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洋
(湖南師范大學旅游學院,湖南 長沙410081)
黨的十九大指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高質量發展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根本要求和主攻方向。旅游業作為我國五大幸福產業之首,具有經濟、社會、生態等多重效益,謀求旅游業的高質量發展刻不容緩。研究發現,旅游產業集聚能夠能優化產業結構、提升旅游業綜合質量效益,是實現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因此,科學合理地推進旅游產業集聚是提升區域旅游產業綜合競爭力的重要舉措。
旅游產業集聚研究成果豐富,涉及概念辨析、動力機制分析、識別方案、測度方案、影響因素分析、效應研究等內容。在測度方案上,研究區域涉及廣泛,全國尺度、區域間層面、省域層面的實證研究眾多,如倪向麗等以云南為例進行旅游產業集聚發展實證研究,指出云南旅游產業發展存在的特征并提出相應對策。然而,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全國、區域和省域層面,從地市層面對旅游產業集聚的定量識別的實證研究相對較少,難以避免因研究區域過廣而造成產業集聚效應測算誤差過大的問題。鑒于此,文章以旅游經濟大省——湖南為例,從市域尺度測算湖南省旅游產業集聚度,明晰湖南省旅游產業發展態勢,并為湖南省提高旅游產業競爭力、實現高質量發展提出相應建議,以期豐富旅游產業集聚理論,為其他地區推進旅游產業集聚提供借鑒。
本文選取2010~2019年湖南省及其14個地級市(州)的旅游總收入與地區生產總值等截面數據。為確保數據的真實有效性,數據全部來源于國家統計局、湖南省統計局和湖南省各市州的《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1.區位熵
區位熵通常用來測算某國家或區域的某一產業的集聚度,能夠有效反映地區層面的產業集中水平,在學界應用廣泛,其計算公式為:LQ=(Eij/Ei)/(Ekj/Ek)。其中,Eij表示j行業在i區域的產值;Ei表示i地區生產總值;Ekj表示j行業在k區域的總值;Ek表示k區域生產總值。
熵值的大小反映某區域某產業集聚度的高低。產業集聚度越高,說明該區域該產業的專業化程度和產業地位越高。當LQ≥1時,說明該區域該產業的集聚水平高,與其他行業相比具有競爭優勢,反之則相反。
2.產業集聚度競爭態模型構建
參考張河清等學者的研究,分別選取產業集聚度LQ和產業集聚度增長指數P作為橫縱軸變量,從而構建某區域特定產業集聚度競爭態模型。因為LQ=1是一個臨界值,能夠反映產業集聚度平均水平,故選取(1,0)作為模型臨界值,從而劃分為四個象限(圖1)。
圖1 產業集聚度競爭態模型
產業集聚度增長指數P反映某區域某個時間段內特定產業的集聚變動趨勢,其計算公式為和LQi0分別指i地區第t年和基期的產業集聚度。當P>0時,i地區的產業集聚度上升,反之則下降。
湖南省位于我國中部,全省共計14個地級行政單元,旅游資源豐富、文化底蘊深厚。2019年湖南省實現旅游總收入9762.3億元,占湖南省生產總值比重高達24.47%,旅游業對湖南省經濟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
2010~2019年湖南省市域尺度旅游產業區位熵如表1所示。以2019年湖南省各市州的產業集聚度為橫軸,以集聚度增長指數為縱軸,以產業集聚平均水平(1,0)為原點,建立市州尺度的湖南旅游產業集聚競爭態象限圖(圖2)。
表1 2010~2019年湖南省市域尺度湖南省旅游產業區位熵及變化情況
圖2 湖南旅游產業集聚競爭態象限圖
1.產業優勢區
產業優勢區的象限特征是LQ≥1和P>0,指現有產業集聚水平高,且發展態勢良好。旅游產業優勢區包括張家界市、湘西州、永州市、婁底市、郴州市、懷化市和湘潭市七個市州,從空間上看,主要分布在湖南省的北部和南部。在2010~2019年間,張家界市和湘西州的區位熵值始終大于臨界值1,且績效增長數值P分別達到18.66%和14.57%,反映兩者的旅游產業集聚程度高且仍呈現快速增長的態勢。這是因為張家界市和湘西州具有優異的旅游資源稟賦,不斷完善的基礎設施以及良好的政策環境等有利基礎與條件,使得兩者一直是湖南省重要的旅游目的地,旅游經濟相對發達,旅游產業呈現出集中化發展的趨勢。永州、婁底、懷化、郴州和湘潭五市區位熵整體呈現波動上升態勢,某一兩年會有所下降,到2019年皆超過臨界值1,反映出這些地級市的旅游產業集聚程度和競爭態勢不斷提高,但并不穩定。
2.產業潛力區
產業優勢區的象限特征是LQ<1和P>0,指雖然現有產業集聚度尚未達到平均水平,但發展態勢良好。產業潛力區包括邵陽、株洲和衡陽三市,主要分布在湖南省的中部偏南地區。這些城市雖然在2010年旅游產業集聚程度低,但旅游產業集聚發展迅速,特別是邵陽市,2019年區位熵值達到0.99,績效增長數值P高達54.61%,是產業集聚度發展態勢最迅猛的地級市,未來旅游產業集聚潛力大。
3.產業劣勢區
產業劣勢區的象限特征是LQ<1,P<0,指現有產業集聚度低于平均水平,且呈現下降趨勢,產業競爭優勢不斷減弱。劣勢區包括長沙、益陽、常德、岳陽四市,主要集中在湖南省的東北部。其中,長沙市下降幅度高達-27.94%。可能的原因有二:第一,長沙市的旅游總收入和總人數雖持年上漲,但作為省會城市,其地區生產總值水平一直居于全省之首,旅游產業發展水平較高,產業結構較為均衡;第二,省內主要旅游目的地(張家界、湘西等)交通設施建設逐漸完善,使得長沙作為湖南省旅游集散地的地位受到一定的削弱作用,故旅游區位熵波動下降。
研究發現:第一,湖南省旅游產業集聚發展水平不均衡,各地級市州之間旅游產業的集聚度差異明顯。如近十年來,張家界市旅游產業一直保持在高集聚水平,但常德市的區位熵值始終未能突破0.7,到2019年,兩者的區位熵值相差十倍有余。第二,湖南省旅游產業集聚的競爭態勢空間分布不均。產業優勢區分布范圍最廣,集中在湖南省的北部和南部地區;旅游產業屬潛力區的市(州)主要集中在湖南省中部偏南地區,產業競爭態勢良好,但其區位熵波動上升的狀況也反映出產業集聚態勢的不穩定性;旅游產業尚屬劣勢區的市(州)主要位于湖南省東北部,其中包括旅游資源稟賦良好的長沙與岳陽。
針對湖南省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差異明顯、產業競爭態勢空間分布不均衡的問題,提出新時代湖南省旅游產業集聚發展的相關建議。
第一,湖南省旅游產業集聚仍有較大發展空間,需要政府有針對性、有側重地利用產業政策手段加以引導與支持。要保持旅游產業優勢區的發展態勢,積極引導潛力區發展,適度培養劣勢區,努力打造實力區,實現區域旅游的可持續發展。
第二,應用“增長極理論”,利用優勢經濟單元輻射帶動其他經濟單元增長。區域內各地區資源稟賦、發展基礎不一,可在區域內選取一個或幾個基礎條件優異的地區,通過政策扶持等手段加大力度培養,使其優先發展,與其他地區產生積極的互動關聯效應,由此輻射帶動周邊市州發展。
第三,因地制宜選取發展策略。湖南省各市州旅游產業集聚發展現狀和態勢各有不同,各地區應在立足自身資源稟賦與旅游產業發展現狀基礎上,尋找自身優勢,錯位發展,將旅游資源轉換為實實在在的吸引力,優化產業結構,增加旅游業附加值,實現旅游業提質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