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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羅伯特·塔利的文學空間研究

2021-11-11 16:37:48
文藝理論研究 2021年5期

方 英

哲學、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空間轉向”催生了文學領域的“文學空間研究”(spatial literary studies),標志性“事件”是麥克米倫出版社“地理批評與文學空間研究”(

Geocriticism

and

Spatial

Literary

Studies

)系列叢書的推出。這個系列從2014年開始,至今已出版三十多卷,包括專著和論文集。就著述成果而言,麥克米倫出版社、印第安納出版社和勞特里奇出版社等學術出版機構近十幾年推出了大量相關書籍乃至系列叢書,這些書呈現了該領域研究的大致狀況;而面向空間的文學研究論文數量的飆升則體現了文學研究的“空間熱”。此外,美國“現代語言協會”年會、“比較文學協會”年會先后組織了至少九次與空間相關的論壇;其他專門圍繞空間、地理、繪圖的學術會議則數不勝數。

“文學空間研究”概念極具囊括性,可以涵蓋文學研究領域許多與空間相關的概念。比如,勞特里奇出版社出的《勞特里奇文學與空間指南》《教授空間、地方和文學》都將此概念看作統攝全書的術語,用于指稱“任何關于聚焦空間、地方和繪圖”的研究,如地理批評、地理詩學(geopoetics)、文學地理學(literary geography)、空間人文研究(spatial humanities),或其他類似研究(Tally, “The reassertion of space” 3; “The map and the guide” 4)。筆者也曾先后兩次嘗試界定這個術語:“此研究借鑒哲學社科領域的各種空間理論、人文地理學的研究成果與方法,研究文學世界中與空間、地方、地理等相關的現象;或以空間性概念為切入點,探究在空間視角下的作品主題、人物活動、權力關系、意識形態等問題[……]”(方英,《空間轉向》 107);可包括“圍繞(文學)空間性開展的各種研究,因而與西方的[……]制圖學、環境美學等具有不同程度的重合與交集,也應包括中國學者在這一領域的開拓與貢獻,如文學地理學、空間敘事、空間美學、生態批評、城市研究等領域的相關探索”(方英,《文學空間研究》 69)。

文學空間研究的蓬勃發展主要應歸功于美國著名學者羅伯特·塔利(Robert T. Tally Jr.),這既是他本人多年以來文學空間研究(理論建構與批評實踐)的結果,又得益于他作為編輯的大力推廣。塔利是德克薩斯州立大學杰出教授(NEH Distinguished Professor),美國文學空間研究領軍學者,麥克米倫出版社“地理批評與文學空間研究”系列叢書主編。他先后出版了十幾本文學空間研究著作,并發表了幾十篇相關文章。塔利在國內外都頗有影響力,先后二十多次受邀參加英國、法國、瑞典、瑞士、西班牙、葡萄牙、捷克、韓國、中國(如復旦大學、浙江大學)、美國(如斯坦福大學)的學術會議,發表與文學空間研究相關的主旨演講。他的文學空間研究在學術界得到了廣泛肯定與好評。如,弗雷德里克·詹姆遜為塔利《空間性》的中文譯本背書:“在羅伯特·塔利之前,沒有人從整體上探尋當代理論中空間實踐和空間思考的發展軌跡。他做到了這些,并表現出超凡的深度與智慧,尤其是原創性。我認為,他的書對于當代哲學和批評的空間轉向[……]具有引領作用。”又如,維基百科英文版關于“geocriticism”的詞條將法國的貝特朗·韋斯特法爾(Bertrand Westphal)和塔利看作代表性學者,介紹了他們各自在概念提出、理論探究和批評實踐等方面的貢獻(“Geocriticism”)。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空間性》已被翻譯成葡萄牙語、漢語和土耳其語,此外,意大利語版正在翻譯中。

經過十幾年的深耕,塔利的文學空間研究已然自成體系,不僅發展出一套獨特的學術術語,作出了深刻而具有獨創性的理論建構,且開展了廣泛的文本批評,克服了學術界近年來脫離文本談理論的弊病。更值得關注的是,他的研究深深扎根于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傳統,既繼承了前人的理論成果,亦實現了對前人成果的揚棄、發展與批判。

一、 體系建構

塔利對文學空間研究的興趣可追溯到20世紀80年代,當時他還是杜克大學哲學系學生,對空間理論和地理問題十分著迷,開始思考空間與文學的關系,而這奠定了他后來博士論文(“American Baroque: Melville and the Literary Cartography of the World System”, 1999年)的研究方向。此后,塔利逐步發展了“處所意識”(topophrenia)、“文學繪圖”(literary cartography)、“文學地理”(literary geography)、“地理批評”(geocriticism)和“制圖學”(cartographics)等概念。這幾個概念及相關探索構成了塔利文學空間研究的主要領域,并形成了一個自洽的話語體系: 存在(處所意識)—寫作(文學繪圖)—文本(文學地理)—批評(地理批評)—理論化(制圖學)。這個體系也可理解為“存在—文學生產—文本世界—文學批評—文學理論”,或者“空間焦慮—空間繪制—繪制的空間—空間批評—空間理論”。當然,建構這個體系是一個不斷發展并完善的過程。

本文將按照上文框架中各概念的順序,逐一展開討論。首先是“處所意識”。這個概念在《處所意識: 主體的地方》一文中首次提出,在《處所意識: 地方、敘事與空間想象》一書中作了詳細闡述。塔利借用希臘詞根“topos”(對應place)和“phren”(對應mind)創造出“topophrenia”這個詞,并解釋為“place-mindedness”,即對自己所處地方(位置、方位、環境、空間關系等)的一種持續而強烈的意識和關切;這種地方感/空間意識往往帶有不滿、不安、不舒服或焦慮等特征,而在全球化時代,這種空間焦慮日益劇烈(

Topophrenia

23-27)。塔利認為處所意識催生了一種“繪圖緊要性”(cartographic imperative): 存在就是不斷繪制并修改我們所居住、所想象世界的地圖,不斷創造我們自己的空間表征;因而,我們時刻都在繪圖,這就是繪圖的緊要性(

Topophrenia

5)。這種繪圖的緊要性又導致了繪圖焦慮(cartographic anxiety),這種焦慮既反映了個人的空間迷失感,又體現了文學活動中的表征危機,即主體感到“無法以有意義的方式圖繪自己的位置和周圍環境”(Tally, “Adventures” 25)。在文學活動中,處所意識意味著“任何文學寫作和閱讀都必須不斷考慮到地方的持續存在,以及主體與地方的關系”(Tally,

Topophrenia

22-23)。作為存在本質的處所意識決定了文學活動必須關注空間、地方以及相關問題,而處所意識所導致的繪圖焦慮及其反映的表征危機則激發了對敘事的渴望,催生了文學繪圖的行為。文學繪圖主要指作家的文學寫作,有時也指作家所繪制的“敘事地圖”或“文學地圖”(方英,《文學空間研究》 63)。在博士論文中,塔利就構思了“文學繪圖”概念,在由博士論文拓展而成的《麥爾維爾,繪圖與全球化》中,他闡述了自己對這個概念的理解和界定,并基本塑造了這個概念的雛形。在“小說形式: 賦形”(A Novel Form: Giving Form)這一節,他通過對小說的討論揭示了(小說)寫作與地圖繪制的關聯: 小說(如地圖)繪制出世界的比喻性形象,將形式賦予世界,因而是一種文學繪圖形式;但與史詩或中世紀作品不同的是,小說是為一個混亂無序的現代世界賦形,是通過賦形來發現或建構整體性(

Melville

14-16)。也就是說,塔利的文學繪圖是通過敘事賦予世界形象,幫助人們認識世界,是“繪制主體與更宏大的時空整體的關系,并探究文學如何表征并建構這一整體性”(方英,《文學繪圖》 39)。在《論文學繪圖: 作為空間象征行為的敘事》(“On Literary Cartography”)中,塔利對文學繪圖概念作了更系統的論述,詳細分析了寫作與繪圖的相似之處: 確定邊界,勘探領土,選擇元素,建立范圍和比例,等等。在《空間性》(

Spatiality

)中,塔利深入論述了“作家寫作乃文學繪圖”的觀念,還強調了繪圖的縫制/編織和投射意義: 作家將迥異的元素(如其他故事、文本或不同文類中的片段、意象等)編織在一起,并投射(創造)出一個新世界(一個經由勘探、表征并縫制在一起的世界)(48—49);還討論了文類、體裁、時空體與繪圖的關系(54—64)。

塔利對“literary geography”(文學地理)的使用經歷了一些變化。在《空間性》中,他將此定義為一種空間性閱讀方式,是對文學繪圖概念的補充(80—81)。而這實則是他最初(寫博士論文時)和現在對“geocriticism”(地理批評)的界定。在2019年與筆者的討論中,塔利將“literary geography”(文學地理)修正為作家通過寫作(主要是通過敘事)在文本世界中繪制的“領土”,屬于文本世界。必須指出的是,塔利的“literary geography”(文學地理)并非一般意義上的“文學地理學”,它既不同于西方作為地理學子學科的文學地理學,也不同于中國的作為文學子學科的文學地理學。

塔利的“地理批評”與其“文學繪圖”是一對概念,分別代表閱讀和寫作這兩種文學活動。早在讀研期間,塔利就開始在自己的研究中使用“geocriticism”(地理批評),并將此設想成德勒茲的“地理哲學”(geophilosophy)在文學批評中的對應概念(“Situating Geocriticism” 3),是對作家“文學繪圖工程”的分析和闡釋。也就是說,作家繪制文學地圖,地理批評家閱讀此類地圖。根據塔利的解釋,地理批評是一種聚焦于地方、空間關系和文學-地理相互關聯的文學和文化文本批評方法,是對文學繪圖的“最有效的批評性閱讀”(

Topophrenia

9)。這里既突出了地理批評對空間問題的強調,也指明了這是一種文學、文化批評實踐。此外,地理批評也是一種看待文學空間的方式,要求我們將空間和地方看作文本的動態特征,這些特征與其他特征不斷互動,并對它們產生影響(

Topophrenia

39)。也就是說,文學中的空間和地方不再只是人物和事件的背景、舞臺、環境或襯托,而是一種具有強大作用力的動態整體。關于地理批評的疆域,塔利希望采用一種寬泛而靈活的標準,并堅持一種拓展性和包容性立場:“我不想把地理批評作為某種特殊的方法論,而是把它看作一個新的視角,能對各個領域有所啟發。”(朱立元 陸揚 塔利 144)換句話說,“地理批評”應該具有多元性,借鑒多種理論,采用多種方法和進路,向各種面向空間(性)的文學、文化批評理論和實踐持開放與互動的態度。“制圖學”指的是文學活動中的理論領域,是圍繞(文學)空間性開展的理論研究,“以尋求處理與文化和社會理論有關的空間關系問題[……]空間批評理論可廣泛理解為既包括美學又包括政治,是一整套跨學科方法中的元素”(Tally,

Spatiality

113)。在《空間性》中,塔利將“制圖學”看作“地理批評”的構成部分。但在2016年的一篇文章中,他將制圖學界定為一種空間批評理論,該理論可應用于地理批評實踐(“Situating Geocriticism” 3)。在2019年與筆者的郵件交流中,他再次提出應當區分地理批評和制圖學,并希望今后能進一步完善對制圖學的討論。本文認為,塔利在《空間性》中指出的原本屬于“地理批評”的“應當考慮空間實踐、包括人種學或經濟學等知識成果、作為一種社會批評的方法”(114)的部分,都應當重新歸入“制圖學”范疇。換言之,可以將文學與文化批評領域中的各種空間理論研究都歸入“制圖學”。

在這個體系中,“文學繪圖”是塔利對文學空間研究的最大貢獻,也是聯結其他幾個概念并貫穿其理論體系的核心: 繪圖行為產生于人們最根本的繪圖焦慮,這種焦慮是“處所意識”的產物;作家的寫作創造出文學地圖,這樣的“文學繪圖”繪制出文本中的“文學地理”;讀者/批評家的閱讀/分析既是對作家“文學繪圖”的閱讀/分析,又在闡釋和批評中創造出新的文學繪圖,而這就是塔利的“地理批評”;理論家的研究是關于空間理論的繪圖和繪圖的理論化,此為“制圖學”(方英,《文學繪圖》 43)。

二、 理論探索

塔利的文學空間研究以理論探索為主,主要涉及文學繪圖、空間概念、烏托邦等。

塔利在許多著作中都討論或涉及文學繪圖問題,主要考察了繪圖概念(如前文所述)、文學繪圖的特征和方法,繪圖過程,不同文學地圖,不同文類的繪圖等(詳見方英,《文學繪圖》 39—51)。首先需要指出的是他對不同文類繪圖的考察,包括小說、冒險敘事、海洋敘事、城市敘事、烏托邦敘事等。比如,塔利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指出,海洋敘事兼具旅行敘事的新聞報道特點和傳奇(romance)的冒險敘事風格,是一種繪制敵托邦(dystopia)和異托邦(heterotopia)空間的文類,也是將光滑空間條紋化(striated)的繪圖方式,或者說,以笛卡爾網格標記未知海洋空間的敘事模式。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塔利詳細探討了冒險敘事這一文類的文學繪圖問題,涉及其在敘事史上的特殊地位,其固定的情節模式(徒步英雄在他鄉遭遇新奇的事情,再成功返回,其經歷變成敘述者的故事),概覽式地圖和行程軌跡的繪制,其認識論價值(關于陌生領土的敘事提供了地理學及其他領域的新知識)以及意識形態性(這類敘事將陌生領土繪制成相對于“中心”的邊緣地帶,相對于文明世界的“野蠻人土地”,即他者)(“Adventures” 20-36)。其次,討論了文學繪圖主要采用的兩種話語、范疇或模式: 抽象或思辨的整體投射(類似于map),具體或經驗性的對特定空間的個人知識(類似于itinerary)。與之對應的是“看”和“走”這兩種基本視角和繪圖方式,前者強調共時性和整體性,后者強調動態性和局部性(方英,《文學繪圖》 45—46)。再者,塔利討論了文學繪圖的三個特征: 其一,敘述者的表征具有創造世界的效果,探險者的行程變成了被創造世界的地圖;其二,文學繪圖(如《神曲》中地獄的地形結構)也需要邏輯系統和近乎科學的想象地理秩序;其三,繪圖工程的自我指涉性,即,地圖繪制者必然為繪圖實踐所標記(如《白鯨》中的船長亞哈)(“Spatiality’s Mirrors” 560-573)。

塔利對各種(文學)空間理論和空間概念的考察,堪稱他的“制圖學研究”。其代表作《空間性》梳理并評述了與文學、文化研究相關的重要空間理論和思想。塔利在回顧“空間轉向”的歷史根源、發展過程與內在特征的基礎上,主要分三部分展開討論。其一,文學寫作層面對空間性的處理: 既有對彼得·圖爾希(Peter Turchi)《想象的地圖》(

Maps

of

the

Imagination

The

Writer

as

Cartographer

)的討論,也有對各種敘事理論中空間性問題的考察,包括約翰·佛柔(John Frow)對文類的討論(不同文類就像不同類型的文學地圖,具有不同空間組織特征),米歇爾·巴赫金的時空體,埃里希·奧爾巴赫《模仿論》(

Mimesis

)中關于“西方文學中對現實表征”的討論(揭示了不同文學表征模式與其對空間的觀察和表征方式密切相關),格奧爾格·盧卡奇對史詩與小說形式差異的描繪中所隱含的敘事與繪圖的關系,弗雷德里克·詹姆遜的“認知繪圖”理論,以及馬丁·海德格爾、讓-保羅·薩特的理論中所揭示的存在焦慮的空間性。其二,關于文本空間和空間閱讀的討論: 包括D.H.勞倫斯、弗吉尼亞·伍爾夫關于“地方精神”的論述,雷蒙·威廉斯關于鄉村與城市的討論,愛德華·薩義德揭示的文學和帝國的“重疊領域”(如帝國主義意識形態中“中心與邊緣”“我們的土地與他者/野蠻人的土地”這樣的空間二元結構),夏爾·波德萊爾、瓦爾特·本雅明等人關于城市空間中“游蕩者”(flaneur)的論述,弗朗科·莫瑞迪(Franco Moretti)將文學地理視角納入文學史的研究(如敘事和“真實”空間的相互作用,不同文學形式如何在文學市場和各種地理領域流通,以繪制圖表或地圖的方式閱讀文本等)。其三,文化批評或人文空間理論研究: 討論了加斯東·巴什拉的“空間詩學”,亨利·列斐伏爾的“空間生產”理論以及愛德華·蘇賈的“第三空間”,米歇爾·福柯的權力-空間研究,吉莉恩·羅斯(Gillian Rose)、多琳·馬西(Doreen Massey)等人的女性主義地理學研究(性別與空間的關系、空間的性別化等問題),吉爾·德勒茲和費利克斯·瓜塔利的“游牧思想”“地理哲學”等。此外,塔利對烏托邦的研究——無論是作為文類或敘事模式,還是作為政治意識形態和文化批評對象——亦構成其空間性理論探索的重要部分。《全球化時代的烏托邦》是塔利烏托邦研究的代表作。這本書不僅涉及文學,而且包括當代批評理論、世界體系、金融問題、城市空間等,對赫伯特·馬爾庫塞、詹姆遜、法蘭克福學派等的烏托邦思想展開了討論、回應和批判,并將烏托邦看作繪制全球化時代的世界體系整體性的文學繪圖工程。塔利特別指出,在本質上,烏托邦是將一個意義系統投射到一個復雜而難以辨認的世界之上,這結合了敘事和繪圖的特征,是繪制世界體系的理想形式(

Utopia

75)。在結論部分,塔利看到了奇幻(fantasy)這一文類開展烏托邦工程的巨大潛力,并指出“烏托邦工程必然是奇幻性的”(99)。在《中立之地,或城市烏托邦》中,塔利通過分析不同時代的城市空間,專門討論了城市的烏托邦特性。他指出,城市是一個獨特的烏托邦空間: 城市中的場所,比如地方敘事(local narrative)中描繪的區域性空間或旅行故事中的異域場所,總是呈現一些古怪、陌生、不尋常的經驗,往往與民族敘事(national narrative)中的主流形象不一致,城市也因其超負荷、迷宮般的模糊性和全球意義而無法被民族敘事同化;但烏托邦式的城市,并不是一個理想之地,而是一個具有批判意義的無處(no-place),既非地方性又非民族性,構成了現代性和后現代性的中立地帶(“Neutral Grounds” 135-136)。此外,塔利通過對不同時代烏托邦的討論,呈現出烏托邦空間的共同特點。首先是與現實時空的斷裂: 要么是一種理想的國家空間(在現實空間之外),要么是一種想象的未來空間(在時間鏈之外),要么是時空的錯置(

Utopia

3-4)。其次是現代性空間: 標準化、規則化的城市,福柯式的空間組織和監管,運用笛卡爾網格對社會空間的重組和排序,時間和經驗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轉變為空間框架(“In the Suburbs” 60)。塔利的烏托邦研究既是對前人成果的梳理、總結、分析和批判,也有許多獨特觀點與創新。比如將烏托邦看作文學繪圖工程,并揭示了文學繪圖的烏托邦特性;揭示了烏托邦與奇幻的共性: 天然的空間性,對他性的追求和對不可能性的深思。

塔利的(文學)空間理論研究跨度大,涉及面廣,不僅考察了20世紀的重要理論著述,而且討論了古希臘、中世紀和近現代不同歷史時期的文學空間問題,更重要的是,發展出一套詳細、深刻而獨特的文學繪圖理論。

三、 批評實踐

塔利的文學空間研究還包括廣泛的文本分析,或者說“地理批評”實踐,主要涉及赫爾曼·麥爾維爾(Herman Melville)、埃德加·艾倫·坡(Edgar Allen Poe)、約翰·托爾金(J.R.R. Tolkien)、約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庫爾特·馮內古特(Kurt Vonnegut)、羅琳(J.K. Rowling)等人,本文主要討論他對前三位作家的研究。

首先是關于麥爾維爾文學創作的批評研究。這是塔利文學空間研究的開始,也是他早期學術研究的重點,其成果主要體現在《麥爾維爾、繪圖與全球化》(

Melville

Mapping

and

Globalization

)中。塔利借鑒了許多文學批評與社會批評理論,從空間和繪圖的角度,對麥爾維爾的作品作出了全新解讀,并分析了其中的敘事形式、游牧思想(Nomadology)、海洋空間、城市空間、全球化、世界體系等問題。這本書最大的原創性在于對麥爾維爾文學創作的歷史性、空間性、風格與價值的重新定位: 塔利認為麥爾維爾并不屬于美國文藝復興傳統,而是創造了一種獨特的巴洛克風格的文學繪圖,即一種散漫、無節制的敘事風格,試圖納入來自各處的一切元素(7—8);這種繪圖超出了民族/國家敘事的范疇,投射出一種正在興起的世界體系;這種獨特的文學形式使得麥爾維爾能夠批評當時占主導地位的民族/國家敘事和國家哲學(American State Philosophy),展現出一種后民族的(postnational)力量(65,82,122)。還值得關注的是,塔利討論了麥爾維爾敘事風格的變化和原因: 從早期的個人敘事(personal narrative)轉變為晚期恢宏而龐雜的文學敘事(literary narrative),目的是表征他所追求的“真實”,一種包括美學、科學和政治的更全面的真實。塔利指出,麥爾維爾不僅以“講述真實”為目標,而且認為“真實”總是與“空間”有關的,因此敘述真實是一個地理工程,這促成了他對南太平洋空間的探索和表征。南太平洋海域在當時世界地圖上屬于“空白之處”,人們對其知之甚少或有頗多錯誤認識,因而個人敘事的有限視角無法全面表征此處的真實。塔利通過對《泰比》《奧穆》《瑪迪》《白鯨》等作品的解讀和對比,指出了《白鯨》如何突破個人敘事的局限并努力表征“真實”: 不再直接展示事實,而是以夸張、推斷、想象等文學敘事手段,跨越各種邊界、框架和闡釋范疇,繪制出一個更“真實的”世界體系,追求一種宏闊的文學繪圖工程(86—101)。塔利的愛倫·坡研究集中體現于《坡與美國文學之顛覆》(

Poe

and

the

Subversion

of

American

Literature

)。這本書在考察愛倫·坡的文學創作、文學理論與美國文學傳統、主流、發展之間的顛覆關系時,在本體論和方法論層面開展了一種“空間性研究”。首先,該書借用德勒茲的地理哲學,尤其是以“游牧思想”為理論基礎,分析了坡的思想、人生經歷和作品的游牧主義(nomadism),并主張這種游牧主義通過“奇幻”的諷刺與批判模式顛覆了美國文學——反對并破壞美國國家哲學、文學中的民族主義(nationalism)和地方主義(regional provincialism)。或者說,坡在美國文學和文化的時空之外(3)。塔利甚至認為,坡試圖想象一種不再以民族為主導性文化力量的“后美國”(post-American)世界體系(11)。顯然,塔利試圖為坡在美國文學乃至世界文學的地圖上重新定位,繪制他們的關系,并考察坡的創作的空間規模、地理尺度、空間類型與特征。其次,該書的小標題采用了許多空間性詞匯,如“向下的詩學”“地底下的喧囂”“街頭游子”“定居者之地的游牧者”“夸張的軌跡”“未探明的領土”等,這些體現了塔利的空間性思維,及其對作品和作家創作思想的空間性觀照。第三,該書辟專章討論了坡的作品中的都市空間、城市中人們的空間焦慮,以及“人群中的人”(a man of the crowd)。需要指出的是,后來的“游蕩者”“城市行走”和“流動性”(mobility)研究往往都要追溯到坡的作品。第四,塔利將坡的作品歸入“奇幻”這一文類,分析了其中的“他性”(otherness)及其對“他性空間”的繪制,以及這種“他性世界特征”(otherworldliness)對美國文學和文化的批評(123—126)。塔利認為坡的奇幻空間包括其恐怖故事中的未知世界和不可知世界、都市中的陌生人世界、“活埋”主題中的地下世界等。總之,塔利對坡的研究不僅運用了空間理論和方法,采用了空間視角和思維,而且考察了坡作品中的空間、地方與繪圖,對坡的作品作出了某種“空間性”解讀和評價。

托爾金是塔利喜歡的作家之一,也是其地理批評的重要對象。塔利發表了四篇相關論文,主要從空間、地方和繪圖等角度分析了托爾金的《霍比特人》三部曲和《指環王》三部曲。在引入與空間相關的新視角和新理論的同時,塔利得出了一些新結論。其一,通過對《霍比特人》的解讀,闡述了真實的地圖與文學繪圖的關系(前者并非必要的,但前者往往是敘事的動力,也是構成整個文學繪圖的元素),并總結出冒險敘事這一文類的繪圖特征(詳見本文第二部分)。其二,通過對托爾金作品中“中土世界”(Middle-earth)的考察,將其界定為奇幻世界的典范,并發現托爾金的奇幻世界具有一種烏托邦式的批判力量(“Places” 43)。其三,通過分析《指環王》電影和原著在地理空間呈現、地緣政治布局等方面的差異,指出彼得·杰克遜的電影三部曲明顯削弱了托爾金文學繪圖的力量,將后者的多樣性和豐富性變成一種簡單化形象: 比如,對原著作出簡化的空間重繪,強調全景監控和膚淺的道德感,用一種被動的幻覺代替托爾金作品中積極主動的奇幻探索,實際上破壞了托爾金地緣政治奇幻的時空力量(“The Geopolitical Aesthetic” 31);又如,將托爾金通過豐富的地理歷史細節建構的可認知的、宏闊而完整的中土世界變成了純粹的視覺奇觀(抽空了小說中用以建構中土世界的敘事部分)(“Tolkien’s Geopolitical Fantasy” 127-128)。還值得一提的是,塔利近期將出版一本托爾金研究專著,這將是對地理批評實踐的又一次開拓。

塔利的文本批評實踐向我們展示了地理批評的各種可能進路。其一,討論作品的文學繪圖特征、方法和元素等問題。其二,通過對作家創作的整體性空間觀照,或對作品中的空間表征、空間元素、人-地關系等具體問題的分析,探討或重新定位作家的創作風格、與其他作家創作的關系,及其在文學史上的位置。其三,對作品中的地方,尤其是某些獨特的地方展開詳細分析,可討論其中的場所、地理空間、地緣政治、歷史文化背景等問題,及其與文本中其他元素和話題的互動關系。其四,將文本分析上升到對某種文類的討論,尤其是文類的空間特征和繪圖問題。其五,研究不同媒介文本在空間表征方面的差異,及其導致的主題、美學和意識形態表達等方面的差異。總之,塔利通過細致而深入的文本分析,不僅展示了地理批評實踐的可能路徑、地理批評理論和方法的巨大潛力,還揭示了空間理論在批評實踐中的適用性和闡釋力,更讓我們看到文學空間研究的創新力和發展前景。

四、 學術淵源

塔利的文學空間研究借鑒了許多學者的研究成果,如詹姆遜、福柯、德勒茲、蘇賈、薩特、薩義德、段義孚(Yi-Fu Tuan)、圖爾希、韋斯特法爾等,尤其是他們的空間理論、空間思想和相關研究方法。就學術淵源而言,他主要受存在主義(如,他對處所意識等概念的構思明顯借鑒了薩特和海德格爾的思想)、人文地理學(如,人文地理學所主張的“地方”是塔利的地理批評等概念以及他的整個文學空間研究的關鍵詞之一)和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因篇幅所限,本文僅討論塔利對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理論和方法的傳承。

塔利本人曾談到,他的空間思考源自一種“徹頭徹尾的馬克思主義傳統”,該傳統涉及空間的歷史性生產與資本主義的不同生產模式的發展之間的關系。可以說,塔利的文學空間研究深深扎根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和方法。對塔利的空間研究產生影響的馬克思主義學者主要有詹姆遜、福柯(空間與權力關系、異托邦、全景敞視理論、譜系學研究等)、列斐伏爾(空間三元辯證法、空間的生產、社會空間、生產模式與空間的對應關系)、戴維·哈維(對馬克思主義的地理重構)、馬爾庫塞(烏托邦研究)等,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師詹姆遜。一種可以稱為詹姆遜主義(Jamesonism)的馬克思主義思想體系,構成了塔利文學空間研究的理論基礎、思想內核和哲學底色。

塔利對詹姆遜的學術傳承是多方面的: 比如文學觀、政治立場、對辯證法的堅持,尤其是馬克思主義批評觀和研究方法。在詹姆遜的影響下,塔利大學期間開始對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產生興趣,并成為一名馬克思主義者。塔利自稱是詹姆遜的追隨者,并著有關于詹姆遜幾乎全部著作的概覽性研究《弗雷德里克·詹姆遜: 辯證批評工程》。不僅如此,塔利還在自己的研究中繼承并發揚詹姆遜的思想,發展出獨具特色的馬克思主義文學空間研究。

詹姆遜的“認知繪圖”觀念幫助塔利將各種空間理論和思想整合在一起,啟發了他對“文學繪圖”“地理批評”等概念的構思,對他的空間研究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其一,詹姆遜主張文學藝術形式與資本主義不同發展階段的社會空間形式具有某種對應關系: 市場資本主義的“可測繪”的城市空間對應現實主義,帝國主義的民族主義空間(nationalist space)對應現代主義,晚期資本主義的全球化空間對應后現代主義;受此影響,塔利認為這意味著不同社會空間需要不同表征/繪圖方式,并認為所有文學寫作都涉及空間表征和繪圖問題(

Fredric

Jameson

104-111;

Spatiality

75-78)。這個觀念是塔利開展文學空間研究的基礎。其二,詹姆遜結合林奇的“可意象性”(imageability)、“尋路”(wayfinding)和阿爾都塞的“意識形態”提出的“認知繪圖”概念,直接啟發了塔利對“文學繪圖”的思考,決定了此概念的本質,并影響到他對“地理批評”的構思。詹姆遜的“認知繪圖”理論認為,在一種被異化的或具有異化力量的城市環境中,個體主體努力想象社會空間并在其中探尋方向,因此需要某種認知繪圖。借此,個體主體可以形成一種關于其自身與“更廣闊的、實際上不可表征的總體”之關系的“情境表征”,該總體是“由作為整體的各種社會結構鏈接而成的”(Jameson,

Postmodernism

51)。塔利認為認知繪圖是為社會整體性“賦形”,是關于社會整體性的“比喻性敘事”(

Fredric

Jameson

108-109)。“賦形”、以“敘事”表征或建構整體性是塔利文學繪圖概念的核心,他曾明確指出,他的文學繪圖是以比喻的方式表征個體或集體主體與更大的空間、社會、文化整體之間的關系(“Adventures” 25)。顯然,詹姆遜的認知繪圖和塔利的文學繪圖都強調對整體性的想象性建構,以及在個體經驗與更宏大的時空體系之間建立或繪制聯系。其三,塔利發現,盡管詹姆遜在更晚近的著作中不太使用“認知繪圖”這個詞,但這個隱在的概念繼續影響著他關于晚期資本主義或全球化的批評,甚至認為這是他持續一生的一項理論工程——對文學形式和社會結構之關系的理論化——的核心;并且,認知繪圖本身就是文學繪圖工程的一種重要模式(

Spatiality

67)。可以說,塔利的文學繪圖既是對詹姆遜認知繪圖的借鑒,更是對后者的發展和創造性誤讀。塔利的烏托邦和奇幻研究是與詹姆遜的深入對話,他不僅與詹姆遜一道維護烏托邦的批判力量,而且發展了詹姆遜的思想。其一,塔利將詹姆遜的烏托邦思想概述為: 一方面,烏托邦顯示了我們思想的界限,任何烏托邦文學的功能都在于幫助我們思考那個界限,即意識到現實世界的不完美;另一方面,烏托邦既是對現實的批判性否定,也是對不可能世界的想象性探索,而這堪稱對當今時空結構理論化的模型(

Utopia

29-35)。其二,塔利認為,詹姆遜的“烏托邦欲望”也是一種認知繪圖,或者說,認知繪圖也是一種烏托邦工程,兩者都是對當今時代的異化社會空間的繪制,都能投射出一個世界,或想象一個宏大體系,并幫助主體在這個世界/體系中確定方位;塔利由此主張,后現代全球化時代更需要烏托邦的介入(37—41)。其三,塔利關于奇幻的立場,是對詹姆遜的批評。詹姆遜在《未來考古學》中將烏托邦看作“科幻小說的社會政治學亞文類”,并在《大分裂》(“The Great Schism”)一章中提出了著名的區分奇幻與科幻小說(烏托邦)的三個標準(或者說批評奇幻的三個理由)。一、與現實的關系: 奇幻世界與現實世界無關,是一種逃避主義,而科幻小說則是對現實世界的符合邏輯的拓展。二、對待科學的態度: 奇幻故事中魔法盛行,這與科幻小說中的技術元素迥異。三、倫理體系的差異: 奇幻故事中的倫理是靜態的善惡二元對立,壓制或拒絕政治批判,而科幻小說中的倫理是模糊的,需要政治批判(Jameson,

Archaeologies

57-71)。但塔利通過對托爾金作品中奇幻世界的討論,令人信服地指出: 其一,奇幻也與現實世界相關,并能投射出或鼓勵讀者想象替代性世界,這本身就是對現實世界的批評,是烏托邦性質的(“Places” 44-47)。其二,塔利認為托爾金小說中的魔法也具有技術元素,且無論是奇幻中的魔法還是科幻中的技術,本質上都是“增強藝術家審美力的手段”(50)。其三,托爾金的奇幻世界不是非善即惡的二元對立,而是一種“具有各種細微差異的現實主義的倫理體系”,這個體系與政治(一個充滿爭論、妥協、反思和再評估的領域)有著諸多“共同的目的”(53)。由此,塔利質疑了學界對烏托邦和奇幻的割裂與對立,挑戰了關于奇幻的各種批評,如消極、懷舊、逃避主義、非理性、非認知、非科學、缺乏政治批判性。塔利還指出了奇幻的價值: 能幫助我們反思自己的世界,是實現“烏托邦沖動”的場所(54)。顯然,塔利在批評詹姆遜的同時,也繼承并發展了對詹姆遜的烏托邦研究。

結 語

在全球化,尤其是病毒和疫情全球流動的今天,繪制整體性,繪制個體/集體主體與更宏大的整體之間的關系,研究各種尺度和意義上的空間問題,已成為人文社科各領域必須積極參與的工程。而塔利提出的繪圖緊要性、處所意識、文學繪圖、地理批評等概念不僅為我們的研究帶來了重要啟示與參考,更彰顯了時代的需要和召喚。在此情境下的文學空間研究也被賦予更多意義、價值和必要性。

塔利對中國的文學空間研究(尤其是“文學地理學”研究)表現出極大興趣,并極力推動中美兩國在這個領域的學術交流、合作與著述的出版。如,塔利與筆者合編的《文學空間研究在中國》(

Spatial

Literary

Studies

in

China

)的出版計劃已獲得麥克米倫出版社批準,將收入19篇文章,于2021年出版。此外,塔利將致力于幫助更多中國學者在美國出版文學空間研究領域的著作,將中國的研究成果推向美國和整個國際學術界。因此,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未來會有更多高質量的著作以及高水平的國際交流與合作,中國的文學空間研究也將在廣泛和深入推進的同時迎來新的發展。

注釋[Notes]

① 這里的“NEH”指的是“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

② 得知塔利的

Spatiality

將要由筆者譯成中文,詹姆遜特為其背書,并將背書內容掃描成PDF發給筆者。

③ 塔利本人從來沒有撰文對此展開詳細論述;這個框架的提出和成型,是筆者2017年跟隨塔利作訪問學者期間塔利與筆者反復討論的結果,后來又進行多次郵件交流并不斷完善。此外,在拙文《文學繪圖: 文學空間研究與敘事學的重疊地帶》《文學空間研究: 地方、繪圖、空間性》中,筆者曾簡要提及這個理論體系。本文中的是筆者關于此問題的探究與拓展。

④ Tally, Robert T. Jr. “Topophrenia: The Place of the Subject.”

Reconstruction

14.4(2014).這是塔利組稿的網絡特刊“

Spatial

Literary

Studies

”中的一篇。但由于該網站管理出錯,最初幾期的文章已經無法在網上查到。

⑤ 拙文《文學繪圖》深入討論了“文學繪圖”與敘事學的關系。

⑥ 塔利借用了德勒茲的光滑空間-條紋空間概念,詳見Tally, Robert T. “Sea Narratives as Nautical Charts: On the Literary Cartography of Oceanic Spaces.”《外國文學研究》2(2020): 13-25.

⑦ 塔利此處沿用了喬納森·艾瑞克在《美國文學敘事的發生: 1820—1860》(

The

Emerg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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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erary

Narrative

1820-1860

)中對文學敘事、國家敘事、地方敘事和個人敘事的區分。

⑧ 這是塔利在給筆者的郵件中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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