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狀RNA 作為中國人群非小細胞肺癌潛在預后指標的Meta分析△

洪佳如，樊星星，陳開舉，楊倜

廣州醫科大學1 公共衛生學院，2 基礎醫學院，廣州5114360

肺癌的發病率和病死率極高，嚴重威脅人類生命健康，其中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約占所有肺癌類型的83%。近年來，NSCLC 在診斷及治療（包括手術、放療和化療）方面取得了較大的進展，但多數患者確診時的臨床分期就已經處于Ⅲ～Ⅳ期，5 年生存率僅為23%，患者的生活質量較差，預后不良，生存期較短。近年來，多項研究表明，環狀RNA 在NSCLC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成為NSCLC早期診斷及預后評估的新型生物標志物。環狀RNA 是一類新型、廣泛存在于人體內的內源性非編碼RNA，是通過磷酸二酯鍵形成的不具有3'末端和5'末端的閉合環狀結構，比線性RNA 具有更好的穩定性和保守性，在腫瘤診治及預后評估中具有極高的臨床應用價值。多項研究發現，環狀RNA在NSCLC組織和癌旁組織中存在表達差異，其可通過競爭內源RNA、調控可變剪切和轉錄、蛋白翻譯等機制調控腫瘤細胞的增殖、轉移及侵襲過程。目前，已有多項研究發現，環狀RNA 對預測NSCLC 患者的預后有一定作用，初步表明環狀RNA 在腫瘤患者預后評估中有潛在的應用價值，但關于環狀RNA 作為NSCLC 患者潛在預后因素的Meta 分析尚未見深入報道。因此，本研究采用Meta 定量分析方法評價環狀RNA 在中國NSCLC患者預后評估中的應用價值，旨在為環狀RNA 是否可作為NSCLC 患者預后評估的新型生物標志物提供循證醫學證據，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檢索策略

在PubMed、Web of Science、The Cochrane Library、Embase、CNKI、VIP 和萬方數據庫中進行檢索，檢索關于環狀RNA 與NSCLC 患者預后關系的已發表文獻，檢索時間截至2020 年5 月5 日。采用主題詞與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檢索，中文檢索詞為“環狀RNA”“肺癌”“肺腫瘤”“非小細胞肺癌”“肺腺癌”“肺鱗癌”，英文檢索詞為“circular RNA”“circRNA”“lung cancer”“lung neoplasm”“pulmonary cancer”“pulmonary neoplasm”“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lung adenocarcinoma”“lung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1.2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文獻納入標準：①關于circRNA 表達的病例對照研究或隊列研究，診斷以病理學為金標準，樣本來源于NSCLC 組織；②病例來源于中國人群；③評估環狀RNA 對中國NSCLC 患者預后的預測價值；④病例數明確，風險比（hazard ratio，HR）及其95%置信區間（confidence interval，CI）等參數可以直接或間接從文獻中獲取。排除標準：①對照例數未知或對病理類型界定不明確；②文獻類型為會議摘要、病例報道、動物實驗、綜述；③樣本量﹤20；④納入的NSCLC 患者不是原發性NSCLC。

1.3 數據提取和文獻質量評價

由兩名研究員獨立完成數據提取和文獻質量評價，若出現分歧與第三名研究員協商確定。提取內容主要包括：①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包括作者、發表年份、環狀RNA 類型、環狀RNA 表達水平、檢測方法、對照例數、病例數等；②直接提取或間接使用Engauge Digitizer 4.1 軟件從生存曲線上獲取所需數據，再通過Jayne F Tierney 提供的HR計算表格獲得總生存率的HR 及其95%CI。根據紐卡斯爾·渥太華量表（Newcastle-Ottawa scale，NOS）對納入文獻進行質量評價，內容包括：①研究對象的代表性、研究起始時結局指標是否確定等；②暴露組和非暴露組的可比性；③結果的測定方法、隨訪時間是否足夠長、隨訪的完整性等3 個方面。NOS 評分范圍為0～9 分，評分≥6 分表明納入文獻的質量較高。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Review Manager 5.3 進行Meta 分析。依據統計量

I

判斷各研究間的異質性，

I

﹥50%時，表明各研究間存在異質性，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反之，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采用HR 及其95%CI，用于評估環狀RNA 與NSCLC 患者預后的關系，以

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采用敏感性分析評估Meta 分析結果的穩定性，通過漏斗圖檢測是否存在發表偏倚。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結果

按照檢索策略共獲得相關文獻850 篇，剔除重復文獻386 篇，剔除會議摘要、病例報道、動物實驗、綜述類文獻409 篇后得到55 篇文獻，剔除不能直接或沒有充分數據計算HR 和95%CI 的文獻后，最終納入27 篇文獻。

2.2 納入文獻的基本特征

共納入27 篇文獻，均發表于2018—2019年，樣本量為2197 例，均為NSCLC 患者，其中環狀RNA 高表達1142 例，低表達1055 例，隨訪時間為16～150 個月，結局指標均包括總生存率。27 篇文獻中，12 篇文獻可直接獲得HR 及95%CI，15 篇文獻需要提取生存曲線數據間接計算。根據NOS 量表對27 篇文獻進行質量評價，總體NOS 評分為6～8 分，提示納入預后分析研究的質量較高。（表1）

表1 納入文獻的基本特征

2.3 Meta 分析結果

2.3.1 促癌環狀RNA 對NSCLC 患者預后的評估價值 本研究中共22 篇文獻探討了促癌環狀RNA 對NSCLC 患者預后的評估價值，異質性分析結果顯示，

I

=0，

P

﹥0.05，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預后Meta 分析，結果顯示，與促癌環狀RNA 低表達的患者相比，促癌環狀RNA 高表達NSCLC 患者的總生存率明顯更低（HR=2.07，95%CI：1.81～2.38，

P

﹤0.01）。（圖1）

圖1 促癌環狀RNA不同表達情況NSCLC患者的總生存森林圖

2.3.2 抑癌環狀RNA 對NSCLC 患者預后的評估價值 本研究中共5 篇文獻探討了抑癌環狀RNA 與對NSCLC 患者預后的評估價值，異質性分析結果顯示，

I

=0，

P

﹥0.05，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預后Meta 分析，結果顯示，與抑癌環狀RNA高表達的患者相比，抑癌環狀RNA 低表達NSCLC患者的總生存率明顯更低（HR=0.50，95%CI：0.36～0.70，

P

﹤0.01）。（圖2）

圖2 抑癌環狀RNA不同表達情況NSCLC患者的總生存森林圖

2.4 敏感性分析和發表偏倚

逐漸排除單個研究時，其余研究合并的HR 沒有明顯變化，表明該Meta 分析結果的穩健性較好。本研究基于總生存率繪制HR 漏斗圖進行發表偏倚檢測，結果顯示，漏斗圖集中趨勢明顯，不存在發表偏倚。（圖3）

圖3 納入研究文獻的發表偏倚漏斗圖

3 討論

全球范圍內，肺癌對人類生命健康的威脅日益嚴重，其發病率及病死率均居中國首位。盡管NSCLC 的表皮生長因子受體（epidermal growthfactor receptor，EGFR）、程序性死亡受體配體1（programmed cell death 1 ligand 1，PDCD1LG1，也稱PD-L1）等靶向治療的應用價值較高，但NSCLC起病隱匿、確診晚、治療緩解率較低、繼發性耐藥性較高、預后差等問題仍亟待解決。準確評估NSCLC 患者的預后可以作為治療方案調整的重要參考。因此，尋找一種能夠指導NSCLC 診斷、治療的新型特異性生物標志物，特別是與NSCLC 患者總生存率相關的潛在靶點是肺癌治療領域亟待解決的問題。

近年來，隨著高通量測序技術和生物學信息技術的發展和完善，臨床關于環狀RNA 的研究不斷深入，發現環狀RNA 在腫瘤發生發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同時，環狀RNA 以其數量多、穩定性高、高度進化保守性及組織特異性強等特點，可能成為腫瘤早期診斷和預后評估的新型生物標志物。目前，已有多項研究初步發現，環狀RNA 對NSCLC 患者的預后評估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初步表明環狀RNA 在NSCLC 預后評價中具有潛在的臨床應用價值。

本研究共對27 篇關于環狀RNA 與NSCLC 患者預后關系的相關文獻進行了Meta 分析，結果顯示，促癌環狀RNA 高表達NSCLC 患者的總生存率明顯更低，抑癌環狀RNA 低表達NSCLC 患者的總生存率明顯更低，表明高表達的促癌環狀RNA 和低表達的抑癌環狀RNA 可能成為NSCLC 患者預后的不良指標。此外，本研究Meta 分析結果的穩定性較好，且不存在發表偏倚。但本研究尚有一些不足之處：①樣本量有限，需要進一步擴大樣本量以增加可信度。②亞組分析可以得出一些新的結論，但分組后樣本量減小，再次合并后可能增大某些偏倚。③納入的研究皆為隊列研究或病例對照研究，文獻證據等級存在一定局限性。④預后分析中，部分文獻的HR 需要間接提取，可能與文獻結果存在一定偏差。

綜上所述，環狀RNA 可能作為中國NSCLC 患者預后評估的新型生物標志物，但今后還需要更多大樣本、高質量的前瞻性研究來進一步證實其準確性和穩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