語書面表達3題、英語書面表達策略4題、英語書面表達構思階段3題、英語書面表達撰寫階段4題、英語書面表達修改階段3題，共32題，題干為基于寫作量表五級寫作要求的描述語，選擇項包括四個部分，分別為“特別符合”“符合”“不符合”與“特別不符合”。在分析學生對題干描述語的自我判斷得出的符合性占比時，將“特別符合”與“符合”視為自我認同，將“不符合”與“特別不符合”視為自我不認同，若選擇“不符合”及“特別不符合”之和的占比低于50%，說明通過CET-4的大學生的寫作能力達不到NETS-5的寫作要求，CET-4寫作與NETS-5寫作對標尚有差距;若選擇“特別符合”及“符合”之和的占比超過50%，說明通過CET-4的大學生的寫作能力能夠達到CSE-5的寫作要求，CET-4寫作可以與NETS-5寫作對標。

2.2學生英語寫作能力調研教師問卷

鑒于學生自評問卷時容易存在自我評價過高或過低的不客觀情況，同時對自身寫作能力的認識可能存在一定欠缺，因此，本研究同時對教師進行問卷調研，以更客觀地判斷學生實際的寫作能力是否達到CSE-5的要求。本問卷選取了67名教師填寫問卷，受試為來自中國礦業大學（北京）、北京語言大學、中國地質大學等高校有五年以上教齡的大學英語教師，他們會結合英語寫作教學實踐，判斷已通過CET-4的學生寫作水平能否達到CSE-5的寫作要求。教師調研問卷設有十個板塊，所涉題型種類及數目與學生調研問卷相同，共32題，題干為基于CES五級寫作要求的描述語，選擇項包括五個部分，分別為“特別符合”“符合”“不符合”“特別不符合”與“不知道”。在分析教師結合自身寫作教學實踐對題干描述語做出的判斷時，將“特別符合”與“符合”視為對學生寫作能力的認可，將“不符合”與“特別不符合”視為對學生寫作能力的不認可，若選擇“不符合”及“特別不符合”之和的占比低于50%，說明通過CET-4的大學生的寫作能力達不到CSE-5的寫作要求，CET-4寫作與NETS-5寫作對標有差距;若選擇“特別符合”及“符合”之和的占比超過50%，說明通過CET-4的大學生的寫作能力能夠達到CSE-5的寫作要求，CET-4寫作可以與NETS-5寫作對標。

3.數據結果與分析

3.1學生問卷數據

學生英語寫作能力調研學生問卷共發放100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100份。分析學生英語寫作能力調研學生問卷所得數據，一共得出十個數據表格。整合十個表格中的數據，將受試對自我寫作能力的評價歸納為十個板塊，如表1所示：

表1顯示，英語書面表達修改階段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61%，英語書面表達構思階段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57.67%，英語書面表達撰寫階段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57.5%，英語書面表達策略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53%。由此可見，大學生對四項有關書面表達的內容自我認同度較高，均超過50%。當涉及書面表達具體體裁類型時，表1數據顯示描述類英語書面表達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58.67%，論述類英語書面表達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54.67%，說明類英語書面表達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52%，互動類英語書面表達描述語自我認同度為51.67%，自我認同度均超過50%。在書面表達策略、書面表達構思方面，學生的自我評價較高，對書面表達修改階段描述語的自我認同度高達61%。筆者認為學生在英語書面表達策略、撰寫等方面自我認同度高主要基于以下兩個原因。一方面，受試者在高中三年已經接受了一定程度的寫作訓練，所以對于上述方面有一定的了解。例如，2020年全國卷高考英語考試大綱寫作要求學生有效運用所學語言知識清楚連貫地傳遞信息和表達意思。為了達到考綱的要求，學生需要具有構思、撰寫、修改文章的基礎能力。另一方面，隨著大學英語課程教學內容的不斷改良深化，對學生英語寫作能力的重視程度逐步提高。通過英語課堂的寫作訓練，學生會非常熟悉構思、撰寫、修改等一整套寫作流程，這一流程與量表“以多種方式進行寫作前的準備、適當調整文章框架或內容、通過轉述或引用他人的觀點論證或反駁、根據需要調整句子結構，使表達更具體”的具體要求相一致。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的英語寫作頻率至少為兩周一次。學生在課內外反復接觸這些方面的寫作內容，寫作能力得到相應增強，反映在本次問卷中具有很高的自我認同度。

就書面表達具體體裁類型而言，學生對描述類英語書面表達相關描述語的自我認同度最高，達到58.67%。其他類型的體裁按照認同度從高到低排序依次為論述類、說明類、互動類。筆者查閱了2014年至2018年五年間的24次全國卷高考英語作文試題，其中互動類題目12次，占比50%，說明類題目6次，占比25%，描述類題目6次，占比25%。這些數據表明在高中階段，學生就對互動類、說明類及描述類作文體裁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在進入大學受到進一步的寫作訓練之后，他們對這些熟悉的體裁產生了更高的認同度。同時，在2000年—2019年20年間，CET-4的作文題目共有42次，其中說明類題目14個，占比33.33%，描述類題目13個，占比30.95%，論述類題目11個，占比26.19%，互動類題目4個，占比9.53%。2010年之后，還出現了兩種新的復合型寫作體裁。一種是論述類與描述類相結合的體裁，例如2015年CET-4真題：“For this part， you are allowed 30 minutes to write an essay commenting on the saying ‘Listening is more important than talking. You can cite examples to illustrate the importance of listening. You should write at least 120 words， no more than 180 words.”要求學生既客觀描述題目所給材料，又分析給出自己的論述。還有一種是論述類與說明類相結合的試題，例如2015年6月CET-4真題“For this part， you are allowed 30 minutes to write an essay based on the picture below. You should start you essay with a brief description of the picture and then comment on this kind of modern life. You should write at least 120 words but no more than 180 words.”要求學生精準提煉表格或圖畫中的關鍵信息，簡要總結，給出自己的看法并闡明論點。

總之無論是單一體裁還是復合型體裁，既是CET-4的常考體裁，又是量表要求學生掌握的類型，是學生日常接觸較多的體裁。學生在備考CET-4的過程中會重點關注此類常考體裁，并深入分析考試題型動態及走向，因此受試者在本次問卷中對這些體裁的自我認同度更高。同時要指出的是，表1數據中的敘述類英語書面表達描述語自我認同感為48.33%。其中有關編寫校園生活小短劇這一問題的認同率為38%。實際情況是，非英語專業學生很少有機會接觸此類寫作體裁。指示類英語書面表達板塊認同率為35%，要求寫出較詳細的社團活動方案，該類寫作不常見且字數要求多。根據中國礦業大學（北京）社團聯合會（以下簡稱社聯）的數據，大二年級留任社團的比例僅為2.5%，需要英文寫作社團活動方案的機會很少。同時CET-4寫作命題的字數要求為120詞—150詞。筆者查閱了社聯發布的20份社團活動方案，將其譯為英文后發現字數在700詞—2000詞之間，遠遠超過CET-4的字數要求。由此可見，此類體裁寫作對于剛通過CET-4未通過CET-6的受試來說難度非常大。所以學生對此類體裁自我認同度不高。

由表1給出的學生自評數據可見，“特別符合”與“符合”的占比之和達到54%，因此通過CET-4而未通過CET-6的大學生的寫作能力能夠達到CSE-5的寫作要求，CET-4寫作可以與NETS-5寫作對標。

3.2教師問卷數據

學生英語寫作能力調研教師問卷共發放100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67份。筆者分析學生英語寫作能力調研教師問卷所得數據，一共得出十個數據表格，整合十個表格中的數據，將受試對大學生寫作能力的評價按十個板塊歸納，如表2所示：

表2數據顯示：英語書面表達修改階段描述語教師認可度、英語書面表達構思階段描述語教師認可度、英語書面表達策略描述語教師認可度和英語書面表達撰寫階段描述語教師認可度分別為70.65%，70.15%，69.77%和60.45%。由此可見，當問卷問題涉及書面表達策略、書面表達構思階段等描述語時，教師對學生的表現認可度很高。

究其原因，教師在課程教授過程中會通過布置作業、批改作業、講解作業的方式鍛煉學生的英文寫作能力，寫作課的寫作思路一般包括構思、動筆及修改這三個階段。在構思階段教師需要講解如何明確寫作的主題、選取合適的論點論據、預設相應的寫作技巧等;在動筆階段教師需要指導學生用推理、舉例等方式正確闡述論點、合理安排段落結構與字數、時刻圍繞主題寫作等;在修改階段，教師需要教授學生如何調整文章的框架結構、糾正語言錯誤等。量表描述的一整套寫作流程與寫作課中教師教授的寫作思路一樣，包含構思、撰寫、修改三個階段。量表描述的一整套寫作流程與CET-4寫作思路一樣，包含構思（收集不同來源的證據支持自己的論點、以多種方式進行寫作準備等）;撰寫（通過轉述或引用他人的觀點論證或反駁、用恰當的形式，如強調句式、標點符號、字體修飾突出重點或引起注意等）;修改（通過寫作互評修改語言錯誤，調整文章架構和內容，根據需要調整句子結構，使表達更具體等）這幾個階段。

教師要不斷幫助并訓練學生熟悉寫作流程、掌握寫作方法、完善寫作技能，這一教學要求與寫作量表的要求高度一致。更重要的是，隨著現代教學科技的發展，教師可以通過郵件、微信等多種現代化教學手段保留學生所寫作文的修改稿，從中分析學生寫作能力的掌握程度，熟悉學生在寫作相關方面的進步，因此本次問卷回饋中教師對書面表達策略、書面表達構思階段等描述語的高認可度既反映出其對學生英語寫作能力的認可，又是對自身寫作環節教學成果的認可。

當涉及書面表達具體的體裁類型時，表2數據顯示在論述類英語書面表達、描述類英語書面表達、互動類英語書面表達、敘述類英語書面表達和說明類英語書面表達五個方面教師認可度分別為76.12%，72.64%，63.18%，62.68%和60.29%，占比均超過了60%。論述類及描述類書面表達認可度則超過了70%，高達72.64%和76.12%。論述類英語書面表達相關描述語教師認可度最高的原因在于，近年來CET-4命題均要求學生就某個話題進行論述、表達觀點和看法，論述類英語書面表達因而成為英文寫作教學的重中之重，教師在此類體裁寫作方面對學生進行了大量的訓練。同時，教師認可學生在其他類型體裁方面的寫作能力。這些體裁按照認可度從高到低排序依次為描述類、互動類、敘述類、說明類，都是上文提及的歷年CET-4寫作真題中占比較高的體裁。在實際大學英語寫作教學中，論述類、說明類及互動類書面表達均為寫作教學的重點內容。以中國礦業大學（北京）非英語專業本科生大學英語課程中的寫作要求為例。該校要求學生“掌握相關寫作技巧”。因此，針對本問卷中出現的教學過程中一直強調的命題體裁，教師的認可度更高不足為奇。同時要指出的是，在表2數據中，指示類英語書面表達描述語板塊的教師認可度為37.31%。指示類英語書面表達板塊僅包含一個問題，即“能寫出較詳細的社團活動方案”。根據課程目標的描述，指示類書面表達不屬于需要學生掌握的寫作體裁，也非大學英語寫作的主要教學內容，因此本問卷中教師對此類體裁的英文寫作能力認可度較低。

綜上所述，表2的教師評價數據表明”特別符合“與“符合”的占比之和達到65.81%，因此通過CET-4而未通過CET-6的學生的寫作能力能夠達到CSE-5的寫作要求，CET-4寫作與NETS-5寫作匹配程度很高。

4.結語

根據上述研究，學生對CSE-5給出的寫作要求自我認同度和教師對學生基于CSE-5寫作要求的英語寫作能力的認可度都很高。從學生自我評價的角度和教師評價的角度來說，通過CET-4而未通過CET-6的學生，寫作能力能夠達到CSE-5的寫作要求，CET-4寫作可以與NETS-5寫作對標。鑒于中國目前英語考試種類繁多，社會成本和經濟成本高昂，教師和學生無暇應接，統一標準的考試將“全面界定我國英語學習者使用英語實現交際需要達到的標準，為每一個階段的英語學習、教學和測評提供參照標準，為不同學習成果的溝通互認提供依據”[7]（7-14）。本研究在問卷調查和數據分析的基礎上，得出CET-4寫作和NETS-5寫作有較高匹配度，為現行CET與NETS的對接工作提供了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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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下NETS6寫作部分中外教評分的一致性研究（項目編號：C201908738）;本論文由國家級大學生創新訓練項目資助。

通訊作者：胡華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