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社交媒體時代傳播格局發生了巨大變化,公眾擺脫了對大眾傳媒的表達渠道依賴,轉而通過各種社交媒體平臺進行自由表達,從而成為實踐意義的輿論主體。這種轉變導致輿論引導工作領域出現輿論引導對象的多元化、輿論引導方式的體系化、輿論引導效果的復雜化、輿論引導理念革新的常態化等變化。在理論層面,輿論引導所依賴的理論資源也開始從宣傳模式向政治溝通模式轉變。在傳播格局巨變的背景下,輿論引導工作仍要堅定不移地堅持黨性原則、堅持正確的導向和職能、遵循新聞傳播規律。
關鍵詞:輿論引導;社交媒體;政治溝通
中圖分類號:G206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21)05-0167-06
進入社交媒體時代后,信息傳播格局發生重大變化,輿論陣地實現了從大眾傳媒向微博、微信、抖音等社交媒體平臺的轉移,公眾的表達欲通過新平臺得到了徹底的釋放,輿論傳播的渠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輿論傳播邏輯的轉換,要求我們必須重新審視輿論引導工作,革新輿論引導理念。
一、傳播格局巨變下輿論引導工作的邏輯轉換
輿論引導工作是黨的新聞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內涵和機制隨時代的發展而不斷豐富和完善。互聯網技術推動下的信息傳播格局不斷變革,輿論引導的內在邏輯和工作機制較傳統媒體時代也發生了深刻的改變。
1.輿論引導的初始邏輯與基本功能
輿論引導是指對輿論形成和流動方向的把握和引導①,也稱為輿論導向。從實踐層面來看,輿論引導包含了黨的新聞事業在長期實踐中利用大眾傳媒引導公眾心理和情感正向發展的一套理念和方法。其目的是將公眾的注意力凝聚在公共事務上,進而形成良好的社會秩序和積極的社會氛圍②。輿論引導的理念和方法來源于新聞實踐又用于指導新聞實踐,具有較強的實踐特征;輿論引導是意識形態工作的重要內容,因此又具有較強的政治特征。
輿論引導在馬克思主義新聞觀體系中居于重要地位,不同時期黨和國家領導人及理論家對此問題都有論述。毛澤東在革命戰爭時期提出了“代表輿論”和“制造輿論”等理念,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提出了“輿論一律”和“輿論不一律”等理念,體現了在特定時期黨對媒體和輿論關系的判斷和界定——利用媒體引導輿論以服務于革命和建設③。20世紀90年代初,江澤民提出“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的理念,體現了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不斷完善和發展④。進入21世紀后,黨和國家領導人更加重視輿論引導工作,尤其是對互聯網環境中的輿論引導工作提出了新的理念和要求。胡錦濤提出要“按照新聞傳播規律辦事”,并把輿論引導能力提升到了黨的執政能力的高度⑤。習近平在多次講話中都講到了新聞輿論工作的“時、效、度”問題,把輿論引導思想在深度和廣度上又推進了重要一步。2016年2月19日,習近平在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上提出,要“切實提高黨的輿論引導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⑥,不僅將輿論引導思想進一步體系化,而且將輿論引導工作的重心向引導效果轉移⑦。
2.輿論引導邏輯轉換:從“引導媒體”到“引導輿論”
輿論的本意是公眾對某一社會現象或事件的情緒、態度和意見的綜合體,因此輿論的主體即為公眾。進入大眾傳播時代之后,大眾傳媒因其強大的信息傳播功能而成為輿論的天然代表者。在實踐層面,大眾傳媒成為調控引導輿論的最主要手段,我們甚至默認把對大眾傳媒的引導視為引導輿論本身。
社交媒體時代的到來,使輿論引導的這一“閉環”被打破,公眾擺脫了對大眾傳媒表達通道的依賴,重新獲得輿論主體的身份。這種變化給原有的輿論管理工作提出了挑戰,形成了輿論管理工作的雙重失控的局面⑧。從輿論引導的角度來看,輿論引導的對象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傳統媒體仍具有強大的話語權,但輿論傳播的重心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轉向了社交媒體平臺。從主體的角度來看,如果僅僅通過大眾傳媒進行輿論引導的話,輿論引導的效果將大打折扣。
3.輿論引導理論資源革新:從信息宣導到政治溝通
如果從理論層次上來考慮輿論引導工作,新聞學、傳播學、宣傳學都為其提供了直接的理論支撐。輿論引導本質上屬于宣傳,也是西方政治傳播視野下一種政治信息傳播現象。從政治科學視角來看,輿論引導應屬于政治溝通的一種形式,即以信息形式來調試政府與公眾的關系,以促進政治系統正常運行⑨。政治溝通和政治傳播對應英文同為Political Communication,但因不同學科研究取向的差異,輿論引導這一概念在“溝通”取向或“傳播”取向表現出不同的特征。與政治傳播較多關注大眾傳媒的研究路徑不同,政治溝通的內涵更為豐富,涉及更多的研究領域和研究話題。
結合當前互聯網賦權公眾的現實看,大眾傳媒在政府與公眾溝通中的中介作用不斷衰減,政府與公眾通過互聯網平臺直接對話越來越日常化。隨著社交媒體融合更多的傳播形態,輿論引導工作的“溝通”之意逐漸凸顯,“傳播”之意日漸淡化,即社交媒體時代的輿論引導工作必須更多地考慮政治信息的共享和交流。因此,輿論引導工作重心逐漸由大眾傳媒主導的輿論場向社交媒體輿論場轉移,與之對應的,輿論引導研究更適宜放到網絡政治溝通的理論視角下進行考量⑩。
二、社交媒體時代輿論引導工作的新變
隨著社交媒體時代輿論引導的內在邏輯的轉換,輿論引導工作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具體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1.輿論引導對象的多元化
當前輿論引導的對象已經由主要通過專業傳媒進行引導轉變為對多種主體直接引導的局面。社交媒體時代輿論引導的主要對象應包括專業傳媒以及其社交媒體賬號、黨政部門政務類社交媒體賬號、企事業單位社交媒體賬號、私人擁有的自媒體賬號。當然,在實踐層面并非所有的社交媒體賬號都要進行輿論引導,而是應該涵蓋擁有較大粉絲量、影響范圍廣泛的賬號類型主體。
(1)專業媒體及其社交平臺賬號。在互聯網技術革新的沖擊下,專業媒體在輿論引導方面擁有的壟斷性地位已經大大弱化。其在社交媒體平臺上設立的賬號只是無數個賬號中的一個,并不擁有絕對的話語優勢。由于信息傳播權力的去中心化發展,專業傳媒信息首發的權力被其他傳播主體逐步侵蝕,其工作重心不得不轉向信息核實環節。因此,傳統媒體在輿論場域中議題設置的能力大大減弱,專業媒體的公信力和專業性也有一定程度的衰減。
(2)政務類社交媒體賬號。各級各類黨政部門創辦的政務類社交媒體賬號,由于天然的權威身份優勢,在信息發布和溝通公眾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且愈加重要的作用。《第47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的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底,我國政務微博數量已超14萬個,再加上政務網站、政務微信、政務APP、政務抖音等,我國已形成了規模龐大的政務新媒體體系。B11在輿論引導工作中,政務類社交媒體賬號由于自身權威身份背景而具備強大的議題設置能力,能夠有力地引導輿論、平抑輿情。
(3)企業類社交媒體賬號。當下企業類社交媒體賬號已經由簡單的信息發布平臺,轉變成與用戶溝通的重要渠道。鑒于社交媒體巨大的用戶流量,許多企業都在社交媒體平臺注冊賬號,實力雄厚的大企業更是成立了專門團隊進行運營。大部分企業社交媒體賬號主要關注企業自身及相關行業內議題,但鑒于部分企業賬號粉絲量巨大,也應列入輿論引導的對象,如中國移動、支付寶、小米手機等企業的新浪微博賬號粉絲數已是千萬量級。這些企業社交媒體賬號內容已遠超企業自身而涉及社會方方面面話題,成為影響輿論發展趨勢的重要力量。
(4)自媒體。社交媒體平臺上規模龐大的自媒體賬號只需符合平臺審核要求和法律法規底線要求,基本可以不受限制地進行內容生產。自媒體內容生產是公民自由表達權利的體現,但當自媒體達到一定粉絲量級而具備社會影響力的時候,其媒體屬性便得到了彰顯。一些坐擁百萬、千萬粉絲的自媒體大V擁有嘯聚民意的能力。一些以撩撥公眾情緒、標題黨為特征的自媒體企業,常常在輿論場里興風作浪,給輿論引導工作帶來極大挑戰。
2.輿論引導方式的體系化
(1)輿論引導的分眾化。輿論引導對象的多元化直接導致了具體的輿論引導方式要進行相應的調整,單一的、整體的、直接的引導方式將向多層次、體系化的引導方式轉變。傳統的專業傳媒機構本就是進行輿論引導的有力抓手,只要積極適應新媒體技術環境,平衡好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間的關系,在社交媒體時代仍能發揮重要的輿論引導功能。黨政機構社交媒體賬號的身份特殊,通過其進行輿論引導有天然的優勢和合理性。從實踐層面看,活躍在社交媒體平臺上的一批黨政機構賬號已經在輿論引導工作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企業類社交媒體賬號較多關注自身發展,出于企業風險安全考慮,一般不會給輿論引導工作帶來消極影響。而數量巨大的、由個人運營的社交媒體賬號,除了在法律法規層面限制其消極內容外,還應該從政治和行業兩個層面開展輿論引導工作。在政治層面,應該建立“網上統一戰線”B12,將粉絲規模大、有影響力的一批個人社交媒體賬號納入常規的輿論引導機制中來,邀請其參與社會輿情管理,進而實現輿論導向的傳遞。在行業層面,應該建立自媒體行業協會性質的組織,循序漸進建設從業者規范體系,讓自媒體從業者認識到應該遵循公序良俗的社會效益準則。不同的輿論引導對象應有不同的引導方式,建設層次分明的、分眾化的輿論引導體系是大勢所趨。
(2)輿論引導的意見場域細分。從互聯網技術為公眾提供便捷表達通道開始,尤其是社交媒體崛起之后,“兩個輿論場”之間的融通與彌合成為輿論引導工作的重要目標。近幾年隨著微博、微信、抖音等社交媒體的崛起和發展,輿論格局開始由“兩個輿論場”向“網絡社群的巴爾干化”演化B13。這種變化體現為:在社交媒體“過濾氣泡”和“信息繭房”的效應作用下,網絡社群進一步部落化和圈子化,網絡輿論也開始從“兩個輿論場”分化為彼此獨立的、更加細分的意見場域。在意見場域細分的趨勢下,輿論引導工作亦應做出相應的調整,如分場域引導、精準引導、避免將局部議題當作全局議題進行整體性引導等。
(3)軟硬相結合的輿論引導方式。互聯網時代公眾信息來源非常豐富,各種信息內容之間存在競爭關系,是典型的信息“買方市場”狀態。與此同時,社交媒體平臺后真相傳播機制下的公眾更具偏見和情緒化,再加上智能推薦等傳播機制,網民很容易就“拋棄”了“不合心意”的信息。因此,新環境中的輿論引導要更加注重方法和策略,不僅要在遵循信息傳播規律基礎上進行引導,還要考慮網民的認知心理和信息接受心理特點,更加注重情感層次的認同。有研究者指出,中國網民具有“通情達理”“比較在乎尊重和態度”的特點B14,采取適合的輿論引導方式對引導效果有至關重要的作用。輿論引導工作方式的調整還應講求適度原則,對于關系黨和國家基本政策、精神和導向的重大議題,我們仍要旗幟鮮明地進行宣傳引導。
(4)全程化的輿論引導方式。輿情監測技術推動輿論引導工作從事后引導走向全程引導,為輿論引導工作提供了新的工作方式。輿情監測技術可以較為準確地反映公眾對相關議題態度和情緒的變化,輿論引導工作可以適時調整,實現更精準有效的引導。更重要的是,輿情監測技術可以幫助相關工作人員更早地發現問題,提前預判事態發展的方向,及早做預案,甚至可以將問題解決在未爆發之前。所以,輿情監測技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實現事前、事中和事后不同階段的輿論引導,提高輿論引導工作的精準度和有效性。
3.輿論引導效果的復雜化
(1)網絡輿論傳播假象影響輿論引導效果。從一般意義上講,輿論引導能引發公眾認同并付諸行動就是成功,然而社交媒體時代的輿論引導效果考量標準會有所變化。網絡輿論并不能代表社會整體輿論的狀態,如果僅僅以網絡輿論來衡量輿論引導效果的話,可能會誤導輿論引導工作。截至2020年12月,我國網民數量為9.89億,但仍有4.16億非網民。互聯網用戶占比最大的是20—29歲的青年人群,初中學歷網民占總體網民40.3%。B15彭蘭教授曾提醒,如果將網絡輿論簡單地等同于現實民意則會產生認知上的偏差B16。因此,網絡輿論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反映真實民意狀況,需要結合現實民意進行綜合研判。
(2)圈層文化影響輿論引導效果。互聯網圈層文化現象出現,要求我們的輿論引導效果考量標準要從“如何想”往“想什么”上轉移。社交媒體加劇了不同群體之間的認知沖突,互聯網空間青年群體“圈層文化”現象日益嚴重。在群體極化的心理作用下,社交媒體平臺上同一群體內部彼此抱團、相互吹捧,不同群落之間則常常彼此看不上眼甚至攻擊謾罵。有學者將網絡社群之間的關系比喻為土撥鼠的地洞:表面看上去彼此敞開洞口,地下卻是彼此隔著厚厚的土層,很難相互理解、相互溝通。B17在這種情況下,輿論引導效果追求的首要目標是引導公眾回到共同的議題上來,重新建立共同的意義空間。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形成共同的價值觀念,實現輿論引導效果。
(3)國際輿論傳播影響輿論引導效果。互聯網讓“地球村”從理念變成了現實,信息通過臉書、推特、微信、微博等社交媒體基本可以無障礙地全球流通。對輿論引導工作而言,不管是國外議題進入國內還是國內議題走出國門,都會給輿論引導工作的效果增加很大的不確定性。一些議題同時關系到國內和國外兩個場域,國內輿論引導工作的不確定性大大增加。例如,中美貿易摩擦背景下的中興事件、華為事件,由于同時涉及國內外環境,輿論引導的有效范圍大大縮減,輿論引導效果受到較大影響。
4.輿論引導工作理念革新的常態化
在社交媒體時代,我國輿論引導工作應廣泛借鑒吸收政治學、危機公關、大數據技術等相關知識和理論,在理念層面走向更深廣的領域。
(1)將輿論引導與國家治理現代化聯系起來。黨和國家將輿論引導工作與國家治理聯系起來,將輿論引導上升到了治國理政的高度。習近平曾指出:“黨的新聞輿論工作是黨的一項重要工作,是治國理政、定國安邦的大事。”B18輿論引導關系導向問題,關系意識形態安全問題,社交媒體崛起所帶來的輿論傳播格局變動本身就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對象。作為新的傳播形態,社交媒體表現出了強大的傳播功能,又為國家治理提供了豐富的執政資源B19。
(2)將危機公關的理念運用到輿論引導工作中來。輿論引導是我國黨報新聞理論的重要內容,是黨的全面領導的重要體現。危機公關理論在西方世界有著悠久的歷史傳統,危機公關源自企業對危機事件的應對,后來逐漸發展到政府的危機應對。輿論引導與危機公關在理論范式上有本質的區別,但危機公關相關理念和方法可為我國輿論引導工作帶來許多有益的思考,提升輿論引導工作的理論思維和有效性。例如,危機公關中的預警預案、議題管理、信息發布、組合策略等方法和技巧對于輿論引導工作都有很好的借鑒意義。
(3)利用網絡輿情技術提升輿論引導的效果。建立在大數據基礎之上的網絡輿情監測技術、社會網絡分析、智能傳播技術,對于提高輿論引導工作的針對性和有效性都有顯著的作用。網絡輿情監測技術不僅可以更加迅速、全面、高效地提供輿論引導研判的數據和材料,更能幫助決策者和管理者提前介入、及早解決問題。社會網絡分析方法能夠幫助我們更快了解網上各類主體之間的關系,清晰明了地展示各類要素在整體網絡中的位置,從而為科學的輿論引導工作提供參考。人工智能技術在傳播領域的應用主要體現為智能分發,為受眾提供個性化的信息服務,提升輿論引導工作的針對性。
三、社交媒體時代輿論引導工作的原則堅守
社交媒體時代傳播環境的變化要求我們不斷創新輿論引導工作,但創新的目的是更好地實現輿論引導的目標和效果。無論傳播環境如何變化,黨的新聞事業的性質和宗旨都不可動搖。在社交媒體時代,輿論引導工作要堅持以下原則。
1.堅持黨性原則
在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和建設的歷史過程中,毛澤東、劉少奇等老一輩政治家和理論家們提出了新聞工作的黨性原則。經過不斷完善和發展,今天的黨性原則已經成為一個內涵豐富的理論體系,包括黨管傳媒原則、政治家辦報以及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教育等內容,其中最核心的內容是黨對新聞輿論工作的領導。
黨性原則是立場問題,在輿論引導工作中堅持黨性就是要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和政治立場。黨的新聞輿論工作“最根本的原則是堅持黨對新聞輿論工作的領導,黨的新聞輿論媒體的所有工作都要體現黨的意志、反映黨的主張,維護黨中央權威、維護黨的團結,做到愛黨、護黨、為黨”,黨的新聞媒體“要堅持黨性和人民性相統一,把黨的理論和路線方針政策變成人民群眾的自覺行動,及時把人民群眾創造的經驗和面臨的實際情況反映出來,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強人民精神力量”。B20
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本質特征,黨的領導在我國傳媒制度中體現為新聞工作必須堅持黨性原則。黨性原則是我國傳媒制度的集中體現,界定了我國新聞事業的基本職能,也確定了我國輿論引導工作的基本原則和目標。進入互聯網時代后,社交媒體成為新聞傳播的主要渠道,但無論傳播技術如何革新,黨性原則仍是輿論引導工作堅定不移的基本原則。
2.堅持正確的導向和職能
黨的十九大指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當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已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解決了14億人民的溫飽問題,但是,要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就需要更加注重民主法治、公平正義、生態安全等的建設。從發展傳播學的角度來講,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我國當前的主要任務是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和充分發展。因此,我國新聞傳播事業的發展要服務于國家社會發展的核心任務,必須堅持正確的導向和職能。
社交媒體的興起使社會話語表達變得復雜起來,各種公眾寫作平臺、短視頻發布平臺賦權草根公眾,輿論表達的內容愈加多元化。同時,流量經濟模式裹挾資本力量攪動社交媒體輿論場域,網民的圈層化、部落化特征明顯,各種網絡論爭層出不窮。習近平在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上明確了黨的新聞輿論工作的職責和使命,指出“新聞輿論工作各個方面、各個環節都要堅持正確輿論導向”B21,“團結穩定鼓勁、正面宣傳為主,是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必須遵循的基本方針”B22。
自2020年初發生新冠肺炎疫情以來,我們能明顯感受到網絡輿論場的巨大分歧甚至是撕裂,新聞輿論工作的導向作用還需要進一步的提升。習近平專門對網絡輿論引導工作做出指示,要“做強網上正面宣傳,培育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網絡文化,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人類優秀文明成果滋養人心、滋養社會,做到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為廣大網民特別是青少年營造一個風清氣正的網絡空間”B23。因此,無論信息環境如何變化,無論傳播技術如何更新迭代,新聞輿論工作仍要堅持“弘揚主旋律、激發正能量”B24的導向和職能。
3.遵循新聞傳播規律
新聞輿論工作科學性很強,輿論引導工作的開展應該建立在遵循新聞傳播規律的基礎之上,只有遵循新聞傳播規律,輿論引導工作才能取得實際效果。黨和國家領導人一向強調新聞輿論工作要遵循新聞傳播規律,習近平就“新聞真實”“受眾思維”等多個新聞傳播規律做過重要論述。具體到輿論引導工作,習近平指出,新聞輿論工作關鍵是要提高質量和水平,把握好時、度、效,增強吸引力和感染力,讓群眾愛聽愛看、產生共鳴,充分發揮正面宣傳鼓舞人、激勵人的作用B25。要做好輿論引導工作,必須做到合目的性和合規律性的統一。
在新的傳播環境中,新聞輿論工作要更加強調對新聞傳播規律的遵循和使用。針對互聯網傳播新環境,習近平特別提出“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要遵循新聞傳播規律和新興媒體發展規律,強化互聯網思維”B26。互聯網技術賦權草根公眾,信息傳播環境更為透明,話語表達更加多元,信息封閉和輿論一律變得越來越難。在社交媒體時代,高質量的新聞發布成為輿論引導的重要手段,而試圖封鎖信息的行為反而容易演變成輿情事件。2020年2月,習近平在北京調研指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時強調,“要及時發布權威信息,公開透明回應群眾關切,增強輿情引導的針對性和有效性”B27。社交媒體時代輿論引導工作更應該遵循新聞傳播規律和互聯網傳播規律,將互聯網思維運用到輿論引導工作中去。
四、結語
世界傳播技術日新月異,輿論傳播的環境和基本邏輯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相應地,輿論引導工作在理念和實踐層面都要做出調整和革新。在理念層面,我們應該認識到輿論引導是治國理政的重要課題,是社交媒體時代提出的新問題,絕不是老生常談的陳舊問題。在實踐層面,我們要敢于借鑒使用新思想和新技術,努力創新輿論引導工作方式,將工作重心落到輿論引導的效果上來。在一個變革的時代,不斷創新才能實現有效的輿論引導。習近平指出,“做好宣傳思想工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創新”,“隨著形勢發展,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必須創新理念、內容、體裁、形式、方法、手段、業態、體制、機制,增強針對性和實效性”。B28
從信息傳播渠道來講,輿論引導工作要主動占領各類新媒體平臺,向互聯網流量集結地傳播黨和國家的聲音,保證輿論引導的“到達率”。當前的微博、微信、各種公眾平臺、短視頻平臺已經凝聚了最活躍的網民群體,其傳遞的聲量級別也是最高的。從技術手段來講,日益完善的輿情監測技術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察覺輿論最新發展動向,這為更早、更精確地進行輿論引導工作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與此同時,規模巨大的自媒體的社會影響力不可小覷,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營造積極向上的輿論環境,也成了輿論引導工作面臨的新情況。這就需要創新輿論引導工作的組織形式,最大限度地爭取民間聲音的支持。當然,最根本的是內容創新,只有向公眾提供新鮮的優質內容才是正道。正如習近平所強調的:“對新聞媒體來說,內容創新、形式創新、手段創新都重要,但內容創新是根本的。”B29輿論導向是黨和國家極為重要的一項工作,它事關社會安定,事關意識形態安全,事關黨和國家的長治久安。社交媒體時代的輿論引導工作既有原則堅守也有不斷革新,只有始終牢記為誰服務的問題,才能做好此項極端重要的工作。
注釋
①《馬克思主義新聞觀十二講》,高等教育出版社,2019年,第80頁。
②劉建明等:《宣傳輿論學大辭典》,經濟日報出版社,1993年,第365頁。
③⑦計永超、劉蓮蓮:《新聞輿論引導力:理論淵源、現實依據與提升路徑》,《新聞與傳播研究》2016年第9期。
④陳力丹:《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教程》,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143頁。
⑤丁柏銓:《“輿論引導”論:理論體系及創新發展》,《中州學刊》2016年第4期。
⑥B18B20B21B22B23B28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331、331、332、332、333、337、333頁。
⑧陳海峰:《從自媒體把關模式看輿論管理》,《新聞前哨》2014年第8期。
⑨張濤甫、徐亦舒:《政治溝通的制度調適——基于“澎湃新聞”“上海發布”“上海網信辦”的考量》,《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2期。
⑩魏志榮:《“政治溝通”理論發展的三個階段——基于中外文獻的一個考察》,《深圳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6期。
B11B15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第47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網站,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2102/P020210203334633480104.pdf,2021年2月3日。
B12祝華新:《2014年的中國網絡輿情:拉一拉就是朋友,推一推就是敵人》,《南方周末》2015年1月22日。
B13李彪:《后真相時代網絡輿論場的話語空間與治理范式新轉向》,《新聞記者》2018年第5期。
B14B17喻國明、李彪:《輿情熱點中政府危機干預的特點及借鑒意義》,《新聞與寫作》2009年第6期。
B16彭蘭:《網絡傳播概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7年,第322頁。
B19李春雨:《新媒體執政與輿論引導的策略研究》,《電子政務》2015年第8期。
B24《總體布局統籌各方創新發展 努力把我國建設成為網絡強國》,《人民日報》2014年2月28日。
B25《胸懷大局把握大勢著眼大事 努力把宣傳思想工作做得更好》,《人民日報》2013年8月21日。
B26《共同為改革想招一起為改革發力 群策群力把各項改革工作抓到位》,《人民日報》2014年8月19日。
B27《以更堅定的信心更頑強的意志更果斷的措施 堅決打贏疫情防控的人民戰爭總體戰阻擊戰》,《人民日報》2020年2月11日。
B29《堅持軍報姓黨堅持強軍為本堅持創新為要 為實現中國夢強軍夢提供思想輿論支持》,《人民日報》2015年12月27日。
責任編輯:沐 紫
Abstract:In the era of social media, the communication pattern has undergone great changes. The public has got rid of the dependence on the expression channels of mass media, and instead expresses freely through various social media platforms, thus becoming the social subject of public opinion in practice. This change has led to four changes in the field of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including the diversification of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objects, the systematization of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methods, the complication of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effects, and the normalization of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concepts. Correspondingly, at the theoretical level, the theoretical resources on which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depends have also begun to change from a propaganda mode to a political communication mode. In the context of the dramatic changes in the communication pattern, the public opinion guidance must still unswervingly adhere to the principles of Party, correct guidance and functions, and follow the principle of news communication.
Key words:public opinion guidance; social media; political communi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