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師范大學 影視藝術學院,遼寧 大連 116000)
韋斯·安德森擅長將對于昨日和懷舊傷感的悲觀主義情緒表達在繪聲繪色的電影鏡像語言中,以及將自我復雜的行為放在典型的行為過程之中,把對于復古文明的喜歡與致敬與對于現實的改變放在一起。安德森溫潤從容于現代電影與古代文化之間,用突現的扁平化與章節式的戲劇表達重塑自我表現,突破鏡像化語言敘事。同時用時間與空間的高度融合,凝練出影像的多樣化情節表達。《布達佩斯大飯店》采用多層時空敘事重現套層的話語鏡像,以獨特的無厘頭人物描繪出怪誕敘事的影像風格,在四層故事嵌套下尋求表演敘事的復雜化。《布達佩斯大飯店》因故事的融合性在敘事角度下形成“回”字形邏輯,在邏輯與敘事的發展過程中環環相扣。影片中表達含義的層次和敘事層是有機結合的,不同的敘事層之間的分化和邏輯也十分鮮明,四個敘事層之間形成了“回”字形的敘事結構。多層次的結合使得影片的內部敘事結構各部分之間環環相扣,第一層:以開頭的字幕和演員無聲的表演展開小女孩為作家悼念的過程;第二層:故事從照片開始講述;第三層:古斯塔夫現身于布達佩斯大飯店;第四層:古斯塔夫與穆斯塔法的相遇與相識。四層故事的嵌套合上受眾的“書本”,將創作者的一生結束在第四層的口述中。在重頭戲第四層的故事中,用一種更為清晰和溫和的形式,即套娃式的敘事方法,凸顯了怪誕人物在故事情境中的新型語言表達。性格與行為的無厘頭交織構成了穆斯塔法和古斯塔夫的角色演繹,給“成功人士”以獨特定義。對自己的職業的熱愛與激情,為后續自我的發展埋下了伏筆。在韋斯·安德森的安排下,電影開場便進行了審美趣味的定奪,展現了對于視覺與興趣的追尋,用新的美學方式去展示中間文化的真實感與語調感,同時對于復古的審美趣味進行音樂的多重設計。安德森的電影中,審美與敘事結構的結合構成了電影空間的繪畫與描述,在情節安排與布置的過程中尋找關于旅行和意義的多重價位,在傳統電影到先鋒電影的過渡中找尋審美模式與敘事結構的新特征,用同化力感受關于電影空間的范圍和意識,感受與眾不同的態度帶來的畫面呈現。電影帶有一些英式幽默,而這樣的幽默與人物的對白和性格有著明顯的關系。《布達佩斯大飯店》影片結尾,少女合上書表示閱讀結束,在敘事結構上本身就是一種對稱。同樣在情節安排上對稱也得到了體現,影片通過鏡頭語言向其致敬,在多重維度的空間定義下凸顯電影本身的影像敘事與風格化的多重展示,在幻覺感的多重壓迫下對傳統電影進行祭奠,在局限性的衡量下用兒童般的畫面感受鏡頭語言的描述,在電影的展示與表達上進行幻覺的構思與想象。安德森的電影對畫面構圖和色彩的拿捏都展示了其對電影風格的把控,其對于畫面構圖與色彩的整個塑造過程彰顯了現實寓意的多重含義,用歐洲的風格展現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時代特征,非常富有節奏感。安德森的另一部影片《穿越大吉嶺》,最后的片段用極致和明亮的光線予以勾勒,體現了電影的風格化塑造。電影作者在塑造過程中尋找著自我價值的實現和夢想的成真,在鏡頭的處理下突出人物與人物之間的關系與銜接,在變化明顯的構圖中感受主人公的心理變化,同時構圖過程中對于畫面位置的安排與變動推動了整個故事的發展。《布達佩斯大飯店》在古斯塔夫的推動下促進故事的變革與轉化,用導演的個人風格去指明整個故事發展的脈絡與前進的航向,調動整個情節的發展旋律,在導演風格的影響下找尋對新的故事情節的認可,在電影的定位中突出導演的特色,在“尋找——定位——認可”的過程中尋找新的動向。
馬爾丹在《電影語言》中言:《布達佩斯大飯店》中粉色、黃色、紅色、藍色、黑色、白色、紫色等顏色刻畫視覺的整體美感,在電影的塑造過程中進行寓意與文化之間的劃分,在獨特的敘事風格中豐富電影文化的張力,用色彩去感受故事發展的動向與態勢,從而影響了電影發展的主導方向。統一與和諧是色彩美的基本要求。色彩的繽紛構成了整個畫面的鏡像,形成了格調的多重夢幻,在敘事的過程中呈現小孩般的斑斕世界,用大人的幻覺來感受虛幻的格調。粉色和紫色為布達佩斯大飯店的主格調,色彩鏡像的沖擊與高飽和度交織形成了鏡像化表達的格調夢幻感。大廳的橙色裝飾,華麗的色彩與高飽和度背景的融合,再現了電影分割中獨特的鏡像意味。二十世紀歐洲建筑的色彩在飯店前臺和整體建筑中體現。對于正反面人物的表達也使用不同的顏色,正面使用暖色調,反面使用冷色調,色彩語言的敘事結構彰顯色彩斑斕的畫面特征。整部影片中,紫色和紅色代表黃金時期的歐洲文化,黑白為主的色調則代表人性的陰暗面,在多重顏色的堆積與預示中,故事逐漸建構。整部電影通過色彩與故事相結合,將古斯塔夫的成就過程與逃亡過程表現出來,帶給受眾獨特的視覺享受。在韋斯·安德森的電影中,兼容并包的多種風格結合在一起,形成了色彩、鏡頭、隱喻、細節與趣味,故事的發展非常自然,高飽和度的色彩則凝聚了整個電影的氛圍質感。布達佩斯大飯店的華麗鏡像,以及故事的戲劇性,顯露了劇情發展過程的傳奇和幻想成分。對稱鏡頭的使用構造出完美主義者對于風格、氣質、品位的強迫性表達。俯拍成為導演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各種靜態的物品通過精致的表現融合為一體,塑造一種新的典型的電影形象。安德森在電影中每一幀都用新的視覺表現,以此構成了令人津津樂道的電影。他大幅度使用電影的燈光色彩以及構圖技巧,在自我束縛下形成了電影與故事情節的各種突破,用新的隱喻風格表現其自身的風格特色,從而立足童真的視角去探尋成人世界中的各種酸、甜、苦、辣。電影反映了在發展人性與探尋本真的過程中找尋自我價值的依附感,對美好愛情的追求、對自由的渴望、對金錢與權力的占有,彰顯了人性的本真。各種色彩的搭配在整部電影發展的過程中顯得溫馨而明亮,在情景與顏色的襯托變化中,體現故事的轉變。各種色彩在電影中展現得淋漓盡致,第一種顏色為“粉色”,象征整個事件的發展;第二種顏色為“紅色”,紅色的熱情似火象征現實世界中好學向上的精神;第三種顏色為“棕色”,偏暗的色調展現成長的過程;第四種顏色為“灰色”和“藍色”,灰色高雅、謙遜,給人一種未來感,藍色親和、平靜,凝聚了故事情節,二者寓意著在夢想的憧憬下找尋自我內心的抉擇;第五種顏色為“紫色”,紫色夢幻,通過獨特而又神秘的色彩感受古斯塔夫的成長和蛻變,最終走向人生巔峰,成為布達佩斯大飯店的繼承人。浪漫與神秘的粉色用于天空、飯店外墻、雪和樹林。灰黑色用于監獄外墻、石頭、水,表現了監獄陰冷殘酷的恐怖氛圍。藍色用于囚服、鐵窗和邊框,具有集中注意力和穩定情緒的作用,在壓抑悲痛的心理中預示著自我的發展。在各種顏色的鏡像表現中,將顏色的寓意與故事情節的發展結合在一起,推動了整部電影美學風格的展現。
哲學與畫面鏡語的突破體現了整部電影的情懷感受。影片中的懷舊風格融合了歐洲風情的特色之美,將自我風格和語境進行概述,用最質樸的表達方式體現一種奇思妙想的語境思慮,用色彩紛呈的手法表現童話般背景下人生故事的講述,用情懷風格去講述電影風格的美學韻律。導演在影片中蘊含了一種個人感懷,從哥特式的建筑到俄羅斯式的音樂,無不暗含著對過去歌舞升平的時代的回憶。電影使用了大量的二維畫面,用其特有的畫面性質削弱第三維度的幻覺效果,在電影的構建過程中逐漸樹立起二維世界帶來的新感官,用獨特的個性視角凸顯扁平和二維的畫面特征,通過電影的放大展現多重的文化風格。在每個人的人生境遇中,都會遇到各種突發和偶然,上天是公平的,以此宣揚了一種現實冰冷的悲觀情緒。此外,導演用對比色調營造一些沖突感,在多重飽和度下通過色調展現矛盾情節,在電影背后,將一個時代的特色表現出來。對于背景文化的彰顯和對于心理活動的塑造,通過畫面感受達到新的平衡,在飽和色的多重構建下展示矛盾沖突與情節發展。
在安德森的安排下,通過電影的獨特風格將人生中的背叛、痛苦、迷離、死亡表述出來,又在多重的電影構建中加上一些甜味,使得其能用全新的視角去感受電影與受眾之間的聯系,在迎合觀眾期待的過程中,尋找新的童話視角,用獨特的風格引領獨特的文化發展方向,從而再現社會現實。安德森的電影顛覆了傳統電影模式下的情懷抒發,用童話的視角增強視覺沖擊力。