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 張永飛
[摘 要]懲戒教育是中小學教育和管理體系的必要組成部分。由于在基本認識和秩序管理上存在誤區與疏漏,導致中小學懲戒教育常出現懲戒主體混淆、懲戒形式消極、范圍隨意缺乏標準等問題,甚至導致安全事故,使得懲戒教育成為熱點話題。造成此類懲戒教育“失范”現象主要是由于懲戒法規缺失、懲戒認識偏差、懲戒尺度隨意等原因。為規范和引導合理的懲戒教育,在法律上須明確懲戒教育界限,做到有法有章;在思想上要正確認識懲戒原則,做到有情有理;在行動上應提升教育懲戒能力,做到有度有節。基于這三方面的對策討論,為探索建立合理的懲戒教育體系、解決中小學懲戒教育失范問題提供學理依據。
[關鍵詞]中小學教育;教育懲戒;失范現象[中圖分類號]G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843(2021)05-0105-06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1.05.017
懲戒教育是一種以學生失范行為作為對象并對學生進行管理的教育方式。實施教育懲戒應在不影響學生身心發展的前提下,使學生在懲戒中習得自我、成就內心規則,并改正錯誤行為。當下,中小學懲戒教育問題引發教育工作者、學生家長、社會大眾的強烈關注。支持者贊同懲戒教育的有效性,認為懲戒能夠積極達到對學生教育的目的和功能,在教學中維護教師權威并保障教學秩序;而反對者則對懲戒教育持質疑態度,認為在中小學教育中未能體現懲戒的正確路徑,尤其是教師懲戒行為容易衍生為變相體罰。從中小學實際的情況看,教育懲戒確實存在忽視學生的情感體驗和心理承接能力、懲戒語言和行為超出合理范圍、教學結果和影響違背教育初衷等問題。因此,亟待我們厘清教育懲戒“失范現象”的影響因素,找到懲戒教育有效性的方法和原則,讓懲戒走出“懲罰性”的誤區,回歸到“教育性”的本質屬性。
一、中小學懲戒教育“失范”現象的表現
中小學懲戒教育目的在于達到學生利益的最佳程度,塑造學生的良好道德觀。但當前中小學懲戒教育實踐中存在違背這一初衷的現象,在懲戒實施主體、實施形式、實施范圍3個方面存在缺位。出現這些現象的背后折射出中小學懲戒教育未明確主體范圍與責權,不明晰懲戒教育形式及其范圍邊界,不符合懲戒教育合理、合法管理規則,懲戒失去原有的感化作用,“懲與被懲”由手段異化為目的,進而在教育教學中出現懲戒“失范現象”。
(一)懲戒主體混淆化
學校和教師為懲戒教育的懲戒主體,是懲戒教育實施的核心力量。教育懲戒有教師懲戒和學校懲戒之分,教師懲戒是一種教育學的方法或手段,而學校懲戒則更多是一種維護學校秩序的舉措[1]。學校作為秩序的維護者,有權力和責任去評判教師的行為,當教師對學生實施管教超出懲戒教育行使范圍時,學校沒有給予制止或管理,代表學校懲戒工作的缺位。教師作為教學活動中懲戒教育的主要執行者,在實踐中被賦予管理教育權,同時也承擔相應的責任和義務。但是,當前懲戒主體發生偏差,缺乏基本標準依據,學校懲戒規范不到位和教師實施不合理,使得中小學懲戒活動開展困難。當社會、家長質疑學校的懲戒安全問題時,學校往往把矛頭指向教師,使教師成為眾矢之的。例如,2020年,一學生家長在微博發布其女兒在學校被班主任體罰后哮喘發作引發吐血,并配發染血的校服及其女兒接受治療的場景圖片,迅速引發輿論關注。學校為維護名譽,對教師進行開除處理,后經警方調查發現,該學生家長為達到迫使學校開除教師、索要賠償的目的,進行網絡炒作,隨后警方將該家長依法刑拘。從此事件來看,由于教師懲戒規范不合理,在懲戒之前未跟家長進行溝通,導致家長心懷不滿,并且學校存在監管的缺失和責任的規避,引發家校紛爭。懲戒教育對于學校和教師來說既是一種責任也是一種權力,在實踐中學校和教師并沒有正確實施懲戒,失去懲戒教育應有的合理性與合法性,陷入學校、教師懲戒主體不分的狀態。學校懲戒和教師懲戒的主體性偏移,不僅不利于違紀學生人格的完善,而且妨礙學校正常的教育教學工作,使中小學教育目標得不到落實。部分學校甚至為規避責任逃避教師管理,將責任轉移至學生及家長身上,采取不作為的態度。
(二)懲戒形式消極化
懲戒形式消極是指懲戒教育的缺位。教師意識“功利化”,不敢懲,致使懲戒教育逐漸淡化。不可否認,懲戒教育不僅關乎學生身心成長,也利于學生人格的健康發展。懲戒教育成為一個備受爭議的話題,源于部分中小學為維護教學秩序,對學生實施無原則的處罰,甚至變相體罰,代替對學生采取科學的管理手段,使懲戒存在“過度懲”的弊端。部分中小學為避免不良后果“避重就輕”,對學生實施溫和的話語引導和動作引導,代替對學生采取強制性管理行為,讓教師懲戒方式呈淺嘗輒止狀態。例如,幾名初中生違背學校關于愛護公物的規定,對班級里的課桌、椅子等公共物品亂涂亂寫,雖然教師進行了話語引導,但學生依然如故,教育效果不佳。在實踐中,用溫和的教育手段代替懲戒教育,弱化了學生遵守紀律的自覺性,造成再次的失范行為,形成班級不良風氣。在與懲戒教育針鋒相對的輿論熱議中,大眾認為鼓勵和贊賞更能促進學生人格的完整,從而忽視了懲戒教育的真正價值。懲戒本身就是教育教學管理重要組成部分,有其存在的必要價值,但是當前受到社會輿論導向的影響,教師懲戒在形式上呈現出“消極化”的現象??梢哉f,懲戒教育作為中小學教學的“必需品”,無論是“過度懲”還是“不敢懲”都不是教育的應然狀態。懲戒權力的失衡,造成學校、教師、家長、學生之間的不和諧。
(三)懲戒范圍隨意化
教育法制約束力的缺席,讓許多教師對學生的懲戒“質與量”把持不準,往往缺乏標準性的“何時該懲,何時不懲”,以及對懲戒規則泛化。在中小學校中,教師是教育權威的集中體現,師生關系是一種制度化的“支配—從屬”關系[2]。在懲戒教育實踐中,存在錯誤的辨別教育對象為學生個體和學生學業成績,而不是失范行為本身,對學生所需要接受懲戒的程度認識模糊現象;同時,也存在教師把懲戒的規章秩序當成工具,過多的行使懲戒教育,并超出校紀校規及法律法規所規定的范圍,侵犯學生的基本權益現象。在學生發生失范行為時,沒有指定的場所和指定的時間段,懲戒教育的設定范圍與實施空間呈現不合理傾向。例如,一初中班主任以一名學生未完成作業為由,讓學生在教室門外站著聽了一早上的課,且不允許學生吃午餐,致學生昏倒。此類懲戒要求學生長時間站立、面壁反省,時間超出一節課的教學時長,甚至強制學生在休息時段和午餐、晚餐時段留校,傷害了學生的心靈和身體,讓懲戒出現負面影響。部分教師在未經學校負責人、家長同意的情況下,在公共場所辱罵、體罰行為表現差的學生,禁止學生參加集體活動,并要求學生承擔過重的校園服務,剝奪學生參與課表外活動的權利,甚至超越權限驅趕學生回家。懲戒教育存在著合法性的困境,雖有現有立法和懲戒教育相關的規定,但由于其在教師權限、懲戒性質及后果上的不清晰,使懲戒教育處于范圍隨意的狀態。
當前,由于某些學校、教師不合理的懲戒手段帶來了偏差后果,造成不知是否懲、如何懲,懲戒方式單一化、懲戒技巧運用不成熟,呈現“刻板”的懲戒舉措。一部分教師在懲戒過程中多采用消極的懲戒手段,包括罰抄、罰站、請家長;一部分教師“一根教鞭打遍天下”,不關注學生的性格差異和心理發展的不同,使學生被動地承受,而不內化于心,懲戒行為難以得到積極的教育反饋。
二、中小學懲戒教育“失范”現象的成因
教師的任何一種教學行為,不論是懲罰或獎勵都應有理有據。在當下社會教育活動中,頻頻出現懲戒教育的失當,主要原因在于針對懲戒教育的法律規范界定不清、懲戒價值認知出現偏差、懲戒執行不合規則等。學校懲戒教育執行往往不符合教育正當程序,未根據學生失范行為程度劃分懲戒輕重,導致學校和教師作為“懲戒主體”受到各方質疑,失范行為頻發。
(一)懲戒定位不明確——法規的缺失
任何制度,只有獲得合法性,方能使人信仰與服從[3]。社會對懲戒教育的不正確理解,主要在于大部分懲戒教育行為不合法,法律并未對教師懲戒進行明確的界定,懲戒權、懲戒行為及懲戒的基本屬性不明晰。一是懲戒停留于概念層面。由于教師懲戒權的特殊性,它必須依靠法律來賦予,法律主要關注教師可以實施哪些懲戒行為,而忽略了懲戒教育是針對什么,以及在實踐中如何來實施。雖認為“教師的懲戒權力既是一種作為教師所賦予的權力還是一種國家延續的權力表現”[4],但法律法規對教師懲戒權力的界定都較為籠統、泛化,使得大眾對懲戒的界限認識模糊,僅限于“紙上談兵”,教師的懲戒權力如何行使,其標準是什么,仍無定論。2019年11月,教育部發布《中小學教師實施教育懲戒規則(征求意見稿)》(以下簡稱《規則》)中,雖已經將教師教育懲戒的規范細則做了細化,但教育實踐行為的復雜性決定了《規則》中部分教育懲戒規定可操作性并不強,并且學生違規違紀行為的具體情境也千差萬別,教師實施教育懲戒的時機、尺度和邊界都需要準確把握[5]。
二是懲戒制度不符合法律規定。懲戒正當性與合法性是建構良好懲戒機制的必須條件,要求懲戒行為、懲戒制度合乎法律規定。教育懲戒是一種授權主體基于優越地位對失范學生做出的法律行為,其設置和行使應有別于基于平等主體關系做出的民事法律行為[6]。由于法律的缺失,懲戒制度缺少參照,學校和教師實施懲戒時缺少懲戒細則指導,合法的懲戒手段缺乏規制性,并容易發展為不合法的行為。2019年9月,廣東省人大常委會在官網發布《廣東省學校安全條例》,率先提出用立法賦予教師教育懲戒權的嘗試,其中提出教師可對學生進行“罰站罰跑”,但在11月又將其撤回,并將權力下放到學校主管部門。這前后的變化,一方面說明教育懲戒的合法性仍然存在較大爭議,另一方面也說明當前從法律法規的層面為懲戒教育做支撐的法規細則可操作性不強。從已有法律法規可知,懲戒權停留在賦予學校和教師的規則層面,以往的規則只介于對教師權威的粗略概括,將教師權威等同于冷冰冰的權力,完全忽略了教師的情感維度[7]。中小學在實施懲戒教育過程中缺乏對懲戒的監管,教師的“失范現象”得不到及時的制止,不利于輔佐懲戒教育的目的順利落實,未能保證教師和學生的合法權益。
(二)懲戒概念不理性——認識的偏差
關于教育懲戒概念認知目前呈現出漸進性及多元化的特點。一方面是法律法規缺乏對懲戒合法性的明確界定,另一方面是不良懲戒事件頻繁出現后媒體對相關事件夸大或片面報道,使大眾對懲戒教育產生狹隘的概念判斷,缺乏正確的規則標識,中小學懲戒教育內在環境不樂觀。學校教育中,不少學校人員對懲戒教育仍處于淺薄的認知,認為懲戒即“罰”,目的是減少學生錯誤頻率起因,并沒有切實考慮到所謂的“罰”是否真正促進學生的心理轉變,讓其反思自我。教師作為教育懲戒的主體,懲戒行為需要實現法律所規定的教育目的與職責,但仍有大部分教師對懲戒教育的價值認識不清,導致教育方式簡單且不符合規則規范,發生不理性的行為,被大眾視為師德失范。
現實中畸形“紀律性懲戒”的出現,最為直接的原因則是教師所持教育理念的滯后[8]。一方面,部分教師遵循著“嚴師出高徒”的傳統思想,對學生輕則凌辱重則打罵,將懲戒混淆為體罰。當學生違規違紀時,不關注學生錯誤行為起因,不考慮學生心理和生理的承受能力,對學生采取嚴重懲戒。 另一方面,部分年輕教師采取“佛系”的思維,更認同贊賞和鼓勵教育,以口頭語言引導為主。當學生出現偏差行為,實施口頭批評,不對學生進行相應懲罰。這兩種不同的觀念不符合科學的教育理念,教育者并不能在教學中得到有效的教育反饋,反而使懲戒教育面臨著“懲”與“不懲”的兩難困境。
(三)懲戒執行不標準——尺度的隨意
教育懲戒的合理使用依托于社會規則的支持,良好的內外界環境對懲戒的實施至關重要?!肮び破涫?,必先利其器”。學校共同體通過“內在道德”外化,即制訂紀律規范來調整關系,以形成秩序[9]。然而,當前顯現出“秩序性懲戒”在學校教育教學活動中未被落實到位,陷入“無用”與“濫用”的雙重境遇。有些學校教育者在無法突破懲戒困境情況下,為了保全自我,只好對學生的各種行為聽之任之,因為偶有懲戒便可能后悔一生,因而形成大面積 “只教不育”的教育怪象[10]。例如,在實施懲戒時,一是更加關注懲戒的暫時效果而不是持續的行動表現,只要學生錯誤行為得到制止,便不對學生進行教導;二是追求懲戒發生的結果而不是過程的改變,依據違規學生懲戒的結果表現來評判違規學生是否變好,忽視懲戒過程的育人價值。
在符合相關法律法規的基礎上,學校根據自己的校情細化制定的校紀校規,對學生來說有著絕對的權威性。也就是說,教師作為在中小學從事教育管理的專業人員,依據學校章程對學生進行動作、言語的規范指導,使學生遵守校園秩序。在實踐中,教師懲戒執行卻常超出最低限度,即學生所能接受的最小限度的傷害。第一,懲戒教育的對象只針對失范學生個體,既沒有針對學生失范行為進行懲罰,也沒有包含其他受到教師懲戒行為影響的學生。在懲戒時,沒有體現“戒”的效能,激發不出學生的道德感,使學生不能認識并改正自身的錯誤。第二,懲戒教育主體僅包括教師,而忽視學校的主體地位,主要由教師代替學校來進“懲”和“戒”,沒有特定的懲戒方式和懲戒手段。在懲戒后,當學生傷害加深,學校、家長才注意到教師懲戒行為的不當,這時教師的合理懲戒已變成體罰。第三,懲戒教育只采取負向的懲戒方式,對失范學生直接懲罰,沒有進行正向引導,如溝通、交流等心理疏導。直接對學生進行懲戒,雖然暫時有威嚇作用,但是容易激起學生的反抗心理,釀成師生關系惡化的后果。隨著學校、教師規則執行力度越來越偏離軌道,使用的懲戒措施也超過合理的限度。
三、中小學懲戒教育“失范”現象的因應策略
中小學教師懲戒在行為、形式、對象、技巧上出現“失范現象”是多種因素導致的,其消解對策也應落實到位。就懲戒的認識、標準來看,學校、教師、社會對概念界定應合理且明晰;就懲戒的法律規范來看,“教育懲戒”能進入立法體系,使教育懲戒的運用具有法理性。在學校教育中,應加強懲戒教育與學校法規相結合,有一定的法律作為依托,合理且完整構建懲戒教育措施。在此基礎上達到教育的應然目標,使懲戒回歸到教育性的根本價值導向,懲戒教育具有“生命性”。
(一)法律上明確教育懲戒界限——有法有章
古人云:“不以規則,不成方圓?!痹谖覈姆煞ㄒ幹校皺唷痹诜ɡ砩辖缦薏幻鞔_,要做到依法處罰,要有個明確的法律法規的界定。懲戒不僅是一種權力,也是一種責任。如馬卡連柯認為“凡需要懲戒的地方,教師就沒有權力不懲戒”[11]。當前教師的權力僅限于法律條文的宏觀規定,懲戒行為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和法律解釋,即使教師正常執行懲戒教育,但由于缺乏實施細則的支持,容易被學生和家長誤解,在發生糾紛時沒有法律保障。2020年12月,教育部頒布《中小學教育懲戒規則(試行)》,系統地規定了懲戒的屬性、適用范圍,以及實施的規則、程序、措施、要求等,旨在把教育懲戒納入法制軌道,更好地推動學校全面貫徹落實黨的教育方針和“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國家應制訂懲戒權力的相關法律細則,指導實踐操作。懲戒并不是“洪水猛獸”,只有指定相應的法律法規,教師才能合法合乎權責的使用懲戒,保障教師和學生的合法權益,讓懲戒教育的可操作性、規范性得到落實。第一,肯定教師享有懲戒權。教育懲戒權是賦予教師的權力,既是公權也是職權,是國家權力的下行概念。當然,懲戒權是教師懲戒權威的代表,教師應合法擁有懲戒權,持有懲戒效力,明確教育懲戒和懲罰教育的區別,解釋體罰和變相體罰與懲戒的判定準則,進行清晰地劃分,在教學過程中界限分明。通過立法明確賦予教師教育懲戒權,并對教育懲戒內容做出詳細規定。通過法律明確懲戒權,彰顯“權”的法制原則。第二,完善懲戒監督機制,建立教師學生救濟制度,使懲戒合理進行的同時維護教師學生的合法權益。與此同時,教育部門應尊重校內外相關人員的意見,根據家長、學生、教師觀點的平衡點,制訂相關細則,建立直接的校內外監督體制,形成良好的監督機制,確保懲戒教育有規有章合法合據,對教師懲戒進行有效監管,對過度懲戒和消極懲戒進行制止,制訂后果追責制度。第三,規范懲戒實施體系,學習借鑒其他國家的立法經驗,以便于教師以標準尺度衡量自己行為的合理性。例如,日本《學校教育法》第 11 條規定: “當教育上存在必要之時,校長以及教員根據文部科學大臣的規定,對兒童、生徒,以及學生可以加以懲戒。但是,不可施加體罰[12]。他們支持教育權威的必要性,在學生出現不理性行為表現時,應對其采取相應的懲戒措施。法律對教師懲戒限度有所規定,對教師合法權力進行立法,并完善具體細節法規,明確懲戒的范圍、對象及形式,形成健康、積極的教育生態。
(二)思想上正確認識懲戒原則——有情有理
懲戒教育作為教師職權的體現,貫穿整個教育過程,實現教育目的的美好愿望,教師實施懲戒必須以愛和尊重為前提。蘇霍姆林斯基說過,“教育的核心就其本質而言,就在于讓兒童始終體驗到自己的尊嚴感”[13]。其一,教育主體必須明晰懲戒教育的功能性,認真厘清懲戒思想上的原則界定。實踐中符合正當程序,以學生的違規違紀、失范行為作為懲罰對象,不追求懲戒權威性和績效性。其二,教育主體必須堅定懲戒教育態度,牢牢把握懲戒教育的主客體性。針對每個學生的個性特征,使學生通過懲戒能夠在意識上有所轉變,道德上得到升華,讓其“治標并治本”。其三,教育主體務必進行懲戒教育正面、積極引導,全面維護失范學生的心理健康。在懲戒結束后對學生進行心理慰藉,在對學生進行心理指導的同時,深入分析其利弊因素,獎懲分明。
習近平總書記在教育大會上強調,要在加強學生品德上下功夫,引導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踏踏實實修好品德,成為有大愛大德大情懷的人。教育工作者也表示,作為一線教師,當學生發生錯誤,不能動輒懲戒,要盡可能循循善誘,對學生錯誤行為進行引導的同時抱有愛心和責任心。中小學校園懲戒制度應為具體﹑實踐﹑客觀,而不能模糊﹑異化,而且具有針對性的教育目標并做適當的調整。因此,要避免教師失范行為的發生,教師、學校和家長都應持有明確的懲戒概念,家長與教師和學校相輔相成,相互配合共同承擔責任,進一步理解懲戒的意義所在。在開展賞識教育和快樂教育的同時,融懲戒教育于其中,讓其相得益彰、相輔相成,有效提升教育質量。
(三)行動上提升教育懲戒能力——有度有節
懲戒教育在實施過程中應依據教師的能力素質,引導學生感知情感變化,讓學生在懲戒教育中習得正確導向,提升學生完整人格的形成。教師素養的高低影響懲戒教育能否順利進行,教師在樹立正確觀念的同時,應不斷吸取經驗,在發展中習得技能和技巧,提升教育能力發展。首先,教師對學生錯誤行為的懲戒實施得當關乎懲戒的有效執行。懲戒應合理合法,教師要依據學生不同年齡發展的差異性進行判斷。在教育教學中認識到學生發展的差異化、個性化、多樣化特征,避免懲戒同化。其次,教師懲戒意識及能力要不斷完善,懲戒中不“拖泥帶水”。在教學管理中不局限于自身的經驗導向,清晰的辨別懲戒的界限問題。最后,懲戒要借助學校、家長、學生形成互補合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為懲戒教育的合理實施提供有效的保障。在提升教師懲戒能力的同時,把握懲戒的“度”與“節”,最終達到懲戒的最佳效果。
參考文獻:
[1]胡勁松,張曉偉.教師懲戒行為及其規制[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20(03):25-31.
[2]波蘭尼·邁克爾.個人知識:邁向后批判哲學[M].許澤民譯.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0:123-124.
[3]劉冬梅,程麗.論教師懲戒權的法律邊界[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01):84-92.
[4]張莉,王光前.論中小學教師懲戒行為的法律規制[J].福建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06):101-113,177.
[5]鄭夢雪.《中小學教師實施教育懲戒規則(征求意見稿)》的評析[J].教師教育研究,2020(02):57-62.
[6]周洪宇,方皛.教育懲戒的實踐困惑與理論研究[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01):1-12.
[7]李朝寶.自然懲罰:教育懲罰行為成為可能[J].中學政治教學參考,2017(30):78-82.
[8]任海濤.“教育懲戒”的性質及其法律體系構建——以《教育法》《教師法》為核心[J].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報,2019(05):21-29.
[9]馬煥靈,曹麗萍.論教育懲戒的限度[J].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報:2020(04):71-77.
[10]萬龍,康釗.為懲罰教育辯護[J].教學與管理,2016(27):70-72.
[11]孫彩平.教育的倫理精神[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 2004:374.
[12]日本文部科學省.體罰の禁止及び児童生徒理解に基づく指導の徹底について( 通知)[EB/OL].http://www.next.go.jp/a_menu/shotou/seitoshidou/1331907.htm,2019-07.
[13]蘇霍姆林斯基.給教師的一百個建議[M].杜殿坤譯.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1984:208.
(責任編輯:劉增石)
Research on the Anomie Phenomenon and Countermeasures
of Education Punishment in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LI Mao,ZHANG Yongfei
(Dali University, Dali, Yunnan 671003, China)
Abstract: Education punishment is a necessary part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education and management system. Due to errors and omissions in basic understanding and order management, education punishment in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often has problems such as confusion of punishment subjects, negative forms of education punishment, random lack of standards in scope, and even frequent safety accidents, making education punishment a hot topic of concern. The kind of education punishment anomy is mainly caused by the lack of punishment regulations, the deviation of punishment understanding, the arbitrary punishment scale and other reasons. In order to standardize and guide reasonable punishment education, the boundaries of punishment education should be clearly defined in law, and laws and regulations should be ensured.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the principle of punishment in thought, to berational; In the action to improve the ability of educational punishment, to achieve a degree of restraint. Based on the discussion of these three aspects, this paper provides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exploring the establishment of a reasonable punishment education system and solving the problem of punishment education irregularities in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Key words:??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education; educational punishment; anomie phenomenon
[收稿日期]2021-04-09
[基金項目]云南省高校本科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師范類專業認證背景下滇西教師教育課程改革研究”(項目編號:JG2018182 )。
[作者簡介]李茂(1996-),女,云南宣威人,大理大學教師教育學院碩士生;主要研究方向:教育學原理、學前教育。張永飛(1978-),男,云南云龍人,博士,大理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課程與教學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