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合作本科教育項目辦學效果實證研究

陳平平 徐燕玲 吳水田

[摘? ? ? ? ? ?要]? 以廣州大學中法旅游項目2006年以來的畢業生為研究對象，通過調查方法獲得他們的就業情況與滿意度數據，并以此分析中法旅游項目的辦學效果。研究表明，該項目總體辦學效果較好，學生雙文憑的獲取率高，出國深造及留法就業的畢業生占較大比例，畢業生的法語語言能力等就業能力較強，但也存在辦學資金不足、就業指導工作不到位、就業對口率不高等問題，提出改進課程設置、建立中法實習基地等提升辦學效果的對策。

[關? ? 鍵? ?詞]? 中法合作辦學;旅游管理;辦學效果

[中圖分類號]? G648.9?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 ? ? ? ? ? [文章編號]? 2096-0603（2021）03-0064-03

隨著我國對國際化旅游人才需求規模的增大，國內高校與國外高校開展合作辦學的項目日益增加。目前，國內開設旅游本科教育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有廣州大學、上海師范大學、寧波大學、海南熱帶海洋學院等多所院校，其中還有碩士研究生層次的合作[1]。關于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合作辦學意義、辦學模式、合作辦學經驗等方面，從就業與項目滿意度視角開展辦學效果的研究相對較少[2]，從綜合性指標體系開展研究的較多[3-4]。中外合作辦學項目的效果參差不齊，有學者認為，中外合作辦學效果不佳的原因在于過度追求經濟利益、角色定位不明以及中國高校競爭力偏低三個方面[5]，應該通過明確培養目標、區分辦學層次等提升辦學效果[6]。國外學者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學校合作管理方面，認為政策不完善、治理結構不健全、缺乏有效的內部質量評估機制等是影響辦學效果的主要原因[7-8]。綜述國內外的研究發現，有關成果對學生層面的關注很少，缺乏從學生就業情況分析辦學效果的實證研究，對中法合作本科旅游教育項目的關注更少。因此，通過對廣州大學中法本科旅游教育項目（以下簡稱中法項目）2006年至2019年期間畢業生的就業情況及項目滿意度進行實證調查，分析中法旅游本科教育合作項目的辦學效果，將有助于彌補這方面的不足。

一、中法項目的辦學特點

在眾多的中外合作辦學項目中，中法合作項目具有自身的特點。本文以廣州大學的中法項目（以下簡稱該項目或中法項目）為例說明。中法項目由廣州大學與法國昂熱大學、尼斯大學合作舉辦的本科層次學歷文憑教育，是2001年由教育部和廣東省政府批準成立的國內第一家中法合作本科學歷教育項目，合作雙方共同成立了廣州大學中法旅游學院（以下簡稱“中法旅游學院”）實施該項目。該項目專業為旅游管理，學制四年，以法國師資到廣州大學授課、在國內開展學習為主，優秀高年級學生可在法國合作大學完成余下學業，項目所有學生達到中法兩國大學畢業要求的，可獲得兩國大學文憑。該項目的人才培養方案由雙方共同指定，實行中法雙語教學模式。從2002年至2014年，該項目每年招生110人左右;從2015年開始實施質量改革，項目每年招生減少至40～50人。

（一）法語與旅游課程學習并重，學生留法形式多樣

中法項目實施法語課程與旅游管理專業課程并重的學習教育模式。在課程設置方面，低年級課程以法語課為主，并設置四門旅游基礎理論課程，重點在培養學生的法語語言能力。三、四年級的專業課程根據法國大學的組織模式，設置旅游、文化溝通、專業技能、管理、研究方法等五大循序漸進的專業課程模塊，學生每學期在五大模塊中選修課程學習。除了法國昂熱大學、尼斯大學，該項目還與加拿大魁北克大學等大學開展合作，符合條件的學生可直接交換至國外進行學士和碩士階段的學習。項目運行至2019年1月，已有226名左右的學生選擇去法國留學，且留法的形式多樣，包括本科期間作為交換生到法國學習、畢業后去法國讀研等，選擇的留法學校主要是合作的昂熱大學或尼斯大學。

（二）注重校企合作，理論與實踐相結合

為培養符合行業要求的國際旅游人才，中法項目與萬豪集團、雅高集團、地中海俱樂部、法國工商會等跨國集團或機構進行密切合作，為學生提供多個實踐平臺。設置了貫穿四年的不同層次的實習實踐，實踐教學分三個階段進行：一年級在國內開展認識實習，使學生從客體角度體驗旅游業發展狀況;三年級由學生自主選擇國內外旅游企業開展專業實習，開展旅游企業管理工作實踐，并在專業實習后，開展旅游線路設計與實地踩線，培養的策劃能力和計調操作能力;四年級結合就業開展畢業實習，為旅游行業提供符合企業要求的畢業生，以上安排構建了培養旅游職業經理人的實踐路徑。

（三）從大班教育轉向小班化，辦學模式逐步完善

在大三、大四學年，中法項目學生要適應中法兩國大學聯合指定的超過50%的全法語授課課程，特別是大學四年級的專業課全部由法國老師教授，這對學生的法語要求較高。中法項目自成立至2014年，由于招生規模大，采取大班教育模式，在大班教育模式下，平均每年的TCF/TEF（法語水平考試）達到B2（赴法國大學學習的語言要求）的學生人數占該專業年級總人數的13%左右。為了提高學生的語言學習質量，2015年以后，招生規模縮小一半，采取小班教育模式，在大二下學期，通過TCF/TEF考試的學生中法語水平達到B2的人數超過項目專業年級總人數的20%，通過小班教育模式有效地提高了學生的法語水平。

二、中法就業情況調查

（一）問卷設計與實施

以中法項目畢業生為對象開展調查研究。在收集相關文獻研究的基礎上，設計了就業情況及項目滿意度調查問卷。問卷內容包括畢業生基本信息、就業現狀、中法項目對學生就業的影響，學生對旅游行業就業認知，學生對教學質量的評價。其中對該項目對就業影響、學生對旅游行業就業認知、對教學質量的評價等幾個方面采用多項選擇方式進行統計，有關滿意度感知按照非常滿意、滿意、基本滿意、不滿意、非常不滿意五級設計。2019年3月至5月期間，通過微信形式對中法項目學生2006～2019年的畢業生發放問卷，回收有效問卷184份，問卷構成如下：2006～2010期間畢業的占5.43%，2011～2015年期間畢業的占28.26%，2016～2018年期間畢業的占50.54%，2019年畢業的占15.76%。

（二）畢業生就業現狀分析

1.以就業為主，出國深造及留法就業占一定比例

在184名被調查者中，畢業當年選擇工作的人數占70.11%（共170人），選擇出國深造的占26.09%，其中選擇赴法國讀研的人占14.13%。在法國研究生畢業的有42.11%的人選擇留在法國就業。從這些數據來看，該專業學生畢業后以就業為主，學生選擇出國深造及在法國就業的比例較高。

2.旅游行業就業率不高，因薪酬等原因轉行的人數較多

在被調查的170名已工作的畢業生中，畢業之后從事過旅游相關工作的人占74.1%（包括國外就業），但是目前仍從事旅游相關工作的人僅占32.35%，其中從事旅游企業方向工作的人占72.73%，會展與商務旅游方向工作的人占25.45%，旅游研究與決策方向比重為0。另外，在所有調查者之中，從事過僅與法語有關工作的人占48.24%，從事過法語及旅游都有關系的工作的畢業生僅占27.06%，說明中法旅游教育的專業對口率不高。

選擇從事旅游相關工作的人，更多原因是專業對口（占70.91%）、符合自身的職業發展規劃（占49.09%）、符合興趣愛好（占63.64%），對薪酬方面不太看重。然而，不從事旅游相關工作的人，認為“不符合自身發展規劃”所占的比重最高，達到57.39%，而薪酬是他們在擇業時比較看重的因素，52.94%的人認為薪酬“不滿意”或“非常不滿意”，30%的人認為“基本滿意”，選擇“滿意”和“非常滿意”的僅占17.06%。相比其他行業，旅游行業較低的薪酬水平是一大劣勢。即使有其他薪資較高的崗位，例如緊缺的小語種導游、出境資深領隊、出境游策劃等方面的崗位，但是從事這些職位需要有較豐富的經驗，很多畢業生達不到相關的要求，被迫放棄旅游行業從而選擇其他行業。

3.普遍認為旅游行業就業形勢不樂觀，就業期望與實際相差較大

在對旅游行業就業形勢的看法中，有39.41%的人認為就業形勢“嚴峻”“比較難”，40%的人認為就業形勢正常。然而，目前仍在從事旅游相關工作的被調查者中認為旅游行業就業形勢“比較樂觀”“樂觀”的比重僅為12.73%，而認為就業形勢“比較難”“嚴峻”的比重占40%。不從事旅游行業的人中，認為就業形勢“比較難”“嚴峻”的比重占39.13%，6.09%的人對就業形勢認識不清楚。可以看出，畢業生普遍認為旅游行業的就業形勢比較困難。

4.就業能力認知相對成熟，普遍認為法語水平與雙文憑相比更具就業競爭力

企業與學生就業能力認知的差異是造成學生能力與企業需求脫節的重要因素，而本專業畢業生對就業能力認知相對成熟。被調查的184名畢業生中，獲得中法雙文憑的畢業生高達90.76%。中法項目學生獲得雙文憑的比例呈現逐年增長的狀態，其中2016～2018年為91%，2019年高達93%。而本次調查的184名中法項目畢業生中，認為本專業畢業生就業需要具備的能力中，國內外雙文憑與國外工作經驗的選項占比較小，而社會經驗、交際能力、良好的心理素質、法語相關考試證書、出國留學經歷這些方面所占的比重較大，其中具備一定社會經驗所占比重最大。在求職、工作中、工作未來發展三方面的影響因素中，88.73%的人認為該項目對他們的就業有幫助。然而，國內外雙文憑優勢只在對學生求職的時候占了較大的比重，達到47.89%，而在工作中和未來發展中，文憑所占的比重僅為29.58%和28.17%。法語語言能力優勢不管是在求職、工作中、未來發展方面所占的比重都是最高的，分別是61.18%、48.24%、72.94%，可以看出，法語語言能力增加了他們就業的選擇。

三、中法項目辦學中存在的問題

（一）語言學習與旅游專業課程設置

從課程設置看，該項目的法語課程與旅游專業知識課程雖然同等重要，學分也差不多，但在執行過程中有偏差。中法項目畢業生認為存在的主要問題是“語言與學科課程的定位不夠明確”“有部分中法雙方課程內容重復”。法國的本科是三年制，該項目學生從大二開始注冊法方學校的本科，為了使中法項目專業的學生能夠在大三學年接受法方學校的全法語教學，項目在2015年實施改革，在大一、大二期間設置了超過1000小時的法語語言學習課程，而專業課程很少。大三、大四的旅游專業的課程設置，主要由法國老師授課，每一門法方課程都集中在一周內講授，學生學習負擔大，一些學生難以適應，以語言和外方授課為主的課程設置，影響了學生對旅游行業的整體把握，導致不從事旅游相關工作的可能性增加。

（二）中法雙方教師的課程配合問題

學生對中方老師教學質量的評價，認為“課程安排不合理”的占53.26%，“教學內容零散”的占59.78%，認為“教學方式與方法缺乏創新性”的占58.7%。該項目中方負責的專業課程多為16個學時，學生認為課程內容比較零散、系統性不足。法方教師負責的專業課程也是16學時，課程門數占了總專業課程的一半，由于中方法語教師短缺，不能全程跟蹤法方課程，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教學質量。針對法方老師的教學質量評價，54.89%的學生認為存在“法語說太快，聽不懂”“教學內容零散”，44.02%的學生認為“集中授課，教學效果不好”。部分法方老師對中國旅游發展情況和我國國情不太了解，講課內容也很難拓展到我國旅游發展的情況，不能很好地進行比較教學，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擇業。

另外，中法項目為學生提供的就業指導課程很少，也沒有專門的就業指導講座和擇業輔導，提供的項目相關就業信息有限，因此，當學生畢業后進入企業后，發展實際與期望相差較大，產生較大的心理落差，那么離開旅游行業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這是造成旅游行業就業率不高的原因之一。

四、對改進中法項目辦學效果的建議

（一）增加資金投入，改進課程設置，培養學生的多項能力

針對語言問題，在提高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的同時，中法雙方學校應給予項目合理的資金支持，增加遠程教學設備設施，運用遠程教育模式，合理安排法方課程，增加中方的法語老師和法方課程輔導老師，對課程進行跟蹤和監控，鼓勵學生與老師在課堂互動，對知識進行共同探討。針對專業對口率低的主要原因是不符合自身規劃問題，幫助學生進行有效的職業發展規劃，在低年級增加職業生涯規劃課程。另外，在中法方課程設置方面我們要注重培養學生的多樣化語言能力，包括英語表達能力、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為旅游行業培養高質量的旅游人才。

（二）加強就業指導工作，提供中外合作招聘平臺

部分中法項目畢業生的就業期望值與實際不符而轉行，從而出現了旅游行業就業率低、專業忠誠度低的現象。而有效的就業指導往往能幫助學生建立合理的就業期望值。有效的就業指導包括學生對旅游行業情況的認識、薪酬與就業前景等，幫助學生形成理性期望值，提高行業就業率。從中法合作項目畢業生就業數據顯示，畢業生在就業的時候大多都選擇了其他行業，只有32.35%的人選擇從事旅游相關工作。因此，學校應該利用中法合作辦學優勢，在增加個性化輔導、聘請行業導師等多種針對性就業指導措施的同時，為學生搭建中外合作招聘平臺，提供更多有用的中外招聘信息，提高畢業生的行業就業率，增加社會對中外合作辦學教育的認識和認可度。

（三）加強中法兩校合作，建立中法實習基地

要提升人才培養質量，增加國際旅游管理人才的輸出，僅靠課程教學是不夠的，應從學生的就業考慮，為學生提供國際化的實踐平臺，特別是提供多項法國或者法語圈國家的實習項目，鼓勵學生到國外實習。這就需要充分利用法方大學已有的實踐合作企業資源，開放給中法項目學生，增加他們出國實習的機會。同時，中法雙方大學應該考慮在國外特別是法國建設一批中法實習基地，通過固定的實習基地提供常態化的實習機會，國際化實習基地的建立不僅能增強學生的語言能力，幫助學生了解法國旅游業，培養國際化視野，增強實踐能力，對學生就業也將產生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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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陳鮮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