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的英雄敘事研究

摘要：近些年，諜戰題材電視劇的出品發行進入了井噴期，作品質量的參差不齊成為社會廣泛討論的話題。相關部門也針對此類電視劇開始嚴格管控，不尊重歷史、造成負面影響的電視劇被下架，同時也在不斷優化審批通報流程。但是其中也有很多質量較高的作品，其具有優秀的英雄敘事結構和模式，此類諜戰劇無論在敘事手法上還是在表演層次上都獲得了一致好評，也帶給觀眾很多積極影響。本文通過對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的英雄敘事進行分析，從而探索出新的英雄敘事模式，促進我國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穩步發展。

關鍵詞：諜戰題材；電視劇；英雄敘事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1）13-0079-03

課題項目：本論文為“新世紀‘諜戰劇’中的革命歷史敘事研究”成果，項目編號：2020Qsk06

一、引言

諜戰題材電視劇是以特定歷史時期為背景，反映特情人員與反間諜部門之間展開情報交換、執行特殊任務等情節的電視劇。不過隨著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發展，其敘事模式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除了潛伏與區間兩個基礎的敘事類型外，目前主要以英雄敘事為主。很多優秀的諜戰題材電視劇，無論是制作還是劇本等方面，都有相對較高的水平，甚至具有一定文學價值，也因此獲得觀眾的好評。這得益于整部電視劇的藝術手法，包括人物形象的塑造、敘事視角的選擇等等，都會給整部劇帶來影響。

二、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發展趨勢

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發展迎來了契機，這是由于其產業化的模式逐漸完善，電視劇的制作技術也愈發成熟。

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發展經歷了幾個不同階段，包括萌芽期、發展期、繁榮期以及平穩期。萌芽期是諜戰劇誕生的初始階段，正是在這一時期的發展為該類型的電視劇打下了堅實基礎，這一時期的諜戰劇有著鮮明的政治傾向和革命立場，更多突出了主流價值觀。發展期則是諸多其他類型電視劇的創作者轉戰諜戰劇市場的階段，也是在這個階段誕生了很多優秀的諜戰劇作品，并且形成了特殊的敘事風格。繁榮期出現了大量諜戰題材的電視劇，不過在質量上存在諸多問題，其中不乏像《潛伏》這樣教科書級別的作品，同時也有許多劇情漏洞百出的作品[1]。對于諜戰劇的創作來說，劇本往往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能夠在劇本上下足功夫，大概率會獲得觀眾的認可。當下的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發展已經進入平穩期，由于社會主流文化出現變化，導致諜戰劇受眾偏向年輕化，不過這也為此類電視劇增添了更多新鮮血液。

三、諜戰題材電視劇存在的問題

（一）諜戰題材電視劇娛樂化傾向明顯

新世紀的到來為影視劇的發展帶來更多動力，同時也暴露出諸多問題，尤其是出現各類負面現象。例如諜戰題材電視劇開始朝娛樂化傾向發展，致使人文主義逐漸喪失，且大眾趣味也趨向娛樂化，最顯著的表現就是偶像明星紛紛加入諜戰題材電視劇。由于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展，年輕人成為電視劇的主要受眾群體，這也導致年輕群體的喜好往往能影響電視劇的演員選擇標準，所以才會有越來越多年輕偶像出演諜戰劇，甚至還有專以偶像為主角打造的諜戰題材電視劇。這雖然起到了豐富諜戰劇血液的作用，且能不斷擴大受眾面，但這種偏娛樂化的傾向讓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發展受到限制。例如電視劇《麻雀》中就有大量年輕偶像演員，而很多老牌演員成為綠葉，其中主角形象的塑造過于簡單化，其心路歷程的變化相對空洞。再比如電視劇《解密》，該劇從主角的人物設置上就出現了問題，這是因為為了滿足年輕粉絲群體的需求，電視劇制作者往往花費大量時間在人物外形上，幾乎沒有考慮故事情節是否合理。這種過度娛樂化的現象，導致電視劇的口碑崩塌[2]。

（二）不尊重歷史，缺乏深入思考

諜戰題材電視劇是以在特定歷史背景下開展不同諜戰活動為主要內容的劇作，但目前很多諜戰題材電視劇不尊重歷史，編劇沒有進行深入思考，最終的作品就呈現出顛覆歷史、價值觀扭曲等現象。不少制作者為了獲取經濟利益，拍出的諜戰劇作品不但缺乏人文理念和意義，還對廣大群眾的審美水平產生消極影響。例如此前非常火爆的穿越劇，其成為整個電視劇行業的制作中心后，大量同類型、敘事簡單、情節夸張的穿越劇誕生，嚴重缺乏歷史真實性。諜戰題材電視劇也是如此，一旦表現出不尊重歷史的傾向就很難獲得觀眾認可，如諜戰劇中的手撕鬼子、手榴彈炸飛機等情節設定，這樣胡編亂湊的內容讓人不得不深思。同時還有許多不符合當時社會背景的故事情節，嚴重影響受眾群體的認知，不符合諜戰題材電視劇的創作主流。作為重要的傳播媒介，電視劇作品應正確表現國家文化、風俗以及歷史，這才是電視劇制作的核心，諜戰題材電視劇更應弘揚時代主旋律。諜戰劇的受眾中有部分是小學生群體，劇中不符合歷史實際的情節會對小學生的成長造成不良影響，尤其在其價值觀和人生觀塑造方面，這種夸張的劇情會讓小學生對歷史的認知出現偏差。因此從青少年的成長角度看，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編排應當杜絕胡編亂造。

（三）故事情節、戲劇節奏感薄弱

一部電視劇作品是優還是劣，最關鍵的因素是劇本，這也會影響后續的拍攝、制作等環節。因此在創作劇本時必須要注意敘事結構、敘事視角以及人物形象等，從而制作出優秀的諜戰劇。在我國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繁榮階段中，市場上出現了大量諜戰劇，不過卻存在千篇一律的問題，看起來更像是機械復制品，無論是故事情節還是節奏感都如出一轍。這股諜戰風也導致電視劇作品質量急劇下降，制作者們過于看重速度與效益，缺少公共意識，只期冀通過迎合錯誤的價值觀贏得收視率。受多元文化的影響，部分諜戰題材電視劇制作者急功近利，所以故事內容經不起推敲，他們甚至不顧職業道德制作出一部部文化垃圾。由此可見，此類諜戰劇只是披著歷史的外衣，早已失去了諜戰題材電視劇應有的內核[3]。

四、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英雄敘事視角

（一）零聚焦敘事制造疏離感

當下新世紀的諜戰題材電視劇，在敘事視角方面發生很大改變，例如常見的全知視角，就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敘事角度。全知視角即開放式視角，借助視角交叉對劇情展開敘述，因此也被稱為無聚焦或零聚焦敘事手法。零聚焦敘事能夠創造特殊的感知體驗，可以有效制造出敘事上的疏離感，同時增強畫面與空間的表現力，如知名諜戰題材電視劇《北平無戰事》就采用了零聚焦敘事的手法，其中很多部分都是通過敘述者的講解來交代背景與事件。該劇第5集（18：04～18：34）以畫外音配合畫面的形式，清楚交代了事件的始末，為觀眾解開了整個故事的謎團。當然敘事角度并不僅限于這一種，還有很多其他的敘事角度可確保電視劇作品的完整度。

（二）內聚焦敘事增強真實感

內聚焦敘事也是新世紀諜戰劇常用的敘事角度，通過定位于某一個角色，所有故事情節都會按照角色的認知、情感一一展現出來，當然也可以是局外人，只要能夠展現聚焦者的內心活動即可。內聚焦敘事可以分為三種不同類別，包括固定式內聚焦、不定式內聚焦以及多重式內聚焦，比如電影《英雄》就采用了多重式內聚焦。不同類別可以產生不同的敘事效果，如不定式內聚焦敘事手法，就能起到制造懸念、渲染氣氛的作用，從而推動整個電視劇的情節發展，最典型的例子仍是《北平無戰事》，該劇利用非常多的不定式內聚焦敘事手法，而劇中每個人物都是聚焦者。此類敘事方法讓故事情節更有懸念，同時進一步豐富人物形象，為諜戰題材電視劇增色不少。

（三）敘事時空的安排

電視劇屬于時空結合的藝術形式，有效把控敘事時空就能打造完整的電視劇，并且時空維度在敘事學研究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和地位，所以對于電視劇來說，時空的安排會影響敘事手法的使用。大多數電視劇都會通過把時間與空間結合，以此來打破常規線性敘事的限制，從而營造出多維度、開放性的視覺效果。目前電視劇時空安排主要有順序、倒敘、交叉等三種不同形式，準確來說敘事時空就是被處理過的故事自然時間順序，對整個故事時間進行排列重組，最終獲得新的敘事時空效果。諜戰題材電視劇的敘事時空，并不會局限于某一種形式，甚至會采用多種敘事時空交叉的形式，以此來增強電視劇故事的表現力[4]。如順敘的講述形式使層次更加清晰，整個故事井然有序，讓觀者有一目了然的感覺，這也是諜戰題材電視劇中最常見的敘事手法。

五、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英雄敘事主體

（一）被塑造的英雄形象

諜戰題材電視劇中的英雄敘事，其實就是以英雄為表現核心的故事結構，因此情節中的敘事重點往往會對敘事走向有關鍵作用的角色展開刻畫，大多以劇中的英雄人物為主。例如《潛伏》中的余則成，《懸崖》中的周乙等都是典型代表，這些英雄人物雖是勇敢的戰士，但卻無法真正進入戰場，需要通過隱藏自己的身份，并且在生活中保持多重面貌，與在戰場中斬殺敵軍的士兵相比同樣危機四伏。這也是諜戰題材電視劇中的主要英雄形象，通過運用自身的智慧搜集與傳遞情報，因此生存往往比死亡價值更大。低調不張揚的姿態與其他類型影視劇中的英雄敘事相比確實存在很大差異，準確來說諜戰劇中的英雄身上少了許多神性，無論相貌還是個性都與普通人一樣。

（二）被弱化的英雄表象

近些年諜戰題材電視劇不斷發展，為了滿足社會主流需求，越來越多的諜戰劇弱化英雄表象，劇中的英雄一臉正氣，性格也完美無缺。這種創作思想導致英雄形象基本都表現為面龐端正、濃眉大眼、身材挺拔等，而反面角色則用猥瑣形象來襯托英雄的正氣，例如《羊城暗哨》中的王練，即使后續劇情還沒有推進，觀眾就能從其外形氣質判斷出人物的陣營。其實此類創作思想大多沿襲了中國英雄敘事的傳統觀念，通過過度美化外貌形象，烘托出英雄偉岸的一面，最終導致英雄表象被弱化。

（三）被強化的英雄內核

新世紀下諜戰劇中的英雄內核被逐漸強化，尤其在故事情節深入展開后會愈發明顯，準確來說英雄內核就是勇氣與智慧，這也是英雄形象必須要具備的兩個基礎因素。很多的英雄形象通過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深入敵軍等情節，來展現其勇氣，例如《黎明之前》中劉新杰單槍匹馬暗殺叛徒，充分強化了其作為革命戰士的勇氣、能力。另外還有很多作品突出英雄的智慧，尤其是諜戰劇中參與情報工作的英雄，必須要掌握大量專業知識，從而才能收集、傳遞情報，其中還有不少破譯密碼的情節，都可以展現出諜戰人員超越常人的智慧[5]。

六、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英雄敘事的文本構建

（一）宏達微觀背景下的書寫

當下諜戰劇的歷史背景，大多都集中在抗日戰爭時期，或者是國共內戰時期，由此可見諜戰劇在時間跨度方面相對較大，同時也會涉及較多的人物，并且人物關系十分復雜。主角作為情報人員開展的諜戰行動，往往會對戰爭局勢造成影響，在這種相對宏大的歷史背景下，敘事視角方面反而著重于英雄個人，通過個人生活或其他內容引出故事情節，也展現出英雄個人的命運。目前來看此類微觀視角，體現了有血有肉的諜戰英雄個體，促使整個諜戰劇作品更加豐滿，擺脫了以往的空洞與直白。例如《懸崖》就處在宏大的歷史背景下，但整個故事內容并沒有注重描繪各方勢力斗爭，反而突出了周乙的生活與工作，表現其個人形象與內心起伏，最終展現波瀾壯闊的歷史事件。

（二）因果單線外的輔線并行

新世紀下諜戰劇擁有清晰的結構，這也是電視劇制作比較重視的問題，情節必須符合結構要求，在電視劇作品中結構代表情節組織與形式表達，所以很多人會通過情節線排列對作品結構展開深入分析。目前諜戰劇作品大多以傳統因果式線性結構為主，通過事件線索引發后續故事，同時借助因果關系為敘述動力，確保整個劇情結構清晰完整。此外，故事中的因果關系環環相扣，通過一個接一個的構成推動故事發展，所以結構看起來非常簡單，諜戰英雄的行動與情感，也會隨著這些因果變化而發展，擁有較強的連貫性。

（三）革命與生活情感的交融

諜戰劇主要講述情報人員如何在隱蔽的條件下獲得情報，或者是如何對敵方的行動進行破壞，以往會通過一條主線對革命工作進行敘述，也就是圍繞諜戰英雄與敵人之間的斗爭設置，看起來也會更有懸念。不過對于觀眾來說也會相對單調，整個故事都在圍繞交換情報、竊聽、暗殺循環反復，因此不少諜戰劇還加入了生活與情感等多方面因素，讓情節內容變得更加豐滿。例如《借槍》中就充分展現了熊闊海的情報工作與家庭生活，這兩個方面并沒有矛盾和沖突，一方面是展現國家大義的英雄敘事，而另一方面則突出了英雄也深愛著妻女，在兩者之間如何選擇，最終勾勒出清晰的英雄敘事主線。

七、新世紀諜戰題材電視劇英雄敘事語境與現實意義

（一）消費文化推動諜戰劇英雄敘事發展

準確來說電視劇屬于文化產品，諜戰題材電視劇也是其中一種類型，不過我國對于電視劇的制作方面具有嚴格的規定。也正是因為如此，諜戰題材電視劇獲得了良好的發展契機，尤其是在新世紀背景下，促使諜戰劇英雄敘事中加入了娛樂性元素，不再像以往單純的英雄故事內容，這也推動了英雄敘事發展。同時為了滿足觀眾的需求，很多制作者在劇中加入感情沖突，比如《潛伏》中余則成就是典型例子，在敵我莫辨的情況下，加入了撲朔迷離的感情線，這也大大提高了諜戰劇作品的可看性。

（二）滿足觀眾對英雄的內心渴望

首先諜戰題材電視劇中的英雄敘事，往往能夠起到補缺受眾心里的效果，尤其是現代社會中無法實現的英雄夢，可以通過觀看諜戰劇獲得滿足。其次普通人對難以企及的英雄夢充滿渴望，而諜戰劇就成為最好的情感寄托，因此電視劇中的英雄人物，往往會給觀眾帶來很大影響，包括現代文化價值觀念等。

（三）有助于主流意識形態的穩固

無論任何類型的電視劇，在制作方面都不能違反主流意識形態，甚至要起到穩固主流意識形態的作用。電視劇作為社會主流意識形態的重要傳播渠道，會對國家與民族的認知產生較大影響，該現象從美國好萊塢影片中就能看到，大部分作品都在輸出美國獨有的意識形態。我國諜戰題材電視劇，也是社會主流意識形態發展中的典型案例，通過個性鮮明的英雄形象與故事情節，為觀眾帶來更為優質的試聽感受，同時對觀眾的審美選擇造成影響。

八、結語

新世紀下我國電視劇作品數量不斷增加，其中不乏一些優秀的諜戰電視劇作品，大多以諜戰英雄人物為主角，為了滿足當下主流意識形態與市場經濟的需求，最終誕生出較為獨特的英雄敘事模式。在電視劇中會以主角的事跡為主線，并且改變了傳統的硬性敘事風格，增添了多元化人物情感與生活化片段，從而更加真實地展現任務、劇情，并且塑造出表面平凡，實際卻有著超越普通人精神力量與人格魅力的人物。目前這種軟性英雄敘事，已經成為諜戰題材電視劇的主要形式，極大程度滿足了觀眾的娛樂需求，同時也滲透出堅韌、奉獻等優秀的英雄主義精神。不過我國諜戰題材電視劇已經進入了快速發展時期，新的英雄敘事角度更容易把握觀眾心理，并傳遞出優秀理念，帶給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也象征著新世紀下的審美選擇。未來還要對此類題材電視劇進行深入研究，從而找到更加適當的發展途徑。

參考文獻：

[1] 楊欣欣.“征用”革命—新世紀諜戰劇英雄形象研究[D].沈陽：沈陽師范大學，2015.

[2] 李璐璐.中國諜戰題材電視劇的發展分析[J].文藝生活（中），2015（5）：131.

[3] 徐威.諜戰題材電視劇的敘事策略探析[J].青春歲月，2014（20）：60.

[4] 蔣超.新世紀軍旅題材電視劇敘事研究[D].長沙：湖南師范大學，2015：44-45.

[5] 姜赫.新世紀本土諜戰電視劇敘事特征研究[D].上海：上海戲劇學院，2019：66-67.

作者簡介：南韓旦（1991—），女，河南商丘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廣播電視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