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葉 孫旭紅
摘 要:隨著新媒體技術的廣泛應用,歷史虛無主義利用傳播形式上的“議題設置”呈現出娛樂化、迷惑性傾向,傳播內容上的“話語爭奪”呈現出學術化、隱匿化傾向,傳播效果上的“集體動員”呈現出輿論化、擴散化傾向,對人們樹立馬克思主義政治信仰、建立共有精神家園和實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造成了嚴重危害。因此,要堅持與時俱進,增進理想信念教育內容在傳播空間的吸引力;構筑“重疊經驗”,提升理想信念教育客體對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傳播內容的認同;堅持“時、度、效”,強化理想信念教育擬態環境在輿論化傳播效果中的推動力,幫助人們掌握抵御歷史虛無主義的思想利器,從而更加堅定理想信念。
關鍵詞:新媒體;歷史虛無主義;理想信念
中圖分類號:D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1)05-0071-07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中國共產黨批判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歷程與經驗研究”(19BKS205);江蘇大學2020年思想政治工作重點課題“新時代高校網絡意識形態傳播及治理研究”(2020JDSZZD005)。
作者簡介:夏葉(1995-),女,南京人,江蘇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當代社會思潮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孫旭紅(1982-),男,安徽廬江人,江蘇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當代社會思潮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習近平指出:“理想指引人生方向,信念決定事業成敗。沒有理想信念,就會導致精神上‘缺鈣。”[1]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利用新媒體的便利從整體上解構馬克思主義政治信仰,質疑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否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等等,極易使人們陷入其預設的理論陷阱。因此,探尋糾治新媒體境遇下歷史虛無主義思潮侵蝕新時代理想信念的有效進路,對于加強主流意識形態引領社會思潮、提升思想政治工作實效性、幫助人們正確認識現實問題以及投身新時代社會建設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新媒體境遇下歷史虛無主義的傳播特征和表現
當前,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無論以學術形態、文藝形態還是輿論形態的面目出現,幾乎都需要借助新媒體方便快捷、自由靈活、興趣多元的創作發布平臺來傳播觀點,并表現出以下特點。
(一)“議題設置”:傳播形式呈現出娛樂化、迷惑性傾向
“議題設置”一般是指媒體對某個議題進行重點報道從而引發公眾回應參與,尤其是成為公眾頭腦中的圖像[2],在此基礎上形成公眾認知的間接資源,實際上也是輿論再生產的“前理解”。
歷史虛無主義善于利用具有競爭性、熱點性的議題來制造輿論,在滿足新媒體炒作利益需要的同時又迎合了大眾的獵奇心理。披著“藝術加工和生產”的外衣,為了讓歷史更“生動”、讓歷史人物的性格更“豐滿”,以及突出人性的弱點,采用符合大眾心理和娛樂習慣的文化消費形式,損害歷史真實性和藝術崇高感,對反映重大歷史事件和崇高道德、深得受眾喜愛、早有社會定論的文藝佳作任意調侃、解構與惡搞。如有人以《在武力脅迫下,鄉親們顫抖著,鍘死了劉胡蘭》發表博客文章,實際上就是要通過這個議題把公眾注意力吸引到“什么是英雄的本質、誰是真的英雄、如何去尊敬英雄”的議題上來,文章通過歪曲歷史真相以達到誘導公眾的目的。這樣的議題設置會使對該事件的描述更加突出死因真相的屬性和人性弱點的特征,人們在認知這些屬性、特征時就產生了對議題的思考角度,也就是“怎么去想”,因此“人性”成為公眾審視的視角[3]。
除此之外,某些文藝工作者還利用“解密”類文章迷惑大眾,利用新媒體信息發布的監管漏洞肆意傳播,具有很強的迷惑性。如有人炮制出《毛澤東的日常生活——假故事背后的真相》《毛澤東“補丁衣服”的真相》這類“解密”文章,這些都是通過特定議題吸引公眾注意力,再通過內容上的偷梁換柱、邏輯重構,隨意裁剪史料,突出強調和精心處理紅色人物故事中的人性問題,為形成輿論風波和掌握網絡話語權奠定思想基礎并提供內容載體。
(二)“話語爭奪”:傳播內容呈現出學術化、隱匿化傾向
歷史虛無主義的“虛無”指向就是企圖與主流意識形態爭奪話語權,進行二次解構“事實”,以主觀目的扭曲客觀事實,達到搶占主流話語權的目的。
一方面,他們利用“學術”研究的包裝,如采用表面客觀、公正、科學的數據、圖片、音頻等表達其錯誤觀點,顛倒是非黑白,歪曲歷史真相,給人一種有理有據的假象。如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的重大時間節點上,新浪微博某用戶稱,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有318883人死于國民黨的軍隊,只有851人死于共產黨之手,而這一謠言被社會公知和微博大V大量轉發,引起極大關注。又如針對抗美援朝,有人利用斷章取義的數據來虛構或夸大中美雙方軍人的傷亡比,并制作圖表表明雙方國內經濟增速的差距,以此來否定中國人民在這場正義戰爭中取得的偉大勝利。眾所周知,數據作為直觀的媒介資源顯現,對于引導人們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有極大影響。利用一些來歷不明、斷章取義的數據而進行的偽學術研究,其危害性更大。
另一方面,歷史虛無主義還與新自由主義、西方憲政民主、“普世價值論”等沆瀣一氣,以“理論”外衣為障眼物,以“外史”“民間史”“異史”“秘史”等面目進行碎片化、底層化書寫,實際目的則是為了對正史結論進行“翻案”“重構”,這種挾“學術自由”“言論自由”的方式具有很強的隱蔽性。被譽為“歷史學之父”的利奧波德·馮·蘭克堅持“如實還原、秉筆直書”的原則,有人以此為至理名言,傾心于對歷史事實的考證和相關資料的收集和深挖,竭盡全力地探索事實“真相”,妄圖發掘與正史相違背的“細節”。還有的打著“學術創新”的旗號,反思已有的定論,質疑既成的共識,即在挖掘到一些“新材料”“新史證”的基礎上,以“如獲至寶”的姿態呼喚“反思”“重評”。于是,“真刀明槍”式的話語權爭奪方式正在逐步被“和風細雨”所替代,假借對實踐中的種種問題進行反思而販賣“私貨”[4],充分利用新媒體“話語爭奪”的核心作用,使得意識形態的滲透更加具有隱匿性。
(三)“集體動員”:傳播效果呈現出輿論化、擴散化傾向
網絡空間的“集體動員”指非政治權威主體在新媒體技術支撐下,鼓動集體行為來傳播具有煽動性、誘發性和意向性的信息,最終引發大規模群體性事件。這樣的“集體動員”具備互動擴散和聚合放大的功能。可以說,只有放大機制才能讓原本屬于個人的消遣品成為具有社會影響力的公共力量,而新媒體空間一旦出現并彌漫著虛假信息,就會放大其惡劣影響和效應。
一方面,歷史虛無主義利用制造虛假輿情的方式發揮“集體動員”的聚合放大功能。在日常生活中,大部分人偏向一致觀點的交往,即群體成員對于同一事物的看法和表達都會趨向于高度的一致。例如,某微信公眾號發布了以《盤點被丑化的歷史人物》為標題的文章,其中美化了李鴻章、蔣介石、袁世凱、段祺瑞等人,網絡空間圍繞此議題展開評議并迅速形成了一個臨時群體,每個人都是信息傳播的節點,在極短時間內,具有類似觀點的網民會相互認同和情緒感染。當孤立的個人集結成群時,網民獨立思考的自覺個性消失,就會導致“群體極化”現象的產生,這也是心理學中的暗示效應的連鎖反應。因此,歷史虛無主義一開始就利用虛假輿情進行暗示和誘導,大部分普通網民隨大流失去自我判斷,其實質就是歷史虛無主義背后的利益集團為謀求經濟利益雇傭大量“網絡水軍”,炒作網絡熱帖,混淆事實真相,美化反面人物,并在此事件中綁架公眾立場和意見選擇權,聚合放大加劇其輿論化走向。
另一方面,歷史虛無主義呈現出擴散化傾向,使錯誤的言論獲得較大范圍認同。“少數派”知識分子不會因為自己的看法與大眾媒體所傳達的主流意見不相同而隱藏自己的觀點,而是將自己的觀點表達出來,在第一時間對社會事件發表見解,發揮傳播效果中的“集體動員”作用,從而引導大眾去認識這些歷史事件。例如,某網絡脫口秀節目里對抗日戰爭進行“貶共褒國”的評論受到部分觀眾追捧。這些仿佛更加“智慧”的人成為了傳達網民喜怒哀樂的代表,在從眾心理的作用下,網民在感性化的認知下就會成為跟隨者,并且不斷進行傳播,使之具有廣泛的社會性[5]。可見,在這個點對面的新媒體信息擴散場域,個人的話語碎片在底層經過多層關系的疊加,達到了裂變式增值的傳播效果。這種擴散模式就像核裂變一樣,參與者之間的互動就是擴散的過程,而互動中對信息的制作、編輯則是話語碎片的聚合,會在短時間內產生巨大的社會效果。
二、新媒體境遇下歷史虛無主義對新時代理想信念造成的現實危害
(一)發布主體多元化:消解人們的政治信仰,瓦解理想信念的理論支撐
在新媒體時代,傳播主體多元化帶來了傳播權利的全民化。歷史虛無主義只需具備基本的網絡知識和工具就可以成為自媒體平臺,其以“惡搞”“另類”等后現代方式解構主流意識形態的主導話語,妄圖從馬克思主義理論內部尋找突破口,徹底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政治信仰,瓦解理想信念的理論支撐[6]。
首先,歷史虛無主義利用消費主義慣性淡化“理想信念是什么”的問題,從根本上消解人民群眾的政治信仰。日常生活已經被電視、網絡等流動著的無形的次體系或準體系統治,充斥著虛假的欲望符號體系。新媒體憑借這種以時尚、消費、欲望為標志的“形象編碼”制造了大眾化的生活方式,從而導致現代日常生活世界變成由符號體系所拼湊而成的景觀社會。消費主義生活方式漸成時尚,政治的權威、崇高的理想、堅定的信仰、人類的解放遭遇否定和忽視,世俗的、當下的消費意識形態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消解主流意識形態。這使大眾對生活更加充滿疲憊、膚淺、空虛感,越來越多的人失去對人生意義的正確認識。因此,人們在日常生活消費中變得精神虛無和生存無根,信仰被虛假的生活所遮蔽。
其次,歷史虛無主義瓦解“理想信念為什么”的理論基礎,質疑共產主義理想實現的歷史必然性。歷史虛無主義的政治目的就是把中國納入西方的社會制度之中,并扭轉社會主義改革的方向。因此,他們總是放大社會主義國家在實踐中的失誤“細節”和局部曲折,否定事物成長發展的自然過程,制造否定社會主義和黨的領導的輿論,以此否定社會歷史發展的大趨勢。他們不斷炮制“共產主義失敗論”“歷史終結論”等言論,否定共產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割裂馬克思主義信仰、社會主義與共產主義信念的真理性與價值性的統一,使人們誤解實現共產主義的歷史必然性,進而無法實現從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信服到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的跨越,最終喪失根本政治信仰,動搖理想信念的理論根基。
最后,歷史虛無主義否認“理想信念有用性”的價值邏輯。理想信念“有什么用”,只有精神層面和物質層面相統一才能完全體現其價值內容,而歷史虛無主義利用日常生活中發達的物質基礎對精神生活的擠壓而使其不能相統一。由于物化邏輯使得精神生活向物質生活沉淪,人們疲于應付現實而不能轉向自身的內心世界,因此當代人內在超越的精神追求被轉化為感性刺激的娛樂。人們依靠工具理性實現了在對物的依賴的基礎上的人的獨立,但其背后的實證主義卻充斥著精神世界,這樣充滿“功利”的精神世界已經喪失了“意義”,客觀化和外在化的生活使人失去存在的意義。為避免精神領域對生活意義的詰問,人們只能在感性世界中墮落。如此,虛無主義在現實社會中無時不在,使人失去存在的意義,并產生深入骨髓的無根的感覺,使人缺失真實的、具有內在堅定性的生存信念和信仰[7]。
(二)認識媒介化:模糊國家民族歷史記憶,抽空理想信念的共有精神家園
歷史記憶具象了特定文化內聚性和同一性的群體對本群體過去的記憶[8],是社會成員形成特定的理想、信仰、信念的文化支撐和心理基礎。但是,歷史記憶必然要通過一定的媒介載體才能呈現和傳播,而傳播者會從主觀上選擇媒介形態和傳輸內容,亦即人們接受的歷史記憶實際上是媒介表達的觀念,后續者會循環這一過程并繼續放棄自己思考和辨析的過程,從而形成尼爾·波茲所說的“媒介即認知”的命題。作為中華民族、中華人民共和國以及中國共產黨成長和發展的歷史紀錄,歷史記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歷史根基,是中華民族安身立命的共有精神家園的重要支撐。如果抽空理想信念的共有精神家園,就會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失去牢固的根基。
首先,歷史虛無主義瓦解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視覺符號載體。視覺符號可以分為靜態的表現形式(繪畫、雕塑等)和動態的表現形式(攝影、電影、電視、動畫等)[9],如文藝作品、回憶錄、訪談、紀錄片和塑像、紀念碑、人文景觀等符號,共有精神家園是社會價值體系和人的精神結構的重要方面,并依附于此來獲得價值理念的證明和最終實現[10]。而歷史虛無主義者就是要通過毀壞烈士墓碑、惡搞革命歌曲等形式集中摧毀符號記憶、歪曲價值記憶、模糊歷史記憶。
其次,歷史虛無主義瓦解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文本符號載體。歷史虛無主義通過各種各樣的學科文本和媒介載體,到處擴散充滿解構色彩的虛假歷史理論。在日常生活中,這種具有解構色彩的歷史載體,可以是網絡上的歷史文本、各種各樣非正規的歷史小書,也可以是社會公知的微博朋友圈。如公開發表“《雷鋒日記》皆為造假”等言論,質疑雷鋒精神的真實性和合理性,以及流傳甚廣的《小學課本<狼牙山五壯士>多有不實之詞》網文的發表與傳播,都篡改了情節記憶,重構所謂的“真相”。他們利用碎片化和平面化的“視覺符號”“文本符號”等歷史記憶的載體,強調個人記憶的重要性,弱化甚至肢解、歪曲國家民族的集體記憶,瓦解摧毀共有精神家園的物質載體。
最后,物質載體的摧毀必然會導致精神層面價值的抽空。新媒體的信息動態生成方式改變了理想信念賴以維持的知識體系,歷史虛無主義借機沖擊和顛覆中華民族的民族記憶,詆毀中國傳統文化,褻瀆紅色革命文化,否定中華民族的心理積淀,嚴重傷害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削弱人們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的認同以及在情感上對國家和民族的認同。一些人在獲得短暫刺激后,精神變得愈加空虛,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民族自我矮化和精神依附[11]。如“潔潔良”事件,廈大某研究生混淆抗日戰爭的是非黑白,不斷用“支那”形容中國,公開發布辱華言論,該學生的愛國主義民族精神蕩然無存,只剩下滿屏幕的民族自我矮化和民族劣根性。由此可見,歷史記憶的物質載體是人們樹立理想信念的重要來源和基礎,精神層面的價值更是處于理想信念的核心地位,兩者結合才是共有精神家園的豐富內涵。歷史虛無主義對歷史記憶的消解也就是對共有精神家園的物質層面和精神層面的價值摧毀,從而造成理想信念崩塌。
(三)價值虛無化:消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虛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
新媒體營造的交往空間也是大眾倫理價值自我表達的場所,實用化、功利化、反傳統、反主流、反權威特征較為明顯,審丑、炫富及追求感性滿足和享樂的網絡情緒眾聲喧嘩。歷史虛無主義導致終極關懷漸次隱退,公共道德、知識體系逐漸失去價值理性的范導,在虛無主流價值觀的同時也在侵蝕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價值基礎。
首先,歷史虛無主義引發價值物化。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金錢成為衡量人失敗與否的標準,所有價值準則都是為實現利益最大化。消費主義所提供的“美好生活”景象被大家逐漸認同。當人們受經濟能力所限而無法滿足新的消費需求時,現實的挫敗感和虛無感就會消解原有的認同,從而喪失重塑理想、信仰的維度,不再追問社會理想和人生意義。這不利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的形成以及共同理想的樹立。
其次,歷史虛無主義引發價值懷疑。歷史虛無主義利用人們獵奇、追求個性的特點,拒斥崇高,否定神圣,嘲諷嚴肅,懷疑真善美等傳統價值,價值懷疑成為尋常,其最為明顯的就是犬儒主義和相對主義。他們通過抹黑我們長期宣傳樹立的英雄形象,踐踏道德底線、民族之德、社會之德,弱化歪曲價值衡量標準,瓦解英雄所代表的純粹、崇高、偉大的道德境界和精神追求,最終達到其使核心價值“失衡”與“模糊”的險惡用心。在這種情況下,歷史虛無主義歪曲價值取向來爭奪我國意識形態教育的對象,擠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活動空間[12],人們不再關注嚴肅、神圣的主題,而是沉湎于個人的感官愉悅中,表現出理想信念歸屬的淡化和迷茫、自我價值與社會價值關系模糊。這樣,精神的追求在世俗社會中成為戲謔的對象,曾經的價值崇高與價值權威也就煙消云散了[13]。于是,個人理想因缺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指導而偏離主旋律。
最后,歷史虛無主義引發個人主義傾向。歷史虛無主義更深層次上容易導致價值層面上的無意義頹廢情緒的延伸,這種虛無引發現代文明的社會分化和理性化,即公共生活受到工具理性的支配,而道德信念卻屬于個人的主觀偏好。在歷史虛無主義的影響下,人們喪失超越性的價值追求,呈現價值觀上的個人主義傾向。
三、新媒體境遇下治理歷史虛無主義侵蝕理想信念的對策
(一)堅持“與時俱進”:增強馬克思主義理想信念教育內容在傳播空間的吸引力
新媒體境遇下,馬克思主義理想信念和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必須構建新的存在方式和傳播理念,不斷創新當代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傳播,并將充分發揮新媒體的作用作為馬克思主義大眾傳播的重要途徑。推進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與時俱進,緊扣時代主旋律,從理論與實踐、繼承與創造、傳播話語手段現代化三個方面的有機統一來豐富理想信念教育的內容,增進大眾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宗旨的信仰和對馬克思主義偉大實踐的信心[14],從而提升教育內容在新媒體傳播空間的吸引力。
首先,總結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與實踐。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巨大的政治勇氣和強烈的責任擔當,對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進行系統總結,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反駁了歷史虛無主義認為馬克思主義是教條這一謬論。同時,善于運用新媒體表達“一帶一路”、人類命運共同體等新時代的偉大實踐,總結中國實踐的生動案例及其經驗,充分展現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優越性。其次,繼承和創新馬克思主義信仰的話語體系。對于當代中國來說,馬克思主義的話語創新就是在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中進一步推進馬克思主義的時代化和大眾化,這也是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本質要求。如新時代的“中國夢”理論,這是馬克思主義信仰話語體系的最新發展,它不僅是包含民族國家情感的復興之夢,更是中國人共同奮斗的理想和希望。最后,推進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傳播手段現代化。馬克思主義信仰的理論創新離不開現代化的宣傳理念,只有宣傳的內容和方法與時俱進,適應受眾的獨特偏好和思維想法,才能不斷提升理論宣傳的感染力和理想信念的吸引力。當前大眾傳媒途徑和技術不斷更新換代,要充分利用網絡社交途徑,通過微博、微信公眾號等輿論平臺,加大馬克思主義信仰宣傳,使之成為人們日常瀏覽、轉發、學習和交流的重要內容。
(二)構筑“重疊經驗”:提升理想信念教育客體對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傳播內容的認同度
傳播學意義上,重疊經驗范圍主要涉及傳播者(信源)和傳播對象(信宿)的共同語言、共同經歷和共同感受的問題。傳播學家施拉姆認為:“兩個試圖交流的個人必須積累有相當的共同經驗,才真正有所謂的交流。因為只有這個范圍內的信號才能為信源和目的地所共享。”[15]影視產品在重疊經驗中更容易產生正向的交流。在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大眾傳播過程中,針對歷史虛無主義對價值觀念的歪曲,要探索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大眾認同契合點,在相近的經驗和共享的話語中,從需求、認知、情感上加以努力,把科學的教育內容融入大眾文化的娛樂活動之中,從而提升人們對馬克思主義大眾傳播的認同度。
首先,探索需求方面的契合點。習近平在中國文聯十大、中國作協九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中強調:“歷史給了文學家、藝術家無窮的滋養和無限的想象空間,但文學家、藝術家不能用無端的想象去描寫歷史,更不能使歷史虛無化。”[16]因此,不斷滿足人民的文化文藝需求、豐富精神文化產品供給是新時代文化建設的重要內容,文化工作者要深入群眾生活,走進群眾心靈,創作高質量的文化產品,引導其產生共同感受,達到豐富精神生活的目的。如《亮劍》《毛岸英》《第一書記》《沂蒙六姐妹》等電視劇,藝術再現了中國革命和建設時期的歷史和生活,成功塑造了革命領袖和英雄人物的光輝形象,熱情謳歌了火熱的青春激情、浪漫的理想追求,尤其是鞠躬盡瘁、舍生忘死、百折不撓的民族氣節,具有強大感召力。其次,塑造認知圖式方面的契合點。要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轉化為符合人們認知圖式的形式,以共同語言和經驗為契合點,充分發揮傳播媒介和行為文化載體的轉換作用,實現“原理”到“生活”的轉換,讓人們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教育。如電視讀書節目《馬克思靠譜》請的是三位“80后”青年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進行講解,其中使用了大量人們熟知的網絡用語,如“靠譜”“超級學霸”“朋友圈”“點贊”等,拉近了人們與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距離,增強了人們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認同。又如,各個平臺網絡直播的重要節慶日的紀念活動,這一類儀式活動具有直接現實性,從相同的經驗中發揮提升大眾情緒、聚合社會的作用。通過革命歷史文化儀式的展演,蘊含在儀式中的共有精神家園的精神層面價值得以傳承[17],在強化共同的革命文化記憶同時,以嚴謹的史實回應歷史虛無主義的不實言論。最后,探尋情感方面的契合點。增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認同,需要以理服人,更要以情感人。共同的經驗讓理論的闡釋充滿了“現實感”和“人情味”。要通過新媒體實現共同經驗中“共情”的培養,體現知識的“共鳴”與“共知”的探求,不斷拉近傳播者與傳播對象的“距離”。
(三)把握新媒體傳播的“時、度、效”:強化理想信念教育擬態環境在輿論化傳播效果中的推動力
“人創造環境,同樣,環境也創造人。”[18]新媒體空間是通過新媒介對信息進行選擇和加工后向人們展示的一個擬態環境,并通過互動擴散與聚合放大機制來營造輿論化的傳播效果。習近平在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上指出:“主動借助新媒體傳播優勢,從時度效著力,體現時度效要求。”[19]因此,要牢牢把握正確的輿論導向,善于運用“時、度、效”原則弘揚主旋律,激發正能量,營造清朗的信仰網絡空間,從而強化理想信念教育擬態環境的推動力。
首先,把握好“時”,及時發現問題,提升網絡監管技術。政府要大力開發網絡技術,加大對技術的開發、完善、創新與應用,提高技術的利用率和效率。加強網絡人員技術培訓,保證其規范專業進行技術操作,提高對歷史虛無主義等不良信息的敏銳度。同時,要增強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的責任心和判斷意識,提高其發現、識別和利用時機的能力,并以此精準發力,牢牢掌握網絡教育的主動權,從而實現教育供給和受眾需求的銜接。其次,把握好“度”,設立清晰的網絡治理標準,傳播內容不能淡化甚至模糊理想信念教育立場、理念和價值取向。政府要明確門檻和尺度,強化法規制定與實施,加大網絡安全法律法規執行和標準宣傳貫徹、實施力度,強化責任追究,充分發揮法律法規和標準的指導性、規范性作用[20]。如“中國互聯網聯合辟謠平臺”正式上線,發出了網絡治理的最強音:“清存量、控增量、斷傳播”,幫助網民舉報不良信息,有效凈化網絡空間。最后,把握好“效”,解決輿論的傳播力、引導力問題,使用“議題設置”引導公眾的注意力。以公眾的心理特征為基礎進行主動宣傳和引導,利用熱點話題營造抑惡揚善、尚榮知恥、揚榮抑恥的良好輿論氛圍,有效抵制拜金享樂主義和極端個人主義等腐朽價值觀,進而幫助公眾樹立正確歷史觀、堅定理想信念。
總之,抵御歷史虛無主義的侵擾,需要從新媒體下網絡意識形態的宣傳出發,推進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與時俱進,構筑大眾對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傳播內容的“重疊經驗”,運用“時、度、效”原則營造清朗的網絡空間,以增強理想信念內容的吸引力、建設精神家園、提升教育主體引領力和網絡環境推動力,壯大馬克思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輿論場,從而切實引導人民群眾在投身實現中國夢的偉大實踐中堅定理想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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