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漫記：誰說新疆沒有海

從天山天池到喀納斯湖，再到烏倫古湖，循著『海』的蹤跡看見最美新疆。

曾經有朋友問我：“你去過新疆嗎？”我說：“沒有！”他又問：“你知道新疆有海嗎？”我一臉茫然，新疆在內陸，怎么可能有海。

暑假機緣巧合，有幸西游，在新疆游歷數日，才明白“海”在新疆的意義。這一段尋“海”之旅也讓我深刻體驗到，新疆之美不只在山，還在滋養心靈的源頭之水。

神山仙境—天山天池

我們旅行的第一站是位于著名的“神山”博格達峰腳下，有“天山明珠”盛譽的天池。博格達峰終年積雪，冰川延綿，群山環抱，在陽光照耀之下更顯圣潔莊嚴。站在天池邊，遠眺博格達峰銀裝素裹、擎天挺立的傲然身姿，不由得心生敬畏、意往神馳。

天山天池古稱瑤池，在民間傳說中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是人間向往的仙境，也留下無數美麗的傳說。唐高宗時曾在博格達峰下設立瑤池都督府，隸屬安西都護府。南宋末年，長春真人丘處機應成吉思汗之邀率弟子西行時，曾登臨天山瑤池，并作詩贊曰：“三峰并起插云寒，四壁橫陳繞澗盤。雪嶺界天人不到，冰池耀日俗難觀。巖深可避刀兵害，水眾能滋稼穡干。名鎮北方為第一，無人寫向畫圖看。”

天山天池湖水冰涼清澈，像一塊晶瑩碧玉鑲嵌在群峰峽谷之中，兩側峰巒峻峭林立，周圍漫山遍嶺長有云杉，遮天蔽日，蔚為壯觀，難怪郭沫若能臨湖吟出“一池濃墨沉硯底，萬木長毫挺筆端”的佳句。

自然與人工交織，古典與現代結合，這是很多自然風景區的特色。但是在這里我感覺到更多的是自然，仿佛自己已經融入了碧水藍天，連呼吸都是清新的。身邊一位東北大哥一邊拍照一邊大聲贊嘆，想必他也見到過長白山天池的美景吧！也有一些游客開啟音響，在湖邊跳起了民族舞蹈;還有一些視頻主播用手機直播，向外傳達著美麗的天池風光，為天池增添了幾分現代氣息。科技時代，人們面對美景有了更多方式抒發自己的情緒，記錄美好瞬間。即便沒有憑欄吟詩的氣魄，也可以有臨水而歌的激情。

臨水對景，我不由得懷古思今。千百年來，日出日落，云聚云散，風起風息，天山天池天池這一池清水，不知滌蕩了多少游人墨客的靈魂。來時路上，溝谷蜿蜒，溪水綿長，牛馬成群，若是隱居于此，想必也是一種享受吧！

邊塞凈土—喀納斯湖

離開天山天池，沿S11公路北上，穿過準噶爾盆地的大戈壁灘，就到了以盛產黃金聞名的阿爾泰山腳下。這里有一片比金礦還寶貴的稀有金屬礦區—可可托海。

聽著那首凄婉唯美的流行歌曲《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我們穿越可可托海礦區，沿著如長蛇般奔騰不息的額爾齊斯河一路西行，便來到了它與布爾津河的交匯處—布爾津縣。額爾齊斯河源于冰雪融水，河谷寬廣，水勢浩蕩，沿岸草木叢生、綠樹成蔭，孕育了世界四大楊樹派系（白楊、胡楊、青楊、黑楊）和大片的濕地生態系統，素有“銀水”的美稱，是我國唯一注入北冰洋的河流。在額爾齊斯河中段南岸沿著公路驅車前行，左側是茫茫戈壁，右側則是蔥蔥綠洲，風景壯麗，美不可言。

布爾津河是額爾齊斯河的最大支流，其上游就是喀納斯河與喀納斯湖。在布爾津縣沿著S232公路北上，就能到達喀納斯景區。在這條長達150公里的曲折道路上，沿途風景從荒漠戈壁、土丘石山，再到進入阿爾泰山后的重巒疊嶂、高峰深谷，可謂目不暇接、美不勝收。進入喀納斯景區之前，有一片名為賈登峪的山區，風景獨特，令人難以忘懷。賈登峪地區群山逶迤、地勢開闊，山頂雪峰入云、奇石千秀，山腰森林茂密、草場遼闊，山下河谷蜿蜒、溝澗泉涌，地形狹窄陡峭。藍天、白云、森林、草原、陡崖、險灘、峽谷、河流共同交織出一條如畫的長廊，讓游客未至喀納斯景區便如癡如醉。在山林與草場之間，芳草青青，牛羊成群，至今仍有許多牧民棲居于此。據說這里還發現過草原石人，更為素有“水怪”傳聞的喀納斯湖增添了一分神秘色彩。

穿過賈登峪，喀納斯湖遙遙在望，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坐船尋找“水怪”的身影了。然而，想要到達喀納斯湖邊，還要坐景區內的大巴沿喀納斯河走近一個小時。好在沿途的風景同樣引人注目，喀納斯河水從高山傾瀉而下，在山谷中穿梭，形成了臥龍灣、月亮灣等秀麗絕倫的水灣河灘。沿河一路盤山而進，河谷中時而水流湍急、巨石密布、浪花四濺，時而水流緩慢、綠草如茵、林木蔥郁。遠處雪頂高山若隱若現，讓人感覺如臨勝境，頗有治愈之感。

穿過一座座山，越過一道道灣，我們終于抵達了喀納斯湖邊。或許是旅途的疲憊和酷熱的日照使然，面對景區人潮洶涌、寸步難行的局面，我早已沒了邂逅“水怪”的興致，只在湖邊逗留了片刻。不過穿行在林中棧道、感受著水面清涼的微風，置身于原始森林的懷抱之中，便足以短暫忘記塵世的喧囂。雖未能在湖上乘船游玩，但避開人群，尋一方凈土自由呼吸休憩，亦另有樂趣，不虛此行。

戈壁大海—烏倫古湖

帶著在喀納斯湖沒玩盡興的遺憾，我們踏上了歸途，卻意外發現了一個在來時路上被忽略的秘境—烏倫古湖。

烏倫古湖又名布倫托海、福海，與喀納斯湖和天山天池等高山湖泊不同，它由烏倫古河匯聚而成，廣袤無邊，是新疆第二大湖泊，湖水面積是喀納斯湖的17倍、天山天池的165倍。烏倫古湖盛產貝加爾雅羅魚、河鱸、東方真鳊等名貴魚種，是新疆第二大漁業基地，素以“戈壁大海”和鮮美的“福海魚”而著稱。

烏倫古湖北岸與額爾齊斯河最近距離僅2.1公里，其實來的路上我們便已匆匆一瞥，與它擦肩而過。回來路上，我們發現它的北部斷崖下有一片銀色沙灘，有許多人在那里游泳、沖浪，便懷著好奇心下去一探究竟。新疆是世界上離海洋最遠的地區之一，但在烏倫古湖，同樣可以盡情享受海邊戲浪的樂趣。

烏倫古湖湖水碧綠清澈，白浪翻騰，這一片近百米長的天然淺水灘簡直是理想的海水浴場。人們不僅可以在此游泳、玩沙，還可以租用摩托艇乘風破浪，盡情欣賞湖光山色、鳥飛魚躍。有那么一瞬間，我甚至以為自己身在海南。

離開新疆之時，我乘坐火車緩緩而歸，望著窗外斗轉星移、景異物變，沿途所見景象歷歷在目，心中百感交集。誰說新疆沒有海？新疆的“海”在自然，也在人心里。這些“海”融入了無數中華兒女的熱血和汗水，是自然之海，也是新疆人民幸福的源頭。

王子乾，北京印刷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