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頭大象的奇幻冒險

■陳一竹

4月19日，有17頭大象，在老家普洱的深山幽谷中作出了一個決定，它們決意一路向北，開啟一場屬于大象的奇幻冒險。

4月24日，2只老象不知因何原因脫離大部隊，返回老家。剩下的15只象跨過哀牢山，趁著旱季搶渡平時浩瀚的紅河，直沖滇中腹地。

6月3日，它們在無數人的關注下來到了昆明，而后第一次掉頭，向西南方前行。為何來到這處千年以來它們就未曾踏入過的土地，到底是什么驅使著它們長途遷徙數月，一路前行？

這幾個月來，許多人一度以關注象群遷徙為樂，為了妥善保障大象們的冒險旅程，沿途的省份還設立了關于大象的辦事小組：前面有車開道，四周空曠無人，不時進行投食。經過人群聚居的村莊城市時，好奇的居民們躲在家里用手機拍下它們的一舉一動，又傳播至大江南北。因此，我們時不時就能看到這樣的影像視頻：夕陽遍灑長街，15頭大象聚成一群，悠閑地走在柏油馬路上，人與象和諧地保持著距離，卻又共處一城。

在路上，它們一會兒喝干了汽車修理廠的水桶，一會兒打開了敬老院中的水龍頭，偶爾還去居民家的廚房翻找食物。此前我想，城市中全然不同于深谷的氣候，會讓這些南方來客知趣而返的。可直到目前，這群不速之客也并沒有返回的任何跡象。

“亞洲象遷移擴散是常見現象，但以往都在一定范圍的幾片棲息地循環覓食、遷移，這次一路向北到這里是非常罕見的。”云南大學生態與環境學院教授陳明勇長期跟蹤研究亞洲象，他說亞洲象如此長距離北遷，在我國尚屬首次。“我們也無法判斷終點何處，氣候、食物、水源能支持它們走到哪里還需要進一步監測、評估。”陳明勇說，這次野象北遷可能是“沒有目的地”的旅行。

北京師范大學生態學教授張立分析，棲息地面積的減少及質量的下降有可能是亞洲象向外擴散遷徙的根源。在旱季食物短缺和棲息空間被壓縮等外部壓力下，大象會被迫外出尋找新的棲息地，邊走邊試探。

這次的事件讓人們不禁對人與大自然、與動物是否能和諧相處的議題進行深入思考。

也許對大象來說，它們此次進入人類棲息地本就是一場試探，試探在千年后的今天，人類是否能接納它們，彼此和諧共處。對于人類來說，大象的到來在短時間內就造成了大量的經濟損失，也許人與象近距離生活在一起并不現實。可回頭想想，若是人為造成的大象棲息地損失，我們又如何去責怪大象來到我們的身旁呢？

時至今日，我們仍不知道大象因何而來，又會在何日離去。我們只知道，它們仍在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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