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語熟語cortar el bacalao的形式、語義、語用探究

何靜文

廣州商學院外國語學院

一、形式分析

“Cortar el bacalao”這一熟語為動詞短語。基于現時語料庫CREA中的共21個例子和六本有代表性的現時詞典《當今西班牙語書面用語詞典》（[DFDEA]）、《現代西班牙語熟語詞典》（[DFEM]）、《西班牙語熟語詞典》（[DFE]）、《拉魯斯習語：實用詞典》（[LLDP]）、《西班牙語教學動詞短語詞典》（[DLVEE]）、《西班牙皇家學院詞典》（[DRAE]），發現動詞短語“cortar el bacalao”的形式具有結構半固定性、規約性的特征。短語中的各個成分不可亂序(*el bacalao cortar)、成分的形式（單復數）不可改變(*cortar los bacalaos)、不可于短語中額外添加其他成分(*cortar todos los bacalaos)，但短語中的動詞項“cortar”是可以被其他動詞替換，且此替換是有規約性的，即動詞項只能圍繞 “partir”、“repartir”、“compartir”進行選擇。值得注意的是，動詞“cortar”的被替換性是很低的，即另外3個動詞的使用性并不高。“Partir el bacalao”的用法在語料庫CREA中只有2例（9.52%）：

(1)“y hasta abismos, y a ellos les había tocado en la tómbola un zampabollos, pero no del género común, de los de baba y moco libre, sino de los de tronío, de los de partir el bacalao y causar el asombro de los pichichis.”

(2)“Soy el Entrenador. Soy aquí quien parte, reparte y comparte el bacalao.”

“repartir/compartir el bacalao”的用法則各1例（4.76%）：

“Soy el Entrenador. Soy aquí quien parte, reparte y comparte el bacalao.”

其余都是“cortar el bacalao”的用法（80.96%）：

(1)“En el solar, una vez despejadas las ruinas, se edificó una ciudadela, es decir, una fortaleza, para que los catalanes se enteraran de quién corta el bacalao.”

……

(17)“Pues la suerte que tiene de que le acuerden esto y él no tener que ir luego a cortar el bacalao.”

而在六本現時詞典([DFDEA]、[DFEM]、[DFE]、[LLDP]、[DLVEE]、[DRAE]）中，發現：(1)“cortar el bacalao”這一動詞短語都被其收錄。(2) “partir el bacalao”這一表達只被收錄于三本詞典（[DFDEA]、[DFEM]、[DFE]）中；(3) “repartir /compartir el bacalao”這一動詞短語則沒有被六本詞典中的任何一本收錄。

二、語義分析

根據歷時詞典[NTLLE]，動詞短語“cortar el bacalao”開始獲得熟語性至少是在1925年前，其定義為：“刀的主人”。隨著時間的推移，“cortar el bacalao”的含義越發寬廣和晦澀。并從“刀的主人” 變為 “在家發號施令/命令、指揮他人”，最后演繹成“在一個群體中或某一事件中發號施令、指揮或命令他人”。而根據歷時語料庫CORDE中共8例關于“cortar el bacalao”的用法，發現該動詞短語是直到1950年才演繹出熟語含義: Ejemplos con el verbo finito "las intrigas dieron al traste con la empresa"; "te has subido a la parra sin motivo"; "vamos a ver quién corta el bacalao"; "el difunto tenía más conchas que un galápago" (Casares, Julio, Introducción a la Lexicografía moderna,1950)。之后，“命令、指揮”的熟語含義在現時都未發生較大的變化，即使在不同詞典中有些許語義差異，也只是介于“命令、指揮（強加個人意愿、權威于他人身上”）和“做決定”之間。“命令、指揮”的含義在6本現時詞典（[DFDEA]、[DFEM]、[DFE]、[DLVEE]、[LLDP]、[DREA]）中都有提及，而“做決定”的含義只在2本現時詞典（[DFEM]、[LLDP]）中出現。要明白的是，能“做決定”之人一定程度上也是有權威、威望之者。這意味著，決定的完成也是受到權威的影響，也預示著，現時詞典只中“cortar el bacalao”的熟語定義具備統一性、穩定性，都是指向“命

“Cortar el bacalao”其語義層面上的熟語特性，主要體現在：表意整體性、比喻性和晦澀性。(1)表意整體性：即整個熟語的意義并非由每部分成分的字面義相加。熟語“cortar el bacalao”原意為“把鱈魚切塊”。而根據詞典[DREA]，其意思為“命令、指揮”或“自由支配某事”。明顯不能從“把鱈魚切塊”的字面義的總和推斷出“命令、指揮”這一熟語的整體意義。(2)比喻性：熟語既有字面義也有比喻義，而比喻義往往是在字面義基礎上由一定的理據而演繹出來。根據詞典[LLDP]的描述，干鱈魚曾在很長一段時間是大眾階級的主食之一，一定程度上是權利和等級的象征。而那個切鱈魚的人便是有權之人、或是決策者。同時亦可在《俗語詞典》[DDFH]中追溯其起源。干鱈魚是在魚店中被極鋒利的刀子切開，而使用此刀則需講究力量和熟練度，能駕馭此刀的人基本就是魚店的老板或者負責人。自然而然，能夠駕馭“切鱈魚”這門絕活的人便是能“命令、指揮”他人之者，最終動詞短語“cortar el bacalao”演繹出“命令、指揮”這一熟語意義。(3)晦澀性：熟語字面所表達的意思往往并不是熟語義,字面義自然呈現出語義不透明的特點。單純從“cortar el bacalao”（切鱈魚）的字面義很難直白地獲知“命令、指揮”這一熟語意思。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熟語顯現詞匯化的特征。“Cortar el bacalao”雖為動詞短語，但因其“語義晦澀且語義結構不可分析，其在句法結構中相當于一個詞”，等同于單獨的一個動詞詞匯“mandar (命令、指揮)”。

三、語用分析

在歷時字典[NTLLE]9部中的任何一部，動詞短語“cortar el bacalao”都被備注了“家庭”的語用特征。此場景的標注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該熟語有口語化的特征。而該熟語的口語化的語用特征也在2部現時詞典和現時語料庫CREA中得到印證。根據詞典[DREA]、[DFDEA]對該熟語特征的備注：“Cortar el bacalao loc. verb. coloq.” （[DREA]）、“Cortar (o partir) el bacalao [en un lugar] v.(col.)”（[DFDEA]），可知其有口語化的語用特征。于語料庫CREA共17例的例子中，發現有11例（65%）是從報紙、會話中收錄。其話題主要圍繞政治、當今時事、商業、傳媒等方面。說明了,“cortar el bacalao”在日常情景中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也意味著，口語化的語用傾向越發明顯。

四、結論

基于西班牙語兩大語料庫CREA、CORDE和現時、歷時詞典，并從形式、語義、語用三個角度描述、分析熟語“cortar el bacalao”。發現了：(1)該熟語為動詞短語；(2)熟語的形式具有結構半固定性、規約性的特征；(3)語義具備穩定性、表意整體性、比喻性、晦澀性和詞匯化的特征；(4)語用的領域更為廣闊且帶有口語化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