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現代互聯網金融創新發展的刑事犯罪風險和司法防控分析

黃 向

（廣東尚堯律師事務所，廣東 佛山 528200）

近十幾年，在信息技術及商業資本的不斷推動下，出現了和傳統金融迥然不同的互聯網金融，例如：第三方支付、P2P網絡借貸、眾籌融資等。和傳統金融相比，互聯網金融更為廉價、便捷及普惠，能夠在短短十幾年里從無到有，很快實現了普及和發展。不過，同時也滋生了很多刑事法律風險問題，應該引起人們警惕。

一、互聯網金融創新發展過程中暴露及隱含的刑事犯罪風險

（一）第三方支付業態下存在的犯罪風險

在互聯網金融之第三方支付業態下，資金在不斷流入和流出的過程中，為了確保支付過程的可持續性，賬戶中需要持續性保持有一定額度的沉淀資金；為了確保該業態發展的穩健性，沉淀資金在很長時間內的數量相對穩定。因為部分第三方支付規模龐大，沉淀資金額度也相對龐大，比如某網絡金融平臺在2015年的沉淀資金高達300億元，從理論上說這部分沉淀資金可產生利息收益近十億元。對于這部分沉淀資金，服務商經常有著絕對控制權，存在著非法占用的可能性，所以可能滋生職務侵占及挪用等各種犯罪風險行為。比如，毒販等犯罪嫌疑人完全可以通過某網絡金融平臺中的虛擬性交易，將其非法收入轉化為合法財產。

（二）P2P網絡借貸業態下的刑事犯罪風險

在互聯網金融的三大業態中，P2P網絡借貸是發展速度最快、規模體量最大的一種，同時還是刑事犯罪率最高的領域，最近幾年不斷出現相關的集資詐騙等刑事案件。在P2P網絡借貸業態中，第三方網絡平臺獲得客戶資金，形成了規模不一的資金池，以此為基礎，通過互聯網向需求資金的人在線提供貸款服務，或銷售各種理財產品。基于開拓業務的需要，往往承諾明顯不切實際的高回報。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吸收資金一般并未按照法律規定獲得相關部門的批準，而且具有明顯的利誘性，所以實際上已經觸犯了國內關于非法集資犯罪的相關規定。實際上，某網貸平臺開展“大大寶”的相關業務，觸犯了刑法規定，一些P2P網貸平臺雖然進行了非常誘人的宣傳，不過實際上并沒有真正開展接單業務，甚至缺乏基本的營業場所，營業時間很短。在P2P網貸平臺蜂擁出現的黃金時期，很多詐騙犯罪分子以極少成本開發相關平臺，虛構投資項目，借助拆東墻補西墻的方式，一開始向人展示的高回報，在成功誘惑民眾投入高額資金后，選擇失蹤跑路，“網金寶”等事件便是這方面的代表性案例。

（三）眾籌融資業態下的刑事犯罪風險

國內刑法規定，在沒有經過相關職能部門批準的情況下，擅自發行股票或債券等，均屬于違法行為。很多眾籌融資平臺在開拓融資業務的過程中，出現過發行股票等相關行為，均觸犯了刑法規定，構成了實質性犯罪。比如，某傳媒公司曾在其官方淘寶店中出售會員卡，將在線購買會員卡等同于購買其企業的原始股票，客戶通過淘寶下單120元就能成為該傳媒公司的原始股東，就屬于違規發行股票，實質上違反了刑法規定。另外，部分眾籌融資行為中，還曾出現發行基金的違規行為，實際上也涉嫌非法集資犯罪。

二、加強和互聯網金融刑事犯罪相關的司法工作推進建議

（一）強化行政監管及行業自律

在司法實踐中，解決系列法律問題，均需要對相關犯罪行為進行思考設計專門而科學的行政法律評價。在思考解決和互聯網金融相關的刑事犯罪問題的時候，首先也應該思考健全相關制度，明確適當的司法解釋，在此基礎上糾正至今為止在互聯網金融方面依舊存在司法盲區的尷尬現象，糾正長期以來行政監管缺位的情況。進而制定并踐行高效實用的金融監管規則，把不斷出現的互聯網金融活動逐步納入行政監管體系中，以法律制度的威懾性倒逼降低互聯網金融刑事法律風險事件發生的可能性。除了充分發揮法律的他律作用，還應該致力于發揮互聯網金融行業的自律作用，對此我國互聯網協會應該積極發揮應有作用，各單位會員應該齊心協力，組織力量制定出臺各種行業標準，確定行業自律懲戒機制，明細行業發展規則，各單位成員在經營過程中應該強化提升自身的自律意識，借此打造良好的行業形象，提高互聯網金融在社會上的行業聲譽。

（二）加大清償力度，提高違法成本

在互聯網金融各業態出現刑法犯罪行為之后，在案件處理過程中，不僅應該根據刑法規定對犯罪分子進行適當量刑，確保其得到應有懲罰。同時，還應該及時跟進追贓清償工作，以確保因此受到傷害和損失的民眾得到盡可能的補償，維護他們的合法權益，盡可能地降低他們因此遭受的損失。現在，大多數相關案件發生后，成功追繳的贓款數額有限，和集資人受到的損失相比存在較大差距，成功地追償比例基本上不超過兩成，部分案件的追償比例甚至不足一成。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確保將原本不多的贓物贓款公正合理地分發給各個受害人，對此需要在司法層面進行明確說明。在這個過程中，應該堅持非法所得的具體追繳原則，即追繳的贓物贓款應該和非法所得掛鉤，應該是非法集資行為等獲得的收益；對于犯罪分子通過合法手段獲得的收益和款項，則應該給予適當尊重，避免盲目而過于武斷地一追到底，在非法追繳中知法犯法。應該嚴格堅持按比例返回原則，因為非法集資案件牽涉到的資金體量大、涉及的投資者數量多，在處置贓物等方面的流程設置也相對復雜。在這個過程中，應該避免過于倉促地處置贓物導致分配不公現象發生。在具體分配過程中，應該嚴格按照清退基數及清退率確定具體的清償款，按照集資性質、集資順序及時間先后確定返還次序。在追回贓物之后，應該按照既定的司法程序，及時跟進保管及養護工作，對于養護成本較高的贓物，則應該盡快啟動變賣程序，將其轉化為不易貶值的款項，以盡可能地確保所追繳贓物的價值保值增值。對于和其他案件存在交叉的相關贓物贓款，則需要在刑事案件優先的情況下，進行妥善處理［1］。另外，還可以考慮適當修正法律規定，對互聯網金融各業態中出現的刑事犯罪行為，除了追繳贓物及適當量刑外，還應該加大設置經濟處罰規定，根據具體情況嚴令犯罪分子出獄后繼續賠償受害人的經濟損失，實行責任終身制，以重刑重責倒逼管控刑事案件發生的可能性。

（三）構建完善專門的治理工作機制

因為互聯網金融業務依托互聯網推進，具有明顯的跨越時空特點，違法案件也經常涉及多個地區和省份。所以，應該就互聯網金融刑事犯罪案件，在司法層面思考構建跨區域協調推進的工作機制，以提高辦案效率，確保辦案的公正合理。對于影響極其嚴重的復雜案件，則需要公安部牽頭，涉及的地方公安機關、司法機關根據屬地原則協同推進。同時，還應該建立健全維穩公正機制，在處理相關案件的過程中，地方司法和公安機關應該心懷金融秩序及國家金融安全的大局，站在確保社會穩定的宏觀視角，自覺克服地方保護主義思維，以更為徹底地推進追贓工作，更為高效地處置贓物贓款，更為出色地維護受害人的合法權益。此外，還應該注意處理好刑事司法及行政執法工作之間的協商協調問題，強化實現二者的無縫對接，建立完善的聯席會議制度［2］。對于部分互聯網金融犯罪案件背后隱含的金融腐敗問題，檢察機關、公安機關、司法機關應該進行深度反思，在相關案件出現后應該嚴格依法啟動偵查及逮捕等程序，重刑懲治執法違法知法違法的職務犯罪分子。

三、結語

依托互聯網時代而不斷涌現的互聯網金融業態，在活躍金融市場、更為靈活地滿足部分資金需要的同時，也滋生了很多風險問題，其中部分風險導致了非常嚴重的刑事犯罪案件，嚴重影響了金融業的健康發展。對此，國家層面應該健全法律，加強行政監管力度；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應該力促行業自律，司法、檢查及公安機關應該加大清償力度，提高違法成本。同時，還應該思考構建完善而專門的治理工作機制，配合推進相關宣傳工作，以為互聯網金融各業態的健康發展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