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中國與歐盟雙邊貿易和投資走勢

文/石先進 編輯/張美思

隨著中歐投資協定（中歐CAI）談判的完成，中國與歐盟之間的經貿關系前景引發各界關注。筆者將對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中歐雙邊貿易及投資情況進行梳理，以期有助于對未來形勢做進一步分析。

其一，貿易方面。從規模上看，2008年金融危機后，中國與歐盟雙邊貿易總體呈持續上升態勢。中國海關的數據顯示，2009年至2020年，中國對原來歐盟28國貿易總額從3652億美元上升到2020年的7419億美元，增幅為103%。其中，出口從2374億美元上升到4635億美元，增幅為95.3%；進口從1278億美元上升到2783億美元，增幅為118%（見圖1）。

圖1 中國與歐盟貨物貿易（單位：億美元）

具體而言，2009年至2010年，中歐雙邊貿易在全球量化寬松以及大規模財政刺激下迅速回升，金融危機對中歐雙邊貿易規模擴張影響的持續性則相對有限。2011至2016年間，中歐雙邊貿易在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爆發和新興市場國家結構性問題日益凸顯等背景下緩慢推進。2016年至今，中歐雙邊貿易增長態勢良好。即使在全球部分國家貿易保護主義抬頭、英國脫歐以及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等背景下，中國與歐盟雙邊貿易仍然展現出較強的韌性。

從中歐雙邊貿易對彼此的重要性看，對于歐盟而言，截至2019年，中國連續15年是歐盟的第二大貿易伙伴，2020年中國更是首次超過美國，成為歐盟第一大貿易伙伴。與之相應的是，中國與歐盟的雙邊貿易在歐盟全球貿易中的占比也在逐漸提升。2008年，中歐雙邊貿易總額占歐盟全球貿易總額的9.7%，其中出口占6.6%，進口占12.3%；而2020年，貿易總額占比上升到20.1%，其中出口上升到14.6%，進口則上升到25.9%（見圖2）。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至2020年間，中歐雙邊貿易出現了比較明顯的結構性變化：受疫情影響歐盟對中國口罩、醫療防護設備等需求較大，而中國對歐盟地區的免疫用品、藥物等用品的需求較大。

圖2 歐盟對華貨物貿易占歐盟全球貨物貿易比重（單位：%）

對于中國而言，截至2019年，歐盟連續16年穩居中國的第一大貿易伙伴；2020年，由于英國脫歐，在剔除英國的數據后，歐盟是中國第二大貿易伙伴。具體來看，2008年金融危機后，中國與歐盟的貨物貿易占中國全球貨物貿易的比重呈“先降后升”態勢。2009年至2013年期間，中國與原歐盟28國貿易總額占中國全球貿易的比重從16.5%下降到13.4%。其中，出口從19.8%下降到15.3%，進口從12.7%下降到11.3%。2014年以后，中國與原歐盟28國貿易總額從14.3%上升到16%。其中，出口從15.8%上升到17.9%，進口從12.4%上升到13.5%（見圖3）。

圖3 中國對歐盟貨物貿易占中國全球貨物貿易比重（單位：%）

其二，投資方面。中國對歐盟的直接投資總體呈增長態勢。尤其是2008年后，發達國家在危機沖擊之下亟需資金，市場低迷為中國海外投資提供了機會，因此危機后的頭三年，中國對歐盟對外直接投資呈爆炸式增長。但受到歐債危機的影響，2009年至2013年間投資流量有所下滑。2013年以后，中國對歐盟的投資流量相對較高，但并未出現明顯的上升趨勢；此后，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中國海外直接投資擁有了更廣闊的空間，中國對歐盟的直接投資占比相對持續下降（見圖4）。

圖4 中國對歐盟直接投資存量與流量

相較中國對歐盟投資的增長形勢，歐盟對中國投資的整體形勢在2008年金融危機以后較為平穩。2008年以后，歐盟在中國的新設企業數在較長時間保持在年均1500家左右。但2018年，歐盟對華新設企業的數量大幅上升，較上一年增長了33.4%，實際投入金額也從2017年的87.9億美元增長到了118.6億美元。根據商務部發布的《2020年中國外資統計公報》，2019 年歐盟在華新設外商投資企業2804家，同比增長15.6%（見圖5）。

圖5 歐盟對華新設企業以及實際投資情況

從企業并購看，金融危機后歐盟對中國企業的并購潮發生在2008至2015年間，而中國企業對歐盟企業的并購潮發生在2011年至2018年間（見圖6）。根據Zephyr數據庫的數據，2011年以后，中國企業對歐盟企業的并購能力有所增長，中企并購歐盟企業的凈目標值明顯上升。

圖6 中國與歐盟企業互相并購情況（單位：億美元）

回顧歷史是為了更好地把握未來。近期中歐CAI談判的完成，為掃除中歐貿易和投資的障礙奠定了基礎，為進一步推動雙方的貿易和投資便利化創造了良好條件。相信伴隨著中歐CAI的正式簽署，中歐之間的貿易和投資將具有更大的發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