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背景下上海加快發展綠色保險的思考

陳曉靜 張閆文 沈潔歆 劉 源 上海對外經貿大學美國研究中心／上海對外經貿大學金融管理學院

一、引言

大數據具有數據量大、種類多、價值高、快速化的特征。大數據處理，本質上是一套用于收集和處理大量信息的技術和算法，當前已成為現代業務分析和預測機制的組成部分。傳統的大數據處理可以分為數據的產生、獲取、存儲、分析和呈現等。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綠色金融”是我國綠色經濟發展的重要路徑，并對構建綠色金融體系作出了全方位的解讀。保險業作為金融領域最精巧的社會穩定器，對推動綠色經濟建設和把控環境風險具有重要的意義。目前，大數據已經滲透到當代金融體系的每一個角落，但在綠色保險方面數據來源明顯不足，給后期的數據分析帶來了極大困難。因此，為推動綠色金融發展，必須加強綠色保險大數據建設。

二、綠色保險概述

綠色保險是我國綠色金融體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目前學術界對綠色保險還沒有一致的定義，一般認為其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進行環境風險管理的一項基本手段。根據GFC（中國金融學會綠色金融專業委員會）的定義，狹義的綠色保險是在適應綠色經濟發展過程中，為了支持環境改善、應對氣候變化和促進資源的節約與高效利用而提出的保險解決方案，其中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就是典型的綠色保險。廣義的綠色保險還包括保險資金的綠色應用。

中國人保將綠色保險體系分為三個板塊，分別為綠色保險產品（包括七種產品）、綠色保險服務（與產品相伴的風險管理服務）及保險資金綠色運用。其中，前兩個板塊來自保險公司的負債端，最后一個板塊來自保險公司的資本端。

綠色保險起源于歐美國家，我國自20世紀90 年代初開始探索實踐，其間也出現停滯。2016 年以來，綠色金融發展迅速，綠色保險的內涵也在實踐中被不斷擴大、延伸，但目前我國的綠色保險仍處在發展初期。

綠色保險有多種發揮作用的機制，如：利益機制——一旦參保企業發生保險事故，保險公司要負責賠償，這使保險公司有足夠多的動力為預防并減少事故的發生做出努力，降低環境風險；整合機制——保險公司積極整合多方力量，為客戶提供風控管理等增值服務；增信機制——保險公司為綠色項目提供償付能力支撐的賠償承諾和有效的風控服務，從而增進綠色環保行為的信用，擴大其融資渠道并降低融資成本；激勵機制——保險公司為實施綠色生產、綠色消費等環境利好行為的投保人提供權益增進等益處，鼓勵面臨環保抉擇的主體實施環保行為等。綠色保險的加入，將助力綠色產業發展，激勵企業等微觀個體實施環保行為，應對氣候變化帶來的環境風險，盡可能減少對環境的負面影響，促進資源節約與高效利用，使“低碳”、環保等概念融入經濟生活中。

三、綠色保險在綠色金融發展中的作用

近年來，我國綠色產業不斷壯大，對綠色金融的需求也隨之擴大。作為綠色金融體系的組成部分，綠色保險在促進經濟社會綠色轉型、加強環境生態風險管理上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2016年，中國人民銀行等七部委印發的《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指出，鼓勵和支持保險機構創新綠色保險產品和服務，鼓勵和支持保險機構參與環境風險治理體系建設，鼓勵養老基金、保險資金等長期資金開展綠色投資。由此可見，綠色保險不僅包括各類支持環境改善、應對氣候變化和資源節約與高效利用的保險產品，還包含了相關的風險管理服務，以及保險資金對這些領域的支持。

?表1 綠色保險分類體系

（一）加強環境生態風險管理

目前，我國綠色保險以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以下簡稱“環責險”）為主，當被保險企業發生的污染事故對第三者造成損害時，由保險公司承擔賠償責任。環責險在防范環境風險方面有一定效果，也是發揮保險的社會管理功能的重要體現。2013年起，我國啟動環境污染強制責任保險試點，覆蓋涉重金屬企業、石油天然氣開采、石化、化工等高環境風險企業。目前，我國31個省區市均已開展環境污染強制責任保險試點，國內主要保險機構都開辦了該險種，并為承保企業提供環境污染風險管理服務。在此基礎上，一些地方還與銀行信貸、環保監管等有機結合，創新環責險服務模式。例如，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浙江湖州推出“保險+服務+監管+信貸”環責險模式。在運營過程中，由保險公司組織第三方專業機構在投保前和投保中對企業開展環境體檢和風險評估，保險公司將風險等級與保費掛鉤，環保部門根據企業參保情況、落實整改情況，實施差別化的監管措施，銀行機構也采取相應差異化金融服務措施，以此促使企業提高環境風險管理水平。當然，綠色保險服務不僅存在于環責險領域。近年來，保險業也在探索并參與養殖業環境風險管理領域，通過建立養殖業保險理賠與病死畜禽無害化處理聯動機制，為無害化工廠收集病死畜禽提供便利，防止因不當處理造成的環境污染。

（二）促進經濟社會綠色轉型

保險業為應對氣候變化開展巨災保險試點；為投保的森林、草原提供前期預警、中期定損、后期支付賠款的全流程風險管理服務，助力生態環境保護；針對風力發電、光伏發電等綠色產業需求，研發風力發電指數保險、光伏輻照指數保險、光伏電站綜合運營保險等；推出農業氣象指數保險、耕地地力指數保險，服務農業高質量發展；創新綠色信貸保證保險，為產業發展融資增信……隨著綠色產業的發展，綠色保險的險種不斷豐富，產品服務種類和保障范圍也不斷增加。

（三）為綠色經濟發展提供資金

除了提供保險產品和服務外，保險資金也是支持綠色經濟發展的重要資金來源。由于綠色產業投資缺口較大、回收期和收益期較長、投資安全性較高，而保險資金具有規模較大、久期較長、安全性要求較高等特性，將保險資金引入綠色產業，開拓了保險資金投資渠道，彌補了綠色產業資金缺口，有利于實現共贏發展。

四、大數據對綠色保險的挑戰與機遇

（一）綠色保險大數據應用的現存問題

1.數據來源不足，缺乏統一儲存標準

保險業的決策是基于大量風險識別的科學判斷，其中最根本的法則就是“大數法則”。同樣，對于綠色保險而言，只有以大體量、高精準度的數據為基礎，才能實現高質量的發展。一方面，當前數據來源不足，機構之間存在數據“孤島”現象。無論是公共數據還是與氣候、環境相關的數據，機構對此類數據的監測較少，或者不對外公布數據，政府部門、保險公司、綠色環保企業與其他金融機構之間也缺乏數據共享機制。另一方面，環境、地理等數據檢測及記錄缺少標準，不同機構之間對同一數據的記錄存在差異，缺少連接，難以構建成一個完整的“大數據”生態圈。由于缺少標準數據，污染事件發生后評估及責任認定困難，一定程度上阻礙了產品創新。

2.缺少有效的大數據風險控制模型

建立風險模型可以對未來進行風險預測并及時管理，同時也有利于綠色保險的定價。瑞再研究院（Swiss Re Institute）提出，當前，定期對承保模型重新評估輸入變量和模型假設顯得越來越重要，將氣候科學的最新發現納入巨災風險建模，對于提高保險業的可持續發展和建立社會經濟適應力是有效的。由于外部環境變化的多樣性、不確定性，將環境因素轉化為數字因子用于風險計量存在一定的困難，所以如何定期、有效地對模型進行修正也是當前的一大難題。

3.對潛在需求的大數據挖掘不足，服務場景較少

當前，我國的綠色保險種類較少，創新不足，綠色保險涉及的行業領域較為有限。首先，綠色保險具有損失大、長尾風險高的特點，而保險公司數據積累有限，導致其定價困難，風險與價格匹配程度低，因而更愿意將資源投入傳統的成熟保險市場。其次，大數據在傳統保險市場中的應用已經成熟，保險公司可通過海量數據挖掘潛在消費者的消費需求，并為其量身定制保險產品，但其在綠色保險的應用仍存在大片空缺。在彌補數據種類和數量的同時，需要通過大數據挖掘當前綠色保險的潛在需求，豐富其服務場景。再則，綠色保險需要地理、科技、保險等學科的融合應用，缺乏跨學科人才的培養也是導致大數據應用不足的原因之一。

（二）綠色保險大數據應用的解決建議

1.數據來源方面

通過跨界合作豐富數據種類及數量，并統一數據采集、存儲的標準，建立數據庫。綠色保險領域所需數據與其他普通的基礎數據不同，通常來源比較窄，監測范圍有限，導致數據的缺口大。

一方面，保險公司應加強與其他學科領域，如地理、氣候、物環化生等領域的合作，擴大數據的種類及數量，建立基礎數據庫。根據當地市場需求及地理環境等因素，保險公司可以獨立建設綠色保險數據庫，因地制宜，研發適配性高的綠色保險產品。

另一方面，打破數據“孤島”和部門壁壘，保險機構、環保部門和金融監管部門多方合作搭建全國統一的綠色保險數據庫，在全國范圍內統一收集和管理環境污染、環境損害、節能減排、污染損害賠償支出等相關數據，并統一數據采集及存儲的標準，形成共享數據庫。各保險公司分別提供可共享的數據，也可以將這些數據整合到公司獨立的數據庫中，構建內部的數據庫分析系統。

2.數據分析方面

首先，加強培養具有氣候環境知識、大數據及算法知識和金融知識的專業人才，提升公司市場分析能力，尋找行業痛點，拓寬產品覆蓋地域及行業。其次，利用大數據技術，分析在企業產業結構進行綠色優化調整的背景下，綠色保險的潛在市場需求。一方面，通過大數據分析歷年地理災害及環境污染事件，尋找風險來源；另一方面，構建風險預測模型，預測未來環境損害風險。通過大數據分析建立風險特征體系，幫助保險公司構建綠色保險定價體系，實行差別費率，設計不同的賠付標準，從而提高綠色保險產品與行業、企業的適配性，完善風險管理、企業融資、針對性保險方案設計等環節的整體構建，尋找綠色保險的潛在需求，擴大保障范圍，創新保險種類。最后，定期修正風險預測模型，建立完善有效的數據分析方法與模型，盡早開展氣候變化風險排查，向高風險客戶提出書面整改建議，提供現場防災防損服務等。

3.數據應用場景方面

辦理綠色保險業務往往需要對應的物理網點和渠道，這對綠色金融的發展具有一定的制約作用。建議通過綠色保險數據庫構建數字化平臺，建立項目跟蹤檢測與風險預控機制，豐富綠色保險的服務場景。一方面，保險公司可通過數字化平臺對風險進行實時監控及管理，提前預防、管控風險事件的發生，減少承保損失；另一方面，投保企業也可以通過平臺掌握自己的環境動態，繼而調整企業的行為，促進綠色保險的良性循環，防范虛假理賠。

五、綠色保險國際發展經驗

（一）強制綠色保險模式

1.美國

美國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又稱污染法律責任保險，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被保險人因污染水、土地或空氣等而依法承擔環境損害責任的保險；二是被保險人自有場地治理責任保險。前者承擔被保險人因其污染環境造成鄰近土地上的任何第三人的人身傷害或財產損失而發生的賠償責任；后者承擔被保險人因其污染自有或者使用的場地而依法支出的治理費用。美國的保險人一般只對非故意的、突發性的環境污染事故所造成的人身傷害、財產損失承擔保險責任，對企業正常、累積的排污行為所致的污染損害也可予以特別承保。美國采取以下措施來確保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落到實處：一是針對有毒物質和廢棄物的處理所可能引發的損害賠償責任實行強制保險制度；二是明確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承保機構，設立了專門的保險機構經營環境污染責任保險。在美國，企業污染環境被視為環境侵權，對這種侵權行為給予嚴厲懲罰是美國司法體制中比較有特色的一項制度。在審理環境侵權案件中，美國法院往往判給原告遠遠超過實際財產損失的賠償金，以防止某些財大氣粗的污染企業寧可罰款也不治污的現象發生。

2.瑞典

瑞典也是實行強制性環境責任保險的國家之一，該國《環境保護法》和《環境損害賠償法》都對環境損害責任保險作了專門的規定，其相關內容后來被1998年通過的瑞典《環境法典》第33章“環境損害保險和環境清潔保險”所囊括。瑞典的環境損害責任保險制度中最具特色的地方在于，受害人只有在通過其他方式不能得到賠償的情況下，才能通過環境損害責任保險制度獲得賠償，因此環境損害責任保險只是環境損害賠償制度的補充。

1986 年，瑞典出臺《環境損害賠償法》，對環境損害賠償的適用條件、司法程序等都作了具體的規定，“由于人為活動通過環境造成人身傷害、財產損害以及由此導致的經濟損失，能夠依據《環境損害賠償法》獲得賠償”。此外，其《環境保護法》第10 章也對環境責任保險作了一系列規定。第10 章第65條規定，對于人身傷害和財產損失，由環境損害保險提供賠償，政府或者政府指定的機構應當按照批準的條件制定保險政策(環境損害保險條款及其費率)。由此可見，瑞典的環境責任保險制度的公益救濟性大于商業盈利性，是通過政府強制規定或者命令的方式實現對受害人救濟，是一種強制保險模式。

3.巴西

目前，巴西市場上的環境污染保險主要分為意外污染保險和環境污染保險。意外污染保險是指如閥門損壞致使污染物泄漏等突發事故造成的污染事件；環境污染保險負責的不僅僅是突發事件，還包括那些可能數月甚至數年后才被發現的漸進性污染。保險賠償范圍包括對第三者造成的傷害和損失、清理污染物的費用、法庭訴訟費用和律師費用、企業停工造成的損失等，賠付金額最多為3500 萬美元。此種保險適用于那些使用燃料或其他有污染的物質作為原材料的企業、在生產過程中會產生可能污染環境的垃圾的企業、在第三方的設施上進行危險物品操作的企業，以及可能造成其工廠土地污染或者類似危險的企業等。巴西從20世紀90 年代開始，建立了企業環保證書制度。巴西《環境法》規定，對環境造成破壞和污染的行為必須受到處罰。環境污染保險具有強制性，從事可能造成環境惡化、對其他人和環境造成傷害的活動的個人和法人都必須參保“污染者民事責任保險”。有了這項保險，企業和個人才能夠獲得國家環境體系頒發的環保證書。最近，巴西本國以及外國銀行都開始要求企業客戶采取措施降低環境風險，將企業是否能夠出具保險單或控制污染的保證條款作為批準貸款的條件。

（二）任意綠色保險模式

1.法國

法國是實行任意環境責任保險的代表國家，即由企業自己決定是否投保，除非有法律明文規定需要投保的，在其他情況下，法律和政府都無權干預企業的決定，不可強制企業購買。20世紀60年代，法國還沒有建立成熟、專業的環境責任保險制度，對類似水污染、大氣污染等突發性環境損害風險都是以普通責任保險予以承保。1977年，英國和法國保險公司聯合成立了環境污染再保險聯盟，在承保實力提升的同時，承保范圍也有所擴大，不僅包括非故意性、突發性的環境污染事故，還包括反復性、持續性的損害事件。法國限定責任范圍的方式包括兩種：一種是列舉法，詳細列舉出屬于保障范圍的責任風險，讓企業更直觀地做好定位；另一種是排除法，凡是被列舉的風險都是除外的責任風險。法國還建立了專門的承保機構，即技術委員會，其工作職責包括解決企業和保險公司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相關疑問，也包括對保險公司在保單中列出的有關保費等事項進行審查。

2.英國

英國也是以任意責任保險模式發展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代表性國家。起初英國發展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過程并不是很順利。無論是保險公司還是企業都是以盈利為目的，由于是自愿投保，企業會出于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考慮，減少運營成本，而保險公司又擔心事故發生后要承擔大額賠償金，因此兩者積極性都不高。后來，英國對一些行業實行強制保險，如參與核生產的核責任保險、與噪聲有關的聲震保險。自1974 年起，英國擴大承保范圍，將頻繁、持續的環境污染也包括在保險責任范圍內。英國沒有對環境污染責任保險設立特定的承保機構，為了擴大機構覆蓋面、便于開展工作，由一些商業保險公司承接和經營。此后英國還成立了特有的基金組織，承保的保險公司會在基金組織中存入一筆錢，當有大事故發生需要巨額賠款時，作為一種應急補救措施，基金可以幫助保險公司渡過難關，也可以保障事故受害人的合法權益。

3.日本

日本于1974 年9 月開始實施《公害健康受害補償法》，規定如果公眾因為公害而導致健康受損，可以得到補償，類似于一種環境責任保險。1987 年9 月開始實施《有關公害健康受害補償等法律》，主要目的是促進綜合性環境保障措施的實施及加強對大氣污染的預防。在環境污染事故發生后，被保險者為消除污染支付的費用、賠償第三方的損失，以及被保險者的訴訟費用等損失都屬于保險責任范圍。在費率方面，保險費率與企業所在行業的風險高低掛鉤，風險越高，費率越高。

日本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產品種類較多，主要包括土壤污染責任保險、廢棄物排放責任保險、加油站漏油污染責任保險、一般環境責任保險、承包環境污染責任保險、附加場地污染治理費用的環境責任保險、附加設施損壞賠償責任的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等。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產品不斷完善，承保手續不斷簡化，同時保險公司也在尋求降低費率的途徑，為各行各業提供更好的環境責任保險服務。

（三）強制保險和財務保證相結合模式

德國是兼用強制責任保險與財務保證或擔保相結合的制度的代表國家，同時也是歐洲較早開展綠色保險業務的國家之一。1965年，保險人就開始對水面逐漸污染造成的損失進行賠償。從1991 年1 月1 日開始，德國為確保環境侵權受害人的損失能夠得到及時有效的賠償，采取了強制責任保險與財務保證或擔保相結合的制度。德國《環境責任法》出于讓環境侵權受害人能夠得到賠償、加害人能夠履行其義務的考慮，在第19條規定，特定設施的所有人必須采取一定的預先保障義務履行的措施，包括責任保險，即與保險公司簽訂損害賠償責任保險合同，或由州、聯邦政府和金融機構提供財務保證或擔保。如果設施所有人未履行上述法定義務，主管機關可以全部或部分禁止該設施的運行，設施所有人還可能被處以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罰金。

六、上海加快發展綠色保險的對策建議

（一）建立良好的制度環境

發展綠色保險，在擁有活躍的市場經濟體制環境的同時，還需要建立良好的法制環境。綠色保險發展程度較高的國家，其綠色保險的有序規范發展，與其完善的法律制度有很大關系。例如美國、日本，都是通過不斷完善法律體系，逐步確立了綠色保險在本國的地位。而我國尚沒有綠色保險發展的具體規劃和實施細則，也沒有完善的“綠色保險法”，導致綠色保險發展沒有受到較好的約束，一些地方的綠色保險模式正處于“自生自滅”中。所以，在未來上海綠色保險的發展中，首要任務應該是為綠色保險創造良好的法律制度環境，這個環境的營建是立法部門和政府的職能和責任。良好的制度環境，有助于明確綠色保險的性質、經營目的、經營原則、組織形式、合同范圍、保險費率、保險責任以及相關機構對綠色保險的監督，規范綠色保險業務實體、參與實體、受益實體和義務關系等。

（二）給予適當的激勵措施

由于綠色保險的供給將面臨高風險、高損失、高成本、高賠付等特殊性和復雜性因素，因此會面臨供給不足的狀況，結合國外經驗，適當的激勵機制將提高綠色保險的有效供給。一是加強綠色保險的需求激勵，樹立公眾綠色發展意識。如美國環境污染責任保險之所以擁有廣闊的市場基礎，主要得益于美國民眾普遍的環境保護意識，若當地居民自身的環境權益受到損害，他們通常會通過法律途徑捍衛自身權益，這導致企業的環境污染成本增加。因此，對于潛在的環境污染風險，企業必須尋求合理的轉移和分散手段，從而為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存在和發展提供良好的社會基礎。因此，提高公眾環保意識水平是綠色保險發展的關鍵。二是實施差別費率。例如日本地震保險根據風險大小實行梯度保費，擴大綠色保險覆蓋面。三是財稅支持。為了同時提高民眾與企業購買綠色保險的積極性，對投保企業適當給予財稅減免，免除部分營業稅和所得稅，對個人則免除部分所得稅和居民稅。

（三）不斷創新綠色保險產品

保險產品是特定風險的載體，是連接保險需求的紐帶，保險產品的設計和創新是綠色保險長遠發展的重要環節。美國的保險產品客觀反映了產品的風險保障水平，并與當地經濟發展能力緊密結合，為當地民眾廣泛接受，綠色保險的發展才有了客觀存在的基礎。因此，只有不斷完善綠色保險產品體系，不斷創新綠色保險產品，才能有效刺激保險產品需求，強化綠色保險發展能力。

（四）設立專門保險機構

在確定經營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的保險公司時，大多數發達國家是采取組建專門的環境保護保險機構的方法，如美國于1988年成立了以政府為背景的專門環境保護保險公司，法國成立了環境污染責任保險技術委員會，同時由本國保險公司與外國保險公司組建再保險聯營集團。這些環境保護保險機構專業性比較強，在保險價格的確定上，可以通過對環境風險的專業評估來厘定合適的保險費率，在理賠定損時可以迅速準確地評估損失、確定賠償金額，減少理賠環節，降低理賠成本。另外，有政府的公信力和強制力加持，也能督促企業主動參保，提高企業的環保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