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對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研究

□ 陳志林

2017 年，浙江省委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把數字經濟作為“一號工程”來抓，全面推進經濟數字化轉型，積極爭創國家數字經濟示范省。浙江以“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為主線，全面實施數字經濟“一號工程”，及時把握大數據智能化發展新特點新趨勢，取得了顯著的發展成效，強有力地推動了服務業高質量發展。

|數字經濟與服務業發展現狀

（一）數字經濟綜合實力強勁，規模不斷擴大

浙江作為全國數字經濟發展的先行省份，以數字技術產業培育、數字化轉型發展為抓手，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有效激發創新發展活力，推動數字技術在經濟社會各領域的應用，數字經濟核心產業規模和能級不斷壯大。2015-2019 年，全省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分別為3373億元、4157 億元、4906 億元、5452億元和6229 億元，占GDP 的比重分別為7.9%、8.8%、9.5%、9.4%和10.0%。2015-2019 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年均增長16.6%，增速比GDP 高6.8 個百分點，數字經濟的規模不斷提升。2020 年，雖然有疫情影響，但數字經濟發展強勁勢頭不減，前三季度全省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4893.9 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同比增長11.0%，增速比全省GDP 高8.7 個百分點。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占GDP 的比重為10.7%，同比提高0.8 個百分點。

表1 2015-2020 三季度數字經濟增加值情況

（二）數字經濟核心產業服務業發展快速，比重穩步提升

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突破，浙江數字經濟核心產業服務業發展快速，已經成為數字經濟發展中的主要支撐力量。2014-2019 年，全省數字經濟核心產業服務業增加值年均增長20.7%，高出數字經濟核心產業4.1 個百分點，高出制造業8.5 個百分點。同時，核心產業中服務業增加值比重由2014 年的51.7%提升到2019 年的60.7%，比制造業（占比39.3%）高21.4 個百分點，年均提高1.8 個百分點。核心產業服務業增加值占第三產業比重由2014 年的7.9%，提升到2019 年的11.2%，年均提高0.7 個百分點。數字經濟不斷促進服務業轉型升級，已成為服務業發展的新興動力。

圖1 2014 年和2019 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占比變化情況（單位：%）

（三）企業盈利情況良好，服務業數字化優勢明顯

2019 年，全省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共有規模以上企業5735 家，營業收入19123.4 億元，同比增長15.6%；利潤總額2412.6 億元，增長17.1%。其中，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2102 家，占比為36.7%；營業收入9221.0 億元，增長21.6%，對核心產業規模以上企業營業收入的貢獻率達到63.5%；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利潤總額1751.3 億元，增長18.7%，增速比制造業高5.7 個百分點，占核心產業利潤總額比重為72.6%，比制造業（占比27.4%）高45.2 個百分點，對核心產業規模以上企業利潤總額的貢獻率達到78.3%。核心產業服務業營業利潤率為19.0%，比核心產業和核心產業制造業分別高6.4 和12.3 個百分點。

（四）基礎設施建設成效顯著，服務業相關產業表現突出

近年來，浙江加快推進5G、IPv6 等通信網絡建設進程，成效顯著。去年以來，全省已建成5G 基站15770 個，規模領先全國。截至2019年底，浙江網民規模達到4729.8 萬人，比2018 年增加約186.9 萬人，互聯網普及率為80.9%。其中，手機網民規模達4706.2 萬人，占全省網民總數的99.5%。從數字經濟行業看，與互聯網基礎設施密切相關的服務業產業發展快速，在大數據、人工智能、數字內容等方面表現突出，2019 年，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互聯網及其相關服務業兩個行業規模以上企業營業收入同比分別增長24.1%和33.4%，對核心產業的增長推動作用明顯，兩個行業合計對數字經濟核心產業的營業收入和利潤增長的貢獻率達到64.5%和89.2%。

|數字經濟推動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主要特征

（一）提升服務業資源配置效率

平臺經濟和數字技術憑借透明、共享和去中介化等優勢，逐步消除傳統商業模式的環節眾多，重復生產，信息不對稱、不及時等劣勢，實現了傳統服務業資源配置質量的顯著提升。2014-2019 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人均營業收入從125.2 萬元提升到246.8 萬元，提升幅度達到97.1%，比非數字經濟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29.7%）高67.3 個百分點。2019 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人均營業收入、每萬元資產實現利潤是非數字經濟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的4.8 倍和5.5 倍，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對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在資源配置優化和效率提升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二）促進服務業向制造業拓展融合

浙江數字經濟相關的優勢服務業特別是信息服務業的拓展帶動效應，對推動傳統服務業和制造業企業變革生產方式、提升市場競爭能力具有重要作用。浙江通過電商換市、云服務產業培訓和中小微企業信息化服務等專項行動，在服務向制造拓展融合上取得了明顯成效。如以螞蟻金服為代表的金融科技服務業企業，以大數據為基礎向數千萬小微企業提供普惠金融服務，達到為制造業實體經濟“造血輸血”的目的；以傳化物流為代表的供應鏈管理服務業企業，以“物流+互聯網+金融”的創新模式，為大量中小制造企業和物流企業提供供應鏈服務，進一步提高制造企業生產效率；以邦芒人力為代表的現代化人力資源服務業企業，依托數字化管理平臺，向制造業企業提供專業化勞動力服務，減輕了企業人員管理壓力與成本。

（三）促進體制機制創新，加快服務業數字化迭代升級

杭州、寧波和溫州的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嘉興的國家創新型城市，以體制機制探索突破推動數字經濟發展，在電子商務、移動支付等數字領域贏得先發優勢。浙江數字經濟世界級產業集群進一步迭代升級，夢想小鎮、云棲小鎮及烏鎮互聯網創新發展試驗區等國際知名數字經濟特色小鎮繼續發展壯大。數字經濟雙創生態持續優化，一批特色鮮明的眾創空間、雙創基地先后落地，形成數字經濟集聚發展的重要平臺，加快服務業數字化迭代升級。

（四）促進服務業就業，匯聚科技領軍人才

數字經濟的核心驅動力是人才，數字經濟已成為浙江引才“利器”。2019 年，全省11 個設區市包括舟山、麗水等相對偏遠的地方，人才都實現凈流入，杭州、寧波中高端人才凈流入率更是繼續穩居全國第一位和第二位。浙江通過全職、柔性等方式新引進的頂尖人才和領軍人才總數達1437 人，其中杭州、寧波、湖州、嘉興等地均超過200 人。杭州互聯網領域人才凈流入率在兩位數以上，位于全國前列，是“北上廣深”數字經濟人才流出的第一目的地。從企業看，2014-2019 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從業人員增長80%，比全省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高42.2 個百分點，數字經濟核心產業服務業企業從業人員占比由13.5%提升到17.6%，對全省規模以上服務業從業人員增長的貢獻率為28.5%。人才作為流動的寶貴資源，選擇浙江得益于浙江的數字經濟先發優勢和濃厚的互聯網創業創新氛圍，數字經濟正成為浙江引才聚賢的正面“風口”。

（五）加速生活性服務業和生產性服務業融合發展

時代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正日益滲透進生活服務領域，疫情影響下的“宅經濟”更是加速了這一過程，大幅提升生活性服務業的生產技術含量。數字技術作為生產和生活領域通用性技術，使得生活性服務業和生產性服務業具有融合發展的基礎。隨著消費品的智能化水平不斷提高，產品和服務相結合的“活產品”日益發展成熟，不僅為生活服務企業提供改善服務的依據，也是產品生產企業改善設計、優化產品結構的依據來源，消費品物質功能和服務功能的屬性，使得生產性服務和生活性服務融合的趨勢更為凸顯。

（六）促進數字化治理能力提升，加快公共服務業發展

戰“疫”期間，浙江數字技術大展身手。浙江創造的“一圖一碼一指數”精密智控機制，運用數字技術賦能疫情防控和安全復工，彰顯浙江數字經濟背景下數字化治理能力的提升效果。通過數字經濟的發展，將更加容易地破解百姓生活切身相關的難題和切中社會治理中的痛點，從而實現現代化治理能力的進一步提升。截至2019 年底，“浙里辦”實名注冊用戶超過3000 萬，政務服務事項網上可辦率達到100%，掌上可辦比例達到73.5%；網上政務服務能力各項指標走在全國前列。浙江還利用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有力推進智慧交通和智慧環保發展。網絡信息技術還在醫療、教育、文旅、養老等領域深度應用。如2019 年正式上線浙江省互聯網醫院，服務功能從“互聯網+”診療向“互聯網+”護理、“互聯網+”藥事服務延伸，已開展在線服務983 萬人次。在數字經濟助推下，公共服務業正在加快發展。

（七）強力助推服務業高質量發展

數字經濟對全省服務業的發展有著重要意義，為檢驗這一論點，假設服務業增加值為因變量Y，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為自變量X，建立模型Y=γ+αX，應用2015 年到2019 年三季度的23 期季度數據進行回歸分析。系數結果為Y=1744.183+5.234X。

從回歸分析結果看，方程的設定合理，樣本回歸對樣本值的擬合優度較高，F 值符合檢驗標準，回歸方程具有顯著性意義。數字經濟核心產業服務業增加值對第三產業增加值變化的解釋力較強。由此方程可以發現浙江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每提高1 元，將協同促進服務業增加值提高5.234 元，前者對后者有極高的影響力，表明數字經濟已成為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強大助推力。

|當前數字經濟推動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中的主要短板

（一）服務業數字化水平還不高

盡管近幾年浙江數字經濟核心產業中服務業占比逐年提升，但與一些領先國家和經濟體相比還有不小差距，全省服務業數字化轉型還有較大發展潛力和空間。許多作為數字經濟發展核心力量的服務業企業，僅在技術的應用層面有所呈現，對全省數字經濟發展的原創性、基礎性的技術成果貢獻還不夠。

表2 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n=23)

（二）數字核心技術支撐不強

浙江在新一代信息技術應用與產業發展特別是在數字經濟商業模式創新上具有領先優勢，但戰略性、基礎性和先導性的數字經濟核心技術自主創新能力還不強。作為數字經濟和國家信息安全重要支撐的集成電路芯片除在設計領域取得一定比較優勢外，產業鏈尤其在晶圓制造環節整體規模小、影響力弱。

（三）區域發展不平衡

從區域分布看，浙江數字經濟發展不平衡，兩極分化較明顯，不利于數字經濟在服務業發展中的穩定發力。目前，杭州數字經濟一枝獨秀，數字經濟核心產業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營業收入占全省比重達到85.0%；寧波、溫州、嘉興、金華等地發展勢頭較好，但比重不高，相關規模以上服務業企業營業收入占全省比重均不到5%；其余市不但比重低于1%，不少地區還發展遲緩，即使在數字經濟融合發展領域也缺乏動力。爭創國家數字經濟示范省，要進一步發揮優勢，百花齊放。

（四）服務業大數據資源共享度與開發率不高

一是政務信息大數據開放度低，雖然有大數據管理部門協調收集各部門的數字資源，但數據未進行有效開發和利用，數字資源的積累和價值挖掘還停留在淺層次。二是信息共享方面的政策法規缺乏，跨部門、跨行業之間，政府與社會之間不能實現信息資源的聯通共享，有價值的公共信息資源和商業數據開放程度低，普遍存在“信息孤島”現象。三是社會大數據資源聚集與開放體系建設水平不高，缺乏共享或交易機制與規范。

|數字經濟進一步推動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對策建議

（一）完善數字經濟政策保障體系促進區域平衡發展

進一步數字經濟政策法規體系，更好地推動數字經濟新產業、新技術、新業態的在市縣級區域上的平衡發展。以數字經濟“一號工程”2.0版本為引領，鼓勵各縣區根據區域特色優勢出臺更具指導性、更有針對性的政策法規，推動形成以政府為指導、市場需求為導向、社會協同治理的發展機制，為數字經濟區域平衡發展提供良好的政策環境。

（二）深入推進服務業與數字技術的融合應用

積極推動新業態新模式與“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數字核心技術的合融發展。充分利用互聯網平臺從消費領域向生產、科技、人才等領域延伸，提升數字技術應用效率。進一步促進數據資源與服務產品的融合發展；加快生產性服務業智能化發展，推動生活性服務業數字化轉型，促進數字生活和數字消費升級。

（三）強力支持機制創新突破數字經濟核心技術

支持數字經濟核心技術卡脖子攻堅，以政府為引導、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協同合作，打造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以杭州、寧波、溫州建設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等為契機和載體，打造成為數字經濟創新創業生態優化示范區、對外開放合作先導區、產業創新升級引領區。加快人工智能小鎮、機器人小鎮等高技術特色平臺建設，構建產城融合、創新創業、人才集聚的產業發展生態，推動技術突破與創新。

（四）構建數字資源共享或交易機制

優先推動醫療、衛生、環境、交通、旅游、文化、氣象等服務業政務數據向社會公開，逐步實現各部門、各行業政務信息系統的數據集中互通共享。布局建設大數據資源交易服務平臺，探索建立大數據交易標準規范，形成數據交易主體、交易平臺、交易模式等方面的法制化、市場化規則制度。

（五）健全數據安全保障體系

政俯主管部門要加強對數據安全的監督和管理，建立健全安全防范應急管理制度。加強數據全生命周期的風險評估，提高安全風險識別、處置和防范能力。研究制定數據應用違規懲戒機制，加強對數據濫用、侵犯個人合法權益等行為的管理和懲戒力度，構建數字經濟運行的安全保障體系，為數字經濟持續驅動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上一份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