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領導學視域下領導平衡的“內卷化”與去“內卷化”

趙陽

摘要：領導平衡的“內卷化”主要包含在服務效能、工作協調、工作實效等方面折射出來的諸多問題。在馬克思主義領導學基本理論的指導下，以服務為基，破除領導平衡中的服務效能“內卷化”；以協調為力，破除領導平衡中的形式程序“內卷化”；以探索實踐為法，破除領導平衡中的工作實效“內卷化”，三維共治。同時，破除帕金森定律、遵循奧卡姆剃刀定律，凝聚領導力效能的最大公約數，加強組織效能建設，提升領導團隊和個人的領導力。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領導學；領導平衡；內卷化；去內卷化

中圖分類號：C93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5103（2021）07-0106-05

“內卷化”一詞原用來描述一種文化模式，主要指“發展的停滯”。隨著社會的發展，“內卷化”效應已經潛移默化滲入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主要表現為“水平穩定、一再重復、無發展的突破、無轉化的動能”。領導平衡的“內卷化”，主要指領導者在領導活動中開展工作及處理各種關系時，存在沒有發展的內斗消耗問題，在工作實踐中很難取得實質性發展和進步，從而逐漸造成組織管理效率低下和效能弱化。而馬克思主義領導學以服務為基、以協調為力、以探索實踐為法的三維合力，有助于促進新時代領導平衡去“內卷化”。

一、馬克思主義領導學視域下的領導平衡及其“內卷化”

馬克思恩格斯處于自由資本主義時代，無產階級作為一種較為獨立的政治因素，在與資產階級斗爭的實踐中，就必須以強有力的領導集體進行政治、思想、組織等多方面的領導。馬克思主義領導學是極其豐富的，廣義來說不僅包含馬克思、恩格斯本人的領導理論，亦包含列寧、毛澤東等馬克思主義者對馬克思領導學說的發展。就馬克思主義領導學的本質思想來說，主要有“領導工作應以服務為基”“科學領導依靠科學理論”“領導觀念要落地實踐”三方面領導理念，以此而生的以服務為基、以協調為力、以探索實踐為法的三維合力，對于實現領導平衡去“內卷化”的實踐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領導平衡就其內涵來說是非常廣泛的，不僅包含領導工作中的角色平衡，還包含著各方的利益平衡、各樣的關系平衡等等，馬克思主義領導學視域下的領導平衡重在“領導協調”與“領導合力”，也就是處理好領導者如何凝聚社會共識的最大公約數問題。

馬克思主義領導學視域下的領導平衡“內卷化”，則是指由于三方面制約因素——領導工作中行政化、程序化、流水化的問題愈發嚴重，服務效能低下，無法逃脫帕金森定律的魔咒；整體管理模式復雜程序化，缺乏系統協調性，違背了奧卡姆剃刀定律；工作骨干的創新、探索意識弱化等等問題日漸凸顯，造成了領導者與服務對象失衡、工作的形式化與協調性失衡、制度化與創新力失衡等負面影響——體現出一種逆領導平衡的現實表現，無法發揮領導平衡藝術的魅力與促進作用，進而惡化成一種“內卷化”。

二、領導平衡“內卷化”的負面影響及聯動危害

領導平衡“內卷化”本質問題就是領導效能的下降，主要有如下三大癥結：帕金森定律下的官僚化與工作服務效能更好發揮的失衡；違背奧卡姆剃刀定律的單純即效率原則，形式化、程序化與工作所需協調性的失衡；業務骨干受制度束縛、程序桎梏與領導工作創新性的失衡。

1.組織臃腫，服務效能低下——領導者與服務對象失衡

在具體的領導實踐中，不同部門之間的業務存在一定范圍的交叉，有些組織設置較為臃腫，即帕金森定律所揭示的“金字塔上升”現象，在本質上反映了官僚化體系下的人浮于事。這就會帶來一種領導工作的失衡，即領導者與服務對象失衡，并有兩大負面影響。

一方面，領導者的工作心態會逐漸安于現狀，趨于安逸。領導者是整個組織中最需要具有凝聚力和前瞻性的，但是受“內卷化”的領導思維影響，會沉溺于看似復雜的形式化工作，造成自身已經負荷工作的假象，但實際上卻只是原地踏步、安于現狀，工作的服務效能低下。另一方面，被領導者的業務辦理也遭受了一定程度的“阻滯”。辦理事項不僅需要跑腿蓋章、看人眼色，而且面臨著各方的推諉扯皮的現象，產生了人民群眾辦理業務的時效性較差、權益保障的實效性有待提高、對政府服務效能的認同感較為不足等問題。

2.違背奧卡姆剃刀定律——工作的形式化與協調性失衡

奧卡姆剃刀定律指出：復雜會造成浪費，而效能來自單純。但在實踐中，流水化、形式化、程序化的工作狀態容易造成“上傳下達”“得過且過”的管理工作問題，進而產生工作的形式化與協調性失衡，對領導平衡影響較大。

一方面，部分領導者的管理風格在程序和制度的束縛中逐漸官僚化。作為管理工作的統籌者，領導者在“內卷化”的長期影響下，工作長期無法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在處于“停滯”狀態時，領導者對于工作的熱情和積極性是低下的，容易形成原地踏步、人浮于事的現象，導致整體的服務水平和服務效能低下。從而對于領導工作如何更好地增強整體協調性這一問題逐漸模糊、淡化，工作敷衍了事，對工作效率和質量的要求逐漸降低。

另一方面，各部門之間工作的“共通性”“協調性”“平衡性”較差。部分領導者整體工作管理流于表面，在形式化的作風影響下形成一個一個的“點”，工作難以連成“線”、筑成“面”，領導工作的“形式化”與“協調性”之間的平衡逐漸“內卷化”。

3.骨干的創新意識弱化——工作的制度化與創新力失衡

單位的業務骨干的創新能力是推動工作效能提升的關鍵因素。但在較為臃腫的組織設置現狀以及長期的程序化工作中，業務骨干的工作創新能力的“內卷化”日益凸顯，進而造成工作實踐落地的困難加大。由于領導平衡的“內卷化”影響，業務骨干自身在高度制度化工作安排下，容易被條條框框所約束，失去突破束縛的工作勇氣。制度化與創新力本不是矛盾的關系，但是就其內在的滲透影響來看，長期制度化、程序化的工作會使領導者和業務骨干形成定勢思維，愈發不愿意面對創新所帶來的壓力和挑戰，如此循環，極容易形成更深層次或者二次三次的“內卷化”，負面效應和消極影響持久深遠。

總之，每一方面領導平衡的“內卷化”都會對領導工作的其他任何一方面產生聯動危害：組織設置的龐大臃腫降低了領導者的服務效能，趨于形式化的“上傳下達”“得過且過”極大降低了各部門工作的協調性，長期程序化的工作降低了業務骨干的創新思維和干勁……這些都會在整體上造成領導平衡“內卷化”問題的愈發嚴重。由此可見，在馬克思主義領導學的指導下，破除領導平衡“內卷化”勢在必行。

三、馬克思主義領導學視域下領導平衡去“內卷化”的三維合力

馬克思主義領導學視域下領導平衡理念與藝術注重有機分配各種力量，促進各方面工作的協調，使得整個領導管理工作形成統一的合力。而要實現領導平衡去“內卷化”，要注重發揮三維合力，凝聚領導力效能的最大公約數，加強組織效能建設，提升領導團隊和個人的領導力。（如圖1所示）

1.以服務為基——破除領導平衡中的服務效能“內卷化”

馬克思指出，“整個社會按照確定的計劃和所有人的需要來領導”[1]302，這一思想是無產階級領導力得以延續和發展的根基。馬克思主義領導學的這一指向從本質上定義了無產階級領導力的性質和歸宿——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服務。因此，要想破除領導平衡中的服務效能“內卷化”，就必須要樹立和踐行“領導就是服務”的理念原則。

從宏觀來看，領導者必須敢于自我革命，精簡組織機構，破除帕金森定律中的“金字塔上升現象”，促使服務效能的提升，提高內部工作運作效率。從微觀來看，注重領導者和被領導者“上下合力”的場域構建，是服務效能去“內卷化”的具體探索。一方面，領導者要以誠實公道、衷心服務的工作作風為整個單位的行政工作場域構建引航指向，以身作則、恪盡職守，做好對內對外、對上對下的服務工作，不能因為個人好惡而造成歪風邪氣的蔓延。另一方面，領導者必須平衡好自身與下屬以及被領導者之間的關系。上級親切而易溝通的工作態度十分重要，尤其是放低姿態，要做到對各級工作者的關心和協調。同時，面對下屬之間的人際關系、利益之爭更要公平公道，在失誤面前嚴謹糾正、在誘惑面前嚴厲拒絕、在利益面前公道正義、在決策面前敢于作為。

2.頂層設計——破除領導平衡中的工作協調“內卷化”

“頂層設計”這一概念引于領導工作中，其內在之義指的是領導者以全局戰略眼光進行政策布局，正如經濟學家吳敬璉強調：“改革需要系統方案路線圖”[2]，也就是說在改革的實踐中，應該協調而靈活地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改革之路，形成領導者與被領導者的改革共識。

從主觀建構來看，領導者要加強自身理論修養，做到有為決策、科學決策。領導者不僅僅要掌握專業性的領導知識，更要加強對政治、經濟、文化、生態等等多方面的知識學習，以全面的理論知識素養作為決策總體構想和戰略設計的指引，也從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偉大實踐中汲取決策的整體性思維，不斷加強自身主觀決策“頂層設計”的構建。從毛澤東延安時期《改造我們的學習》號召領導干部及各級工作者認真學習理論知識，到新時代的學習強國、百年建黨的黨史學習教育活動等等，都體現了黨的領導干部凝聚上下級工作人員、行政工作各方面的最大合力。

從客觀推進來看，領導者要以系統思維為指導，提高領導工作以“點”帶“線”成“面”的協調性，破除形式化與協調性的失衡。一方面，領導工作推進的過程中必須加強與下屬的溝通，明確好工作的每一個環節、每一點細節，避免上下級的信息阻滯、互相扯皮、職責模糊等問題，實現工作的精準到“位”，履行好“菜籃子”問責制，真正提高自上而下的工作協調性，以科學的人員統籌做好各項工作部署。

3.摸著石頭過河——破除領導平衡中的工作實效“內卷化”

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和實踐論為有效去除領導平衡中的工作實效“內卷化”提供了科學方法論指導——“摸著石頭過河”，即始終堅持理論實踐統一，勇于敢于邁出試點的第一步，實現“試點-總結-試點”的螺旋上升，理念要對、膽子要大、步子要穩。這要求在具體實踐中，既要做到避免領導工作冒進追求效率的風險和穩妥有序深入開展工作的結合，又要做到領導者既想創新又不敢創新和被領導者既想推進又害怕風險的結合。

從理論層面講，“摸著石頭過河”要以摸索出來的實踐和經驗積累為初步的理論認識。一方面，在工作部署及相應推進過程中，領導者在大膽解放思想的同時也要做好穩妥推進的試點工作，重中之重是要做好經驗總結和理論概括；定出宏觀、微觀目標的同時做好每一階段工作的策略性選擇，善于發現和總結其中的規律性內涵；敢于碰硬、敢于亮劍的同時做到細微處敢抓、敢管。另一方面，下屬應準確、充分認識到自身的角色工作，在貫徹上級目標指示的試點實踐中，既不能一味地追求速度效率，又不能膽小怕事、畏首畏尾、不敢作為，要通過不斷的勇敢嘗試和探索，積累豐富感性認識并逐步升華為理性認識，才能有效破除領導平衡工作實效的“內卷化”。

從實踐維度看，“摸著石頭過河”要以升華了的理性認識科學高效指導具體領導平衡工作。要以總結過凝練過達成共識后的科學領導理念由淺入深、由表及里、由粗到細指導領導平衡實踐，也要以試點為法，由一般再到特殊，進行具體工作創新，真正體現“摸著石頭過河”科學內涵及其實踐成效，進而破除領導平衡中的工作實效“內卷化”。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苗圃.論改革方法論：“摸著石頭過河”與“頂層設計”相結合——兼論實踐與認識的關系[J].四川行政學院學報，2015（4）.

責任編輯：常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