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獐子島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現象研究

陳姝瑾 馮 莉

(新疆財經大學 會計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1 盈余管理概述

1.1 盈余管理的概念

盈余管理是當前中外學術界高度重視的一個研究方向。源自美國的會計學領域專家斯考特表示，盈余管理即在遵循GAAP的前提下挑選適宜的會計政策來達到商業價值與運營者收益最大化的目標。與之不同，凱瑟琳·雪珀表示，盈余管理的實質是“披露管理”，企業高層管理者通過有目的地對財務報告進行管控來提升自身收益。

根據以上兩個權威定義，可以看出盈余管理一般具備下述基本含義。第一，盈余管理主體一般是公司管理部門，主要涵蓋董事會以及經理等。盡管董事會與經理可能并不是盈余管理的驅動，然而他們會對企業外部報告收益與企業財務政策造成影響。第二，盈余管理對象通常是企業財務報告之中的盈余信息。從雪珀所給出的概念之中可以發現，盈余管理除了會對財務收益進行調節與管控，同時還包括對其余財務信息公開披露的管理。第三，盈余管理方法是遵循GAAP準則來對財務收益進行合理調節與管控，一般涵蓋應計項目管理、會計政策選擇與交易時間變化等方面。第四，盈余管理目標是實現利益最大化目標。一般包括股東利益最大化目標以及高層管理人員的利益最大化目標。綜上所述，文章所運用的是會計領域的學者斯考特所界定的盈余管理概念，盈余管理就是在遵循GAAP原則的情況下，憑借會計政策的選擇來達到企業市值最大化或者管理者利益最大化目標的具體行為。

1.2 盈余管理的動機

1.2.1上市動機 公司為成功上市并公開發行股票而進行盈余管理，旨在符合公司上市要求，并且在配股的過程中與企業各個利益關聯方的利益相符。國內上市企業一般并非只有一家企業，通常涵蓋許多和上市企業緊密相連的利益關聯方，在企業上市之前，往往具備充足的動機憑借盈余管理方式確保符合上市的要求，在此以后，再次憑借盈余管理手段來協助上市企業配股以及發行新股。所以，為達到上述目的，企業高層管理者一般會發布指令要求財務人員進行盈余管理，以此來對凈資產收益率進行調整，確保達到證監會的要求，實現成功上市、配股或者發行新股的目標。目前，國內大多數企業均將配股當作公司成功上市之后最優的一項籌資渠道，然而證監會卻對此進行嚴格管控。從研究結果中可以看出，公司資產收益率保持在10%到12%的水平時，大多數上市企業均可能進行了盈余管理。由此可見，上市企業高層管理人員為達到證監會的相關要求，一般存在較強的進行盈余管理的動機。

1.2.2扭虧為盈的動機 對于成功上市的企業來說，進行盈余管理主要為了扭虧為盈，以避免成為“ST”企業。從我國證監會的具體規定來看，若是上市企業對外披露的財務報告之中連續兩年利潤為負值，則被要求在股票前添加“ST”符號。若是上市企業連續三年利潤為負值，則會被要求添加“ST”，這便是面臨摘牌風險的象征。上市企業融資對象并非單純為股東，還可以是地方政府或者中央政府。所以，股東一般都不愿企業面臨摘牌風險，因此具備較強的盈余管理動機。為避免企業連續三年利潤為負，一般來說，上市企業會在第一個虧損年度便對盈余進行調節，大幅提升虧損額，用調節的這一部分作為下一個虧損年度的補虧備抵，在實現盈利的年度，把虧損年度的那部分備抵收益通過盈余管理加入到此年度，從而實現由虧轉盈。在虧損前一個會計年度為拖延虧損時間以及造成的負面影響，上市企業高層管理者一般憑借對各項經營性應記項目進行調節來虛增利潤；而到虧損年度，因為虧損往往無法調整，上市企業一般會通過對實體項目交易進行沖銷或者降低經營性應記項目的方式來給下一個會計年度虧損做準備。由此可見，在企業出現虧損的情況下，管理層一般會要求進行盈余管理。

1.2.3關聯交易、調整股價的動機 在證券交易過程中如果管理者高度重視上市企業經營收益指標，一些上市企業利益關聯方便會因為自身利益而要求財務部門調節利潤。上市企業高層管理者因為自身利益也具備較強的盈余管理動機。

2 獐子島的案例分析

2.1 獐子島的概況

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在1958年掛牌成立的，素來具有“黃海明珠”“海上大寨”“海上藍籌”等美譽。經過50多年的發展，已經發展為具備海洋生物技術的一個大型海洋企業，它的主營業務包括海水養殖、海洋休閑、海洋食品等。集團總計注冊資本高達7.1億人民幣，從財務報告來看，集團總資產超過45億人民幣，目前職工人數超過4 000人，集團還包括許多子公司、分公司以及合資企業等，總計超過40家，早在2006年便已經在深交所成功上市。

集團類別屬于農業范疇，是我國重點扶持的核心企業，也是我國第一家取得MSC蝦夷扇貝漁場認證的公司，集團一直秉承著生態、環保、綠色的生產運營觀念，不斷加快全球化發展步伐，致力于創建全球海洋食品服務商，給廣大人民群眾提供“幸福家宴”。集團主要從事水產品捕撈、養殖、營銷，物流運輸，冷藏保鮮，水產品收購，國際貿易，設備與房屋出租等業務。

2.2 獐子島的主要財務數據

獐子島的營業收入在2011—2017年一直在增長，說明獐子島有穩定的經營銷售能力，但2018—2019年呈現下降趨勢。從隸屬上市企業的股東凈利潤入手進行分析，自2012年起有所下降，說明可能受產品市場的影響或者是產品成本出現了問題。雖然營業收入總體呈上升趨勢，但在 2014 年和 2015 年出現了巨額虧損的現象，因此企業也面臨退市風險警示。2016年公司利潤大幅上漲，成功實現盈利，由表1不難發現，公司實現盈利的原因是非經常性損益。在2017年，公司經營再次遇到阻礙，利潤大幅下降，出現虧損，2018年又一次實現了利潤的增長，實現了微弱的盈利。從這樣的財務數據中可以看出，獐子島極有可能存在盈余管理。

表1 獐子島2011—2019年的主要財務數據

圖1 2011—2019年獐子島公司營業收入和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凈利潤前后對比

2.3 盈余管理的動機

2.3.1維持上市資格動機 若是連續三年凈利潤為負值，則會被警告并要求停牌；若是在規定期限內依舊不能扭虧為盈，則公司往往喪失上市資格，交易所可以直接做出摘牌的決定。由圖1可知，獐子島公司從2009—2013年凈利潤都為正，說明其經營狀況良好，但是2014年凈利潤為負，2015年的凈利潤依然為負，按照規定，獐子島會在2016年被特別處理。因此，獐子島只有在2016年扭虧為盈才有可能被摘帽，而2016年恰好獐子島公司的凈利潤為正值，也因此擺脫了被退市的危機。這說明維持上市資格的動機是獐子島進行盈余管理的主要動機之一。

2.3.2配股動機 配股是上市公司一項重要的融資手段，與負債融資模式進行比較，憑借配股方式進行融資，企業不僅可以減少付出的代價，而且還可以在短時間內減少資產負債率，這可以極大地提升企業的形象。所以，大部分企業都會運用不同的方式來獲得配股機會。但是目前證監會對此進行嚴格管控，比如要求公司連續三年平均股東權益收益率高于10%，并且最近三年這一指標不可以在6%以下。因此，上市企業為達到配股條件，便會運用不同的工具來提升股東權益收益率。

獐子島在 2014 年和 2015 年都屬于虧損的狀態，說明企業這兩年的經營情況可能出現了問題，如果未達到投資人的收益預期，就有可能會造成股價大幅降低，并對投資人信心造成沖擊。企業高層管理人員因為這一方面的擔憂，同樣會對企業展開盈余管理。

2.4 盈余管理的手段

2.4.1利用資產轉讓進行調節 經公司第六屆董事會第二次會議審議，并經2016年7月8日召開的2016年首次臨時股東大會審批通過，企業和長海縣獐子島投資發展中心正式簽署資產轉讓合同，把集團擁有的大連長山島客運有限公司所有股權進行轉讓，在資產轉讓的過程中也收回公司的有關債權凈額。2016年9月5日，公司收到長海縣獐子島投資發展中心支付的全部資產轉讓價款及相關債權凈額。總資產轉讓價格和收回債券凈額分別為19 315.9 萬元和6 476.24 萬元，二者合計為25 792.14 萬元。

但是獐子島資產的出售價格遠遠大于資產本身的價值，而且在出售的時候公司的凈利潤多數為負值，結果卻能達成一致轉讓接收協議，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互為關聯方的結果。因為這種差價的形成，這次資產轉讓給公司帶來了 4 431.89 萬元的投資收益，和獐子島當年的凈利潤相比，占比高達58.93%。可以看出，企業憑借和控股股東進行內部交易的方式來出售自身的資產與股權，獲得營業外收入的方式來進行盈余管理。

2018年，公司為了將資產進行優化，盤活資產，將持有的大連翔祥食品有限公司39%的股權用7 327.49萬元轉讓給了日本雙日株式會社。本次股權轉讓交易使得獐子島的稅前利潤增加了約470萬元，從而進一步改善了公司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提升了公司資產的流動性和償債能力。

2.4.2利用消耗性生物資產跌價準備進行調節 資產減值的初衷是避免資產之中存在過多“水分”，當資產未來可獲取的現金流量現值低于賬面價值時，企業應當對資產計提減值。2018年4月28日發布了關于核銷資產及計提存貨跌價準備的公告和2017年年度報告，2017年年度業績從盈利變為巨虧。從表2獐子島2011—2019年報表數據可以看出,2014年和2015年虧損，2016年的資產減值金額最少，實現了盈利，2017年又再次大幅虧損。

表2 2011—2019年資產營業收入、營業成本減值損失和凈利潤匯總 單位：萬元

圖2 資產減值損失和凈利潤折線

2.4.3利用政府補助的方式進行調節 政府為了體現國家政策，扶持地區行業，會通過多種方式進行補助。為對民生問題提供保障，政府部門憑借稅收優惠政策、無償劃撥資產、財政補助以及財政貼息等方式來提供扶持。通過政府補助的方式可以在企業面臨經營業績不佳而有退市風險的情況下，成本、難度、風險最低的方法避免退市，有助于企業利潤的增長。每年獐子島都會獲得大額的政府補助，從 2011年開始一直到2019年，政府補助的金額占凈利潤的比例最高達到 89.56%。從表3中可以看出，首先，獐子島能重新盈利，政府加大扶持力度的舉措起到了重要作用。其次，獐子島本身隸屬于高新技術領域，并從2014年開始到2019年之間享受優惠政策，其企業所得稅優惠稅率為15%。政府不管是從補助方面還是稅收優惠方面，都對獐子島調節利潤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表3 2011—2019年政府補助對凈利潤的貢獻

2.5 獐子島盈余管理后果分析

2.5.1對企業決策的影響 科學合理的盈余管理可以協助公司提升自身整體形象，有助于提高投資人的投資信心。盈余管理不僅并不違反法律規定，還可以切實提高公司績效，然而若是過度進行盈余管理，則極有可能對高層管理人員的正確決策造成影響，不能夠全面、真實、準確地體現公司財務情況，甚至會對各個利益關聯方的利益造成損傷。當公司經營不好時，正確的做法是找到原因，克服不利因素，提高運營能力、提高績效，而不是通過過度操縱利潤來提高盈利能力。企業還可以通過具體決策進行盈余管理，比如縮減不必要的廣告費、辦公費來提高盈利。

2.5.2對債權人決策的影響 契約關系是為了保護債權人利益而建立起來的。 債權人在簽訂契約時應充分考慮盈余管理現象的存在。為維護債權人的合法利益，債權人可以要求公司高層管理人員對部分財務指標進行保證。若企業違反規定，該財務指標會對公司施加限制，切實保障債權人的合法權益，避免公司憑借盈余管理的方式來調節財務信息，從而隱瞞自身實際償債能力。同時，也會保留一定的盈余管理空間，管理人員通常在即將違反合同協議時，采用盈余管理的手段，通過預先處置資產等方式防止違約，以減少企業的損失或減少因重新談判而造成的成本增加，以此來保護各個利益關聯方的利益。

2.5.3對股東決策和資源配置的影響 盈余管理通常并不會對公司現金流量造成影響，因此盈余管理通常不會對投資人資源配置情況造成影響。然而，因為我國資本市場本身不具備較高的有效性，所以盈余管理可能會對股東決策造成影響，一般來說該類影響是有益的。公司高層管理人員能夠憑借盈余管理來傳達組織內部信息，以此來有效提升投資決策效果。但是，盈余管理會對企業實際運營業績造成影響，導致投資者決策的失誤，進而影響資源的合理配置。

3 獐子島盈余管理案例的啟示與建議

3.1 完善我國會計準則制度

會計準則體系的根本不會改變，但是會隨著市場的發展而變化，具有選擇性和不穩定性，不可能使所有交易都有非常明確的規則，因此不可避免地會出現一些灰色地帶，上市公司可以依賴這些灰色地帶的內容避免法律限制，并做一些非法但法律未涵蓋的事情。 當大多數上市公司選擇盈余管理方法時，他們將使用相關法規來調整財務報表信息，這是運營商的常用方法。因此，有關部門要規范管理收支以及各種損害賠償，從而保證公開披露財務報告的準確性以及真實性，通過對有關信息進行強制性規定來避免信息不對稱的非理性盈余管理，特別要注重企業重組、減值準備等主要盈余管理工具的使用。

3.2 企業管理人員的培養

從企業層面來講，盈余管理的影響較輕，這需要高素質的人才來掌握。一是定期培訓員工，鼓勵員工獲得相關專業證書，有效提升內部員工處理問題、創新以及應急等方面的能力。二是加強監督，如果員工無法完成工作，就必須受到適當的處罰。同時，如果工作做得好，也應給予適當的獎勵。積極創建科學完善的管理制度，有利于提升公司利益，這對于企業來說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3.3 改進企業控制活動

控制活動是為確保公司管理層的控制策略在整個管理和企業組織中實施而制定的程序。可以說，控制活動的質量與控制目標的實現直接相關。因此，獐子島必須加強控制活動，必須嚴格糾正在巨額損失事件后期的采購貝苗以及存貨監管方面的問題。原材料購置流程必須絕對透明，同時誠邀中介機構在貝苗播種環節展開有效監管，不斷加大海水檢測系統方面的資金投入。針對部分扇貝與蝦的實際庫存進行清查，有效增強內部控制能力，以規范企業的控制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