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家務補償亟待明確標準

張玉勝

近日，北京市房山區人民法院適用民法典新規定首次審結一起離婚家務補償案件。案件當事人王女士作為“全職太太”，獲得了除平均分割共同財產之外的5萬元經濟補償款。截至目前，不少地方人民法院都適用民法典新規定審理宣判了此類案件，賠償數額從8萬元到12萬元不等。由于每起案件中的補償金額不同，離婚家務補償數額如何認定引發人們關注。

“全職太太”在離婚時可獲得對方付給的“家務勞動補償”，這無疑從法律層面肯定了家務勞動的應有價值，并由此可平衡離婚當事人的財產，以彰顯法律的人性化與公正性。但透過各地法院在具體判例中給出的不等數額的賠償標準，人們又不免擔心會否由于法官自由裁量度過大而導致的司法不公。有律師建議最高人民法院可以通過司法解釋進行完善，以契合民意、助推公平。

“清官難斷家務事”。包括洗衣做飯、打掃庭院、照看小孩和贍養老人在內的家務勞動，的確是一個難以量化、無法考勤和難估價值的“良心”活計。《民法典》婚姻家庭編第一千零八十八條明確規定：“夫妻一方因撫育子女、照料老年人、協助另一方工作等負擔較多義務的，離婚時有權向另一方請求補償，另一方應當給予補償。具體辦法由雙方協議；協議不成的，由人民法院判決。”這顯然賦予了對操持家務付出較多汗水的勞動者以權益保障和司法援助，但具體賠償標準卻存在空白，不便量化。

也正是由于家務賠償的標準缺失，讓法官在司法實踐中的賠償裁決無從遵循，且外界也充滿對其“自由裁量”的疑慮，賠償多少都難脫爭議。以房山區法院的首案判決為例，5萬元賠償就引發了“值不值”的輿論熱議，有人甚至拿出“保姆”和“清潔工”的收入與之相比。這種將夫妻家務與職業月薪相提并論的做法雖存在認知誤區：比如“全職太太”的家務賠償是在平均分割共同財產之外的經濟補償，而“保姆”“清潔工”卻難以有此“待遇”等，但由此卻折射出制定賠償標準的必要與亟需。

不過，這筆“勞務賬”還真的不好算。畢竟家務勞動除肉眼可見的辛苦和操勞外，還有更多隱性成本和代價。最高法要為此出臺“司法解釋”，比如，可綜合考慮雙方婚姻存續的時間、婚后共同生活的時間、男方個人經濟收入、家務勞動的強度、當地一般生活水平等因素。這其實也是匯集了地方法院的現行做法。有了這種頂層設計的司法解釋，既可讓“家務補償費”計算有法可依，不必完全依賴法官的自由裁量權，也可為減少訴訟糾紛提供依據，讓人們對司法的公正度與公信力擁有更多現實觀感。

當然，推出司法解釋只是為當事人離婚訴訟時的權益主張提供法律支撐，不能由此本末倒置地得出“家務勞動有償化”的糊涂認知。婚姻家庭講求的是地位平等、和睦相處、互諒互讓、共擔家務。夫妻間要多些理解和包容，共同守護幸福美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