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影響下美國四大銀行的經營分析

王明國 楊淑惠 劉曉雙

2020年新年伊始，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意蔓延，給全球經濟造成了重創。在疫情的影響下，美國出現了金融市場震蕩、失業率暴增等現象。例如2020年3月，美股市場兩周內發生了四次熔斷，這是前所未有的，金融業受到重創。為了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諸多影響，美國政府相繼出臺了一系列新的措施。2020年下半年，隨著美國經濟政策的刺激和新冠疫苗的快速研制，美國GDP增幅達到33.1%，經濟出現了好轉，銀行業的經營狀況也逐漸好轉。2021年4月美國各大銀行第一季度財報逐漸披露，銀行業也拉開了新的帷幕。本文以美國四大銀行（花旗集團、摩根大通、美國銀行和富國銀行）的財報為基礎，分析在疫情影響下美國四大銀行的整體經營情況以及對未來的展望。

疫情影響下四大銀行的經營數據

美國四大銀行凈利潤同比、環比均有所上升，而且遠超疫情前水平。根據2021年第一季度的財報顯示，美國四大商業銀行相比于2020年疫情期間凈利潤同比、環比都有明顯的上升。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2021年第一季度凈利潤分別達到了80.5億美元、143億美元、79.75億美元和47.96億美元，同比漲幅為100.75%、399.13%、215.22%和849.7%，環比漲幅為47.17%、17.83%、99.33%和50.16%（見圖1）。凈利潤漲幅同比變化最大的為富國銀行，但其凈利潤總額仍遠低于美國銀行、摩根大通和花旗集團，尤其在2020年上半年，富國銀行的凈利潤降到了-23.32億美元，說明疫情的擴散對以零售業務為主的富國銀行影響最大。此外，摩根大通的凈利潤同比漲幅也很高，而且摩根大通的凈利潤在美國四大銀行中是最高的，從2020年下半年開始其凈利潤就遠超其他銀行，可以看出摩根大通的抗風險能力比較強，在2020年受疫情影響是最小的。凈利潤環比漲幅最大的是花旗集團，由40.01億美元上升為79.75億美元，2021年第一季度財報的凈利潤與美國銀行相當。總體來看，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的凈利潤環比、同比都有所上升，并且遠超疫情前水平。

美國四大銀行營業收入環比均有所上升，但大多數銀行的同比還有差距。根據財報顯示，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在2021年第一季度的營業收入分別達到了228.21億美元、322.66億美元、193.27億美元和180.63億美元，環比漲幅分別為13.54%、10.41%、17.08%和0.77%。環比營業收入漲幅最大的為花旗集團，但相比于2020年第一季度仍相差14.04億美元，同比下降6.77%。美國銀行的同比營業收入基本保持穩定，環比增幅僅次于花旗集團。富國銀行的營業收入同比和環比基本持平，但在美國四大商業銀行中營業收入最低。摩根大通的營業收入在2020年上半年環比增長16.26%，在2020年下半年雖然有所下降，但是在2021年3月同比增長14.07%，營業收入為322.66億美元，遠超美國銀行、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見圖2）。

美國四大銀行貸款總額、貸款凈額同比、環比均持續下降，但存款總額持續上升。根據財報顯示，美國四大銀行繼續壓縮貸款規模，美國銀行、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貸款總額同比分別下降14.06%、7.63% 和14.68%，環比貸款總額分別下降2.67%、1.47%和2.93%（見表1），花旗銀行雖然有所下降，貸款總額環比和同比變化幅度不大，主要是繼續壓縮信用卡等消費貸款，但與各個銀行間貸款總額有明顯差距，尤其和摩根大通貸款總額的差距達到3453.19億美元。相反，美國四大銀行的存款總額環比以及同比卻持續上升，存款總額環比和同比上升最高的是摩根大通，分別擴張6.24%和24.08%（見表2）。各個銀行間發放貸款凈額同比、環比均有所下降，其中美國銀行發放貸款凈額同比下降最多，達到1480.99億美元，而且美國銀行同比貸款總額下降明顯，但存款總額擴張也很明顯。此外，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的期末貸款凈值占資產總額比重分別降至29.86%、26.79%、27.84%和43.01%。隨著經濟的持續修復，預計美國四大銀行信貸配置比例將有所提升。

四大銀行經營情況分析

美國四大銀行凈利息收入持續下降，非利息收入快速增長帶來營業收入環比增長。通過分析美國四大銀行財報的凈利息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可得，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的營業收入的增加得益于非利息收入的增加，非利息收入成為美國四大銀行營業收入的主要來源。由于美聯儲大幅降息后的重新定價以及風險偏好的下降，使得美國各大銀行凈利息收入大幅下降。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的凈利息收入環比分別下降了0.55%、2.78%、3.02%和5.14%，同比分別下降了15.94%、10.73%、11.54%和22.22%（見圖3）。相反，美國銀行、摩根大通、富國銀行非利息收入同比分別增長了18.68%、39.94%和44.56%，花旗集團非利息收入同比下降了0.84%，環比分別增長了28.21%、21.36% 、52.28%和7.11%（見圖4）。根據2021年第一季度財報具體來看，摩根大通、美國銀行、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手續費及傭金收入同比分別增長23.8%、14.6%、19.5%和15.8%;證券交易損益有一定分化，摩根大通、富國銀行和美國銀行同比分別增長105.5%、81%和25.7%，花旗集團同比下降24.7%。

美國四大銀行釋放了大量撥備，貸款減值準備環比下降幅度大，使凈利潤大幅增加。通過分析單季度計提撥備和貸款減值準備可以看出，由于謹慎性原則，美國四大商業銀行在2020年上半年單季度計提了大量的撥備。計提撥備力度最大的是富國銀行，富國銀行的貸款減值損失主要來自于社區銀行和零售銀行，2020年上半年環比增長138.05%。2020年下半年，隨著美國經濟政策的刺激，美國經濟逐漸恢復，四大銀行的資產質量壓力大幅減輕，因此2020年第三季度四大行開始放緩了撥備計提力度。2021年第一季度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銀行和富國銀行貸款減值準備環比下降14.01%、18.8%、13.29%和8.58%（見圖6），2021年第一季度美國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的計提撥備同比下降139.07%、150.16%、129.53%和126.17%（見圖5），同比下降幅度最大的是摩根大通，2020年第四季度摩根大通就已釋放了大量的撥備，并且延續到了2021年一季度，所以根據前面所提到的，摩根大通的凈利潤也是最高的。同時，美國銀行、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2021年第一季度也釋放了大量的撥備，并且貸款減值準備也持續下降，促使各個銀行的凈利潤大幅增加。

居民風險偏好的降低和政府的刺激計劃，導致美國四大銀行貸款總額持續下降、存款總額不斷上升。疫情期間，雖然政府政策鼓勵銀行加大信貸投放力度，但在疫情的影響下美國四大銀行的貸款總額還是在下降。美國政府向個人和企業提供了大量現金補助和工資補貼，美聯儲還通過“無限印鈔”來“支撐”美國金融市場，大量資金流入美國市場，流入到美國居民手中，而居民由于經濟的壓力和資本市場的動蕩，也改變了儲蓄習慣，風險偏好降低，居民開始增加預防性存款。此外，美國失業率在2020年達到16%，2021年3月降至6%，但截至2021年3月美國貧困率卻達到了疫情以來最高水平——11.7%。在疫情的恐慌情緒影響下，居民、企業都盡力增加自身的流動性儲備，而美聯儲巨量的流動性投放一方面平抑了市場恐慌，另一方面也導致資金流向大型銀行，存款集中度明顯上升。所以，居民風險偏好的降低和政府的刺激計劃是導致美國四大銀行貸款總額、凈額持續下降，存款總額持續上升的主要原因。

四大銀行的未來展望

美國宏觀環境經濟逐漸復蘇，但美國四大銀行分化嚴重，應保持謹慎樂觀。隨著疫情的控制和疫苗的逐漸接種，再加上美國經濟政策力度的不斷加大，美國經濟逐步進入緩慢復蘇階段，未來經濟增長可能越來越強勁，各行業包括銀行業也恢復較快。但是，我們也應該保持謹慎態度，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通貨膨脹可能上升的幅度也較大，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或許也將不得不采取收緊貨幣供應的措施，市場分析2021年美國財政赤字仍高于歷史平均水平。在過去的2020年中到2021年第一季度，美國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一是美聯儲從2020年3月開始的“無上限量化寬松”“零利率”（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為0%～0.25%）加無金額限制的國債和MBS購債計劃;二是特朗普政府2020年12月出臺的9000億美元抗疫紓困計劃;三是拜登政府2021年3月出臺的1.9萬億美元經濟刺激計劃。這些措施使銀行業不得不在控制成本、提高非利息收入、擴張資產負債表等方面加大力度，雖然2021年第一季度美國四大銀行盈利樂觀，但仍面臨著信用風險持續暴露、營業收入難以確保、貸款總額持續下降等問題。此外，受疫情的影響，疫情對于各個銀行的沖擊力不同，美國四大銀行分化嚴重，對于未來所面臨的挑戰仍然較大，美國四大銀行仍需要保持謹慎的樂觀。

美國四大銀行須加強風險管理，采用更審慎的信貸風險管理機制。在疫情的影響下，美國四大銀行由于謹慎性原則，2020年上半年計提了大量的撥備，2020年下半年逐漸釋放，目前還沒有發生大范圍信貸風險，但美國四大銀行將更加重視對風險的管理，進一步強化授信審批和風險控制。例如，花旗銀行將風險管理列為在現階段高度不確定的市場環境下的首要目標。2020年，美國采取了寬松的貨幣政策，大幅下調了基準利率，非利息收入成為營業收入的主要來源，所以將綜合經營業務所面臨的風險納入統一的風險管理體系尤為重要。此外，在本次疫情中，美國降息甚至“零利率”，造成原油價格大幅波動，部分企業違約風險急劇上升，企業經營狀況的惡化降低了其貸款償還能力，直接導致銀行貸款逾期率和不良率上升，所以美國四大銀行對待信貸風險管理機制應更加審慎，在充分預判風險的基礎上，及時發展和調整風險管理機制也尤為重要。美國四大銀行在2020年上半年受貸款壞賬的影響，利潤一度惡化，甚至富國銀行出現虧損現象，美國四大銀行須加強風險管理，對待信貸風險須更加謹慎。

線上、線下業務綜合發展，金融科技與美國四大銀行的聯系將更加密切。疫情的暴發對美國各大銀行的線上服務提出了更大的挑戰，疫情期間，美國四大銀行的線上和線下業務的綜合能力均有所提升，傳統的銀行將面臨營業收入下降或者為負的考驗。據華爾街日報2019年的調查，84%的美國銀行客戶每年最少訪問一次網點，44%的客戶表示從不使用銀行的線上服務，但2020年疫情的突然暴發改變了這一現狀。根據美國有關調查數據，在2020年疫情發生后，63%的美國人更愿意完全使用線上銀行服務，82%的美國消費者表示不愿再去銀行的各分支網點。此外，美國四大銀行也積極拓展線上業務。比如，摩根大通2020年10月份上線了QuickAccept，為企業提供一站式管理現金流、存款、匯款和工資的賬戶和服務。此外，美國四大銀行僅僅依靠線上優勢是遠遠不夠的，還得加強和金融科技的聯系。金融科技是推動銀行數字化轉型，提供無接觸服務的重要手段。比如，花旗集團在2020年共參與了22個金融科技項目融資，美國銀行、摩根大通和富國銀行也至少投資了10家金融科技公司。美國四大銀行須加強銀行金融科技創新，以順應時代發展、產業轉型和客戶對金融服務多樣化的要求。

（作者單位：青島理工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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