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發展生態康養產業問題研究

□ 張 帆（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黑龍江 哈爾濱 150050）

國民健康狀況是一個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指標。2016年，國家發布《“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以下簡稱《綱要》），指出在今后15年推進健康中國建設的行動綱領，《綱要》的頒布標志著大健康戰略已上升至國家戰略，大健康產業必然成為今后最具發展前景的新興產業。2020年至今，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黑龍江省消費者的生活狀態和健康觀念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日常保健越來越受到黑龍江省居民的重視。隨著黑龍江省城鎮化進程加速，居民現代生活節奏加快，黑龍江省居民健康問題出現高發態勢。自2013年起，國家相繼出臺了多個相關政策文件，加強康養產業發展的頂層設計。一時間，“+康養”產業成為各個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發力點。黑龍江省也應該抓住契機，依托黑龍江獨特的生態資源，大力發展生態康養產業。

表1 我國康養產業相關政策

一、黑龍江省發展生態康養產業的內涵分析

中國第一本《中國康養產業發展報告》藍皮書于2017年年底出版。書中定義康養產業的核心功能為“盡量提高生命的長度、豐度和自由度”。［1］提到“康養”，在大多數人的認知里，會不約而同地聯想到疾病，或者僅僅將受眾群體局限在老年人群和亞健康人群，這種片面的觀點甚至也出現在康養產業研究者或者實務工作者之中。“盡量提高生命的長度、豐度和自由度”概念的提出，事實上是將康養需求的深度和廣度都延伸了?？叼B體驗是人類對自身向著更好方向發展的選擇，可以理解為，康養應該伴隨著一個人生命的全過程。無論是幼年、青年、壯年還是老年，不同的年齡段對于康養的需求可能會有所差別，但對生命的珍視、對健康的追求終將是人類文明、社會進步的重要標志和社會風尚。［2］

（一）黑龍江生態康養產業的公共性

2020年，黑龍江居民人均醫療保健消費2023元，占比12%，僅次于食品煙酒、居住、交通通信。2020年黑龍江全省原保險保費收入987.3億元，比上年增長3.7%，其中，健康險收入230.9億元，增長12.8%。全省原保險賠付支出309.3億元，比上年下降4.6%，其中健康險賠付69.3億元，下降5.8%。［3］健康險收入增長和健康險賠付下降同時發生，說明黑龍江省居民對健康的關注水平明顯提升，對健康投入的認知越來越高、對自身健康的維護越來越高。健康觀念的改變和提升，將影響黑龍江省康養行業的市場格局和發展。

上面已經提到，康養產業并不是僅僅針對老年人群或者亞健康人群，而是貫穿于人的整個生命過程中，康養產業應該是一個面向全民的產業，只不過在一些特殊群體中被提及的較多或者應用的將廣泛而已。發展康養產業是體現社會主義優越性、實現全面無差別提升全體人口健康素質的必經之路，關系著黑龍江省整體性的居民幸福感，絕不可以因此忽視對現有青壯年人群、青少年和兒童進行普及性、公共性康養。黑龍江發展生態康養產業，不僅僅著眼于現在，更應該著眼于未來，因此，黑龍江發展生態康養產業是一項具有公共產業性質的事業，需要參考公益、公共性產業的發展規律，不能將其簡單地交予市場規律來決定。

（二）黑龍江生態康養產業的優越性

生態康養產業需要具備的要素：最適宜人體的氣溫、濕度、海拔，清潔的空氣、較小的噪音、較高的森林覆蓋率等因素。以森林康養中最為關鍵的指標——森林覆蓋率為例，我國各省的森林覆蓋率差異非常大，森林覆蓋率高的省份超過65%、低的則不足5%。自然稟賦的差異決定了每個地區發展康養產業需要不同模式，找到自己的優勢才是發展的根本。

黑龍江位于中國東北部，是中國位置最北、緯度最高的省份，屬于寒溫帶與溫帶大陸季風型氣候。全省年平均氣溫多在-5℃～5℃之間，境內主要由山地、臺地、平原和水面構成，素有“五山一水一草三分田”之稱。有黑龍江、松花江、烏蘇里江、綏芬河等多條河流；有興凱湖、鏡泊湖、五大連池等眾多湖泊，水資源豐富。有大興安嶺、小興安嶺、張廣才嶺、老爺嶺、完達山等。海拔高度在300米以上的丘陵地帶約占全省的35.8%。在一年內，生長季降水約為全年總量的83%～94%，降水資源比較穩定。天然林資源是黑龍江森林資源的主體，主要分布在大小興安嶺和長白山脈及完達山。黑龍江初始生態系統平衡，發展生態康養產業擁有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

（三）黑龍江生態康養產業的功能性

康養概念的興起始終伴隨著另一個概念，那就是旅游。如2016年國家旅游局發布的《國家康養旅游示范基地標準》中提到：要在全國打造一批產業要素齊全、產業鏈條完備、公共服務完善的綜合性康養旅游目的地。然而，康養產業并不等同于旅游產業。旅游業在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帶來過多的人造景觀，一些人為行為會對自然生態系統造成干擾和破壞。而生態康養是需要維持接近天然狀態的產業，是需要大力保護自然生態系統的產業。黑龍江省大力提倡的生態康養，是一個需要擁有能夠對人體起到康養效果的空氣、水體、土壤和植被等純自然要素的產業，因此，黑龍江省生態康養產業屬于生態友好、自然友好型產業，發展生態康養產業，對于促進黑龍江的生態文明、產業綠色升級都有強大的推動作用。

與此同時，康養所關注的健康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健康，應該同時包括身、心、靈三個層次。按照馬斯洛需求層次劃分，康養屬于人類較高層次的需求，優質的康養業態應當充滿人文關懷。黑龍江省生態康養產業對從業人員的人文素質提出了很高的要求。由此將會對黑龍江整個服務業的從業人員的人文素質起到一個提升促進的作用，讓黑龍江的服務業具備較高的人文底蘊、提供人文產品、充滿人文關懷。

二、黑龍江省發展生態康養產業的理論支撐

（一）產業形成路徑

一個產業的形成，通常要遵循以下路徑：產生突破性的新技術革命，新產業完全獨立于其他產業而產生；或者從已有產業分化出新的產業；再或者是兩種原先并不相同的產業互相融合產生了新的產業。后兩種情況，可以理解為產業轉型升級。黑龍江發展生態康養產業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大健康產業的一次轉型升級，由以往看病救命的治療導向，轉變成重視治未病的康養上來，以滿足人民日益追求高品質生活的需要。

（二）產業發展的生命周期理論

按照產業經濟學產業發展周期理論的觀點，每一個產業都有一個生產、發展和衰退的過程，即具有自己的生命周期。生態康養產業發展速度快、增長率高，并對黑龍江綠色產業、生態產業以及健康產業的變動都起到關鍵的作用。從產業發展生命周期來看，生態康養產業可以看作是新興產業。

（三）經濟發展階段論

1960年，羅斯托（Walt Whitman Rostow）發表了《經濟增長的階段》，從世界經濟發展史的角度，把人類社會發展劃分為五個階段：傳統社會階段、為起飛創造前提階段、起飛階段、向成熟推進階段、大規模高消費階段。1971年又補充了第六個階段，追求生活質量階段。黨的十九大報告中也提出，當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說明當前我們已經進入到開始追求生活質量階段。黑龍江發展生態康養產業，完全契合時代發展需要。

（四）產業融合理論

產業融合是產業發展的一項現實選擇。融合后所產生的效應是多方面的，可以促進傳統產業創新，從而推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提高產業競爭力。2016年國務院印發的《“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提出，積極促進健康與養老、旅游、互聯網、健身休閑、食品融合，催生健康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健康產業是一門關聯度極高、產業鏈條極長的產業。黑龍江發展生態康養產業，是由多個產業融合而成，可以很好地催生出更多的新業態，重塑生態康養的功能與地位。

三、黑龍江生態康養產業發展路徑

（一）提升生態康養產業環境質量

生態康養產業對生態環境的要求很高，其質量優劣直接關系生態康養的適宜性和可持續性。為了保障黑龍江省生態康養產業的生態環境條件，我們有責任對生態環境面臨的問題進行治理，從而優化人與自然的關系。

在森林保護方面做到保護森林資源、恢復受損林地。黑龍江要通過設立嚴格的森林生態系統紅線的方式，劃定森林保護區，以便嚴格管理。一方面加強森林景觀及自然保護區建設，提高森林覆蓋率和原生態環境；另一方面加強森林的監測和預報預警工作，做好森林火災、病蟲害等事故的預防。在水環境保護與水污染治理方面做到完善法律法規，完善相應規章制度，建立健全水環境保護法規體系。黑龍江應嚴格執行污水的排放標準，采取有力措施，改善生產生活環節的涉水經營及運行模式，激勵節水及污水處理技術創新。在大氣污染及控制技術方面做到調整能源結構，減少污染排放。黑龍江應加快產業升級，積極開發利用太陽能、生物質能和其他可再生能源，提高清潔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總量的比重，從源頭上減少污染物的產生。

（二）開發生態康養產業產品

根據黑龍江省現有的生態資源稟賦，形成森林康養、田園康養、中醫藥康養、文化康養等一系列康養形式，增加黑龍江生態康養產業產品鏈條，完善黑龍江生態康養產品體系，最終打造成具有全國一流的生態康養產業品牌地。

森林康養形式。依托黑龍江省得天獨厚的大面積原始森林與次生林優勢，因地制宜，針對主要客源市場設置康養旅游項目和康養旅游課程，大力發展森林民宿、森林餐飲、森林影視自媒體等系列產品，確定黑龍江森林康養的核心競爭力，形成自身獨特品牌。中醫藥康養形式。黑龍江省是全國農業大省，也是中藥的重要產地。2021年，黑龍江省中藥材種植產業在面積、產量、產值、效益四項指標增速均獲全國第一。黑龍江可以依托這一資源優勢，積極開發中醫藥康養產品，打造中醫藥康養產業示范基地。農業康養形式。依托黑龍江現有的田園景觀打造田園綜合體、農業公園、特色莊園、文旅農融合發展綜合體、農旅特色小鎮等旅游項目，開發田園康養產品。

（三）完善生態康養產業基礎設施

生態康養產業的最終目的是發展可持續的綠色產業鏈，所以會集聚人群，除了應有的良好生態環境之外，還應配套完善的設施與服務，使康養人群在長時間的駐足停留中，體會到家一般舒適的感覺。提升基礎設施。黑龍江要提升和完善現有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設施，優化交通道路、給排水工程等，為黑龍江生態康養產業的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保障。生態康養可以遵循生態旅游六要素：吃、住、行、游、購、娛，包括生態旅游交通系統、康養旅游住宿設施、康養餐飲設施，利用產業融合優點，不斷提升黑龍江生態康養業態。

黑龍江擁有以農、林、牧、漁業為主要代表的第一產業的良好環境條件，可以為生態康養產業造就森旅、農旅等融合發展新業態。可以利用現代農業與康養產業的融合發展，形成農旅小鎮、生態有機餐廳等新產品?？梢岳矛F代林業與康養產業的融合發展，形成有氧步道、森林康養基地、森林浴等新產品?？梢岳弥嗅t藥與康養產業的融合發展，形成醫療康養、醫養結合等新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