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發展問題的研究范式

徐全軍

摘 要：對經濟發展問題的理論研究、應用研究和對策研究遵循著不同的研究范式。通過對60篇中文核心期刊論文進行分析，發現三種研究都采用“質的研究”，但是應用研究的主流方法是“量的研究”，理論研究的主流方法是“思辨研究”，對策研究的主流方法是“比較、分析、綜合”。三種研究的理論基礎都并不局限于經濟學，但對策研究使用的學科理論更多;應用研究有規范的步驟和行文格式，而其他類型的研究則比較靈活。之所以存在研究范式的不同，是因為各種研究的服務對象、研究任務和研究目的不同。

關鍵詞：經濟發展;理論研究;應用研究;對策研究;研究范式

中圖分類號：F014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1）19-0010-03

引言

研究問題和研究范式是每篇論文中不可或缺的兩個方面。研究問題決定了研究的選題、領域和意義，研究范式決定了研究的過程、結果和局限性，研究問題和研究范式共同決定了研究目的的實現程度。

研究經濟發展，必須回答經濟“為什么”發展、發展的狀況“是什么”、“怎樣”發展這三個基本問題，相對應的研究類型是“理論研究”“應用研究”和“對策研究”。這三種研究類型遵循著不同的研究范式，表現在研究方法不同、理論基礎不同和論證過程不同，但至今很少有人對此進行深入討論。

筆者選取了60篇有關經濟發展的核心期刊論文作為研究樣本，采用歸納式思辨法，分析了三種論文的研究方法、理論基礎和研究過程，比較了三種研究范式的異同，討論了研究范式存在的根源。

一、對經濟發展問題研究范式的文本分析

理論研究類論文使用了兩種研究方法：“思辨研究”和“質的研究”。案例和歷史事實是所有論文的組成部分，但在不同的研究方法中它們的用途不同，在“思辨研究”中它們被用來解釋已有的理論，在“質的研究”中它們被用來歸納新的理論。論文涉及經濟學、系統學、行政管理學和企業管理學等學科理論，一篇文章基本使用一種理論或基于一種學科知識體系。論文的結構相似，基本包括三個部分：導言、論證和結語。其中，論證部分又包括要素關系分析和理論討論兩個部分。

應用研究類論文使用“量的研究”的占絕大多數，其余的論文主要使用了“質的研究”。論文涉及經濟學、管理學和系統學三個學科的理論，主要用了金融學、國際貿易學、空間經濟學、政治經濟學、制度經濟學、城市經濟學、產業經濟學、低碳經濟學、戰略管理學、項目管理學、公共管理學和系統動力學等理論，大部分論文基于一種理論進行討論。使用“量的研究”和“質的研究”的論文的結構完全不同。“量的研究”類論文有統一的格式：第一部分是導言、綜述，第二部分是構建模型、提出假設、說明變量或設計指標、介紹研究方法，第三部分是研究結果，第四部分是分析、比較和討論，第五部分是研究結論。大多數論文在第一部分中先概述問題的現實背景，然后回顧學術研究狀況，最后說明研究目的。少數論文沒有第四部分，有的論文把第三部分和第五部分放在一起，個別論文在最后還加上政策建議。“質的研究”類論文并沒有嚴謹的格式，大體包括三個部分：導言、論述和結論，大多數論文在導言中遵循著先介紹現實背景和學術背景再說明研究目的的步驟，在論述中一般先介紹相關的歷史、問題情景、涉及的因素和理論，再對問題進行分析、比較，在結論中對所研究的問題進行歸納總結。

對策研究類論文傾向于使用“質的研究”，從事實中歸納出解決問題的方案，不采用從理論出發演繹出結論的“思辨研究”，也不使用主要研究幾個要素關系的“實證研究”，在“質的研究”中，都采用了分析、比較和綜合的方法。對策研究類論文基本不在文中說明其理論基礎，讀者只能通過閱讀來觀察作者使用的知識體系。每一篇論文涉及的知識范圍都比較寬泛。對策研究類論文基本包括三個部分：導言、分析、建議。在導言中，并沒有文獻綜述的內容，論文都是首先介紹問題的現實背景，然后說明論文研究的目的。在分析過程中，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論述：分析問題的狀況，包括問題的歷史、現狀或趨勢;分析問題的內涵，包括概念、特征、特點、動力、功能和作用等;分析優勢和機遇，包括差距、優勢、挑戰、機遇特色等;分析問題的癥結，包括存在的問題、解決問題的條件等;最后的建議往往涉及組織、人員、制度等方面的內容。

二、對經濟發展問題研究范式的歸納與比較

（一）對三種研究范式的歸納

理論研究類論文，要在闡明研究背景的基礎上說明研究目的，相對于現實背景，學術背景更不可缺少，一般要進行文獻綜述。論證過程主要使用兩種方法按兩種的思維邏輯展開：一種是使用“思辨研究”，從已有的理論出發，結合事實和案例，用演繹的思維闡述作者的思想;另一種是從案例或事實出發，歸納出問題背后的一般規律。無論使用哪種方法進行論證，都需要先闡述相關要素的關系，然后進行理論討論。在闡述過程中將涉及到某種學科的理論，但往往不同時使用多種學科的理論。理論研究類論文的結論不是對事實的刻畫或解決問題的對策，而是一種抽象度較高的理論論斷。

應用研究類論文討論“是什么”的問題，必須用相關數據和事實作為論據。使用數據的論文主要采用“量的研究”，使用事實的論文采用“質的研究”，前者有統一的行文規范，后者的行文格式相對靈活。使用兩種研究方法，都不但要闡明現實背景而且要闡明學術背景，都要用到某種學科理論，但一般只基于一種學科理論進行討論。論文的結論是對客觀事實真相的闡述，而不是一種理論論斷，也不是解決問題的對策。

對策研究類論文不是在文獻綜述的基礎上提出研究問題，而是在研究現實背景的基礎上闡明研究問題和研究目的。在論證過程中，不是從已有理論出發演繹出結論，也不是用某種數學模型推導出結論，不是采用演繹式“思辨研究”，也不是采用驗證要素關系的“實證研究”，而是使用“質的研究”，從問題發生的情景出發，通過分析、比較和綜合，探索問題自身發生、發展的規律，歸納出解決問題的對策。在論證過程中，不能僅限于使用某種理論，而要綜合使用多種學科的知識。論文的結論不是一種理論論斷，也不是對事實真相的描述，而是解決問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