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城市展開軟實力競爭

薛亮

城市發展必須“軟硬兼施”，軟實力是提升城市魅力與競爭力的關鍵元素。今年6月，上海首次在市委全會上提出“厚植城市精神彰顯城市品格全面提升上海城市軟實力”的主題。

用軟實力贏得支持和信任

“軟實力”作為政治術語，與“硬實力”相對，是指一個國家在不使用軍事實力或經濟實力對外脅迫的情況下，通過贏得外界對其文化、政治價值觀和政策魅力等的支持、理解和同感，從而獲得國際社會的信任和發言權。

軟實力的概念最早由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教授約瑟夫·奈提出，他曾在克林頓政府時期擔任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和助理國防部長，著有《軟實力：世界政治中的成功手段》一書。在解釋軟實力在外交政策中的重要性時，約瑟夫·奈客觀地評估和批評了布什政府和占據政府中心的所謂新派人士，強調美國將軟實力與硬實力結合起來使用，可以贏得國際社會的支持，在一個日益全球化和信息驅動的世界中成為真正的強國。

約瑟夫·奈認為文化、政治價值觀和政策魅力是構成軟實力的三個要素。首當其沖的是一個國家的文化，既包括文學、藝術和高等教育等精英文化，也包括大眾娛樂文化。他認為，一個國家的文化價值觀具有普遍性，如果一個國家與其他國家追求共同的利益和價值觀，就更容易取得預期結果，而基于狹隘價值觀的文化則不太可能產生軟實力。

約瑟夫·奈認為，一個國家的國內和國際政策也能成為軟實力的來源。他指出，源自文化的軟實力和源自政府政策的軟實力并不一定是相輔相成的，人們可能對一個國家的政策感到失望，但可能同時又被這個國家的文化所吸引。

約瑟夫·奈還指出，隨著世界日益全球化和信息革命的發展，軟實力在21世紀的重要性越來越大。信息革命，尤其是互聯網的普及，導致虛擬社區的形成，跨國公司和非政府組織正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發展它們自己的軟實力，跨越國界吸引人們。各國正在圍繞吸引力、合法性和可信度展開競爭。提供信息的能力，以及讓這些信息被接受為可信的能力，將是軟實力散發魅力和凝聚力量的關鍵來源。

澳門：文學節展現歷史名城文化魅力

2005年，“澳門歷史城區”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在整座城市不斷推動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背景下，“雋文不朽”澳門文學節于2012年應運而生，由澳門當地葡文報紙《句號報》發起舉辦，是全球首個匯聚中國和葡語國家文化藝術工作者的年度文學交流盛會。澳門文學節得到澳門政府及澳門基金會的資助及支持，并獲得多家私人企業的鼎力支持，同時也得到本地協會及大中小院校的支持。

澳門文學節每年廣邀海內外著名作家、出版人、譯者、記者、音樂人、導演及視覺藝術家等蒞臨澳門共襄盛舉，注重他們與澳門的文化淵源。有別于香港書展的人山人海和商業色彩，澳門文學節顯得安閑而又自在。文學節主場地位于鬧中取靜的舊法院大樓，活動現場沒有圍欄，無須入場證，任何人都能走進現場，免費取閱中葡英對照的場刊，與自己喜愛的作家近距離接觸。澳門文學節并不局限于純文學，而對各種文化藝術形式兼容并包。在文學節舉辦期間，會同時舉辦多場“雋文不朽”音樂會。從往屆音樂會來看，既有已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葡萄牙傳統音樂“法朵”名伶，也有富含文學色彩的原創都市民謠歌手。在文學節閉幕式當天，還會舉辦“雋文不朽”短篇小說詩文集新書發布會。該系列叢書每年都會邀請上屆嘉賓作家專門以澳門為主題進行創作，將收集到的作品與該年度“雋文不朽”短篇小說比賽獲獎作品一起以中英葡三種文字出版。

溫哥華：集聚影視產業提升城市競爭力

溫哥華是加拿大西部最大的城市和工業中心，文創產業人才濟濟，加上美好的生態環境和四季如畫的西海岸氣候，使數字媒體成為該市彰顯優勢的產業，近來更是發展成為繼洛杉磯之后的北美第二大電影產業集聚地，被譽為“北方好萊塢”。

溫哥華在推動發展電影產業集聚地的過程中，除了改善環境和設立補助外，還不斷推動形成與好萊塢對等的技術競爭力。溫哥華在電影招商方面積極參加各種影視制作的展會及活動，以人氣社交網站為主導在網絡上發布超過25萬張外景地照片等。溫哥華努力創造優質的制作環境，設立協調拍攝許可的專門機構，明文規定拍攝所需的條件及收費。

溫哥華政府在影視專業人才培養方面也有積極的激勵措施，由加拿大政府出資補助人事費的16%，溫哥華所在的卑詩省出資補助人事費的35%。溫哥華電影學院是其電影產業人才的大本營，輸送了為數眾多的電影、動畫和游戲人才，并吸引眾多娛樂產業公司到溫哥華開辦工作室和辦事處，為學院與業界的緊密聯系提供了保障，同時也使得學院能一直保證高素質的師資隊伍。溫哥華電影學院積極開發數字化技術，也已成為全球最高標準的動畫和視覺特效教育中心。

南特：不斷創造城市與藝術間的對話

1989年，讓·馬克·艾羅當選為法國南特市長時，這座被稱為“睡美人”的城市非但不美麗，事實上還略顯糟糕：1987年造船廠相繼停工，工業一片蕭條。年僅39歲的市長表現出長遠眼光，為城市配備了電車等現代化設施，同時大打文化牌，給城市一劑迅猛的強心劑。文化活化社區，同時也解放個人，南特開始迎來生機與活力的曙光，獨特的南特風格逐漸形成：別出心裁、集思廣益、不事鋪張、嚴守品質、包容親民。

1990年，讓·馬克·艾羅與讓·布萊斯共同創建南特文化發展研究中心，并由讓·布萊斯擔任負責人，1990-1995年舉辦的“點亮”深夜文化節極為成功，城市人氣迅速高漲。各類展覽、表演和現代藝術裝置在特別的地點涌現，獨特的形式吸引了媒體的廣泛報道。活動持續六天六夜，從每晚6點至凌晨6點，南特城被全新的律動引爆。1990年以來，南特城的文化地景不斷經歷再設計。新項目接踵而至，如街頭影院劇團、豪華皇家劇團出品的裝置藝術，還有國際古典音樂節“瘋狂之日”。2007年見證了城市的又一個轉折點：城堡重新開放、機械島主題樂園開園和“南特圣納澤爾河口灣”雙年展舉行。讓·布萊斯不斷推出新的文化創作（如1997—2000年舉辦的“世紀末”文化節、“獨特之味”等），并推動LU餅干工廠翻新成為南特當代藝術中心，于2000年元旦重新開放。南特向全世界敞開藝術大門，逐漸成為法國重要的文化集散地、藝術創作與傳播的中心，也是藝術家日常起居、揮灑創意的場所。

新加坡：公共文化建設“硬件”“軟件”“心件”并重

新加坡政府通過兩度修訂文藝復興城市計劃，將新加坡未來的發展定位為21世紀亞洲復興的主要城市和環球的文化中心。新加坡政府還在2003年提出創造文化之都，要把新加坡建設成為世界上最適合居住、工作和游玩的城市，具有吸引創意和知識基礎行業以及人才的環境，最終打造一個優雅社會。

在文化建設領域，新加坡提出“三件”并重。“硬件”是設施設備，“軟件”是服務。新加坡在建設一流“硬件”和一流“軟件”之外，特別重視“心件”建設。所謂“心件”建設，就是“造心”工程。文化化人，藝術養心，新加坡通過“心件”建設凝聚人心，讓不同種族、不同文化的人認同新加坡精神，認同新加坡的共同價值觀，共同建設新加坡美好家園。新加坡“心件”建設主要包括：充分尊重各種族的傳統文化，博采東西方優秀文化，強化愛國教育，培育“國家至上，社會為先;家庭為根，社會為本;社會關懷，尊重個人;協商共識，避免沖突;種族寬容，宗教和諧”的共同價值觀等內容，通過實施兼容并蓄的多元文化政策、學校教育、舉辦大型文化活動等形式將“內容”落實到實處。

（作者系上海圖書館〈上海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